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潜规则的职场女孩小光「有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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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有故事的人]发表的第320个故事

作者供图

拒绝黑暗交易的小光

粥温柔

小光是个女生，她的大名很文艺很好听，她却叫自己小光，也给每个人这样介绍自己。小光外表看起来很中等，个头儿不高也不矮，身材不丰腴也绝不骨感，脸庞不是大家公认的美女类型，却也挺有自己的韵味，综合起来看就很占优势了，没有明显的硬伤。这种类型的女孩子，普遍存在且闪光。

大四那年她在网上看到学校附近有家小广告公司招聘，有天中午她敲门进去，只有两位男员工，看样子是吃过饭正在休息，她声音清脆响亮：你好，我是来招聘的！结果起身相迎的男孩子当然就愣了啊！小光就这样张嘴冒了句傻里傻气的话却给她得到了面试的机会。

得到了面试的机会也不一定就能成功入职，可是她不但成功入职，还争取到了这个公司驻扎在一个一线城市的办事处的岗位。为什么成功了？因为自我介绍的时候小光眼神坚定直视老板，直视那个中年微胖的男人说道：我叫光光！老板倒不像那个男孩子瞠目结舌，而是嘴角带着微笑一脸赞许看着刚毕业青涩而又有趣的小姑娘说：这名字好记。之后的对话里小光着重阐述、强调了自己的特长：能喝酒愿意吃苦，喜欢社交！愿意吃苦看起来不假，老板打量到了几个很好的证明：这丫头穿的上衣应该是自己手工剪裁、缝制的一件类似汉服式样的款，他甚至叫不上来准确的名字，只觉得有点儿民国风格的味道。鹅黄色的上衣，一双已经比较旧以至于并不撑台面的单鞋，还露着脚背和性感的趾沟。光光略微刻意的坐姿和僵硬的肢体形态显得单纯生涩，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大方淡定，远山细水般徐徐地。老板抽着烟，微笑着看着小光心里想着：妞儿够独特，够独特。很是特别，有点儿意思。

这份工作像个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这就叫毕业没挫折就拥有了好工作。工作怎么个好法？体面薪资高，体面到小光的妈妈在打麻将的时候可以输着钱但一脸骄傲神情兴奋的告诉牌桌上的中年人儿们：我闺女在A城上班呢！研究院！研究院晓得不？科研单位，那可是事业单位。大家都会对遥远又著名的A城羡慕的吞吞口水，叽喳着讨论那些在新闻上看过的A城故事。小光妈妈很是受用，也越发喜欢去打麻将了。

这份工作待遇福利真的不错，实打实的钱会对一个人的物质生活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生命是什么呢？生命是时时刻刻不知如何是好。金钱是什么？金钱是拥有了就知道生命如何是好了。有自己的钱那种兴奋应该是怎样的呢？第一个月工资下来光光就把心里渴望的物质欲全满足了个遍。例如她回忆了一下大学同学用的护肤品牌子，乐滋滋的买来一套一模一样的。那天买了很多东西，大包小包提着轻快地小跑着逛了一整天，酣畅淋漓，充实感不亚于一场完美的性爱吧。回家后细细的摩挲着那些瓶瓶罐罐，嘴角眼角都带着笑意，就像想吃一个从来没吃过的美食终于吃到嘴巴里一样，就差咬到第一口然后身体蹲下去捂着嘴流热眼泪了。

工作第二月，领导带她参加了一个饭局。饭局人很多，一个大圆桌坐了好多男人，还有几个颇有姿色的女人。小光穿着中规中矩，虽不起眼倒也没出错。她偷偷观察着那几位女士，猜测着她们和那些男人的关系。她努力留意并记忆每个人的姓，心里盘算敬酒的时候至少可以唤出口'张局'或是'王老板'。记人名儿不简单，更不简单的是喝白酒的时候，嘴巴里苦涩呛辣脸上的表情却不能狰狞，还要带笑意、演轻松。果然收到了不知道哪个老板的夸奖：你看这妹子喝酒跟喝水一样。接下来呢？小光胃里翻滚，头晕了，她一边掐自己的手掌一边努力让大脑编造着故事场景，想象自己是一名特工，暗暗告诫自己要撑住。还没完全醉，小光去洗手间把自己关在里面，却吐不出来，她有意识能知道自己多么难受但是无能为力，就像躺在白床单上没有打麻醉剂就做手术的病人，清醒的体验疼痛。她终于忍不住了，嘤嘤的捂住嘴巴哭了起来，完全是因为醉酒带来的生理痛苦。

难熬的酒局结束了，站在大饭店门口摇摇摆摆的她和老板送走一辆辆车，不但要目送，还要点头弯腰、面带笑容、挥手告别那些她已经记不清姓名的老板们。终于小光歪身坐在了老板的车上，在副驾驶上她咬着下嘴唇极力忍着身体上的不好受，也没心思看A城的夜景，虽然此刻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配着车内的音乐很有感觉。领导左手开着车，右手很自然的捉着了小光的左手，这个男子说；小刘啊，你醉了。太晚了我不放心你，回我那儿我照顾你。他稳重的声音丝毫没有怯懦或者试探的语气，而是坚定也透着一股轻车熟路的老练。又羞又急的小光抽出了手，声音不高装着傻很平静地说：没事儿，李总，真没事儿，你送我回去吧。话音刚落李总再一次捉着她挣脱的手微微用力捏了捏，紧接着说：小刘啊，你真看不出来？哥挺喜欢你的。哥感觉的到你也是个聪明的姑娘。女孩儿在成熟的路上有个人照顾挺好的，你说呢？

小光酒醒了四分，心里叹了口气，倒没想到什么'该来的总会来'亦或是'我好日子终于到头了'，想到的倒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自己淡定的表现真不错，嘿！本姑娘一定前途无量！她这次没有抽出手，留着眼泪平静的说了一番话。流眼泪不是害怕，是真的晕车醉酒好想吐啊！当然了，眼泪里有几分赌注的祈祷，祈祷自己挑明态度后依然保得住饭碗。

结果是什么重要吗？只不过是小光妈至少两周没去打牌而已。

当天夜里她一边吐酒一边思索：一个女人想收获别人的喜欢和赞美，哪怕是满足虚荣心，可耻吗？反正被需要才重要，也许活着不断追求在别人心里的存在感这特别卑微，可是渴望被爱只好把自己变成付出型人格无奈却不低下。这些不可耻，但是可耻的是获得这些光芒的路走的不光明，手段不磊落。

一杯温开水没有美酒香醇激情，但是温吞吞的样子看起来朴素又永恒。非你饮酒酒饮你，而水，能让你的嘴巴滋润清爽。小光拒绝夜色下暗黑交易的小故事只想表白一句特别俗的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看到这里有没有嗤笑一声，我想说你遇到底线之外的事如果想到小光的插曲，足够了。

可以拼身体，熬夜加班辛勤工作上位；可以拼酒品，伤肝伤肺伤胃上位，不能拼节操。

木心说：他追索人心得深度，却看到了人心的浅薄。很多人的失落，是违背了自己少年时的立志。

文艺少女现居广州

粥温柔

有故事的人陕西西安人，毕业于南京大学，就职于某传媒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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