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当代诗歌语言问题的笔谈(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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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当代诗歌 语言问题的笔谈 ( ) 五
麓 主持 人 : 心释 李
问题 九: 旧诗对新诗 而富 . 既是 巨大 的障碍 。 也是 巨大的 资源 。旧诗的格律我们 已经 抛弃 了。 格律要素—— 比如用 但
加的文字无法 产生新的意味 。通 常对 旧诗 的译 法 , 有如往 一
锅 好粥里倒上 两桶水 , 旧诗紧凑的意 味就 彻底散 了架 。意识 到含义的添加之谜 , 确实有助我们 不再错误地“ 翻译 ” 旧诗 , 不 再 错误地看 待 旧诗 的 “ 清晰 ” 。这样我 们就可 以在重返 旧诗 中, 为白话 诗获得更多 的选择 。对 旧诗的格律资源 , 我认为最 好不要祈求 在 白话诗 中再 现格律 , 而意识 到格律所 要求的音
韵、 节奏等等—— 总还不 同程度地 出现在 新诗 中。所谓 内在
的节奏总是还有外在的语言形式来体现 . 或者说 , 形式在某种 意义上就是 内容. 我们的新诗 写作 。 怎样才能更有意 识地、 更
有效 地 挖 掘 现 代 汉 语 的 潜 力 . 格 律 要 素 结 合 进 来 ? 将
乐性 , 我们能 以更具 个性的方式 实现 。这也是我一 直相信戴
黄 梵: 年来 国 内有少数 诗人 已注意到 了 旧诗 的资源 。 近 当然利用的障碍也 十分巨大。因为这些资源不能直接为新诗 所用 , 不谈美学观念的阻碍 , 光是语言就面临 比翻译还难的转 望舒而不是 闻一多 , 更能帮助我们揭 开白话诗 音乐奥 秘的缘
故。
蓝蓝: 我想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更有 意识 地 、 更有效地挖掘
化。一首旧诗直接译成 白话 , 简直如同现代 白痴所写 。所 以,
在要求利用 旧诗 资源的呼声里 . 其实隐含着 我们能否从 白话
现代汉语 的潜力 , 是我希望 自己能够非常重视诗歌的节奏 。 但
包括顺应节奏而对韵脚进行恰 当的安排。这一 切只能在具体
重新理解 旧诗 的问题 , 而这方 面的进展相 当缓慢 。我 曾经在 种种困难 中作过一些尝试 , 最终 只幸存下来两首诗 :感遇》 《 和 《 古风》 当我用 白话去 接近 旧诗 , 。 才发现 白话诗 其实依赖含 义的添 加。如果说 旧诗秘藏 着减法 。 白话诗则隐 含与之相反 的加法。我们之所 以对 翻译 的旧诗感 到厌烦 , 因为译者添 是
的写作中实践 , 在完成的具体作品中再 分析总结 。
树才:障碍” “ 部分 , 也许新诗 已经越过去了 。如今 , 自由 “ 体诗” 冲破各种 阻力 , 已经 赫然成为诗歌写作 的主体 , 就是 也 说 ,新诗 ” 已获得 它赖以生存 的合法性 。 资源” “ 业 “ 部分 , 恐怕 才是问题所在 。2 世 纪是一个不断地反 “ O 传统 ”
的世纪 , 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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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去 , 现在都不知道 “ 传统 ” 在哪儿 了12 世纪也是一个加速 0 度 的世纪 , 是一 个革命 成为 全球狂 热 的世 纪 。进 入 2 世纪 1 后, 一切都将逐渐 “ 下来 。2 世纪发生的一切必将经历一 慢” O 种新 的反 思。这不光是 “ 旧诗” 新诗 ” 和“ 的关 系问题 , 也不 只
