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的_形状_关于体验性的实证研究

2005年1月第37卷　第1期外语教学与研究(外国语文双月刊)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bimonthly ) Jan. 2005Vol. 37No. 1

思想的“形状”:关于体验性的实证研究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

Ξ

　李福印

　　提要:“体验性假说”是认知语言学的核心内容之一。验是形成概念系统及语言系统的基础”。国语大学英语学院2002级27名研究生。, 分析了“思想”的各种隐喻模式, :; “思想”的容器, 但是“心”更为典型; , 但它只是“思想是具体的事物”隐喻“体验性假说”。

关键词:体验性假说、隐喻、实证研究、汉语　　[中图分类号]H02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20429(2005) 01-004426

1. 理论背景

son or communicate —are not in themselves (隐喻基于与身体相关的简very rich. ”(61) “

根据统计数字(李福印2004) “, 体验性”(Embodiment ) 已成为认知语言学研究的热点(Embodiment Hy 2问题之一。“体验性假说”pothesis ) 则是认知语言学的核心内容之一。认

知语言学认为语言是人类认知活动的产物, 它

强调人的身体在认知活动中的作用。一般认为, 认知语言学中的“体验性假说”思想(如Ro 2her 2003) 最早由G eorge Lakoff 和Mark John 2

(1980) 一书中提son 在《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

出。Lakoff 和Johnson (1980) 至少有两处重点论述了该思想。第一处强调隐喻的基础是与身体相关的概念:“Metaphors based on simple physical concepts —up 2down , in 2out , object , substance , etc. —which are as basic as anything in our conceptual system and without which we could not function in the world —could not rea 2

单概念———上-下, 里-外, 事物, 物质, 等等———这些概念和我们的概念系统中的其它事物一样重要, 没有这些概念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就无法作为———不能推理或交流———这些概念本

) 另一处提到与体验性相关的内身并不丰富。”

容是在讨论跨域映射的方向性问题时(112) 。Lakoff 和Johnson 认为隐喻映射是单向的, 只

能从具体的概念域向抽象的语域映射, 不能反方向进行, 而具体的语域则是与人体的直接经验相关的。

自Lakoff 和Johnson 提出“体验性假说”以来, 有一些重要著述是对此假说的扩展、深化及证实。例如,Johnson 在The Body i n The

M i nd (1987) 一书中论述了人是如何通过身体

与外部客观世界的互动形成意像图式(image schema ) 以及意像图式如何参与意义的构建。

Ξ美国俄克拉荷马大学的于宁博士对本文语料作了点评, 在此致谢。———作者

44

李福印　思想的“形状”:关于体验性的实证研究

Langacker (1987) 的认知语法理论也是以空间(Yu 2003) 。作者于宁认为, 汉语也存thinking ”

关系为重要理据, 强调身体在语言结构和概念

结构形成中的作用。Lakoff 把经验主义(expe 2rientialism ) 作为“体验性假说”的核心(Lakoff 1987:XV) 。Lakoff 和Johnson (1999) 则对“体验性假说”的实证证据作了总结和理论梳理。

在过去二十余年间出版的研究体验性问题的论著中, 难以找到对“体验性”或“体验性假说”的确切定义。这有两方面原因:一是因为认知语言学界都把体验性当成了不言自明的概念, 二是各人讲的体验性都有各自的侧重和不同。Roher (2003) 把“体验性假说”宽泛地定义为:“The embodiment hypothesis is the claim that human physical , cognitive and bodiment ground our (systems. ”“) 基础”。“体验性假说”需要大量的跨语言、跨文化的验证。正因为此, 近年来许多研究集中在寻找抽象概念的“源语域”上, 尤其是对诸如“思

(thought , thinking ) 、(mind ) 之类抽想”“心智”

象概念的研究。研究者希望找到这些抽象概念的体验根源。认知语言学国际刊物Cognitive L i nguistics 在2003年出版了专刊“Special is 2sue :Talking about thinking across languages ”(Cognitive L i nguistics 2003, V14, N2/3) 。该

在“心智是身体”及其四个下属概念隐喻, 并详细探讨了其中的两个, 即:THIN KIN G IS MOV IN G (思想是移动) ; THIN KIN G IS PER 2CEIV IN G (思想是感知) 。

鉴于目前国内认知语言学界关于“体验性假说”的实证研究尚未全面展开, 笔者尚未读到从体验性角度探讨汉语中与“思想”相关的一些抽象概念的隐喻模式的研究, 而于宁(2003) 的

