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写于父亲二十周年忌日
我的父亲
路宪增
明天是父亲二十周年的忌日,我很想写些文字,以表纪念。可是他老人家确实不像那些伟人们具有触灵魂、动肺腑的箴言,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而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但父亲上孝长辈,中让兄弟,下爱子女,全心持家,勇于担当的桩桩往事却也始终影响着我,教育着我,甚或驾驭着我的言行,也促使我不得不动起笨拙的笔来。
一、 我们一家子
在我最初的记忆中:我家共十口人:曾祖父、奶奶、父母、二叔、哥哥、大姐、二姐、三妹和我。一家十口,其乐融融。
其实我还有一个姑姑,在我记事的时候,早已出嫁,小表姐比我还年长一岁。
还应该提及的是:曾祖父本来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四位爷人高马大,气力过人,五里三乡无人敢欺,家田百亩,马车一辆,两进两出的大院子,还有手艺传家,世代打铁。忙时,不误农时;闲时,修
修补补,收入颇丰。
我祖父是老大,据说1942年做八路军的村长,同日本人周旋,结果被小鬼子打了一枪,含愤故去;其他三位爷也因此同我父亲分了家,各自过日子去了;老姑姑也嫁到了邻村。
当时父亲才19岁,就挑起了家庭的重担。姑姑的出嫁,叔叔的成亲都要我父亲一手操办;家里的房子,地里的庄稼都要我父亲一人管理;一大家子,老老少少,十多口人都要我父亲照顾。为了一家人的生计,据父亲说:那时,他是日夜劳作,种地、打铁、跑关东,下山西,甚至给日本人、中央军(国民党的军队)巧妙周旋,冒险虎口掏粮。
曾祖父觉着我父亲年轻体弱,为了照顾我们一家,就一直和父亲生活在一起,帮衬着我的父亲。我想:这就是后来我父亲特别孝顺曾祖父的直接原因吧。
二、 曾祖父
曾祖父待我最亲,在国家最困难的三年自然灾害时期,还竟然能隔三差五地买点心、水果、甘蔗之类给我吃,还有我最喜欢的梨膏糖。这些比我小两岁的三妹则是吃不到的。这或许是他老人家有点重男轻
女之故吧!说来惭愧,五六岁的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与小妹分享幸福!
曾祖父最勤劳,他自己住在后院,养着鸡鸭鹅,还有羊兔猫狗之类,我现在记忆犹新的是:80多岁的曾祖父经常背着草篓子,带着镰刀子割草、捡拾庄稼之类喂养这些禽畜。还应该一提的:这些禽畜都是绝对不外卖的,全部用来改善家庭生活。以致我每每嘴馋时,就缠着曾祖父杀鸡宰鸭,他老人家也总是乐呵呵地满足我嘴馋的欲望。于是小时候我最爱的是曾祖父,最喜欢的也是曾祖父,天天跟着曾祖父跑,大姐、二姐常说我是曾祖父的跟屁虫。
曾祖父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从不抽烟,只是在中午饭前自己喝上两口小酒,却也是从不喝醉的。由此家中酒壶、酒盅之类的酒器特别多,这些东西都成了我小时最喜欢的玩具,没过几年就全被我玩的缺胳膊少腿了。但在记忆中,我却不曾因此受到过任何惩罚。
