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武王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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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武王心荡
分类: 读春秋2011-07-12 18:27
气听命于心者,圣贤也。心听命于气者,众人也。凡气之在人,逸则肆,劳则怠,乐则骄,忧则慑,生则盈,死则涸。气变则心为之变,有不能自觉焉。
志者,气之帅也,今心随气而变,而气反为志之帅矣。气反为志之帅,而吾心志之盛衰,惟气之为听,则心者气之役也。
圣贤君子,以心御气,而不为气所御;以心移气,而不为气所移。历山之耕,南风之琴,劳逸变于前,而舜之心未尝变也;羑里之囚,虞芮之朝,忧乐变于前,而文王之心未尝变也;辟席之时,易箦之际,生死变于前,而曾子之心未尝变也。
楚武王凭陵诸夏,临敌多矣,迨其季年,伐蕞尔之随,而心荡焉。彼初未知治心之礼,所恃者血气之刚耳。平时临敌,非真不能动也,气方刚也。死期将至,血气既荡,心安能不随之而荡乎?彼邓蔓者,方且归之天,而又归之鬼神,抑不知心即天也,未尝有心外之天,心即神也,未尝有心外之神。乌可舍此而他求哉?
心由气而荡,气由心而出。蟊生于稼,而害稼者,蟊也;蚋生于醯,而败醯者,蚋也;气生于心,而荡心者,气也。使楚武而悟,则贼吾心者,岂他在耶,将不得而遁矣。贼即不得而遁,盍亦锄治是气,绝其根本,以去心之贼乎?
吁!又非也。浩然之气,与血气初无异体,由养与不养,二其名尔。苟失其气,则气为心之贼,苟得其养,则气为心之辅,亦何常之有哉?溃乱散越,临死生而失其正者,是气也;泰定精明,临死生而得其正者,亦是气也。凌烟图绘之功臣,谁非前日之勍敌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