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选官途径的演变及启示

2001年11月第22卷　第6期东岳论丛

Dong Yue Tribune Nov. ,2001Vol 122　No 16

【历史研究】

中国古代选官途径的演变及启示

齐　秀　生

(中共山东省委组织部, 山东济南250001)

　　[关键词]中国古代; 选官; 世袭; 官举; 民选; [摘　要]在漫长的中国古代社会中, , 奴隶社会的分封、世袭制, 封建社

会的仕官、察举、九品官人、、官举、民选、自荐四大类别。世袭制, 。而自荐———表现为古代的科举制、游说上书制, 民选———, 官举———包括官察, 即官方在考察的基础上直举和官方对自荐、民荐、, 对我们今天改革干部选拔任用制度, 仍有着某些积极的启示作用和借鉴意义。

[中图分类号]K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8353(2001) 06-0108-02

　　选官途径始终是官制改革的首要问题。所谓选官途径, 即识别人才、选择官员的渠道。我国自进入阶级社会后, 选官途径主要有军功、分封、世袭、仕官、察举、九品官人、科举、游说、上书等渠道。其本质区别是世袭、官举、民选、自荐四大途径。

军功。这是平民步入原始贵族的普遍途径。在生产力水平较低的社会形态下, 军事的成败决定着政权的归宿。可以说, 我国古代原始贵族都是因军功入仕的。因功入仕是一个恒定的公正的法则, 所以一直被延续至今, 只是“功”的外延扩大了而已。

分封和世袭。主要存在于奴隶社会。这种制度施行的初期, 有利于维护宗法势力, 通过宗法和血缘关系增强政治向心力, 以维护政权统治。但是随着历史的推移, 历史越久, 血缘越远, 由血缘关系维系的政治向心力就越差, 直至发展到统治者对下级官吏恩不能施、惠不能加的境地。在这种情况下, 对官吏的制约, 虽然有法律的约束, 但是法律只能治其行, 不能拢其心。况且古代的法依势而转移, 有势就可以变法, 有势就可以践法, 于是便出现了诸侯纷争。这是出现东周列国的根本政治原因, 也是世袭制的最大的政治弊端。世袭制的另一政治弊端是, 导致官吏队伍能力素质低下, 才、庸相参, 智、愚混杂, 而贤能的平民被

[收稿日期]2001-09-23

拒之于仕门之外。由于官吏队伍素质低, 直接影响到贵族的统治能力。因此, 世袭制被历史逐渐所淘汰, 到了封建社会只保留了皇位的世袭制, 但也打破了嫡长继承制的传统, 相对地扩大了皇帝选人的视野, 有利于更好地选择有才能的皇帝。从世袭制被淘汰的过程可以看出, 宽泛的选人视野和渠道, 是确保选人质量的大前提。这是入仕途径之所以成为官制变革的首要问题的原因所在。

仕官, 即由士而官。这一制度在西周已经出现, 但不是主要官制, 到春秋战国时期, 特别是战国时期才成为主要官制。在西周时的仕官制, 只是通过“学而优则仕”的途径选拔少量的平民或低级贵族做一些低级官, 大夫以上的官全部是分封和世袭。到了战国时期, 各国为了获得贤能之士, 彻底打破了世袭制, 许多布衣出身的士人升为国相或大将, 如苏秦、商鞅等。战国时代, 在我国历史上铸下了辉煌的史篇, 它推动社会制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革, 具有划时代的意义。这次变革的契机之一就是官制的变革, 即打破了世袭制, 普遍推行了仕官制, 使一大批布衣、寒族出身的贤能之士登上了政治舞台。这些寒士阶层之所以能成为推动历史发展的倡导者和组织者, 是由这一阶层的特点所决定的:其一, 寒士阶层的数量远远超出了贵族的数量, 为优秀人才提供了广阔的空间, 可以选拔出众

[作者简介]齐秀生(1956-) , 男, 中共山东省委组织部助理巡视员、干部二处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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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优秀人才。其二, 这些寒士为了改变自己贫寒的处境, 曾奋发求知, 知识渊博, 为推动社会变革奠定了思想、理论基础。其三, 贫寒之士了解社会, 了解民情, 具有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社会基础。其四, 为了改变自己的阶级地位, 铸就了一种顽强拼搏的精神和毅志。分析这一阶层的特点, 目的还是为了说明开放和扩大入仕途径对优化官吏素质至关重要。

察举和九品中正。它产生于两汉和魏晋南北朝时期。察举和九品中正制, 都是由地方长官和专管荐官的中正负责评定和推荐, 起初也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扩大了识人视野, 涌现了一大批才识之士。但是由于地方长官和中正大都是贵族出身, 加之地方豪族的干涉, 九品中正制逐渐成为贵族的特权, 名义上从家世和德才两个方面评判一个人, 但实际上家世成了唯一的标准。直至出现“上品无寒门, 下品无势族”的局面。由此而选拔出来的高级官吏, 不仅自身能力低下, 而且又出现了恩不能加、威不可施的僵化政局, 实际上成了准世袭制。