曾祖父身体很健康,腰不弯,背不驼,干活、走路都如年轻人一般。也许是他一爱劳动,二又乐观的缘故吧,我从来未见过老人家得过病。记得那是1964年的麦天吧,曾祖父88岁,我10岁,全家人能干活的都到地里收麦子去了,剩下我们一老一小在家守着场里的麦堆,突然西北天空浓云滚滚,电闪雷鸣。曾祖父立即要把麦子垛起来,他上到上面垛,让我在下面递,麦垛越来越高,不知咋的,曾祖从垛上栽了下来,当时也没啥异样,我们还是照常干。
就是这天晚上,老爷爷不知怎样从床上滚落下来,就再也下不了床了。在曾祖父病重的十多天里,虽是收麦种秋最忙的时刻,父亲啥也顾不得了,全身心地守护在老爷爷的身旁,请了好多的医生,叫来了好多的亲戚,老姑姑、三姥爷他们都来了。折腾了十来天,曾祖的病终于有了起色,他老人家再三催促我的父亲、叔叔等去播种玉米,父亲也可能感觉曾祖父是真的好了,就让老姑姑侍候着曾祖父,他率领一家子人去种地了。因为那时种地要人力拉耧、拉砘子,像我这十来岁的小孩子,也要带根绳,跟着拉。尽管没啥劲,也就算放屁添风吧。一大家子人,干了大半天,累得汗流浃背腰酸腿疼总算把地种完了。
一 回到家,就听到后院老姑姑的痛哭。我父亲放下耧,几步就到了老爷爷的卧室,看到老爷爷已经停下了呼吸,那是一个悲啊:悲痛欲绝,泪流满面,放声大哭,全家人也都痛哭起来。对于曾祖父的葬礼,我的父亲不让其他爷爷和叔叔们掏一分钱,却以当时当地最高的规格把我最亲最勤劳最乐观的曾祖父送上了天堂。
后来我奶奶说:曾祖父的最后的状况,那不是真正的病好,那是回光返照,一般寿终正寝的老人大都会是这样的。不过到了生命的尽头,依然头脑清晰地为全家人着想,在自己寿尽之前,让孩子把地种完,不误农时,不影响收成的老者,却是不多见的。
三、 奶奶
想起奶奶,她老人家也是非常不容易的。因为爷爷走的早,尽管家庭的重担主要在父亲肩上,但奶奶既要操我们一家的心,还要操我姑姑、叔叔他们两家的心。所以小时候总觉着:奶奶待我没有曾祖父待我亲。姑姑常住娘家,小表姐——奶奶领着,我总是跟着曾祖父玩,心里还颇多嫉恨,以为小表姐夺了奶奶那份本来属于我的爱,从来不喊一声小表姐“姐”的。
长大了,才知道奶奶待孙子那是非常好。曾记得:奶奶对我看管很严,一不准上树,怕摔着,说树上有吊死鬼;二不准下水,怕淹着,说水里有淹死鬼;三不准晚上出家门,怕卖小孩的给拐走,说有夜游鬼。于是把我吓得啥都害怕,天一黑就不敢出屋门。只有在家乖乖的听大人们继续讲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直到听得合住眼,在恐惧中睡着。这对我长大后,胆小怕事,不敢作为,是否有一定的关联呢? 汲取教训,我是从来不用妖魔鬼怪的故事吓唬我的儿子的。
奶奶对我其实也很亲:记得有一次奶奶领着我去张果屯赶会,给我买了想要的玩具之后,又买了当时我十分好吃的肉馅饼,奶奶给我一大半,自己吃一小半。结果我咬了没两口就被要饭的给抓走了,奶奶只好把她的那半又给了我,自己饿肚子了。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正当一家人红红火火过日子的时候,奶奶被姑姑接去她家,一是为了和奶奶亲,二是也能让奶奶代看我的小表弟、小表妹们。因为姑姑的孩子比较多,三个儿子,三个女儿。谁知奶奶去了仅三天,就突发中风。我父亲和叔叔很快就把奶奶送进了县医院,经过月余的诊治,还是落下了半身不遂的毛病。从此奶奶生活不能自理,并且日夜都需专人侍候。怎么办?父亲和叔叔商定,我们两家一家陪护半月,起初还好,我的父母叔婶都能尽职尽责、尽孝尽心。半年之后,不知叔婶咋着想的,丢下病重的老母亲——我的奶奶,两口子毅然决然闯关东了。当时我们的左邻右舍包括仅六岁的我都是颇不以为然的,可据说是我父亲同意他们走的,并且也是我父亲给的路费。我伟大的父亲啊,为什么不考虑一下自己的负担,而如此让着叔叔呢?这下可全苦了我们一家人。
