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中苏_中俄关系演变与发展的结构主义视角分析

2008年8月第35卷第4期

西伯利亚研究SI BERI AN ST UDIES

　　　　

Aug. 2008V ol. 35N o. 4

・中俄关系:历史与现实・

对中苏、中俄关系演变与发展的结构主义视角分析

马东博

(北京师范大学政治学与国际关系学院, 北京100875)

　　摘　要:目前, 作为战略协作伙伴的中俄两国关系正处于历史上的黄金时期, 满了不确定性。在大国主导国际关系的时代, 好, 不是因为两国有共同的利益, , 。, 并进一步分析中俄两国的博弈以及未来中俄关系的前景, 　　关键词:国际结构; ; 　　中图分类号　　　文章编号:1008-0961(2008) 04-0037-03

论。这种分析方法弥补了华尔兹结构理论的不

　　一、两种结构理论的比较

　　华尔兹的结构现实主义理论和温特的建构主义理论都对结构进行了深刻的分析, 但却有本质的不同。前者所认识的结构是一种物质主义的结构, 是以单元的能力分配为基础的。而后者所认识的结构是一种理念主义的结构, 是社会意义上的结构, 主要是观念的分配。现实主义更强调结构对行为体行为的因果作用, 关注结构对行为变化的影响。该理论认为“国家通过其对环境的结构变化做出反应来学习”

[1]17

足, 更好地将结构和进程结合在了一起。

笔者认为, 新现实主义的结构理论和建构主义的结构理论并不是根本矛盾的, 而是互补的。

新现实主义结构理论强调结构的物质性方面, 而建构主义结构理论强调的是结构的观念性方面。只有同时对这两方面有充分的认识, 才能更好地理解结构, 更好地解释现象。离开物质谈结构, 就会陷入唯心主义; 离开观念谈结构, 就会忽视行为体的主观能动性, 陷入物质决定论。从国家利益的特征来看, 国家利益既有客观的、物质性的方面, 也有主观的、观念性的方面。国家利益是在实践的过程中形成的, 而实践是在国家实力的物质基础上进行的“实践活动造就了共有观念, , 赋予社会结构以内容, 创造了主体间意义”

[3]34

, 并且通过学习获得

一种“简单习得”。而建构主义认为国家在国际关系实践中获得的是“复杂习得”, 即结构对国家身份和利益的塑造。这种对结构与行为体之间关系认识上的差别, 体现在新现实主义中就是认为国

家利益外生于体系结构, 而建构主义则认为国家利益是由体系结构建构的。在对结构层次的认识上, 华尔兹强调“结构是全系统范围内的组成部分, 使得系统能够被视为一个整体”

[2]106

。国家

能力的变化会导致国际政治结构的变化, 进而对观念分配产生重要影响, 并导致国际社会结构发

生变化。国家利益的形成和变化是在国家能力变化及其与观念的相互作用中完成的。国家能力分配和观念分配的变化, 必然导致国家关系的变迁。结构在国家利益的形成和演变过程中都起到了决定性作用。国际政治结构和社会结构相互影响, 不断地构建着国家的身份和利益, 进而影响国家之间关系的变化。

, 忽视了

行为体之间的互动对结构变化和事件结果的解释能力, 势必导致一种结构决定论。温特提出了微观结构和宏观结构的概念, 他认为单元互动属于微观结构, 而华尔兹的结构理论是宏观的结构理

收稿日期:2008-05-07

作者简介:马东博(1981-) , 男, 山东聊城人, 硕士研究生, 主要从事亚太区域研究。

・37・

西伯利亚研究　2008年第4期　

的, 中国认为苏联是社会帝国主义, 苏联则认为中

　　二、两极格局下中苏关系的演变

　　冷战时期的国际社会并不是处于无政府状态, 而是两极之间平等的对抗结构和各个阵营内部的等级结构并存。华尔兹认为“在两强相争的系统中, 权力的失衡只能通过自身内部的努力来得到纠正”, 两极的对外政策都以本国利益为根本出发点。这就决定了美、

