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时2
秋风起时
褪去了春日步履匆匆的浮躁,消散了夏日蝉鸣绕耳的喧嚣,当秋风拂来,掀起发丝和衣角,心情突然间变得平静,时间也一下子多了起来。可以静静地穿越学校的斜坡小道,静静地注视秋风将层林尽染,静静地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看湛蓝而高远的天空里云卷云舒,也可以静静地抱膝坐在秋风里,秋阳下,任思绪旋进时间的漩涡,敲开回忆的门,将回忆打点。
一个骑着小脚踏车的七八岁的小女孩从我眼前飘过,甜甜的细细的童声呼唤着后面的小伙伴,橘红色的小风衣翻飞在风里如同起舞的枫叶。我突然间被震动了。想想,十几年竟然就这么过去了。不知还能否找到和小伙伴们一起玩家家酒时用旧衣服包的小娃娃,那个坐在里面就如腾云驾雾般被爸爸拎上房顶的小箩筐也已经不知所踪了吧?每年又是谁把那些挂满枝头的槐花、榆钱像当年的我那样摘掉?小时候怎么拉也飞不高的风筝被扔在哪个墙角?偷吃了妈妈用来当种子的花生,妈妈训斥的声音是否还停留在那一秒?
秋风为媒,积压在记忆最底层的回忆开始慢慢在风里弥漫开来。想起初学骑脚踏车时摔的一跤又一跤和拥有自己的新脚踏车时的激动和欢笑,想起和朋友们一起苦思冥想、自写自画而得奖的黑板板报,想起教师节晚会上唱歌到一半时忘词而尴尬得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一切的一切,像一张张卡片,小心地抚摸,梳理再收好。
曾经有些人走进了我的记忆,就再也没有出来,也永远不会再出来,回忆有时也正是因为已经失去才显得更为珍贵的吧。想想那总是
皱着眉头不停思索又爱发脾气的姥爷,总是坐在水井边淘米弄面筋的姥姥,总是拄着拐杖眯着双眼站在院子中间仰望漫天飞舞的柳絮的奶奶,一路走来我总是享受着对他们的依靠。当我远离家乡,寻找梦想,以为一回家就依然可以看到他们的笑,可是,短短三年,在我还来不及向他们道一声谢,就永远只能在秋风里回忆那有他们陪伴的年少。
还有约好一起闯天下、无话不谈的幼时玩伴,如今再也不能和他们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地嬉闹,他们要么已经怀抱粉嫩婴儿,要么已订婚待嫁,二十来岁的孩子已早早地为人夫、为人妻、为人父母,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伤,可我又能高兴些什么,悲伤些什么?
是啊,该失掉的已经失掉,该得到的尚未得到。
打点回忆,是在与打点搭配的为数不多的可以在打点的过程中体会悲与喜的交融,感受成长的快乐和烦恼的词语。有时候想想,有回忆可打点,似乎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纵然眼泪会滴落,纵然一切已不可复得。
而现在生活的点点滴滴终有一天也会埋入记忆,为了多年后有足够的回忆可以打点,我只能在今天努力的生活,自我精彩地生活,让装满记忆卡片的匣子一天天地充实,当秋风再起,黄叶满地,就可以静静地享受打点回忆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