我父亲本是张果屯乡农业机械厂烘炉车间的主任,工作相当的忙,可每天晚上都必须跑四五里的路回家陪宿侍奉奶奶;我母亲除了必须参加生产队劳动和包揽全部家务活外,那时还必须给全家人做三顿饭,再给奶奶做三顿好一点的,奶奶喜欢吃的,或适应奶奶吃的饭,亲自送去喂饱的。尽管后来我们兄妹五个年龄大了,能给父母帮上点忙,但是父母忙到啥程度仍是可想而知的。就这样,一下子就是六年。我奶奶在病床上躺了六年,我父母就六年如一日的侍奉了六年。热天让我们兄妹五人轮流给奶奶扇扇子降温,冬天点炉子烧火炕为奶奶取暖。
记得一年的秋末,天气仅稍冷了点,母亲白天没顾得为奶奶烧炕,父亲晚上下班回来,那是好一场大气啊,俺从来没见过父亲向母亲发过火,这一次算是彻底的领教了。最后为给奶奶烧炕,竟把我最喜欢当马骑的小板凳腿劈掉,当柴烧掉了。尽管后来父亲把板凳面拿到机械厂重新安上四条腿修好了,并没影响我几天骑马的乐趣,但他一发急就失去理智的行为,当时我是颇难理解的。不过这一次实在使我具有了孝顺长辈的意识,以至于在我和妻子确立关系的时候,就郑重地向她宣布:只要有父亲在,就是我们的最要;一旦父亲享尽了天年,你就是我的全部。妻子" 嗔" 而应之。
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是1965年的冬天,奶奶二次中风,昏迷不醒三天三夜,我父亲把乡卫生院的院长高登本医生请到家多次扎针,灌药,输液……我的奶奶还是默无声息地离开了我们。
四、 母亲
在我的心中,母亲是最伟大的 。自我记事起,母亲就是我们家操心最多,受累最多,生活最苦的人。因为父亲在工厂上班,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母亲搭理:曾祖父、奶奶都要母亲侍候,我们兄妹五个的吃喝穿戴都要母亲动手,还有我的姥姥也需母亲照顾,亲朋好友的来访都要母亲的招待。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定下的规矩,还是从
我母亲开始的?我家吃饭总是要分三六九等的。年长的长辈要吃最好的,家庭的支柱、重体力劳动者要吃强一点的,年龄小的孩子像我和三妹,因为不懂事也总是挑好的吃。这样下来,全家人只有母亲、哥哥和俩个姐姐吃最差等的饭菜了。
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全国人民都过着缺衣少食的日子,我家也不例外。母亲因累饿交加,以致面黄肌瘦,腿脚时常浮肿。尽管从1963包产到户后农民生活稍有好转,但受苦受累的母亲终因经受不住64年曾祖父的去世,65年奶奶的病故,66年初哥哥患傻伤寒病在县医院住院月余的一次次的沉重打击,于1966年2月7日终因积劳成疾撒手人寰了。
这一年,母亲仅仅42岁啊!42岁的母亲为什么不能少吃一点点苦,少操一点点心,多顾一点点自己的身体呢?只是那么一点点,或许到现在您还健康的活着,享受着现代生活的幸福!作为儿子的我,还能尽孝于您的身旁。
那时候我为什么那么不懂事,让您那样的费心呢:衣服相不中不穿,饭不合口不吃,值不值的就惹您生气。以至于在您临终时,还流着泪,对俺放心不下,拉着我的手,担心儿子怎样活下去。再三的叮嘱父亲、哥哥、姐姐照顾好您的不懂事的儿子。
悔哉!痛哉!悲哉!