(商务印书馆, 语料主要来自《现代汉语词典》

“思想”在汉语实际使1996) 。本研究主要考察

, 探讨在汉语中

。原因, 认知语言学本来就是基于使用的研究(usage 2based approach ) , 强调人的经验在认知中的作用; 第二, 对词典语料无法作量化研究, 其词语在人们的实际使用中可能已经消失, 却仍有可能存在于词典中; 第三, 也正是由于第二个原因, 我们无法寻找某些表达的“原型”。2. 研究目的和方法

本研究的目的是探讨“体验性假说”在汉语具体使用中的体现。笔者拟通过回答如下四个具体的问题来达到以上目的。

问题(1) :在汉语的具体使用中“思想”, 的隐喻模式是什么?

问题(2) :汉语的使用中是否存在西方文化中的“心智是身体”(THE M IND IS A BOD Y ) 的概念隐喻系统?

问题(3) :在汉语的具体使用中, 思想的来

) 是(heart ) 还是源(或称“位置”“心”“脑”?

问题(4) :如果“心”和“脑”都是思想的来源, 那么二者在使用中的分布如何, 哪一个是主

(Prototype ) 。要的, 即哪一个是“原型”提出以上第三个问题, 主要是想对既往研

究加以验证。因为在西方文化中“心”, 被认为

(seat of emotions ) “是“情感的源泉”, 心智”是(the locus of thoughts ) 。于宁“思想的所在”

(Yu 2003:141) 的研究认为, 在汉语中“心”, 既

45

专刊集中刊登了六篇从不同语言和文化角度研

究“思想”和“心智”等抽象概念的论文。

在英语中, 经过对大量语料的研究, 已经确

(THE M IND IS A BOD Y ) 立了“心智是身体”这一概念隐喻系统。其下有四个下属概念隐

喻, 分别是:THIN KIN G IS MOV IN G (思想是移动) ; THIN KIN G IS PERCEIV IN G (思想是感知) ; THIN KIN G IS OBJ ECT MAN IPULA 2TION (思想是操纵物体) ;ACQU IRIN G IDEAS IS EA TIN G (获得思想是吃饭) (Lakoff &Johnson 1999:2352236; Sweetser 1990; etc ) 。上文提到的Cognitive L i nguistics 专刊上, 有一篇是关于汉语的, 题为“Chinese metaphors of

2005年　　　　　　　　　　　　　　　　　　　外语教学与研究　　　　　　　　　　　　　　　　　　　第1期

是“情感的源泉”, 又是“思想的所在”。但在汉语的具体使用中情况究竟如何, 至今尚未见到相关的研究。

本研究的语料搜集工作是在2003年9—12月间在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二年级研究生中进行的。期间, 笔者作为北外的兼职教授给英语学院二年级研究生开设了“认知语言学”课程。为配合该课程中“Embodiment ”一讲的讲授, 要求选课的学生用汉语写一篇描写自己对亲身经历过的某事件的想法, 字数1500左右。当时给学生的要求是用英文写作, 为了更真实地反映语料搜集过程, 现摘抄如下:　Describe your thought in as many details as possible in

an event of X

写“思想”的隐喻句子; 描写情感的隐喻句子; 含

有“心”及“脑”的句子; 含有和“思想”相关的表达的句子(如“回想”“我看, ……”等) 。分析结果得到描写“思想”及“感觉”的句子共196句1。为了尊重受试者的劳动, 每个句子后面都署上了他们的姓名。根据这些句子的表达是否与“心”“、脑”相关, 我们把196个句子分为三类。有些句子同时含有“心”和“脑”, 因此统计中三类例子的总和高于196(见表1) 。

　　表11描写“思想”及“感觉”的句子统计数字和“心”有关的表达“例

39例

　　R 　(1) Write in Chinese , on a single 2spaced , A 4sized

paper , at least 1500Chinese characters.

(2) Where X could be any real exciting , happy ,

painful , etc. , event.

(3) Describe in very detailed language in Chinese to

show how you acquired that thought , how that thought developed , and how your thought influ 2enced the result of the event.

(4) Do not quote from any encyclopedia , dictionary or

any printed matters. Use the very language from your own mind.

(5) Y ou can give this piece of writing a title of your

own preference.

This writing can be counted as one presentation for your Cognitive Linguistics course.