素在内的杜甫诗歌 的形式要素他们并没有借鉴或化用。这个
事实和我所理解 的古诗对于现代汉诗的资源意义是部分吻合 的: 古诗之于我们 , 其资源价值不在包括格律要素在 内的任何 形式 方面的启示 , 不在诸如空灵 、 也 意境 、 意在言先 、 言尽意不
是“ 传统 ” 创新 ” 和“ 的关 系问题 。就诗而言 , “ 像 诗本身可 以是
怎样 的” 人们应该怎样 阅读诗 ” “ 这样 的问题 , 将会提 到桌面上 来 。语言在变 , 人们对语言的认 知在变 , 一代又一代诗人 的生
存 环 境 和思 维 方 式 在 变 … …诗 里 面究 竟 有 没 有 “ 不 变 应 万 以
尽、 不着一字尽得风 流 、 得一字而境界全 m等等古典美学经典
趣 味的温故知新 , 而在一些真 正优 秀的古诗写作者在其形式 局限和世界观局 限双 高的文本 中, 所体现出来的某些极为珍
贵 的 情 怀 、 略 和 人 生 态 度 , 种 珍 贵 的情 怀 、 略 和 人 生 态 胆 这 胆
变” 的本质呢 ?我表示 怀疑。诗是一种整体力量 , 我认 为, 诗 人写一首诗 ( 同过一 生 ) , 如 时 必须有一种整体 观。诗 的秘密 躲在语言 和生命 的关系之 中。为 了写 好诗 , 诗人 除了投身于 语言 的劳动 , 还必须通过 “ 生存 ” 最大限度地去感受生命本 身 所包含的丰富人性和复杂个性 , 此外没有更好的方法。确实 , “ 形式 在某种意义上就是 内容” 但我认为可 以说得更 直截 了 , 当:在一首诗 中, “ 形式 就是 内容 。 因为这里所说的“ ” 形式” 已 。
经 被 赋 予 了新 的含 义 , 已经 不再 是 一 提 起 “ 式 ” 让 人 想 它 形 就 到“ 容 ” 那种 “ 式 ” “ 式 ” “ 容” 经不再互 为“ 内 的 形 ,形 与 内 已 皮
度 才是我们在写作的某些时候所忽视 和缺乏的。中国古代文 化中有着太多的糟粕 , 但其少数真正弥足珍 贵的精华 , 却有幸 在各 个时代的众多写作者 中薪 火相传地保 留了下来 , 除此之
外 , 少 数 傲 视 同侪 的 优 异 者 更 留下 了 他 们 独 特 的 精 神 气 度 极
和艺术胆略 , 杜甫无疑便是其中之一 。这两者 , 才是古诗 留待 现代汉诗去发现和发掘 的资源矿藏。 臧棣: 曾在 《
我 新诗 的百年孤独》 中表达过 这样 的意思 , 对 于我们 的新诗 写作 , 我们 必须要退去“ 格律的避孕套” 。新诗 的写作一 直存 在着对失去格律 的恐惧 。但是 , 律不是新诗 格
的原 罪 。 没有 格 律 , 我们 照样 能 写 出好 诗 。格 律 也 不 是 诗 歌
肉” 而是“ , 带肉之皮” 带皮之 肉” 它们是同一个生命体 , 和“ , 同
一
个血 肉体 。在一 首现代诗中 ,形式 ” 内容” “ 和“ 不可分割 , 它
形式 的唯一展 示手段 。特别地 , 从诗歌对其形式 意志的 自我 实践的角度看 , 格律更不是一种 必然 的东西 。另外 , 从诗歌的 组织学上看 , 作为一种结构现象 , 格律也可以有很多变体。但 在新诗 的语境 中 , 我们 总把格 律对于诗歌写作 的影 响看得 太
过狭隘。
们同时“ 生成 ” 同一首 诗的“ 在 写作过 程” , 写作 过程” 中 而“ 恰 恰 就是诗人对语言 的运用 。所以我才说 ,写诗 写诗 , “ 关键是 写” 。我至今 坚持这种朴素 、 的诗学主张。 开放 清 平: 汉语在诗歌 写作 中的潜力 , 一定写作 阶段 , 现代 在 越 写发现越多 , 但写到一个相当的高度 , 又会变得越写发现越 少, 等到越过这 个高度 , 发现的状况也许又会改变 , 而这对于 我来说 , 已经没有经验 , 只有猜测 了。或许更值得一说 的是古