五、 房子
我始终记得,在母亲病重的时候,父亲是那样的着急:百般打听,四处求方,由南乐到安阳,再到郑州,倾尽家财多么想把母亲从黄泉路上拉回来啊!我知道父亲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我也知道,俺这个不知遭受到什么厄运的家庭,三年竟然过世三位至亲的亲人,花钱自不必说,单从精神、心理方面,父亲就要经受多么大的打击。我更清楚知道,母亲走后,父亲既作父又作母抚养五个子女的艰难。但我伟大的父亲带领着他的五个子女很快就坚决、勇敢而乐观地从艰难困苦中走了出来。
我的哥哥已经22岁了,未来的嫂子就是父亲最好的朋友——机械厂的司务长兼炊事员名叫袁尚圆的、被我喊作二伯的、嫂子的亲二伯——介绍的。喜事的到来,立即使我家从痛苦的灾难中解脱出来,父亲也立即要为我哥的婚事着手准备新房了。不知道父亲哪来的劲,更不知道父亲哪来的钱,他老人家竟把前院的旧房子返修了一遍,还盖了当时我村最好的瓦房。在1967年6月6日我善良的嫂子高高兴兴地被迎进了俺的家门,住进了漂亮的新房,担当起家庭主妇的角色。那一年的春节我家过得是最愉快的了,宰了一头肥猪,一两肉都没买,全部用来过年。除夕夜父亲还给每个孩子发了5块的压岁钱,或许给嫂子的更多一些。
回想起来,当时父亲是十分高兴的。时隔一年,父亲又在我家南院兴工盖房了,据说是为我准备的,还说大儿子有的,二儿子也得有,一下子就盖了五大间红砖红瓦房。这回就更引起了乡邻的仰慕——他们无不伸出大拇指,来赞赏我的父亲。尽管父亲盖的房子,因为我长期在外工作,很少居住,但他的爱子深情,我还是感觉到的。
六、 甜瓜
父亲能干是出了名的,为人厚道更是出了名。也或许父亲的工作使然,乡邻乡亲的,谁找打个铲、修个刀的,父亲是从不要钱的。因而,我家有事帮忙的也比较多。比如盖房子吧,盖那么多的房子,都是乡里乡亲的,亲戚朋友们帮忙干的,每天只是管两顿饭而已,是从来没人要工钱的。就平时吧,家里吃的、用的,也时常有人给送的,甚至是偷着给送的。比如,给生产队种菜的,往往给些萝卜、白菜之类;看庄稼的,往往给送些红薯、花生之类。所以我小时候基本上是不缺零嘴吃的。
大概是63年的夏天吧,生产队里瓜园的甜瓜熟了,阵阵瓜香引出了我的馋虫,可是还未到分瓜的时候,又由于从小受到的家教,是不敢去偷吃的,于是就给父亲要,没想到父亲竟爽快的答应啦:晚上领
着你吃瓜。当时,我多么盼望夜幕降临啊!盼啊,盼啊,终于盼到了天黑,父亲也从工厂下了班,没吃晚饭就领着我下地了。
到了瓜园,我们受到了种瓜的三位老者的盛情款待:他们分别摘下各自挑选的熟透的既香又甜的瓜,数一数足有七八个。三麻子爷(我的本家,和曾祖父是同辈,因脸上有麻子,人送绰号:三麻子,实名:路德显)说:“孙子吃吧,以后想吃瓜,只管找我来。”二坏蛋姥爷(本姓席,真名从未听人叫过,因小时把他二叔的南瓜用小刀切下一小方块,挖出瓜瓤,然后拉进屎去,再把切下的方块按上,等瓜长大,他二婶子摘下,放在案板上切开准备下锅时,结果弄了一案板臭屎,最后问的结果是他所为,传说出去,人送绰号——二坏蛋)、二黑豆姥爷(本姓朱,真名:运发,因他的眼睛长得小而圆且黑,人送绰号——二黑豆)也都说,别的咱办不到,吃个瓜,有的是,啥时想吃啥时来。还同父亲说了一些:常见别的孩子偷瓜,从没见我偷过,似乎赞美我的话。大吃了一阵子之后,肚子确实饱了,尽管瓜香阵阵,也只有看的份了。
父亲和三老聊着家常理短,说说笑笑; ;我已无所事事,只好左顾右盼,东看西瞧。瞧来瞧去,瓜园之中,夜色之下,天热时候,三位我历来尊重的长者,竟然一丝不挂,庐山真面暴露无余,好羞杀人也!我再也不好意思呆下去了,喊一声父亲,走吧。
