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祥趣闻
冯玉祥是个比较矛盾的人,他多次倒戈,被人戏称为“倒戈将军”,在第二次直奉战争时,他终因调转枪头,发动“北京政变”,在青史上写下了浓重的一笔。冯玉祥先当军阀,再投国民党,后来又倾向于共产党,随着身份的变化,他的信仰也在不断变化。
冯玉祥主政河南时,曾大破迷信,不但将开封城内的城隍庙、关帝庙、大相国寺的泥胎神像统统拆除,还在辖区内严禁嫖赌,查封了第四巷、会馆胡同的妓院赌馆。最后,他还将一些妓女配给那些从庙里赶出来的和尚为伴侣。就是这样一个革新激进军阀,却始终笃信基督教,被人唤作“基督将军”。他不但自己信,还让手下将领一起信。1926年,张作霖、吴佩孚的军队在南口进攻冯玉祥,冯部总指挥张之江竟然集合部将一起祷告:“主啊,张作霖、吴佩孚发动内战,妄想武力统一中国。他们好像一只船在大风浪中迷失方向,愿我主赐给他们智慧,让他们回头登岸。”着实可笑。
冯玉祥生性简朴,自己粗衣布裤,也不准属下穿绸缎衣服。一次视察队伍,他看到一个士兵穿了双崭新的缎子鞋,上前就给他来了个90度的躬,那士兵莫名其妙,一时不知所措。这时冯玉祥缓缓地说:“我并不是给你行礼,只是你的鞋子太漂亮了,所以我不得不下拜!”士兵一听,忙把新鞋一脱,撒丫子跑了。
冯玉祥对待将士,有种亲兵如子的感觉,离我们传统印象中那种动辄打骂的军阀作风相去甚远。有一次冯玉祥查营,发现站岗哨兵竟然抱着枪睡着了,十分生气,把士兵叫醒后准备军棍伺候。开打前,冯玉祥先对他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说“玉不琢,不成器”,训完要那哨兵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哨兵听成了“遇不着,不生气”,于是解释说:“总司令遇不着我,就不生气了。”冯玉祥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一顿军棍也就此免了。
冯玉祥带兵灵活,他总能用一些机智幽默的语言去化解一些不必要的矛盾。在四川时,有次属下士兵和第四混成旅的士兵发生了冲突,他立刻集合队伍训话:“刚才有人来报告,说第四混成旅的兵骂我们是‘孙子兵’,大家都很生气,可我倒觉得他们骂得很好。按历史关系说,他们的旅长曾做过二十镇的协统,我也是二十镇出来的,你们又是我的学生,算起来,你们不是矮两辈吗?再拿衣服来说吧,绸子的儿子是缎子,缎子的儿子是布,现在他们穿绸子,我们穿布,说我们是孙子兵,不也是应该的吗?不过话要这么说,如果有朝一日上战场,那时就能看出谁是真的爷爷,谁是真的孙子来了。”
冯玉祥有个军事顾问叫乌斯马诺夫,喜欢打听西北军的事情,还常常问些军事机密,冯玉样很是不悦,对他说:“顾问先生,你知道在我们中国,‘顾问’两个宇怎么讲吗?”乌斯马诺夫摇头,冯接着说:“顾者着也,问者问话也。顾问者,就是当我看着你,有话问你的时候,你答复就是了。”此后乌斯马诺夫再也没有打听过任何军情。
冯玉祥的幽默是与生俱来的,不只在平常,就是身处困境时,他也不忘幽上一默。在被阎锡山软禁在山西五台县河边村时,一次《大公报》的徐铸成来访他,临近中午,冯玉祥便邀请他一起用餐。徐铸问冯玉祥:“最近前方有什么捷报传来没
有?”冯用筷子一指火锅,说:“老实告诉你,我现在新闻的唯一来源,就是它。”徐铸不明所以,冯玉祥接着说:“每次他们打好了,火锅里就有肉片肉丸。如果只有白菜粉条,那一定是打败了。”说罢放声大笑。
亲和幽默,是冯玉祥的带兵处世之道,然而他却并不媚上。1922年6月,黎元洪出任中华民国总统,有次与属下聚餐,黎大总统大倒苦水,说总统不是人当的,国库紧张,上个月他自己掏腰包垫出去三万多元,这样下去一年就得赔上三十多万。冯玉祥闻听冲口而出:“总统是旅长出身,怎么有这么多钱?”黎元洪说:“存的啊!”冯玉祥又问:“旅长每月不过数百两银子,怎么存那么多?”黎听罢顾左右而言他,以后再也没提垫款的事。冯玉祥转投国民党后,鉴于当时会务铺张和会风拖拉问题,曾写过一副对联以示讽刺:一桌子水果,半桌子茶点,知否民间疾苦;三点钟开会,五点钟到齐,是何革命精神?
冯玉祥很喜欢作诗,自号“丘八诗人”,一生留下诗作1400多首,文字通俗易懂,很贴近生活,比如一首《洗衣女》:妇女洗衣跪江边,不但手疼腿亦酸。富贵女流不知此,还说江景使人宽。充满对底层劳动人民的关切之情。当然也有彰显其豪迈性格的,比如《植树诗》:老冯住徐州,大树绿油油;谁砍我的树,我砍谁的头。周恩来曾评价冯玉祥说:“丘八诗始为先生所倡,兴会所至,嬉笑怒骂,都成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