诗 对 于 现 代 汉 诗 的 资 源 意 义 。我 记 得 上 世 纪 9 年 代 以 后 的 O
一
从 诗歌写作 的角度讲 , 我不赞 成把格律作为一个 总体 原
则 来 追 求 。这 方 面 , 们 的教 训 太 惨 痛 了 。新 月 派 的诗 人 把 我
他们那 么出色 的才能都浪费在对所谓新格律 的探索上。结 果 如何呢?他们 的结局恐 怕连失败都算不上 , 只是一种 才能 的 浪费。诗 的责任之一 , 就是发 明形式 。在某些 时代 , 诗歌对形 式 的发明特别迫切 , 面临 的任 务也 特别繁重 。从新诗 到当代
段不 短的时间里 , 当代一些 比较优 秀和非常优秀的诗人 在
中, 有过重读杜甫 的热 潮 , 这个热 潮至少说明 , 这些当代诗歌
写作的佼佼 者发现了杜甫诗歌 的资源价值。那 么他们发现的
杜甫诗歌 的资源价值究竟是什么 ?我 没有采访 过他们 , 也没 有读到过他们 自己的有关说 明文字 , 但我读 到过他们这一时 期的诗歌作 品。从他们 的作品看 , 以肯定地说 , 可 包括格律要
诗 , 明诗 歌形 式的责任依然是重 大的。但在这形式 的发 明 发
中, 有一 点 , 觉得 必须 明确 , 们一 定要 破除对 格律 的迷 我 我 信 。从原则上讲 , 格律 已经死 了,
但我们还有很多的机遇去把
握诗 的节 奏。只要有对节奏 和语 感的领悟 , 我们就会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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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诗形式 。
表现天人合一天然情 感的卓越 想象力 。庞德 能通过对汉字的 形象直觉转化成为他的灵感 源泉创造 出“ 意象诗” 。改造现代
汉语不仅仅 是简单粗暴 的文 字改革 , 最终方 向必须要 汉字的 形 象符号和 抽象符号两者兼 备 , 再优越 的文字也需要不断 激
桑克: 诗并非新诗障碍 , I l 它们完全可 以各 自独立各行其
是; 旧诗确是新诗资源之一 , 无论是语 言资源还是某些意识资
源, 都对新诗写作构成有益 的启示 。但是就格律而言 , 旧诗格 律对新 诗完全无效 , 只能弃之一侧 。新诗的形式或格 律 1成 9 体系, 早在 14 年 , 9 5 王力就在《 汉语诗律学》 第五章《 白话诗和
欧化诗》 中予以初步 阐明。仅 以用韵为例。在实践 中 , 新诗用 韵非常丰富 , 只是未能引起研究者足够的注意 , 而且我觉得新
活, 这和诗人穷尽一生之力追 问诗 歌本质意义是一样的 。 格律要 素在诗歌 中的有效性 , 对旧诗 和新诗而言 , 不可同 日而语 。格律要 素和旧诗几乎就 是一体的 , 一旦失去 了其 中
最重 要的时代背 景和生成语境 , 就无法强求 了。这是无可奈 何 的。在我这儿 , 诗歌 中的格律要素—— 比如用韵 、 节奏等等
都 已变 成 了 是 可 遇 不 可 求 的一 件 事 。
诗用韵 比旧诗 复杂 , 比如句问韵 的使用就是 旧诗无法想象的 , 而相似韵 的使用 则赋予新诗 以细 腻动人的音调变化 , 旧诗 是
之中丰富的转韵也不如 的。旧诗韵表站在语 言资源的角度对 现代汉诗有所馈赠 , 这是必须感谢 的 , 但是 在实际写作之 中 , 现代汉语 以及夹杂其中的灵活多变的方言俚语却与 旧诗韵表
张执浩: 式即内容 , 种说 法大抵是不错的 。新诗表面 形 这