据(Lakoff &Johnson 1980; Lakoff 1993) 概念隐喻理论的框架, 详细分析与“心”相关的词语表达后, 得到表2。　　表21“心”的概念隐喻

和“心”有关的表达(共142例)

概念隐喻

举例

统计

数字

36

心脏是感心里不但没有觉得害怕; 心里有觉器官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 心里好痛静下心来复习考研; 留心有关非心脏是思典的报道; 心里想尽力友好相处; 维器官心里很理性地进行分析; 我心里

一直在琢磨; 突然心生办法! 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心脏是思

散散心; 心里的不满; 心里总有这

想的容器

么个想法:吐一吐心中的郁闷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 心里满

心脏是情

是喜悦; 释放我内心的欢乐; 心里

感的源泉

发生了一种强烈的愿望心脏是体我的心就提到嗓子眼了; 我的心内可以上缩紧了; 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我下移动的感到心在收缩; 我的心一点点向物体下沉, 仿佛注满了铅; 我很忐忑身体是容充满了信心; 怀着这个信念, 我一器直工作着思想压力

心理上并没有太大压力;

是重物对

减轻了心理包袱; 我的胸口压着

心脏的压

一块大石头

力

29

23

21

　　因为该短文可算作学生的一次平时作业, 学生积极配合。共收到短文27篇, 总计37592字。短文内容反映了北外文科学生的优势, 个个才思泉涌, 篇篇都含有许多描写“思想”的隐喻句子。3. 语料统计结果

17

9

笔者把27篇短文37592字的语料逐句分析, 凡含有如下几种情况的都作为分析对象:描46

3

李福印　思想的“形状”:关于体验性的实证研究

心脏是思他们也是一片好心;

想不会到推心置腹的程度吧心脏是筛子心里过滤了一番思想是心

我的心也荡漾了起来

中的液体

211

我总是会谅讶于自己的记忆, 我

思想是物

怎么把一些东西一直放在某个地

体

方不肯丢弃; 拿不定主意思想是道

我不得不再次试图理清思想

路

弥漫出来的旧日的情感; 便有一

思想是烟

些旧梦和往事从字里行间慢慢地

雾

浮上来这只手曾经教给我许多东西, 对我

思想是一

年轻的人生产生过震动; 同时这种

种力

波也在一圈一圈减弱, 直至消失

4

3

同样根据Lakoff 的概念隐喻理论框架, 详细分析和“脑”相关的词语表达后, 得表3。

表31“脑”的概念隐喻　　

和“脑”有关的表达(共21例)

概念隐喻

举例

统计

数字

2

2

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想法逐步开

思想是有

始复苏; 一个接着一个, 就这样毫

生命的

食

我把这不满给咽了回去

物

2

大脑像飞速旋转的车轮; 兴奋的

大脑是思大脑还来不及理出头绪; 一个想维器官出来; ; 大脑是思

; ;

想的容器

这时会有很多东西飞进脑海里。大脑是旋大脑旋转的没那么厉害了; 大脑转的机器在惯性的作用下超负荷运转大脑是感好像在脑子里的神经上重重地敲觉器官击; 大脑有些隐隐作痛了但是还能感到那根恪尽职守的神脑神经是

经在工作; 那根细细小小的神经

思维器官

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1

8

1

5

思想是硬

心里的芥蒂

的物体

思想是植

想不出细节来

物

思想是动

反而让记忆跑得更远

物

脑袋是思脑袋顿时大了; 睡不着觉真是一维器官件让人头疼的事思想是珍

曾经失落的珍宝

宝

思想是易

幻想都破灭了

碎的物体

思想是坚

顽固不化”的思想

硬的物体

1

3

1

3

1

2

1

1

描写“思想”的其它表达(39例)

概念隐喻

举例

统计

数字

1

思想是可以下是非典期间的一段回忆; 我以测量的都丝毫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一物体丝一毫都不敢想的

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地闪过; 心

里不觉看到一丝光亮又淡了下去; 我从我那辉煌的想象中惊醒

1

4

液体的思

想可以转凝滞的思维化为固体

思想是运

思维才又开始运行

动

思想是移

先前的那种想法又席卷重来

动的物体

感觉是可虽然人们说高兴的事情是肤浅以测量的的, 痛苦才是深刻的

1

思想是光4

1

思想是液让想法自己流淌着; 一切流淌来体的想法我都接受; 思维又凝滞了

4

1

1

47

2005年　　　　　　　　　　　　　　　　　　　外语教学与研究　　　　　　　　　　　　　　　　　　　第1期

我可以去欣赏, 有手去触摸, 有眼思想是物

去看, 有耳去听, 有舌去尝, 有心

体、是声

去爱或去恨, 这是天使也会嫉妒

音、是味道

的我作为人的种种美好吧。

1

4. 结论

隐喻模式是什么?

