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壕吏]赏析

“用语精当 构思奇巧，字字情深 句句感人”

——《石壕吏》赏析

王明芳 (贵州长顺马路中学)

唐肃宗乾元二年即公元759年春，唐王朝60万大军包围安庆绪叛军于邺城，乾元二年三月，唐军无统一指挥，被叛军史思明部击溃。郭子仪退保河阳，京洛震动，形势岌岌可危。肃宗大恐，为增添兵力，急令征兵补充。此时杜甫正由洛阳返回华州，就途中所见所闻写下了著名的《三吏》、《三别》。

其中《石壕吏》一诗因用语精当、构思奇巧、字字情深、句句感人而流传得最广。

一、用语精当、构思奇巧

“暮投”二字领首，充满了里乱的气息，连行人心中也是惴惴不安的。以诗人当时的身份和名望，即使无官府接待，至少也可以寄宿于驿站，其所以暮投荒村，盖因途中骚乱，致使诗人无处可依，不得不如此。

“有吏夜捉人”的“夜”，不但点明了事件发生的时间，已由“暮”进入“夜”，而且还暗示白天百姓逃避，难于捉到，官吏们只能在夜里趁人不备的方式捉人去服兵役，可见百姓处境之艰难凶险，官吏的手段之狠毒。并且诗人在这里用“捉”而不用“征兵”、“点兵”等词语，暗示了当时政治的黑暗与残暴，且“捉人”二字直插主题，成为全篇的诗眼，可见诗人选材之典型、用语之精当、构思之奇巧。

二、字字情深、句句感人

“老翁逾墙走”一句，官吏捉人，竞逼得老翁翻墙逃遁，足见壮丁已经捉完，连老翁也在被捉之列，可见战争给人民带来的灾难之深。再说老翁听到官吏入村捉人的消息，就逾墙而走，足见官吏捉人之事时常发生，他们的凶暴，不仅使人望而生畏，而且使人闻风而逃，再现了当时社会民不聊生竟达到如此地步。

“吏呼一何怒”，说明了官吏已经破门而入，大声咆哮，如狼似虎的蛮横气势，刻画了官吏的凶恶面目，又表现了诗人对官吏的憎恨，且包含了诗人极大的无言之愤。

“妇啼一何苦”，是老妇人在官吏凶暴声势的威慑下，在逼迫要丁的情形下，她的悲苦已不是言语所能表达的了，因此只能听到悲苦的哭啼声。既写出老妇人的极度痛苦，也表达了诗人对老妇人的同情。

“一何怒”与“一何苦”形成了强烈的对照，分别勾勒出压迫者与被压迫者凶恶与善良的形象，而且从中折射出诗人自己憎恨与同情的眼光。这里虽写声音，无语言，但千言万语却激荡于无言的声波之中，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听妇前致词”的“听”，是诗人在听，显示了诗人对这件事的关切并注视着事态的发展。全诗除首尾外，好像诗人都未出场，事实上是通过“听”字，把诗人那种关切注视的神情有力的表现出来。不仅贯通了这一段的十四句，而且上通“吏呼”，下达“如闻”，这种独特精当的表现方法，是何等力量啊！从而使诗的意境更加曲折深刻，情节更富有戏剧性，内容更加感人。

“三男邺城戍，一男附书至，二男新战死”，这三句表明了这位老母亲已经把三个儿子全部献给了反抗外族入侵的战争，而且三男已有二男殉国，可见战争的惨烈。如此家庭理当免于服兵役，这位老母亲理应是受人尊敬的，但竟受官吏如此欺凌。这不仅揭露了官吏的凶暴，而且诗人意在指责当时政治的黑暗。

“无人”是指家中已没有男丁了。“惟有”二字，十分斩截，是老妇人用以掩护老翁逃走。

“无完裙”，老妇衣不蔽体，可见当时生活的艰苦，连一条完整的裙子都没有，足见之“安史之乱”的战争给人民带来的灾难之深、破坏之严重。

“急应”二字，不仅仅反应了老妇人当时紧张的心理状态，同时也反映了邺城溃败后河阳的形势危急，所以统治者就如此遣吏夜里捉人，而老妇为掩护老翁逃走不得不请从服役。 “犹得”与“虽衰”呼应，表现老妇在统治者的淫威下效命疆场的悲苦心情，也表现了她有胆有识的性格以及忍辱负重的品质。

“夜久语声绝，如闻泣幽咽”。夜深人静，不幸的事情接连降临到这个家庭。她的哭泣，哀婉痛绝，震撼人心。这里的“绝”与“泣幽咽”加重了全诗的悲剧色彩，使场境转入幽寂凄惨的境界。

诗人听完老妇椎心刻骨之词，耿耿不寐，一直听到夜久声绝，还似听到幽微的啜泣声。“如闻”是诗人“听”的余波，并非真的听到哭声，但比听到哭声更深化诗人的同情心，更体现诗人对苦难人民的深切同情。这，正是伟大诗人忧民之情的表现。

“登”与“投”首尾相应，照出诗人一来一去的孤影。“独与老翁别”的“独”字，除了暗示老妇人被捉走以外，更集中体现了诗人强烈的愤慨与无

限的同情都在这凄苦、孤独的告别中流露出来。

全诗共用三个“夜”字，第一个“夜”字，表现了夜里有

人捉人；第二个“夜”字，表现了夜里有人被捉；第三个“夜”

字，表现了捉人的人把被捉的人捉走了，已是深夜之夜。这三

个“夜”字联系在一起，表示这件事的发生与结束全是在黑夜

里。黑夜里发生的悲剧，暗示悲剧的造成是由于政治的黑暗。

全诗选材典型，用语精当，构思奇巧，字字情深，既抨击

石壕吏的凶暴气焰和冷酷无情，又体现诗人与受苦受难的劳苦

大众的心息息相通，同时也表达了诗人对“安史之乱”中人民

遭受苦难的深切同情，字字包含着诗人的爱恨真情。

（作者简介：王明芳，男，1974年6月出生于贵州省长顺县马路乡，1999年毕业于黔南教育学院汉语言文学系，现为贵州省长顺县马路中学中学一级语文教师，爱好书法与文学，曾参加全州青年书法比赛获三等奖，发表过散文《盼秋》，在《中国教育科学》2010年7-8期发表《浅谈农村中学语文教学的情感性艺术》。邮编：550701；电话：[1**********]；信箱：[email protected]）

(来源：《中国教育科学》2011年1-2期，http://www.zgjyk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