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眼中的一滴泪
我是你眼中的一滴泪
“冤家,在闯祸你看我不收拾你!”每次犯错误后,叠满老茧的手总是在我屁股上重复着一次一次的动作,我溢满泪水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然后跑到爸爸怀里放声大哭。
“死丫头!这么小就学会和男孩子打架了,还不学好!”粗的像树枝的指头点着脑袋,我低头玩真手指,心里还是很开心——一群坏蛋敢欺负我弟弟,看我不踢死你!她戳的更很„„
“臭丫头!又和弟弟打架!”细细的棍子在腿上留下了细细的印记。 “看你还像个女孩子吗?我就这么教你的?”
“你个讨债鬼!这么不让我省心,看我不收拾你!”“啪!啪!”屁股,脑门几记响亮,我一声不啃。
我就在一次次的犯错,一次次的责骂中,长大,对着一个一点也不温柔的女人很不舒服。我知道,当我满心欢喜地住进小学宿舍时,每天想的就是她,还有她做的很粗却很有嚼劲的面条。一个星期七天,有五天我都看不到她。
那是回家就背着一个很大的空书包,回校时,她会把书包装的鼓鼓的,虽然只是些烙的饼和咸菜。冬天宿舍里只会有个小小的炉子,每天夜里抱着一点点亮去的热水袋时,我总是抱紧两条因为关节炎而作痛的腿,在黑黑的夜里,嘴唇哭的没有了声响。
我的童年就在那间湖南的宿舍里,和她若应若现的身影,我带着有点倔强的笑,说:“妈,我背了六年的书包该换了。”
我没有公主裙,没有洋娃娃,没有油黑的长长的辫子,没有爱吃的糖。她总是板着脸大声说:“你大了,该懂事了!” 对,我有的只是无休止的懂事。那时我只有七岁。
有一篇关于老鹰的传说:老鹰会带自己的孩子来到悬崖边,折断小鹰的脆弱双翼,将它推下悬崖,当小鹰努力拼命学会飞翔而飞回悬崖时,老鹰会死去。然后一代一代的传承,所以翱翔万里苍穹,搏击长空的精灵,只有鹰。
听说老鹰死去时,眼角是有泪的。我信。
十八岁那年,我背着重重的行囊独自走进了陌生的学校,我自己办了入学手续,再把两个行李包一件件抗进了四楼宿舍。新宿舍有个女孩,她温柔的母亲熟练的给她铺床,叠被„„
“孩子,你真懂事,你让你妈妈多省心啊!有你这样的女儿真幸福!”温柔阿姨看着我迅速把行李收拾的顺顺当当,我笑着说:谢谢阿姨。
那是,我疑惑,这是幸,还是不幸。
我想这世上,一定有一种最含蓄的母爱,老鹰式的母爱,即使那个这世上与你最亲的人,折断你脆弱的双翼,狠心将你推下山崖„„这只有真正学会飞翔的人才懂,那是生命中最大的幸。她为你亲手打造一种坚韧,这样母亲宁可含着泪死去,也不要你在这世上脆弱而痛苦的活。
我是你眼中的一滴泪,所以我从来不会哭。我想我懂了,你不怕失去我,只是怕我脆弱而失去更多。你只是用严厉和“残忍”把我这滴泪雕成别人眼里闪亮的珍珠。
妈妈,对吗?
演尚萍[1**********]
人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08中文2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