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妖栖于昆仑之上
2017-04-13 中华遗产杂志 中华遗产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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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昆仑大妖怪
三月十七·人间烟火
在《山海经》描绘的世界里，诸神怪以生存之威能享誉当世。在华夏民族初民的幻想中，神话与现实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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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我回家后只想着吸毒，现在我回家后满脑子想的都是中国小说，它们像毒品一样让人上瘾，但至少不会伤害身体。”卡扎德对《南方周末》记者说。
来自美国的凯文·卡扎德读了半年中国小说后，成功地戒掉了毒瘾。这里的中国小说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文学作品，而是玄幻小说。
目前中国网络上的玄幻小说里，除了“逆袭”的主角，还有各种各样的上古神兵，绝密丹方，奇珍异兽，神秘宗教，世界起源与毁灭，甚至还有对未来世界的想象，这些元素共同构建起了一个瑰丽的世界。
图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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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玄幻”这一概念是故去香港作家黄易所提出，但是玄幻的源头，可以追溯至先秦时期的《山海经》——中国最早的地理志、巫书、博物志。
华夏民族史前的初民们凭借伟大的想象力构筑了一个奇趣横生、匪夷所思的空间和超越始终的时间。
追踪溯源，一起走进《山海经》的世界。
彼昆仑非此昆仑
世间再无一座山能如昆仑
让中国人梦千年，又寻千年
摄影／彭学平
妖怪之初
行走在这个“世界”的各类角色们，则是中国最早的神、怪。
一位网络小说作家曾写过几个发生在这个“世界”的故事。其中一位主角拥有一面神奇的镜子，可以记忆过去的画面，因为它是用“狌狌（xīng）”的精魂锻造而成，而这种异兽天生具有窥视过往的能力。
东晋学者郭璞在《山海经图赞》中言：“狌狌之状，形乍如兽。厥性识往，为物警辨。”识往而能言，长有“人面”，狌狌着实了得。
事实上，“狌”是古字，狌狌就是指今天的猩猩。《礼记》中就载有“猩猩能言”的内容，屈原作《天问》，“焉有石林，何兽能言”，清代画家萧云从就在《天问图》中绘了一只口吐长舌的猩猩，算是送给屈大夫的答案。
或许原始社会时，作为人类远亲的猩猩、猿猴在先民的眼中乃是比较可亲可敬的物种，它们还具有攀爬跳跃、人所不及的能耐，故而在神话想象中，人面、会说话、知过往，食之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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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镰仓时代画作
密宗空行母坐骑为白狐
五胡十六国时期西凉国壁画
九尾狐为西王母使者
胡姬所跳胡旋舞，为盛唐最美画卷
后世学者考证为狐狸精的原型之一
绘画／潘振华
另一个被后世人给“人格化”了的神怪，或者说被先民“妖怪化”了的动物，便是我们之前也曾提到的九尾狐。〖狐狸，行走于善恶边缘〗
九尾狐从吃人之兽变成了王母娘娘身边的祥瑞灵物并非孤例，类似的演化并不少。如《山海经·西次三经》所记：“有鸟曰蛮蛮，一翼一目，非双鸟比翼不能飞，见则天下大水。”后来，这预兆水灾的怪鸟，演变成象征忠贞爱情的瑞禽“比翼鸟”。
无论是人面、能言的狌狌，还是音如婴啼的九尾之狐和双头怪鸟蛮蛮，这类有异能的神怪便是山海经世界的“公民”。
这个世界里有作鸟身龙首的，有作龙身鸟首的，有人面马身的，也有蛇身人面的。有龙身人头而鸟嘴的雷神，也有状如白犬而黑头、见人则飞的天马，有龙族中最为神异者、有翼之应龙，也有“五采而文、自歌自舞”的灵鸟凤凰。
这些异兽神怪无疑是后世，甚至直到今天仍流行于民间的诸多神怪灵物之鼻祖，它们的身上也体现了史前初民的一种精神活动——“自然崇拜”。
神祗于昆仑之巅
昆仑山上聚集了众佛与菩萨
中国的佛教徒认为昆仑是释迦牟尼的登极之地
就像宙斯、波塞冬和雅典娜所住的奥林匹斯山，《山海经》里有一座昆仑山，它位于西北方向日落的地方，乃“百神之所在”，是《山海经》世界里最重要的神域。
昆仑山是天帝在下界的都邑，天神陆吾主管它。陆吾“身大类虎而九首，皆人面，东向立昆仑上”，这位立于昆仑山之上、极威武的大神也叫“开明兽”，同时主管天上的九部和天帝苑圃的时节。
清人所绘开明兽、陆吾、离朱
摄影／彭学平
《山海经》记载，昆仑山中有一种名为土蝼的野兽，形状像普通的羊却长着四只角；名为钦原的禽鸟，长的像一般的蜜蜂，大小却与鸳鸯差不多，刺螫鸟兽，鸟兽就会死去，刺螫树木，树木也会枯亡。
山中的植物也同样具有神奇疗效。有树名沙棠，开黄色的花儿、结红色的果实，可以用来御水，人吃了它就能漂浮不沉；有草状如葵菜，但味道与葱相似，吃了它就能使人解除烦恼忧愁……
走下神坛的帝王
诸多拥有强大力量的神同在昆仑，战争当然不可避免。
其中规模最大的当属黄帝与蚩尤的战争。
蚩尤制造兵器攻击黄帝，黄帝派应龙到冀州之原去攻打蚩尤。应龙积水，蚩尤则请来风伯和雨师，纵起大风雨。天地间正相持不下，黄帝降下天女魃助战，雨被止住，蚩尤终被杀死。
《大荒东经》载，蚩尤与夸父联盟对付黄帝，应龙杀蚩尤又杀夸父；黄帝以夔牛皮为鼓，橛以雷兽之骨，声闻五百里，以威天下。
这个诞生于上古时期的故事，已具有宏大的史诗般的气概。
昆仑的想象是现实的翻版
西王母祝寿图
供图／中国嘉德国际拍卖
只有这样的英雄气概才配得上华夏民族帝王的始祖。
很快，现实社会的帝王将接手这个世界，禹改变了原始部落的禅让制，传位于儿子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家天下的世袭制朝代开始了。
传说，启是大禹之妻涂山氏即那位九尾白狐所变成的石头开裂而生的。而在《山海经》的记述中，他两耳贯穿两条青蛇，驾着双龙上下于天地，是一位神性英雄。
王朝建立，神话世界几近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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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海经》浩瀚的世界里，狌狌到夏启，幻想到现实，或可成一条脉络，从中可窥见华夏民族社会的演进。
先民用想象，构建了“现实”的神怪，他们控制着现实的自然灾害、野兽之力，但随着人类力量的渐渐强大，神怪们又走下昆仑山……
又一个新的轮回，新的困惑出现。
玄幻小说的风靡，正印证着，千百年来，人们对未知世界的想象从未停息……
说完妖怪
来聊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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