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帮"无间道"

　　档案 　　案发地点：美国 　　案发时间：20世纪70年代至90年代 　　案件性质：贩毒、抢劫、谋杀和军火走私 　　涉及人员：美国联邦调查局线人、黑帮头目 　　2011年6月22日，美国加利福尼亚州西海岸城市圣莫尼卡。在距离海岸不远的一所公寓，警方实施了一起抓捕行动，被带上警车的是两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究竟是谁？在他们身上发生过什么重大案件？ 　　猫友报案 　　2011年夏天，57岁的安娜·波乔恩斯托迪尔、1974年度的“冰岛小姐”从美国返回冰岛首都雷克雅维克。一天，她正在观看电视，一则新闻报道突然引起了她的关注。这则报道是一道美国通缉令，她感觉荧屏上被通缉的人十分眼熟，于是马上向警方报案。 　　早些时候的2011年6月20日，美国联邦调查局向公众发布了通缉一位名叫凯瑟琳·格雷格的信息，电视节目中也插播了声明，还公布了几张格雷格的照片。根据联邦调查局声明，格雷格逃亡前做过几次整形手术，“常去美容院，习惯每月洗一次牙”。 　　来自冰岛的报警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美国。6月22日，美国警方在加州圣莫尼卡市一座距离岸边3个街区的公寓楼外抓捕了凯瑟琳·格雷格，一同被抓捕的还有一位男性老人，警方还在他们所住公寓的墙壁中发现了约30件武器和82.2万美元的现金。 　　警方随后发布的消息称，那位男性老人就是位于美国联邦调查局“十大通缉犯”名单排名首位的詹姆斯·约瑟夫·伯格；而此前的一个月，首位的位置属于本·拉登。拉登于2011年5月被美军击毙后，伯格排名升至首位，悬赏金额高达200万美元。他成为美国被捕最年长的通缉犯，因为他被抓时已经81岁。 　　波乔恩斯托迪尔随后也透露，她于20世纪70年代后期搬至加州南部，曾拍摄过一些化妆品广告。后来，她发现格雷格给当地的一只流浪猫喂食，就与格雷格逐渐熟识，并成为朋友。但她没想到，格雷格就是逃亡多年的伯格的女友。 　　2011年9月，联邦调查局表示向警方提供有效线索、帮助他们逮捕了伯格及其女友的人“不止一个”，他们向对方支付了210万美元奖金。有媒体透露，波乔恩斯托迪尔得到了其中的200万美元。被捕的伯格到底是何人？竟然能够在联邦调查局的眼皮底下安然躲过了16年的追踪？ 　　劣迹斑斑 　　詹姆斯·约瑟夫·伯格于1929年在美国出生，是一对爱尔兰移民夫妇的孩子。伯格从小就混迹于街头。小打小闹一阵之后，在20世纪50年代，他因抢劫罪服刑9年。在1965年出狱后，他决定正式加入南波士顿的黑手党基林帮。 　　20世纪70年代初，基林帮与竞争对手穆林帮爆发冲突。在冲突中，伯格的师傅丧生。这时，伯格意识到，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必死无疑。随后，他找到了波士顿的另一个实力帮派冬山帮，向他们承诺，自己可以作为内奸，解决掉基林帮的首脑。几天后，基林帮的老大唐纳德·基林死在了自家门口。 　　随后，伯格理所应当地顶替了冲突中丧生的基林帮头目，成功与其他帮派合作并逐步掌握了波士顿的赌马业。直到1979年，赌马操纵案东窗事发，冬山帮头目豪伊·温特等21人被投进监狱。“躲过一劫”的伯格取而代之，成为冬山帮下一任头目，占据了波士顿的半壁江山。 　　20世纪60年代，联邦调查局为了打击意大利黑手党，开始在与他们对立的爱尔兰黑帮中积极寻找线人。伯格的密友史蒂芬·弗莱明在1970年就已加入线人队伍；而联邦调查局也一直想拉拢伯格这一条大鱼。当然，伯格不愿成为联邦调查局的“小弟”。 长期以来，美国联邦调查局无法抓到伯格的把柄，这有着多方面的原因：卧底经验丰富的伯格对窃听等侦查手段防范得当；考虑到联邦调查局很可能会回过头来对付自己，伯格还买通了联邦调查局和警方内部人员，利用他们获得第一手信息。 　　