科举。, 于隋, 成熟于唐, 荐, , 极大地扩大了选人的范围。。常举即每年定期举行, 制举是皇帝因事制宜地举行, 而且制举不受资历的限制, 可以使更多的人才脱颖而出。第三个特点是出现了专业学科的科举, 如法律、军事、算学等。科举制与仕官制一样, 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其意义就在于进一步拓展了选人的范围, 扩大了选人的渠道, 对选人的资历进一步放宽。隋唐以来社会经济发展较快, 与科举制对人才的催生作用有直接的联系。法久弊生是一个规律, 科举制后来出现了许多弊端, 如弄虚作假、考题脱离实际等。但是, 科举制作为一项选官制度, 其主导意义是不可否定的, 否则它就不可能对社会产生如此深远和广泛的影响, 直至成为西方文官制度的蓝本, 其精华的东西至今还影响着我们。

上书。历朝历代都非常重视这一选官渠道。各级长官可以通过上书人的策论和见解, 较深刻地了解和判定上书人的基本素质, 甚至比间接地“考察”更能全面反映出一个人的思想水平和能力。唐代自武则天开始, 就建立了“匦”制。匦, 即设有四个箱室的铜柜, 其中南、北两面的箱室都可以接纳上书。由专人负责, 皇帝不定期对上书者进行面试策问, 有大量的贤能之士脱颖而出。古代重视上书的做法, 我们当代应该给予借鉴, 可以由此发现一些“怀才”的优秀分子。

我国古代选官途径的变革, 给我们的启示是:自荐、民选、官举、官察四者并行, 是当今改革的方向。

自荐是我国古代游说制、科举制和上书制的精神实质, 也是它优于其他制度的价值所在。实践证明, 鼓励自

荐是官方拓宽识人渠道、扩大选人视野最积极的制度, 在当今仍然需要倡导和帮助。无论是考任、聘任、选任还是委托, 都要鼓励自荐, 包括上书陈述自己的政见。历史上的许多布衣卿相都是通过自荐脱颖而出的, 毛遂自荐至今被传为历史佳话。当今公开考选、竞争上岗、志愿到艰苦地区和岗位工作等, 都离不开自荐。但目前社会上对自荐存有偏见, 往往与伸手要官相联系, 有些“怀才”者并不敢站出来, 因而湮没浪费了一些优秀人才。对此, 应从机制和舆论环境上采取必要措施, 进行正面引导。

民选是一种最古老的选官途径, 它包括民众向官方推荐和民众直接选举。实践证明, 民选是人类历史上最有生命力的选官制度, 。但是, 真正公正的民选, 。, 公正只能是特, 。我国现阶。由于民主推荐和民主评议、民主测验在选官中所起的作用, 实际也是民选的另一种表现形式。今后完善的重点是, 一要提高选民的民主政治素质; 二要不断提高间接选举的民主性。同时, 随着国民综合素质的不断提高和依法治国进程的加快, 应尝试某些层次逐步向直接选举过渡。因为任何事物的完善, 都必须借助于实践。

官举。即由官方在考察的基础上直举。它是中央集权制国家普遍采用的选官方式, 以此强化自上而下的各级政权的权力。我国自封建社会之后, 官举制一直占主导地位。官举制之所以长期存在, 还有另外两个原因, 一是自荐和民选并不是在任何职业、任何岗位、任何时期都适用。如军事领域、国家安全部门等, 必须实行官举。二是特殊情况下的必需。如战争、重大的自然灾害、政权尚不稳定, 以及国家尚处于其他困难时期等, 都需要官举。无论什么时候, 想彻底废除官举是违背客观规律的。委任制是官举制的重要表现形式之一, 在人民民主政权建立初期, 我国借鉴苏联的经验, 实行委任制, 是符合客观实际的。但随着人民政权的不断巩固, 特别是市场经济体制的完善, 应逐步地减少委任制的比例, 完善其方法。

官察。即由官方对自荐和民荐、民选的官员予以素质考察和程序监督, 同时要加强对官举自身的监督。当今, 首要的是坚持党管干部原则, 严格按党规和法律程序办事, 切实把好考察关和监督关, 以防在自荐与民荐、民选、委任过程中发生失公失真的问题。因为在阶级社会中, 工人阶级政党, 从本质上讲是最公正的。但官察应建立在自荐和民荐、民选基础之上, 以体现公正, 而不可舍弃自荐和民荐、民选这些基础环节, 否则就会成为专断, 陷入用人上的唯亲唯派, 违背党始终代表人民根本利益的初衷, 甚至因此而丧失执政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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