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环境与_文化_特点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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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环境与“文化”特点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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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宁大学历史学院滕海键

摘要在史前社会，自然地理环境与考古学文化有着密切的关系“，文化”特点的生成很大程度上由自然环境的特点决定。就

中国北方西辽河流域而言，新石器至早期青铜文明时代的考古学文化具有明显的区域性和地方特征，这些文化特征是在北方尤其是西辽河流域独特的环境背景下形成的，自然环境通过人类的物质与精神活动影响着文化的内容与特点。

关键词地理环境文化特点西辽河流域

本文的“文化”指一般意义上的“考古学文化”，考古学文化指史“人化”器物、建筑、工具等，及其所反映的特定区前人类创造的一切

域特定人类群体的精神面貌、文化内涵和社会发展状况等。在史前社会，考古学文化的形成以一定的地理环境为前提，地理环境在很大程度上规定着考古学文化的特点。关于地理环境在古文化特点的生成中的地位和作用，在我国北方西辽河流域极为典型。

一、地理环境与“文化”特点

考古学文化的特点是指文化的典型特征和内容，是把某一文化区系类型与其他文化区别开来的属性。文化特点既可以体现在物质文化特点或反层面，也可以体现在社会及精神层面。从物质层面讲，映在器物上，或反映在生产生活方式或经济形态上。从社会精神层面看，文化特质可以反映在社会发展模式和进程方面，比如文化演进和从中可发现文化区系类型的特征性标识。

一般会孕育和产生不同的文化系统，形成不同的文化内涵与特征。“现代人类学和地理学研究结论表明，地理环境本身是造就文化特色的重要因素。也就是说，在一个相对封闭的地域内可以独立地产生一个相对独立的文化；而两个地理环境相似的区域内完全可能各自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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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的文化观生硬地去寻找文化源流。”自然地理环境首先是通过经

济活动对人类社会产生影响的，不同的环境条件下，生产和生活方式马克思指出，“不同的公不同，由此也决定了不同环境下的文化差异。社在各自的自然环境中，找到不同的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因此，它

［２］３９０们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产品，也就各不相同。”在具体的生产

生活方式基础上，形成不同的经济文化类型，以至于文化区系类型，而不同的文化区系类型，具有不同的文化内涵和特征。

自然地理环境也通过影响人的性格、心智、习俗、精神面貌、思维和行为方式等，来塑造不同环境背景下的人们。对此，古今中外相关古希腊哲人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中提到，自然环境对人论述颇多。

的性格、精神面貌及社会性质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在西方思想界，类《论语·雍也》中也讲道：“知者乐水，仁似的论述和观点颇多。孔子在

人，多稳重少言，坚忍刚直，具有大山般的性格；居住在水边的人，多

在人类社会早期，文化受自然环境影响的程度更大更直接，文化的特征也突出地体现了自然环境的区域差异。希腊文明有明显的人文主义色彩和民主、开放意识，居民聪慧、富有理性和进取精神，这些文化特质与其独特的地理环境及处于面向海洋的地中海文化圈有联

文明起源的道路与模式、原始宗教信仰、对天人关系的认识等方面，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其意是说，生活在山区的

文化是在具体的自然地理环境中形成的，不同的自然地理环境，活泼善言，灵活敏捷，具有水一样的气质［３］２２１。

苏美尔文明和哈拉帕文明都位于大河河畔，处于大立地产生两个完全相似的文化。这样我们便不能完全以一种绝对联系。尼罗河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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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著名学者王念孙倡导：“训诂之旨，本于声音。”即由声音以贯

不从誓言，予则拏戮汝，罔有攸赦。”借《孟子》所言揭示《尚书》经义。

３．借助金文考察《尚书》。阮元的研究视野开阔，在考证材料上，不徒局限于传世文献，对金石、钟鼎的形制和文字材料亦极为重视。他说：“形上谓道，形下谓器。商、周二代之道，存于今者，有九经焉。若器，则罕有存者。所存者，铜器钟鼎之属耳。古铜器有铭，铭之文为

通文字，从而探得经义。阮元遵循其道，他说：“言由音联，音在字前，联音以为言，造字以赴音。音简而字繁，得其简者以通之，此声韵文

［３］１２４字训诂之要也。”在《释盖》中，阮元认为“害”“、盖”古音相近，经

典中常假借。《尚书·吕刑》曰：“鳏寡无盖”“，盖”即“害”之假借。“言

尧时鳏寡无害也。伪传云：‘使鳏寡得所无有掩盖。’失之矣。“”害”古人篆迹，非经文隶楷、嫌褚传写之比。且其词为古王侯大夫贤者所与“割”音义最近。“《尚书·尧典》‘洪水方割’、《大诰》‘天降割’之类，为，其重与九经同之。”阮元将钟鼎彝器的文字材料与传世经典放到皆‘害’字之借也。“”割”与“盖”也会发生通假的现象，例如《尚书·君

