[英汉翻译教程]鲜为人知的历史记忆

上海翻译

Ｓｈａｎｇｈａｉ

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ｏｒｓ

２０１１＾ｂ．２

《英汉翻译教程》：鲜为人知的历史记忆

喻云根（解放军外国语学院，洛阳４７１００３）

由张培基、喻云根、李宗杰、彭谟禹编著，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１９８０年出版的《英汉翻译教程》是我国第一部英语专业翻译课程统编教材。该教材出版近３０年，重印几十次，发行１００多万册，可谓经久不衰。作为该教材的主要编者，回顾３０年前教材诞生的历程，至今心中仍然感触良多。

我是２０世纪７０年代初开始教授高年级翻译课的。《英汉翻译教程》是在我的讲稿《实用英汉翻译讲义》基础上编写而成的。讲义初稿署名为洛外二系（当时一般不允许个人署名），共印８０００册（洛外印刷厂印刷），在洛阳外国语学院英语专业作为内部教材使用，并不外传。原本讲义包含四章和一篇绪论。第一章：翻译的标准、过程及译者的要求；第二章：英汉语的对比；第三章：英译汉常见的方法与技巧（上）；第四章：英译汉常见的方法与技巧（下）。当时为了适应我校学生需要，侧重在实用部分，着重通过实例介绍若干英译汉常见的方法与技巧。对于古今各家的翻译理论，仅作一些简单的正面叙述，未作过多的比较与探讨。所用译例，主要出自１９７０年后本院所编的各种英语精、泛读教材、翻译课练习材料，以及现代英语书报杂志，其中主要有《基辛格》

《出类拔萃之辈》《漫长的革命》《第三帝国的兴亡》

《老人与海》和英文参考消息等。为节约纸张起见，各例句都未注明出处。每一例句要重点说明的部分，英语用斜体字，汉语用仿宋体字。译例有难有易，大抵说明某项规律的，都选用文字浅易的例句；为了进一步展示某些翻译技巧，也选用一些结构复杂的句子。一般按先易后难的次序排列。使用时可根据学生程度和具体教学情况，斟酌裁剪。

由于各高等院校急需英汉翻译教材，教育部于１９７８年冬召开全国高等院校英语教材会议，决定委托解放军洛阳外语学院编写全国通用的统编教材。洛外去开会的代表研究部部长朱树飚接到这一编材任务后，决定以我编写的《实用英汉翻译讲义》为蓝本，在此基础上加以修订、补充，并增加练习，使之适应全国高等院校英语专业的翻译教学需要。

刚开始时也没有成立什么编写小组，由我一人从头到尾按要求修改、增补。在编写过程中，因新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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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要增加“练习题”和“短文翻译材料”，书的体例虽然大体不动，但篇幅内容增加很多，工作量由此增加了不少。在一年交稿的期限内，嫌人手不够。后聘请了翻译教师彭谟禹负责短文翻译部分、李宗杰负责审校汉语。李的工作量不大，但起的作用不小。举例来说，在忠实标准中，要照顾原作的风格问题：

“Ｉ’ｍｕｐｔｏｍｙｎｅｃｋｉｎｙｏｕｒ

ｂｕｌｌｓｈｉｔ．”原译：“你把我

害得好苦。”李改成：“你让我倒他妈的八辈子邪霉了”，读起来就妙得多。还有在谈到对译者要求中，有一句话，“……错误地认为借助一本词典就可以信手乱译。”李宗杰在“信手乱译”前加了“就可以率尔操觚，信手乱译”，使之读来顺口，听来悦耳。

三人在一起工作很顺畅，也很容易商量，得到一致看法。三人在一个小组共事一年多，为了日后留一个纪念，我为小组写了一篇文章，即“汉语成语在英译汉中的运用”（署三人名字），刊登在杭州大学

《外语》上（１９７９年２、３期合刊）。时隔３０年后，偶

尔翻阅，还会常想起作古的李宗杰老师。

新的教程我利用课余时间编了一年多。初稿完成后，按惯例送呈学院有关领导批审、核定和送印样册等。英文专业是三系管理（编制那时由二系改为三系），应送三系批审。谁也没料到，批了一个多月没有下文。后来终于来了回音，三系管业务的领导带话：“三系批可以，但领头编的人必须撤换，由三系出面组织人选。”出了这样一个难题，弄得研究部也很难堪。谁也没有想到，忙了一年多，成绩让别人拿走，我当然没有答应。后来三系领导找我去做思想工作。文革后，全国正在轰轰烈烈搞改革，不付一点劳动，想坐享其成，还能行吗？他找我两次谈话，后一次是以党员谈心为名，大家争得面红耳赤。之后，我对研究部朱树舾部长说，“就当没有写过，我宁愿不交稿，撕掉稿纸。”朱说这不行，这是上级交托的任务。我们商议的结果是让我提一个信得过的教授做审稿人，我找了张培基先生。张培基论年龄虽然比我长一辈，但他与我同是司徒月兰的学生，他是她在圣约翰的学生，而我是司徒先生在南开的学生。张老师为人谦虚，学业上又有建树。这样，在得到研究部领导同意后，我俩开始了合作。每天早晨

八点碰头，探讨有问题的章节，我在下午三点前改完。每天上午十点前寄往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让杨寿林过目。这样工作了二三个星期，很辛苦。张先生很卖力，他指出问题，我动手、动脑。