离开时三老争让父亲带些甜瓜回家,父亲则是不肯,让来让去,最后只由我一手拿了一个,说回家让小妹吃了事。
七、 驾鹤西去
我的父亲就是这样:对长辈尽心尽孝,使之顺心如意,安度晚年。对孩子爱护有加,任其发展,不加约束,我自记事起,就从没见过父亲打骂过我们兄妹五个中任何一个。对我的叔叔、姑姑、乡里乡亲则是能让就让,能帮就帮。但对自己则求之甚少:衣服一年到头穿的都是厂里发的工作服,直到晚年才穿了几件姐姐买的像样的衣服和我用三个月的工资买的一件羊皮大衣;饮食家里做啥吃啥,绝不给晚辈添烦,除非孩子给他买或做一点好的。
父亲退休后,身体非常健康,热天在家跟着哥嫂住,种点菜、锄点地什么的;冬天在学校跟我住,看看电视,听听音乐,或者领着他的孙子随意地转转,生活是够幸福的吧。这样的父亲不应该多活几年,长命百岁,享享儿女们的清福吗?可是在1992年农历十一月十九日吃过午饭,父亲提出非要回家,当时我想:大冬天的,回家尚要再收拾房子,生火取暖,给哥嫂添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就没让父亲回家。看父亲的脸色不大正常,一副焦急的神色。就请来了校医王大夫,王大夫把脉珍视,说血压有点高,输输液吧。当下就给父亲输了降血压、通脉络的液体。晚饭时父亲还吃了半个馍,喝了一碗面条,也不再说
要回家了。我就感觉不要紧,从学校看班回来,就侍候父亲睡觉了。谁曾会想到就在这个晚上,父亲竟同我们悄悄地告别了。
难道真像一些人说的那样:人临走之前是有感知的。当时我如果懂得这些,那无论如何也要顺着父亲的意愿,让父亲寿终正寝在自己亲手建造的老家的房子里。痛心啊!什么叫孝顺?这回才让我明白了:孝顺,就是顺着长辈的意愿,按照长辈说的办。不过,父亲停止呼吸后,当时由于南乐一中的校长、书记、主任等同仁的鼎力相助,把父亲送回家后,胸口尚温,我的父亲也一定是坚持着回到家里,再看看他的孙男儿女们才驾鹤西去的吧。
我们的父亲啊:您作为晚辈的时候,是那样的侍候我的曾祖父,喂吃喂喝,端屎端尿,日夜陪宿;又是那样六年如一日的侍候我的奶奶,嘘寒问暖,梳头洗脚,温床叠被。而您为什么不给儿女们一天的尽孝的机会呢?难道您侍候长辈感到太辛苦,而不想让我们受累吗?
八、告慰父亲
父亲,弹指间您已走了20年,这短短的20年里,咱家的变化真大啊:您的大孙女——妹星已经是奶奶了,家里有养鸡场还开着小卖部,买了汽车,日子是红红火火;您的二孙女——妹珍有了儿子,日子过得很好;您的孙子振岭不仅娶了媳妇,还给您添了重孙子重孙女,现正在太原做小领班打工挣大钱呢;您的外孙——程太生在太原市开着化妆品公司,已不下千万的资产;您的外孙——翟春敏在新乡市办
的广告公司,也运作良好,前景可观;您的外孙女——席艳红、席艳丽都已结婚生子,生活十分幸福;您的孙子——广远也结婚生子,您的重孙——路子畅白白胖胖,十分可爱,也已将近5岁了。原以为我上了大学,吃公饭,挣国钱,日子是应该在我们兄妹中过得最好的。其实不然,我的姐姐妹妹们,生活都十分的幸福,晚辈孩子们闹得都很好。因为他们赶上了好时候啊!
伟大善良而普通的父亲,当您真的知道这些的时候,能不为您的后代子孙们高兴吗!
伟大善良而普通的父亲您在天堂里是否依然侍奉着曾祖父、奶奶呢?当然还有俺的从未目面过的曾祖母和爷爷啦!
伟大善良而普通的父亲您一定要照顾好我那受苦受累的母亲,在天堂里可要让母亲轻松又愉快地生活啊!
伟大善良而普通的父亲——儿孙们永远怀念您!
2013年11月20日写于长垣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