上看是松散 的分行文字 , 但如何将这 些松散的句子用 一种内
在的节奏和韵律控制 和约束起来 , 这里面有很 大的学 问, 却没
存在 着明显的差异 , 这就注定新诗 只能借鉴 旧诗韵 表而无法 完全照搬 。新诗历史其实不足百年 , 就算百年 , 它也无法与连
续不断的英诗传统比拟。这就 意味着 中文新诗形式或格律具 有 巨大 的发 展空间 , 可以更多地借鉴英诗 或者其他语种 诗 它
有统一 的法 门 , 依赖 于写作者各 自的修 为 。现在 的问题恐 怕
还 不是这些 , 我个人感 觉当前诗坛有一种 过于强化 内容而削 弱 了对形式 的追求 的倾向 , 要不就是走 向了
另一个极端 。只 有很少一部分诗人在谋求着现代汉语 的平衡术 。 李心释 : 在形式与 内容严重脱节 的情形下 , 新诗选择 了回 归不可能不带形式要素的 内容层面 , 白话文的掩护下 。 在 获得
歌成功的经验。冯 至先生 的变体十 四行诗就是诗体借鉴的典 范之一 。今天 的诗 人应该具备冯 至先 生那样 的勇气 , 自我 挖
掘, 四处 借鉴 , 不断 丰富不断创新汉语 诗歌形式 , 为新诗 的发
了新鲜 的诗意力量 。 自由诗体作为新诗 的方向 , 必将 一直延
续下去 ; 而新月派的新诗格律尝试 , 不过是对汉诗的语言形式
展作 出 自己的贡献 。
小 海: 我在上 面的问题 中已部分做 了回答 。我们现 其实
唱 了一 曲挽 歌。诗歌格律不是 诗歌的一个漂亮 外壳 , 觉得 我
格律是诗人 对富有诗歌表现力 的语言形式 的发现 , 是诗 人在
在说诗歌 , 因为我们 中国传统诗与歌是一体的 , 是 诗歌甚至和 音乐 、 舞蹈三位一体 , 这个 特征 决定 了中国传统诗歌文体的抒
情 性 和 诗 歌语 言 的音 乐 性 。
创作过程 中对语 言探索的结 晶。格 律的要素很多 . 我们称之
为“ 格律 ” 的东西 往往不指其 中某个 要素 , 而是 指一个 由各种 格律要素组成 的相对完整 、 独立 的格律形式 , 这个相对完整的 形式 变化多样 、 个性纷呈 , 从理论上来说 , 应该 是每首诗有一 个。然而 , 经过时间 的雕琢 , 格律 形式会越来越趋于完善与模
现代诗 歌在产生之 日就面临着现代汉语生成时产生的同
样 的问题 , 就是必须承 担回应西方语法挑 战和古代汉语转换
的双重压力 。要有效 地挖掘现代汉语 的潜力 , 就要让现代汉
语成为一个开放的体系 , 无论是语法 、 结构 、 音韵 、 拼音 系统都
在 一个 动态 中不断得 到丰富完善 , 和现代诗歌 同样 采取一个
式化 , 从而产生 出有限的一些生命力强大的格律形 式 , 它必然 反映那个时代最突出的语言特性 。现代汉诗在格律形式 E 远
未成熟 , 我们现在能 做的 , 或者说 能提的问题 就是 : 有没 有哪
开放 的姿态 。当代诗歌可 以丰富现代汉语 , 现代 汉语提供 为
鲜活文本 切片。我们所使用 的汉字本身就是象 形文字 , 在创 造之初就 和命 名实体具有一一 对应的审美关 系 , 传达 出古人
些 已经被发现 的富有诗歌表现力 的现代汉语形式 ( 即格律要 素) ?有没有哪些 值得再尝试 的相对完整 的格律形式? 格律” “
9 二o 九年 期 5l o 第五
在新诗中是个未完成 的东西 , 是创造与发现 , 但再
也不是某种
亡, 它深深地根植 在我 们的文化记忆里 。在现代 的教育体系 里, 在流行文化里 , 旧休诗都没有被抛 弃。只不过 , 现代 人写 的 旧体诗 , 并没有被正式地纳入现代文学的范畴 , 这跟五四时 代对现代文学 的初始定义有关。 ,
现成的束缚 。不是格律要不得 , 应该说是模式化要不得 , 诗歌
