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文学梦想
想起这位老邻居,太熟悉她的音容笑貌,她的窈窕身影;太熟悉了她的银铃一般的声音,仿佛就在昨日。然而十多年过去了,我成年累月的在外漂泊、忙碌,故乡的一切,已经知之甚少,故乡的人和事,已经渐渐的淡忘。包括我的老邻居已成了一位知名作家,我也是最近才知晓的。往日回到故乡休假的几日,我也很难遇见她。这次我特地申请休假,一定要与她见上一面。电话也好,邮件也好,毕竟不能畅所欲言。唯有面对面,才能体会真切的交谈。 昨天,接到老邻居的邮件,她理解我多年在外的心境,她在邮件中安慰我:心安即故乡。 “心安即故乡。”说得太好了!
多年的漂泊,故乡对于我,已渐渐的模糊。四海为家,我的心里只落得沧凉和落寞。 老邻居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使我顿时有了温暖的感觉,又给了我这个到处流浪的人,增添了许些诗意。
三十多年前,我在永阳县的农村,由于生活的落差,环境的恶劣,心情备感压抑,这可能是我喜欢文学最初的缘由。及至二十年前,做一个作家是我的梦想。在永阳县石油公司的时候,我喜欢看小说,我是在小说这个通道中,排遣郁闷的,也有抒发自己感情的欲望。那时候,我连续几年订了很多文学期刊。《小说月报》、《小说选刊》、《十月》、《当代》还有中篇小说、散文等等。尽管我搬了几次家,但这些纸质早已发黄的杂志,我不厌其烦的带着它们,至今它们还躺在我家的书橱里,我一直没有舍得抛弃。不过它们只是我喜欢文学的一个形式而已。我对文学一直没有用心去学习过什么,更没有研究或者尝试过写作什么。理由很简单,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生存,为了生活,没有时间和精力。其实,这些理由是我的借口。我没有坚持,没有恒心,没有赋予行动,没有挤出时间,没有象螺丝钉一样,对文学继续钻研下去。生存的压力和世俗的生活,让我不知不觉放弃了我的梦想。
二十年过去,恍如一梦!
二十年,完全可以改变一个人,说得夸张一点,可以改变一切。例子是现成的。
说来真的很巧,几年前,有一次李彩霞在火车上遇见我的妻子,或许是李彩霞有点认识我妻子,便主动和她聊了起来。李彩霞是去参加一个笔会的。我妻子回来以后对我说起这件事,她对李彩霞的评价是:人很宽厚,很有韧性。
是的,有了宽厚,有了韧性,收获和成功是一定有的。
二十年,也可以无所作为,我就是其中的一个,还有我的同学阿刘,我以前石油公司的同事阿采。
那时候,他们俩位都是文学爱好者,前者参加过省文学院的文学青年函授写作学习班。后者还自费发表过诗歌。但是二十年过去了,在这方面,他们和我一样,对文学这件事消失的无影无踪。阿刘现在杭州打工。阿采现在是永阳县税务局的一名普通职员。前两天我分别打电话给他们,说到了李彩霞。阿刘说:不提了,我终日为生活奔波,没有钱,没有办法,我早已放弃了。他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我仿佛感觉到他的眼睛有点湿润,他的思绪在涛涛的奔腾。他继续说:永阳县我的一个朋友,当时跟我一起搞这个的,有次我遇到他,他正在跟出版社谈出书的事情,他现在在北京。哎!我是不行了。阿刘还想说什么,可是听他的口气有点悲戚,很无奈,很追悔。我安慰开导了他几句,我们便挂了电话。我打电话给阿采时,她更是笑声爽朗地说:我现在很俗,早就没有那个兴趣了,天天都要生活,要带儿子。她问我: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情啦?你还准备搞这个吗?我说:我只是感慨啊!人家李彩霞坚持下来了,写了不少好的小说和散文发表了,还出了一本小说和散文集。她这么多年,一边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一边坚守着她的理想。她今天仍在工作,仍在写作,她获得了双赢。不过我们都丢掉了,丢掉了我们的梦想。
但文学,终究是个精神上的东西,它依然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潜藏在我的心灵深处,久久不肯离去,有时候还翻江倒海,折磨着我。在我的纷扰的世界渐渐的平静了之后,它依然浮出了水面。有时候,它更像一场梦一样。这一梦,已经二十多年了,至今没有醒。梦是虚
幻的,梦里没有行动,没有洒下汗水,自然也就没有收获。我与阿刘和阿采的电话聊天中也感觉到,他们的心依然没有死。爱好文学的人,这个梦也许永远都不会破灭。
这几天,我心里有股莫明的兴奋,我的老邻居就是一个作家,一个虽然远在天边却又近在咫尺的作家,我怎么早没发现?我为什么没有早一点联络和向她请教呢!
也许早一点联络和请教,我还不至于把文学这件事情丢弃的这么久,不管我有没有这个天赋,坚持学习多年,至少会有一点收获的吧。虽然文学已经不像八十年代那样红火,甚至已被现实社会边缘化了,正如现在的人们,还有几个人去看纯文学的东西?三、四十年代名作家的书籍,被书店摆在门口的地摊上,三折、五折的甩卖。而我却如获至宝的一摞一摞的捧回来,精心的抹去落在书籍上年久的灰尘,小心的放在书架里,像美味的大餐一样,还舍不得一口吃掉它,还要慢慢的细嚼,慢慢的品尝,仿佛是一种崇高的享受。别人也许无法理解,我只能对他们说,我是自娱自乐,这是我的一种精神财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