２．重视辑录《尚书》古训。阮元对前人《尚书》古训非常重视。他说：“后儒说经，每不如前儒说经之确。何者？前儒去古未远，得其真

了同等重要的地位，颇有识见。例如，在考释散氏盘之“散氏”时，引散宜生，《书·君奭》孔传：‘散氏宜生名考。’《大戴礼记·帝系》云：‘帝尧娶于散宜氏之子，谓之女皇氏。’是当以散宜为氏，生为名。”阮元

奭》“割申劝王之德”中，阮元根据古音关系判断“割”是“盖”的借字。证了《尚书》孔安国传和西汉戴德的《大戴礼记》“散氏著于周者有：

故孔、贾虽深于经疏，要不若毛、郑说经之确；毛、郑纵深于《诗》、根据所见的铭文“薜书有散季敦，此铭亦曰散氏”，从而得出结论“则也。

［７］１２３《礼》，更不若游、夏之亲见闻于圣人矣。”阮元认为距离经典形成《书》传以散为氏是也”，而《大戴礼记》以“散宜”为姓氏不当。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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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助于对《尚书》的释读。例如《汤誓》有“时日曷丧，予及汝偕亡”。［４］陈垣．校勘学释例［Ｍ］．北京：中华书局，２００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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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间越早，对经典形成的历史语境把握就越准确。《清经解》本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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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台世界２０１２·１２月下旬

致相同的纬度，都具有限制性的地理环境，他们都建立了以小麦为基中华文明也多发源于大河河畔，处于相对封闭的地理环境中，但由于国土辽阔，文化特征多样，生命力较强。考古资料表明，我国新石器时代诸考古学文化及其特征的形成，与各地独特的自然地理环境有十分密切的联系。一方面，各地复杂多样的自然环境造就了各具特色的、多样化的文化区系类型；另一方面，这些文化在漫长的历史中不断发生碰撞和交融，逐渐形成了具有共同文化特质、统一的中华文我国新石器时代文化既存在地域差异，又有共同特质和一体化趋明。

势，这与我国自然地理环境的特征契合。

二、中国北方西辽河流域的个案研究

就西辽河流域而言，新石器至早期青铜时代诸考古学文化有明显区域特征，比如盛行筒形罐和之字纹、细石器传统经久不衰、渔猎崇龙尚玉习俗源远流长、祀天祭地与经济发达且长期占据重要地位、

敬祖的原始宗教及巫术活动发达而频繁等。这些文化特征与北方西

新石器时代，我国东北地区的考古学文化普遍流行平底陶器，尤著名考古学家严文明先生将中国古代文化概括为三大系统，即以中原为核心的华北地区的鬲文化系统，以长江中下游为主的东南地区的鼎文化系统，以辽河流域为中心的东北罐文化系统［４］１７－１８。

筒形罐分布区以松辽平原、三江平原为中心，周围为高原、山脉和海洋包围，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地理单元。这个地区地势平坦，交通便利，环境条件相近。在大致相同的地理环境下，形成了大致相同的文化内容。作为一种生活用具和有广泛社会功用的器具，筒形罐是人筒形罐外形粗犷，具有实用、稳重等特征，这是东类适应环境的产物。

制作和使用玉器是西辽河流域新石器考古学文化的另一重要特早在距今八千年的兴隆洼文化时期，西辽河流域的古代先民们就征。

学会了辨玉、琢玉和制玉技术。到了红山文化时期，玉器制作技术已经达到相当高的水平，玉器被大量制作和广泛使用，以至形成“玉文化”。这种文化现象的出现，与当地自然环境之特点、社会文化及精神生活需要有关。

首先，玉器的出现既反映了自然环境的特点及人们对自然环境认识、利用和改造能力的提升，也反映了人类对某些具有特殊性质的这种美石在当地有较多分布。自然物的理解。玉器原料为一种美石，

在与石头打交道的漫长岁月里，西辽河流域的古代先民逐渐认识到联系起来，赋予其社会和人文意蕴。在长期的石器制作技术，尤其是细石器制作经验基础上，人们把玉石从一般石头中分离出来，加以雕琢，制成各种题材和形制的玉器。随着人们对玉器的广泛使用和深入理解，其文化内涵也越来越丰富，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玉文化”。

其次，玉器的出现和早期发展可能同渔猎文化有着更加密切的

成东北地区新石器时代的传统文化因素，他们以渔猎为主要经济活

再次，红山诸文化中，尤其是红山文化中发现的动物题材玉器多，分布范围广。这些动物题材玉器雕琢技法细致精湛，造型逼真，栩栩如生。玉器多动物造型反映了当地生物资源的丰富多样，也说明渔猎经济的重要地位，以及万物有灵观念的盛行。红山文化玉器的题材和造型是由当时社会的自然环境条件、生产和生活的现实决定的。红山文化玉器也体现了那个时候人们的自然观，以及沟通天人关系的红山诸文化遗址中发现的许多玉器，比如玉玦和玉琮就体现了愿望。