模式化了就没有 H路 ,格律” { “ 是个形式要素 , 可能会更易外在 化 、 式化 。在“ 律” 模 格 的比喻 用法里 , 指僵 化 、 它 模式 化的东 西, 我们当然要跟这些 东西做 切割 。近体诗格律是对那一 时 期古代汉语 的诗歌 表现力的极致挖掘与完美整合 , 为现今 它 所舍弃的只是那僵死的躯壳 , 而非这一杰 作的精神 内涵。
一
在新诗的历 史 j, 二 有很多格律化 的尝试 , 闻一多到吴兴 从 华 , 以说这是个老问题 。我感兴趣的是 , 可 内在于 旧体诗的格 律 中的古典想象力 , 否能 够在新诗 中获得重建和更新 。这 是 也是我常年 以《 绝句》 为题写诗的原因。 西渡: 在新诗格律 问题上 , 我的朋友臧棣都给予了简截的
否 定 , 的 看 法 和 他 们 稍 有 不 同 。 我 不 同 意 某 些 把 格 律 本 质 我
个诗人须培养语 言的形式感 , 是基本素质 。在 自觉 这
中, 写作者必将发现 自己对形式 的独有感受与把握 。否则 , 在 对形式放任 自流 的状态 中 , 品往 往就为庸常的语言 习惯 所 作 控制 , 庸常的语 言习惯何尝不是一种“ 格律” ! 宋宁l : 已经讲到 ,E  ̄ 前面 J l I 诗原来 的语 言形式 、 I I 句子形式 、 格律等成 诗要素作 为一个 个的具体 要求 已经不再适 用于新 诗, 但是作为整体 的格律要素 , 在新诗 中仍然不同程度地有所 显现 。旧诗在它的系统内实际上 已发展得非常成熟以至于烂 熟了, 我们要做 的也许应该是从前 者那 过度成熟的语言发展 和探索 中为新诗借鉴新 的出路和发展空间。 据我所知 . 的诗人 已经在 自觉地深入对古诗的理解 , 有 加 强 自我训练 , 图将 古诗作为一种传统 纳入 自己的笔下 。最 力 终达 到的是对大传统的理解 。当一种文化 内化为一个 写作者 的无意识而可 以在笔下转化 时, 即使写作 者不认为这是知识 , 但实 际上是种知识 。在这个 意义上 , 自觉 的写作 者可 以自我 要求进行 这方面的知识积 累, 以助 自己的诗 歌创作。但这像 其他一些要求一样 , 虽然可 以作为对诗歌创作者群体的要求 , 但实际上都是在个体意 义上进行的 。 -
化的说 法 , 相信 自由诗
完全可 以和格律诗写得一样好 , 一样 富 有音乐 性的魅力 . 我还是 认为格律 的探索 是值得嘉许 的。 但 布罗茨 基说得有 道理 : 诗歌格 律本身 就是一种精 神的大 容 “ 器 , 不可能被任何东西所取代 。各 种格律甚至不能彼此替 它 代 , 不能被 自由诗所替代 。格 律的差异就是呼吸 的差异 和 更 心跳的差异 。押韵规则的差异就是大脑功能 的差异 。我相信 ” 在新诗音乐性 的无限和无穷的可能 中, 也应该包括 了格律 的 可能。但在现阶段 的写作 实践 中, 律诗的写作确实还存在 格 巨大的困难 。这个困难的根本之处在 于如何使得格律的要求 和语调的生动性得 到有机的统一 。在新诗历史 上 , 积极进行 格律探索 的诗人 , 如闻一 多 、 孙大雨 、 卞之琳 , 在他们的写 作和 翻译实践 中, 也都没有完全解决这个问题 , 还存在语 调的生动 性 被迫迁 就格律 要求 的问题 。这 实际上损 害 了新 诗的音乐
性 。但在他们 的成功 之作 中 , 够满足这个要求的 也不在少 能
数 。这点应该给我们 信心 。我 自己也做过若 干尝试 , 但迄无
成功。
王敖: 在新诗 发源的阶段 , 旧体诗也许算是障碍 。在一些 贬低 新诗 的批评者 眼里 , 旧体诗 跟新诗也 有着 天然的高下 。
但我 觉得 , 当今 的诗 人并不需要这种对立 。旧体诗并没有死
责任编辑
冯艳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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