回答是显而易见的, 根据结论[4]“, 思想”是具体的事物。思想就是我们在日常生活中用自己身体上的不同器官所看到的“光”“、烟雾”、“可测量的物体”、“绳索”, 所听见的“声音”, 所尝到的“味道”, 经常走的“道路”, 等等。总之, 他们都是我们可以用自己的身体亲身经历的事物。

问题(2) :汉语的使用中是否存在西方文化中的“心智是身体”的(THE M IND IS A BOD Y ) 概念隐喻系统。

, 即:MOV IN G (思想) ; PERCEIV IN G (思想; THIN KIN G IS OBJ ECT MAN IPU 2LA TION (思想是操纵物体) ; ACQU IRIN G IDEAS IS EA TIN G (获得思想是吃饭) 。根据结论[5]、[7]、[8], 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几乎是肯定的。因为本语料对前三个隐喻都有具体的例子。虽然没有具体的例子表明ACQU IRIN G IDEAS IS EA TIN G (获得思想是吃饭) , 但是我们确实有“思想是事物”的概念隐喻(结论[4]) 。另外, 本语料库非常小, 相信随着语料的增大, 会有足够的例子支持以上四个隐喻, 进而完全支持“心智是身体”这一个概念隐喻系统。有一点必须指出“心智是身体”, 得到语料的完全支

(思想”持之后, 它也只能是“思想”的隐喻模式“

是具体的事物) 的一部分, 而不是全部。因为“思想”是具体的事物, 而身体只是具体的事物之中的个例。这一结论表明“心智是身体”的隐

根据上文的四项统计, 可以得出如下结论。

结论[1]:在汉语的使用中, 人们主要使用和“心”相关的词语来表达思想和感情。和“心”相关的词语的使用频率大致是和“脑”相关的词语的使用频率的七倍(参见表1) 。

结论[2]:“心”和“脑”同为思维器官“心”, 的使用频率大致是“脑”的使用频率的三倍(参

(2见表2和表3。其中“脑神经是思维器官”

(8例) 中, 10例) 归入“大脑是思维器官”结论[3]:“心”和“,

“心”2和表3) 。

结论[4]:“思想”是具体的事物。它可以是“可测量的物体”“光”, “液体”, “道路”, “烟, 雾”“, 绳索”“食物”, “声音”, “味道”, “动物”, , “生命体”等等。总之, 抽象的思想在语言表达中从未抽象过。因为“思想”是物体, 所以它会对心理形成“压力”等等(参见表4) 。

结论[5]:“思想的过程”是运动。它可以是一种“力”, 可以是会跑的“动物”“、生命体”等等(参见表4) 。

结论[6]:身体是容器(参见表2) 。这是认知语言学中广泛讨论并已形成共识的一个概念隐喻。

以上结论是语料的集中体现。有些例子尽管语料中并不多, 从统计中还是可以得出以下

喻是对身体的作用的过分强调。心智不只是身

结论。体, 它还是我们日常接触到的许许多多的具体

结论[7]:思想过程是操纵物体的过程。的物体、具体的事件、具体的经历。过分强调例如“:最后, 我不得不甩甩头, 努力将它们甩了“心智是身体”, 会掩盖其它部分。尽管如此, 出来。”“思想”是具体的事物仍然支持体验性假说。

结论[8]:思想是感知。例如“在我看来问题(3) :在汉语的具体使用中, 思想的来

) 是(heart ) 还是……”。源(或称“位置”“心”“脑”? 根据以上结论, 我们再回头来看本研究的

目的及其四个具体问题。

问题(1) :在汉语的具体使用中“思想”, 的48

语料表明“心”和“脑”同为思想的来源及思

想的“容器”, 只是“心”的使用频率远远高于“脑”的使用频率而已。

李福印　思想的“形状”:关于体验性的实证研究

问题(4) :如果“心”和“脑”都是思想的来

源, 二者在使用中的分布如何, 哪一个是主要的, 即“原型”?