重的、直接的武装冲突, 一旦发生冲突, 甚至在有些情况下, 为了各自的国家利益, 达成某种默契, 20世纪60了“三和路线”,

[4交政策的首位”其他社会主义国家, 自己的全球战略轨道”。这样, 苏联的对外政策必定不会过多地考虑对中国的影响, 甚至要求中国的对外政策必须与苏联保持一致。

然而在这一时期, 社会主义阵营内部的系统结构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并开始腐蚀中、苏两国原来的等级关系的基础。华尔兹指出“, 结构根

[2]134

据单元间能力的分配来界定。”当行为体能力发生不平衡的变化时, 就可能导致系统政治结构的变化, 还会使行为体的认知观念发生变化。而观念分配的变化则会导致社会结构的变化。随着中国成功地完成了第一个五年计划和社会主义三大改造, 国民经济和国家实力有了一定的提高; 朝鲜战争的胜利使中国国际地位有了很大提高, 而“中国参与对波匈事件处理的结果, 使毛泽东和中国共产党在社会主义阵营内部的影响大大提高”。相反, 斯大林的逝世使苏联在国际共运中的地位受到极大冲击。中、苏两国实力的不平衡发展, 导致了毛泽东对双方身份和利益的认识发生了变化。“毛泽东已经无法从继任的赫鲁晓夫身上找到与苏联的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中心地位相适应的思想和威望了。”毛泽东对苏联认识的变化直接决定了中国对苏政策的变化, 从而左右着中苏关系的发展。根据建构主义理论可知, “共有知识可以是合作性质的, 也可以是冲突性质

[3]181

的”。而中苏之间的共有知识恰是矛盾冲突

・38・

[5]356

[5]325

[4]345

[2]214

国是“好斗的公鸡”。中苏国家利益的矛盾以及阵营内部结构的变化, 使两国在现实政策上渐行渐远。苏联仍然想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中国, 而中国则选择了反抗, 这样一来中苏关系的破裂就是必然的了。

　　三、霸权体系下中俄关系的形成

和利益重新认识和界定。美国作为全球霸主, 其利益已经由同苏联争夺势力范围转向对新的全球秩序的维护, 并以此来维护其全球霸权。防止任何一个地区大国崛起对其霸权产生挑战, 就成了美国的核心利益。第二个变化是国际社会中意识形态对抗的结束, 国家开始向以国家利益来界定身份回归。这种变化使美、俄双方对对方的认识由“敌人”转变为“对手”, 但是美国及其西方盟友对俄罗斯仍有种天然的忧虑。即使在俄向西方“一边倒”的情况下, 美国和其西方盟友仍大力促进北约东扩, 继续挤压俄罗斯的战略空间, 试图进一步削弱俄罗斯的势力。美、俄之间国家实力短时间内形成的巨大差距, 以及美国对俄罗斯身份认识的变化, 都会使中国在美国对外政策中的战略地位下降。同时, 随着改革开放后经济的持续发展, 中国国家实力得到大幅提高, 再加上中美之间意识形态的分歧, 就必然导致美国将中国的身份界定由“朋友”转变为“对手”。“以美日同盟为轴心构建的对中国的包围就证明了这一点”。美国认为“, 长远观之, 影响大国间和平之岛持续性的两个, 不确定因素是中国和俄罗斯的长远发展

[1]82

趋势。”在这种情况下就形成了美国的霸权联盟与中俄之间的竞争。

与此同时, 全球化的发展不断深化, 大国关系的互动体系变得更加复杂, 各个国家的利益判断和国家的定位与以往有了不同。中、俄两国经过对国际局势和各自国家利益的分析, 最终确定实

　

