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风物之??臭李子
家乡风物之 臭李子
(2009-04-27 15: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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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到北大荒后的第三次搬家,房后有了一棵树。父亲人生的得意和失意都是我们搬家的理由和选择，一家人的命运扛在父亲一人的肩头。
房后的这株树不像是人工种植的，孤零零地，随意生长的样子。碗口粗细，高高的，有十几米，灰色的树皮，也不知是什么树种。那时，刚到北大荒几年，对这里的地域风物还不熟悉。搬的这处房子并不比以前住的好，缘由是因了父亲工作单位的变化，他命运的起伏和跌宕，就使一家人或飘摇或安稳。这一次搬家似是他人生得意的开始，过了不久又成了他失意的序曲。他的一生失意多于得意，激情换回的常常是短暂的明亮，灰暗总不离不弃地罩着他。他似乎并不怨命运的不公和不济，有板有眼地走完了自己短暂的一生。为他人生悲哀的是我-----他尽到了他人生能尽到的努力，但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就连生命都比常人短了许多，是悄悄地，没打扰任何人离开了这个世界的。
不管是什么理由，父亲的决定就是一家人的选择。那个年代，搬家也绝不意味着是为生存条件的改善。所以，一家人对新家也心安理得地接受。我则对房后这棵孤零零的树感兴趣起来。我离开辽西老家的时候，刚刚是人生有记忆的年龄，对老家的许多影像是模糊的。但清晰的记着老家老房子老院子里有一棵枣树，高高大大的。红枣成熟的季节把树底下铺上一块块麻袋类的布，然后晃动树枝或用竹杆拨打树干，使成熟的枣落下。还记得在树底下被落下的红枣打在头上的快慰。
就想，新房后面的这棵树能不能结果呢？北大荒的气候不大适宜果树生长，这想法也近于痴人说梦。
可有时梦想就在痴人的话语下变成了现实。好象在这房子住了二、三年的光景，房后的这棵高挑的树竟然结出了果实了。是黄豆粒般大小、黑色的、一扎扎的生长着的果实。邻居说：“这叫臭李子，可以吃的”。虽叫臭李子，可一点也不臭，是一种酸甜的味道，只是吃多了口舌有些干涩。于是，每年都盼着春天这棵树快开花。夏天的果子快些长，还是早秋时，果子就成熟了。这棵树果然是自然生长的，也从不需要人任何料理。我猜想是距家不远的河套里不知哪一年刮过来的一粒臭李子种子，使它在这里生根。这样的树，在北大荒是不会有人种的，这种野生的树种真要认真种，也未必能活。生命常常是在不经意间出现奇迹。
熟悉了周围的环境，距家不远的河套就成了经常去的地方，钓鱼、
采野菜、拾柴禾…..原来这河边生长着许多的臭李子树，也自然在早秋可有许多臭李子可采。这河套生长野果的树并不少，但真正能吃的却不多。有些是有毒的果子，更多的是虽不至于毒人但口感极差，只能入药，不能当果子吃。这臭李子名字虽难听，吃着却上口，还常上瘾。边采边吃、边吃边采，常常是吃的比采回家的要多，因并不想真想采到家储藏，河套里臭李子树多的是，想吃，随时去采就是了。吃的多了，就吃出了门道。臭李子虽然看似相同，一样碗口粗细的树干，灰色的树皮，高挑的树姿，一样一扎一扎地黄豆粒般大小的果实。可品起来会发现，口感是有差异的。一般来说，顶着果实的针状的茎是绿色的，可有一种红茎的，果实就大一些，水分也饱满，味道格外甜，果核还小，果肉多。所以，寻找红茎臭李子就成了那时的一种乐趣和向往。
没过几年，我们就又一次搬家了，是爸爸短暂的得意后一个漫长失意开始的时候。搬家的时候，对那处房子没什么留意的，但还真挺舍不得那棵臭李子树。虽然河套里多的是这样的树，可总觉得这一棵是自家的。而且也是通过它我认识了北大荒第一种可食用的山果。
老房子是早就不会在了。但不知那棵臭李子树还在不在？如果没有天灾人祸，我想它还会在的，因我知道，这臭李子树的生命力是很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