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王蒙先生的一封信
致王蒙先生的一封信
尊敬的王蒙先生:
您好!
不好意思给您说,我自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枯干,然而读了您的书、读了您的文章,感觉自己的心有丰盈了,幸哉!日里忙于教书,小隙便翻翻报纸。半年来,因为有您的“聊天”,我喜欢在那茵茵的“草地”漫步,因为那生机勃发、让人有生命张力的“草地”,我又多了一个伴——《新华每日电讯》,幸哉!近日,读了《新华每日电讯》之《草地周刊》之《王蒙谈文化》,我更加感到王蒙先生您做为一个文化人的伟大。做为文化人,您温和平易、襟怀坦白,您理解、支持、宽容,您求真、扬善、誉美,且一以贯之。即便您在文革中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您也不弃、不怨、不恨、不伤。我个人认为在您那一代人里,称得上伟大的是您和刘绍棠先生。能经常读您的文章,幸哉!
今天,也想和您聊一聊文化。在您面前、在一个著名作家共和国前任文化部长面前谈文化简直是班门弄斧,真是有点犯傻。但是,您是我尊敬的师长,即便我说错了,您也会原谅。什么叫文化?其实文化就是人们饭桌上的饭菜,就是人们身上穿的衣服,就是人们的生活习惯,就是人们的个性展示。如果把人类比喻成地球,那么文化就是地球的地貌;如果把人类比喻成草地,那么文化就是草地的颜色。吃饭穿衣,人们各有喜好。有些食物明明对人的健康有些微的损害,但有人还是要食用,我们不能因此就禁止食用或生产。就像炸薯条一样,都说是垃圾食品,但人们还是趋之若鹜。只有靠健康专家的宣传引导使那些嗜食者认识到某种食物的缺陷而少吃或不吃。地球之所以多姿多彩是因为他孕育了无数神奇的生命,我们不能因为生命中有一种食人的鲨鱼而就填平大海。草地百草丰茂、生机盎然,我们不能因为有毒草就滥施除草剂。我们的职责是告诉人们什么样的草是毒草。神农氏遍尝百草,造福后人。神农氏的伟大不仅在于他遍尝百草,还在于他不铲除其它的草。现在我们少了神农氏,多了除草机。中国人是最具有宽容之心的,中国文化也是最具有包容性的,“和为贵”、“和而不同”就是中国文化的核心。可是,在实际生活中某个人或某一类人总是为了一己之利或某一集团的利益,而禁止某种文化、扼杀民意的行为时有发生,如历史上的焚书坑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等,十年文革中的禁唱古装戏、禁止养狗、禁止养花等等。殊不知,文化是有土壤的、是有庞大根系的,怎一个“禁”字了得。萝卜白菜各有喜爱,不能因为吃萝卜能促使腹内脏气排出而放臭屁就禁食萝卜。“禁”的结果是强势者的专断、弱势者的奴性,“禁”的结果是个性的压抑、人性的扭曲,“禁”的结果是暗流涌动、社会不稳。
文化就是以文化人。文者,花纹也。以花纹饰人,人就发生变化,人就出现了全新的面貌。文化人的职责就是以文(此为广义的文)教化人、以文感化人,不能以文骂人、以文打人,以文杀人。我们加强文化建设,就是进行宣传疏导引导,让人们知道这是“毒草”,而不是把毒草拔掉,有“毒草”的存在我们的抗毒性才会强,毒草才不能蔓延,其他草才能长得丰茂。一个社会的文化不能百花齐放、不能与时俱进,人民的幸福指数不会提升,甚至会缺乏安全感。读了2010年9月17日的《新华每日电讯》,我知道了“无产阶级”时至今日已经成为“有产阶级”了,那么有产阶级的文化建设跟上了吗?没有。难怪很多富人都想移民。
我同意我们先生的观点,文化的发展靠引领,对大众文化要关心,对通俗文化要支持。阿宝有阿宝的生存空间,帕瓦罗蒂有帕瓦罗蒂的生存土壤;道具简单的二人转有人欣赏,美轮美奂的阿凡达有人喝彩;易中天、王立群、于丹有人百听不厌,超女、宝马女、炫富男有人远看,这是文化心理使然。如果我们不理解、不支持、不包容,即使经济园地百花争艳,文化园地也会是荒漠戈壁滩。如果人的精神家园里成了不毛之地,一旦风起,就会沙尘飞扬,很可怕的。
愿文化人都如王蒙先生。
祝王蒙先生身体健康,阖家幸福!
伍为 2010-9-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