在语言表达所反映出来的中国文化中, “心”和“脑”同为“思维器官”和“思想容器”。语料显示“心”应该是原型。

最终结论:经过对汉语使用中的语料的分析, 结论支持认知语言学中的“体验性假说”, 即“人的身体的、认知的及社会的体验是形成概念

(Rohrer 2003) 。系统及语言系统的基础”

附注:

11因篇幅所限, 本文未能将196个句子作为附录列出, 感兴趣

[A ].In Ortony (ed. ) .

Metaphor and Thought

[C].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Lakoff , G. &M. Johnson. 1980. Metaphors We L ive

By [M ].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Lakoff , G. &M. Johnson. 1999. Philosophy in the

Flesh [M ].New Y ork :Basic Books.

Langacker , R. 1987. Foundations of Cognitive Gram 2

m ar [M ].Vol. l.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Rohrer , T. 2003.

Embodiment and ex perientialism.

Draft prepared for The Handbook of Cognitive L in 2guistics (Forthcoming , acquired through personal

contact ) .

, E. to Pragm atics :

of Sem antic t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的读者可与作者联系。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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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Lakoff , G. 1987.

Wom an ,

Fire ,

and Dangerous

Things :W hat Categories Reveal about the Mind

李福印,2004, 当代国外认知语言学研究的热点[J],

《外语研究》第3期。收稿日期:2004—10—14;

本刊修订稿,2004—11—8

通讯地址:100083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外语系

[M ].Chicago and London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Lakoff , G. 1993. The contem porary theory of metaphor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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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s of major papers in this issue

Considerations in running a foreign langu age university , by Chen N aif ang , p. 3

To run a foreign language university well , four important things should be given priority :1) pay constant attention to teacher education ; 2) make sure the staff keep abreast of the latest teaching beliefs ; 3) back up teaching with high quality research ; 4) do a good job in cultural and humanity education.

Def inition and isolation of semantic features , by S hao Jingmin &Zhou S hao , p. 21

Beginning by defining the term “semantic feature ”, the paper tries by comparing with componential analysis theory. Based on this , it then The paper al 2so offers four methods of isolating them from ; combinative analysis ; substitutive comparison ; is not ex pected to solve all problems , it does benefit the The signif icance of decategorization theory , by L iu Zhengguang &L iu R unqing , p. 29

The paper proposes that linguistic decategorization is an integral part of the theory of linguistic categorization. The paper first gives a working definition of linguistic decatgeorization , then examines its features as well as its theoretical mo 2tivation and significance. The theory better explains the following three basic issues :1) how the linguistic system satisfies the infinite need of cognition and expression with its finite sources , that is , the linguistic innovation ; 2) the processes of linguistic entities obtaining multifunctionality ; 3) the role and significance of nonideal linguistic facts in theory construc 2tion.

The “shape ”of thought :An empirical study on “embodiment ”, by L i Fuyin , p. 44

“The Embodiment Hypothesis ”has been a central issue in cognitive linguistics in the past twenty years or so. It

claims that “human physical , cognitive and social embodiment ground our conceptual and linguistic systems ”. This article reports an empirical study on “The Embodiment Hypothesis ”. Data was collected from twenty 2seven postgraduate students from Beijing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 Each subject wrote an essay describing their THOU GHT on a real event in their experiences. Through a detailed analysis of different metaphorical patterns of THOU GHT , it is concluded that (1) THOU GHT IS CONCRETE OBJ ECT ; “Heart ”and “brain ”are both organs of thinking as well as “CON TAIN ERS ”for thoughts , but “heart ”is more typical in both functions ; “THE MIND IS BOD Y ”metaphor is also found in the data , but it can only serve as an example of the “THOU GHT IS CONCRETE OBJ ECT ”metaphor. This study generally supports

“The Embodiment Hypothesis ”.

Some reflections on American structuralist linguistics , by Xiong Bing , p. 50

The paper examines four controversial questions concerning American structuralist linguistics. Firstly , American structuralist linguistics is closely related to Saussure ’s theory. Secondly , the introduction of IC analysis by Bloomfield is largely based on W. Wundt ’s structural psychology. Thirdly , the influence of behaviorism on American structuralist lin 2guistics should not be overestimated , which is chiefly manifested in two as pects of the social function of language and the nature of meaning. Lastly , two different issues concerning the treatment of meaning by American structuralists should be distinguished :1) the use of meaning in linguistic analysis , and 2) the study of meaning in linguistics , i. e. , the status of semantic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