现民族的复兴为国家的最高利益, 并把主要精力用于国内经济和社会发展上来。中、俄大力发展经济使国家实力不断提高, 而美国在全球管理中大量消耗自己的国力。这种不平衡正在不断地腐蚀着美国的霸权体系。这就进一步加强了美国对中、俄两国作为其“对手”身份的认识, 对两国国家利益与美国全球利益在未来可能产生的冲突产生更深的担忧, 所以美国对中俄都采取了遏制战略。这种总的体系结构的矛盾, 使中俄国家利益具有了高度的一致性。这种一致性使中俄之间开始化解恩怨, 寻求相互合作, 并最终导致了两国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形成。

对中苏、中俄关系演变与发展的结构主义视角分析重新认识。另一方面, 美俄实力相对差距的不断缩小, 也使得中国在俄国家战略中的地位下降。

“不同的国家和国际系统可以并存, 而且彼此

[2]51

间相互作用”, 中、俄同处于两个相互作用的系统中, 即大的国际格局和上海合作组织的小系统。中俄关系在两个系统相互作用下的发展会变得更为复杂和不确定。尽管俄罗斯在中亚地区有传统的优势, 但目前中亚局势中中、美、俄三国“已经形成大国力量的均衡局面, [6]102

, 中:。在上合组织的发展上中俄存在, 俄只将其视为“俄加强在中亚地区影响力以及同中国关系的一种补充渠道”, 中俄在上合组织内存在结构性矛盾, 这种矛盾对两国关系的发展有着重要影响。

国际格局中大国实力分配的变化以及中俄在上合组织内的矛盾, 会加强中俄对对方身份由“朋友”向“竞争者”认识的转变。两国对对方身份和利益的认识的变化, 使得两国国家利益的一致性降低, 这就损害了双方作为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基础。由此可见, 中俄关系的大方向是由国际格局的发展决定的, 而未来世界格局变化的趋势意味着中、俄国家利益间的一致性会进一步降低甚至消失。未来的中俄关系, 将既不同于现在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 又不同于传统的对抗, 而是充满不确定性的博弈。参考文献:

[1]约瑟夫・奈. 硬权力与软权力[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

[6]168

]58

　　四、　　, 美国

, 新的世界格局正在加速形成。这种变化主要体现在中俄美三国相对实力的变化上。经过改革开放后30年的发展, 中国国家综合实力有了极大提高, 而且未来中国还会“抓住和用好重要战略机遇期”“、完成时代赋予的崇高使命”。普京上台后, 俄进行了一系列改革, 使国家实力有了较大增长。尤其在伊拉克战争后, 国际油价大幅上涨, 极大地增强了俄的经济实力, 提高了其国际地位。而美国在“九一一”事件之后发动了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 同时还面临着朝核危机和伊朗核问题, 由此导致的麻烦将困扰美国相当一段时间。美国作为世界警察在全球事务中成为矛盾的焦点, 这就大量地消耗了其国力。

中国的迅速崛起使其成为现有国际格局变革的最有力的推动者。中美双方实力差距的进一步缩小, 一方面使双方的相互依赖程度加深, 另一方面促使美国对中国身份进行再界定。中美长期交往的经验以及双方相互依赖程度的加深, 必将使美国对中国身份的认识从“对手”转变为“合作者”甚至是“朋友”。这种认识的变化, 会使中美合作不断加强, 并进一步促使中国对俄罗斯身份及其在中国国家战略中的地位进行重新认识。而中国实力的大幅提高, 会使俄罗斯对中国产生新的担忧, 尤其随着中国与中亚国家合作的加强, 会增强俄罗斯的这种认识。中美合作的加强, 也会使俄对中国的“朋友”身份表示怀疑, 并对中国的身份

社,2005.

[2]肯尼思・华尔兹. 国际政治理论[M].上海:上海人民出

版社,2003.

[3]亚历山大・温特. 国际政治的社会理论[M].上海:上海

人民出版社,2002.

[4]方连庆. 国际关系史:战后卷・上册[M].北京:北京大

学出版社,2001.

[5]李丹慧. 北京与莫斯科:从联盟走向对抗[M].桂林:广

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

[6]马振岗. 稳步向前的上海合作组织[M].北京:世界知

识出版社,2006.

[责任编辑:张　梅]

・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