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温馨感人帖文":永远找不回的那份温馨
文/图 吴贤德
每逢佳节倍思亲。每当春节来临时，当我行走在街头、公园，每当我行走在……看到那些和我同龄人手拉着父母亲热的走在一起，想想自己，心里总有酸酸的感觉，泪水就会情不自禁浸泡双眼，自己这生中永远也找不到这份温馨了。
六十年代初，我出生在豫南大别山下的一个偏僻山村，那里是一个人多土地少，交通十分闭塞的穷地方，在我的记忆里，从我记事时，全村人除了住的土坯茅草房，还是土坯茅草房，村里像我一样八、九岁的孩子读书上学的很少，七、八岁的孩子们仍然穿着开裆裤满村跑。
说起我的身世，那一件件辛酸的往事，仍然记忆犹新，每每回想起来，就只想落泪，这种痛苦别人永远不知道，只有我这个亲身经历者才能体会到。1977年，17岁读中学成绩优秀的我，正当发奋拼命读书考上大学彻底走出大别山这穷山沟时，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在大队当会计的父亲，年仅43岁的父亲，突然被残酷无情的病魔夺去了年轻的生命。
父亲的突然去世，对当时只有17岁的我，一个14岁的弟弟和一个11岁、一个8岁的两个妹妹（我和弟弟、妹妹均为虚岁），母亲看着我和年幼无知的弟弟、妹妹，母亲几乎成天以泪洗面。每当我放学回家，找不到母亲时，母亲肯定在父亲坟地痛哭失声。为了养活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妹，作为家庭老大已经懂事的我，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放下书包，回到生产队和母亲一块参加生产队劳动挣工分，从此我便成了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尽管我放弃读书，回到生产队和母亲一块劳动挣工分，可是由于我年满不够十八岁，尽管我和生产队其他男劳力，每天一同出工，干同样的活，他们每天拿10分，而我呢？却只能拿到6分（按天计算）。每到年终生产队按工分决算分粮食时，别人家分十几担（一担为100市斤），而我们家只能分到几担，加上我们家兄妹多，一年下来分到的粮食，就是一日三顿喝稀饭，也只能勉强够大半年吃。
家庭要是穷了，不说别人看不起你，亲戚们同样看不起，这是我亲身体会。记得父亲去世后第二年春季，我们家粮食眼看快吃光了，母亲怕我们兄妹几个挨饿，怀揣“蛇皮袋”（化肥袋），从早上跑到晚上，一天跑了十几个亲戚家，也没借到一粒粮食。回到家里，母亲抱着妹妹放声大哭。这件事虽然已过去三十多年了，我仍记忆犹新。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是个很要强和很要面子的人，在别人面从叫穷（哭穷），为了把我和弟弟、妹妹拉扯长大成人，母亲背地里吃的苦头，除了我们兄妹知道外，只怕没有其他知道了，包括我们家所有亲戚。母亲身上穿的衣服除了补丁还是补丁，母亲白天劳动没有时间补，常常晚上坐在昏暗的煤油灯下补。直到后来我和弟弟、妹妹一个个都长大成人了，母亲自己仍是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舍不得穿，把好吃，好喝、好穿的让给我们。
母亲在向亲戚们借粮食受到伤害和打击后，从此我们家从生产队分粮食那天起，母亲就把全家所分到的粮食掰着指头算着吃。为了节省粮食，一到冬天雨雪天，母亲常把五个人的饭做成四个人的，每当我和弟弟，妹妹吵着饭不够吃的时候，母亲就把盛在自己碗里的饭分给我和弟弟、妹妹，母亲一边分一边对我们说：“我不饿”。今天回想起来并不是母亲不饿，而是她舍不得吃宁肯自己挨饿，为的是不让我们兄妹挨饿。
生产责任制后，母亲为改变我们家的贫穷，我和弟弟都外出打工挣钱，母亲一个人承担起全家的田地农活，无论刮风下雨，母亲也从不闲着，身背铁锹和锄头在田间劳动着。每年春节回去，看着堆放在屋里收上来的粮食，我们都知母亲一个人在家的辛劳，可母亲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叫过一声苦。母亲告诉我们是一到腊月，她每天都站在村头，盼着我和弟弟像村里其它外出打工青年一样，安安全全到家和家人团聚。母亲仍把我们当作没有成年的孩子关心着。
1995年10月，是我最伤心难忘的日子，正在苏州打工的我，突然接到弟弟从老家发来“母亲病故”的电报，当时，我怎么也不会相信，身体好好的母亲会突然病故，当我怀揣电报，眼含泪水赶回家时，是一个躺在地铺上已经停止呼吸正等我回去入棺的母亲，弟弟、妹妹边哭边告诉我，“母亲临断气还在呼叫着你的小名，母亲是在山上拾柴草，为的是让你回来有柴烧饭，从山上背柴回来，晚上突然患心肌梗塞抢救无效死去的。”听到这些，尽管我怎样流泪，怎样呼叫母亲都没能睁开眼看我一下。
母亲走了，她是在把我们兄妹都拉扯长大成人后成家立业时走的，她是在没有想到一天福时走的，在我心中，母亲并不是病死的，而是为我们兄妹操劳过度而累死的，因为，从我记事那天起，母亲从没一天闲着的。母亲走了，她留下的是让我和弟弟、妹妹永远报不上的恩，母恩重如山，母恩如江河永远流不完，母恩永远数不清，记不完……永远留在儿女心中的记忆和思念。
如今的我，也从当年的棒小伙到了而立之年，但让我永远铭记在心不能忘的，就是没能报上父母亲含辛茹苦的养育之恩。你的还健在的话，作为子女应该好好珍惜，如果等父母离开我们，留下的是永远的遗憾。（图片为笔者配图，拍摄于郑州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