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给文章起个好题目
苏轼有“传神之难在目”之说(见《东坡集·传神记》),《世说新语》载东晋大画家顾恺之语:“四体妍蚩,本无阙少于妙处,传神写照, 正在阿堵(晋时口语,意同这个,承上文指‘眼睛’)者。 ”贾岛认为文章的标题“如人之眼目,眼目明,则全其人之相,足以坐窥万象。”毛泽东也强调“标题要吸引人看,这很重要。”足见“眼睛”之难为,足见 “眼睛”之重要,艺术如是,文学如是。
题目、题目,题即是目,处于显要位置的文题就如同文章的眼睛。好的题目应收“题由文出,文以题传”之效。
为文必拟题(“无题”也是题)。俗话说:“题好一半文。 ”这充分揭示了题目在创作中的地位。近年来,给材料作文蔚为大观, 各种考试中它频频亮相,拟题艺术的研究就显得尤其重要了。。 好一个“打倒”,“打倒”得好!
譬如《刘海粟:是沧海?是一粟?》吧,事缘南京师大陈传席先生重新审视现代文艺巨擘的成就,笔触所及,郭沫若、钱钟书、 刘海粟等被“请”了出来。针对对刘海粟大师的低调评价,作者析用成语“沧海一粟”, 既扣大师名讳又同时表达大师级(“沧海”)和普通级(“一粟”)两种境界,真是妙不可言。
譬如《彷徨》。“五四”以后,新文化阵营发生了分化,原来和鲁迅先生一起参加新文化运动的人,“有的高升,有的退隐,有的前进。 ”当时鲁迅感到像布了阵的游勇那样的孤立和彷徨。他在《题彷徨》一诗里说 “寂寞新文苑, 平安旧战场,两间余一卒,荷戟独彷徨”。书名《彷徨》,表现他这一时期( 1924-1925年间)在探索革命道路中暂时的徘徊和彷徨的心情。
譬如《伪自由谈》。1933 年鲁迅因郁达夫的关系为《申报》(旧中国历史最久的一份报纸)的“自由谈”写稿。 “自由谈”实在是“口惠而实不至”的不自由谈,况且鲁迅的杂文一向是“论时事不留面子,砭锢弊常取类型”的, 于是不久便不能发表了。所谓“自由谈”,不过是虚伪的点缀品罢了。鲁迅于是取了《伪自由谈》的书名。
上述题目都能脱出俗套,令人耳目一新。
由此看来,拟制一个一目了然的标题固然是一种境界,安上一对豁人耳目的“秋波”,使之顾盼有神,摇曳多姿应当更让人迷醉。
那种让人迷醉的境界,并非高不可攀,关键是我们必须具有强烈的求新意识。譬如我们拿到一则“三个和尚没水吃”的材料, 我们固然可以拟出诸如“一味的依赖只能是一事无成”、“互相推诿要不得”、“要各负其责”、 “该死的大锅饭”等旗帜鲜明的文题,甚至可以懒惰出诸如“由‘三个和尚没水吃’说开去”、“有感于‘三个和尚没水吃’”之类,但这些俗套在“1+1+1=0”面前都相形见绌了。这个标题同样适用于《克雷洛夫寓言》中的“天鹅、梭子鱼和虾合伙不合心,拉车车不动”一则材料。如此说来,换个角度想一下也就行了。 其次,我们要掌握一定的拟题技巧。如运用修辞格:像“马歇尔歇马,华莱士来华”的妙题就是运用了对偶、回环的辞格,诙谐地告诉了我们1948 年发生在南京的那段史实; “成大业与拘小节”一题运用对比手法扣住了东汉陈蕃与薛勤的机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