天圆地方的认识。而那种勾云形玉器则反映了先民行走云间沟通天地的祈愿。直筒箍形器有着大致相同的功用。

西辽河流域史前考古学文化具有浓重的细石器传统，细石器经久不衰。细石器是一种以压剥方法制作的小型带刃石器，这种石器往包括西辽河流域，有着丰富的制往与渔猎经济相联系。在我国东北，

作细石器的石料资源，如质地坚硬的燧石、玛瑙、水晶和石髓等。先民细石器，以及骨梗石刃、骨柄石刀、骨梗石刃鱼镖等骨石复合工具，来河沿文化时期，西辽河流域的细石器遗存一直比较丰富，即使进入青铜时代夏家店下层文化时期，制作细石器的文化传统依然存在［６］２７－２９。西辽河流域细石器的分布情况，与当地经济形态的演化相契合。浓厚的细石器传统既反映了这里的先民们对自然环境的积极利用，也说明渔猎经济的重要地位。

红山诸文化有崇龙习俗。龙是中华民族的图腾和象征，崇龙习俗在中国源远流长，其源头很可能就在中国北方的西辽河流域。有学者研究，在西辽河流域，龙的原型源于对人们生存和生活具有重要意义的鳞身。龙源于渔猎经济发达的兴隆洼、赵宝沟文化时期。红山文化当时，在气候转中晚期，兽首蛇身麟纹遗存大量发现，崇龙情结骤增。向干凉的情况下，加之人口增加及过度捕猎，渔猎资源锐减，食物资源短缺，发展农业的必要性大增，在此背景下，龙神崇拜有了新的意蕴和价值。人们大量雕琢、制作龙形器物和纹饰，频繁举行龙神祭祀活动，其目的是祈望上天赐给人们更多的动物食源，保证风调雨顺、农业丰收多产。龙进一步与气候、降水和农业联系起来，龙神崇拜也就获得了越来越强大的生命力。

最后，我们感觉到，作为一个文化区系，红山诸文化有着鲜明的个性化特征（这种特征可从考古遗存中体验到）。李勤德先生指出：灵通。它不仅表现在生存外貌上，也表现在人文心理、社会交往、文化素质和民风民俗之中，一如三棱镜折射出其最实质的文化差异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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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格调。”李勤德先生所揭示的文化差异之根源，归根到底是文化

础的农业文明，具有封闭性和保守性，宗教祭祀和巫术文化较发达。动背景，从而形成东北地区新石器时代玉器的一些共同区域特征［５］１８。

石匕、石镞、刮削器等各类充分利用这些石料制作石刃、辽河流域自然地理环境的诸多方面，特别是气候变迁存在密切联系。们就地取材，其是平底筒形罐，有学者甚至提出了“东北平底筒形罐文化区”概念。捕捞猎获当地丰富多样的动物资源。据考古资料，从兴隆洼文化到小

北地区广袤、低温等环境特征及渔猎经济生活在人造器物中的体现。的动物，如猪、鹿等；龙的最初形象是鹿首、猪首或鸟首加上一个蜷体

玉石温润光泽、坚缜细腻等优良特性和品质，并把它与某些文化内容“红山文化往往显得奔放、豁达和淳朴；岭南文化则显得实用、聪慧和

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不同。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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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５］１４－２１。西辽河流域史前动植物资源丰富多样，渔猎经济在这里长［２］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２３卷）［Ｍ］．北京：人民出版社，１９７２．

上海科学普及出版社，１９９７．期占据重要地位。这种经济形态，体现在器物上，就是玉器的大量制［３］转引自向翔．哲学文化学［Ｍ］．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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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和使用。兴隆洼文化时期，西辽河流域玉器制作技术已十分精细，［５］郭大顺．玉器的起源与渔猎文化［Ｊ］．北方文物，１９９６（４）．

２００３．［６］田广林．中国北方西辽河地区的文明起源［Ｄ］．东北师范大学，

而兴隆洼文化是以渔猎和采集为主要经济形态的。郭大顺指出，玉器［７］李勤德．红山文化、岭南文化与中原文明———两种异质文化并存区域的比较是包括辽西地区在内的整个东北地区新石器文化的重要特征。玉器研究，中国北方古代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Ｃ］．中国文史出版社，１９９５．

★辽宁大学亚洲研究中心资助研究课题，课题号：２０１１０４。

博士。与以细石器为主的石器、以各式压印纹筒形罐为代表的陶器，共同构★作者滕海键为辽宁大学历史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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