审稿会议召开是从１９７９年４月１４日至２３日，历时九天，地址在洛阳外语学院招待大厅。当时教育部外文处派代表主持会议。学院研究部还专门配了一个办事组。出席教材审稿会议的专家有林若夫（南京师范大学）、刘岱业（南开大学）、任励人（广州外院）、徐士珍（河南师大）、周叔彝（复旦大学）、赵华智（北外二）、吕瑞昌（西安外院）、穆建荣（解放军南外）、王卓如（北京外贸学院）、叶治（上海师大）、杨寿林（上外出版社）、乐眉云（南京大学）、解毓葵（四川大学）、聂振荣（上外）以及洛阳外国语学院的朱树肠、张培基、喻云根、彭谟禹等。

在１９７９年全国高校翻译教材审稿会议上，专家们提出了一个历来有争议的问题：“翻译到底能不能译？”这个问题看起来很简单。但当时许多与会者，却认为翻译是不可能的。为什么呢？他（她）们说，两种语言的词汇不一样，有的有此无彼，有的有彼无此，怎么能一对一地译出来？比如，英国中学里物理课本上就没有把“青”色从“绿”色中分出来，因而汉语的“青青河边草”无法翻译，只能用绿色代替“青”。有些词汇搭配在另一种语言里却不能。如汉语“上海自来水来自海上”，要译成英语，把形式与内容统一起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赞成翻译可以译的一派认为，如果翻译不可能的，那几千年来，各个不同的民族又怎么能进行交际、沟通到现在呢？自此，有关语言翻译的学报，不断地在开展辩论研讨。几年后，大家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翻译是可能的，但有其可译性限度”。随后又引起翻译理论、教学和实践问题的广泛研究。

除了可译性问题之外，当时教材审稿会议谈论最多的还有以下四类问题：（一）“信、达、雅”与“忠实、通顺”；（二）直译与意译；（三）原则性与灵活性；（四）翻译理论与语言基础。上述四类问题，曾涉及到教程某些重要问题的提法和重要内容的安排问题，我们的编写过程也是探索解决这些问题的过程。所以不等《教程》出版，我与张培基在洛外１９８０年第二期的《教学研究》杂志上阐明了我们的思路。出书后，在编后记里又一次阐述了这些观点。

根据审稿会的意见和建议，由我执笔对《讲义》进行了修订、增补。这次修订、增补后，《英汉翻译教程》一方面仍保持了《讲义》固有的使用通俗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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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翻译原理、方法和技巧的特点，另一方面也注意到了叙述精练、多用实例的原则。《讲义》原采用译例３８０多句，经修订、增补后，译例增至７５０多句。译例数量的增加大大体现了本书的实用性质。

《教程》与《讲义》相比，书的基本结构不变，但在突出重点的基础上，更注意了各章节的衔接性。《教程》由原来《讲义》的４章１６节增至５章２５节。各章节之间是有机的联系。第一章提出了翻译的一些理论问题；第二章运用对比的方法揭示英汉两种语言的不同；第三、四章介绍了１３种英译汉常见的方法与技巧；第五章指出了对于这些方法不能机械套用，要从实际出发加强语言分析的问题。

翻译课的教学任务是在于向学生传授一般的翻译理论与常见的方法、技巧，并通过实践，培养学生的翻译熟练技能。为了贯彻这一精神，《教程》对于古今各家的翻译理论未作任何的比较与评论，仅在必要时根据编者的理解作一些简要的正面叙述。这一点是对认为此教材理论较为单薄的批评的回应。

《教程》把翻译中具有普遍指导意义的理论放在前面，具体翻泽方法与技巧放在后面。选用的译例有难有易，对于要说明某项规律的，大都用了文字较为浅易的句子；对于要进一步展示某些翻译技巧的，难免用了一些结构较为复杂的句子。在说明同一种方法或技巧的项目里，一般都遵循由浅人深的原则。使用本书的教师可根据教学对象、教学进程等具体情况，灵活处理。为了编写、排印及教学上的方便，所选例子都没有在例后注明出处。

《教程》的练习主要是配合各种翻译方法与技巧项目的，学生在通过同类问题的反复练习后，得以巩固翻译知识、掌握翻译技巧，因此练习基本上采用

了句子这种形式。至于成段的练习，教师可根据教

学对象的实际程度，自行增补。由于翻译是一种语言的创造性活动，最后部分所附各个练习的答案，不是唯一的标准答案，仅供教学参考。

在这次修订、增补过程中，编者参考了不少有关书报、杂志，并吸取了其它一些院校有关的教学经验，从他们的经验以及参阅的书报杂志中得到了不少启发与教益，选取了不少例句。洛阳外国语学院领导在本书编写、修订过程中十分关心这项工作，给了许多鼓励。特别要感谢兄弟院校同行在审稿会中、会后提出的不少修改意见与帮助。此教材由张培基、喻云根主编，行政工作由朱树飚负责，彭谟禹初选段落练习，李宗杰审阅全书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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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汉翻译教程》:鲜为人知的历史记忆

作者：作者单位：刊名：英文刊名：年，卷(期)：

喻云根， YU Yun-gen

解放军外国语学院,洛阳,471003上海翻译

SHANGHAI JOURNAL OF TRANSLATORS2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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