无间道者 　　在1974年，联邦调查局特工约翰·康奈利抓住了伯格的把柄。在康奈利的威逼下，伯格同意成为联邦调查局的线人。不过，不甘心受人摆布的伯格开始向康奈利行贿，康奈利没有拒绝。至此，两层稳定关系形成：联邦调查局档案里记载弗莱明和伯格协助警方调查意大利黑手党；暗地里，康奈利收受贿赂，向伯格透露警方的动态。1979年，赌马案以及之后的发展逐步印证了他们这层关系。 　　伯格曾经利用联邦调查局除掉身边的威胁。只要是对他不利的人，统统被联邦调查局抓进了监狱。而这也帮助伯格坐稳了冬山帮老大的位置。而他与联邦调查局合作的最大一票是在1986年端掉了帕特里亚卡家族。帕特里亚卡与纽约的五大家族甚密，一直都是新英格兰地区最活跃的黑帮组织。 　　紧接着，伯格填补了新英格兰地区的黑帮势力真空，涉足敲诈、放贷、赌马、贩毒、抢劫和军火运输。 　　伯格的种种犯罪活动终于引起了警方的怀疑。1994年，缉毒局与当地警方联合，对伯格的犯罪组织展开调查。联邦调查局随后也找到关键证据，着手调查此案。按照联邦调查局的记录，伯格涉及19起谋杀案，其中一起发生在他位于俄克拉何马州的乡村俱乐部停车场，他朝着一名商人两眼之间位置开枪，将对方打死。1994年圣诞节前两天，司法部和联邦调查局决定逮捕伯格时，他消失不见了。 　　其实，伯格在此前一年就闻到风声，并作好了准备：他用全新的身份信息到欧洲各国游历，并将名下的财产安全转移。泄密者正是当时已经退休的探员康奈利，而这也让公众知道了联邦调查局和伯格的隐秘关系。自此，官方陷入被动局面，尤其在联邦调查局以及当地警方中揪出蛀虫之后，更是饱受公众批评。 　　在随后多年里，为追捕伯格，联邦调查局曾去过英国、乌拉圭、加拿大以及法国等地，但均无所获。联邦调查局为其开出国内最高悬赏价210万美元，电视节目《全美通缉令》做过16次伯格专题，不过都收效甚微。 　　受牵连者 　　随着伯格被通缉，他的家人也受到了很大的牵连。受到影响最大的莫过于他的弟弟威廉·伯格。威廉·伯格曾是马萨诸塞州的传奇式政治人物，身为民主党人士的他曾连续17年担任州参议院主席。自1996年任马萨诸塞大学校长，威廉利用自己在政界和商界的私人关系，为该大学争取了大量政府资助及私人捐款，使该校终身教授职位大量增加，学校的其他各方面也都取得了进展，威廉为此赢得了学校员工和学生的普遍赞誉。 　　不幸的是，威廉却因为犯罪潜逃的哥哥而招来了政敌及各方面的压力，甚至连他领导的学校也受了牵累。2002年12月，美国众议院要求威廉就他与哥哥的关系到众议院作证，威廉援引宪法第5修正案的有关规定而予以拒绝。 　　时任马萨诸塞州州长的共和党人罗姆尼批评威廉蔑视国会，在道义上已经不再适合担任州大学的校长。在罗姆尼的步步紧逼下，威廉虽然得到学校董事会的支持，但因为他与州长的对峙，2003年，州政府对马萨诸塞大学的资助削减了8000万美元，学校为此不得不全面提高学生的学费。在各方的压力下，威廉被迫正式向大学董事会提交了辞呈。 　　伯格被捕后的第二天，2011年6月23日下午，他和女友格雷格在位于洛杉矶的联邦法庭出庭。出现在公众面前的伯格秃顶、留着白色胡须、戴着拉丝框架眼镜、身材消瘦。2012年6月，由于窝藏逃犯、身份欺诈和同谋犯罪等罪名，格雷格被判有期徒刑8年。同年11月5日，正在普利茅斯监狱等候审讯的伯格声称胸部疼痛，被送往医院进行治疗。然而，他将无法逃脱谋杀、共谋谋杀、散布麻醉品、勒索和洗钱等指控和法律的惩罚。 　　发现辞典 　　FBI的通缉犯名单 　　该名单的设立最开始只是因为一次纸牌游戏，“请您将最诡计多端、最邪恶的罪犯写在纸牌上”。1949年，一位美国记者在跟联邦调查局官员玩纸牌游戏时，无意中写下了当时他认为最难逮捕的罪犯。从此，美国联邦调查局持续更新这个名单。若“上榜”的通缉犯被捕或被杀，就会被除名，从候选通缉犯中补上空缺。迄今为止，共有497名通缉犯“荣登”通缉犯名单。 　　（摘自《法律与生活》半月刊2013年2月上半月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