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元民族政策研究综述
(蒙) 元民族政策百年研究综述
李翀
(西北师范大学文学院, 甘肃兰州730070)
摘要:本文就晚清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蒙) 元民族政策的研究状况做了一个简单的回
顾,可以说研究取得了很大的成就,硕果累累。同时指出,要想使这一领域的研究不断进步,
更上一层楼,还有不少工作需要我们去做。
关键词:蒙元 民族政策 研究综述
在中国历史上,元朝是一个特殊的朝代,它不仅是一个由草原游牧民族所建
立、统一全国的多民族王朝,而且是一个对世界历史影响比较大的帝国,和其他
封建王朝一样,元朝统治者也会遇到如何统治广大征服地区,如何维护人数较少
的统治民族的特权地位等问题,成吉思汗及其后继者们从蒙古游牧贵族和封建王
朝的利益出发,针对国内多民族的具体情况,实行了较为切合实际的民族政策,
为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形成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但元代的民族政策也有它反动的
一面,所以蒙元帝国民族政策的研究是国内外元史学者研究的一个重要的课题,
晚清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二十多年以来,学者们主要围绕民族压迫和分化的四
等人制,联姻和纳质,“因俗而治”政策和评价等几个方面,进行了深入的研究
和探讨,使这一课题的研究取得了较大的发展,本文试就这一领域的研究成果作
一综合述评。
一、“因俗而治”政策
二十世纪50、60年代,韩儒林先生在《元朝中央政府是怎样管理西藏地方
的》一文中,韩先生全面研究了元朝廷管辖吐蕃地区的各种制度,认为元世祖曾
将吐蕃封授第七子奥鲁赤,有元一代西藏始终是奥鲁赤一家的采邑,宣政院是中
央设置的管理西藏的专门机构,宣慰司都元帅则是西藏地方的最高官吏,西藏僧
俗官员的任用处罚和较大的军事行动,都由宣政院直接管理,皇帝任命的帝师一
家则垄断了元前期西藏的教权和政权 (1)。可以说韩儒林的这篇文章为后人的深
入研究奠定了基础。苏联学者尤·诃·罗利赫的《十三至十四世纪的蒙藏关系》
认为,阔端进兵西藏,元政府与萨迦派首领萨迦班智达结成总主与藩属,施主与
座主的关系,开创了研究藏蕃关系的先河(2)。
1977年,美国学者怀利指出,阔端与萨班会晤,授权萨班以蒙古代表的名
义全权统治西藏,成为蒙古统治西藏的代理人。他还指出,忽必烈时期,扶植和
利用萨迦派来统治西藏,封八思巴和其弟恰那多吉分别为宗教和世俗首领从而加
强了元对西藏的统治(3)。
80年代,美国学者赫尔伯特、弗兰克认为元对西藏地区统治是双重管理,
日常事务由当地官员管理,危急时刻由皇族人员监护指挥(4)。李干在《试论元
世祖忽必烈的民族政策》中认为元世祖针对我国多民族的具体情况,对边疆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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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翀(1976-),男, 回族,甘肃张家川人, 西北师范大学文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 主要从
事元史、民族史研究。
采取了比较实际和明智的政策,具体内容是:第一,在边远区域设立民族自治性
的管理机构。第二,任用各民族官员(5)。
陈庆英在《元朝在西藏所封的白兰王》中较多的运用藏文史料,指出元朝对
西藏政策的首要之点,就是利用和扶植萨迦派,元政府曾封八思巴之弟恰那多吉
等四个世俗王为白兰王,同时,元廷还力图通过白兰王尚皇室公主的方式,加强
与萨迦派的联系,进而有效的统治吐蕃全境(6)。李干在《元代宗教政策简论》
中认为,元代在宗教信仰自由的前提下,统治者采取了提高少数民族宗教首领政
治地位的政策,这种政策对巩固蒙古贵族的政治统治,发挥了很大的作用(7)。
陈庆英、史卫民依据《汉藏史籍》和《西藏王臣记》等藏文史料,在《蒙哥汗时
期的蒙藏关系》中认为蒙哥汉在位时,以武力进攻的同时,对西藏进行括户和分
封,把吐蕃封与阿里不哥,旭列兀等王为领地,诸王把领地交予与其结成施的教
派主进行管理(8)。东嘎·罗桑赤列认为,元政府一方面利用西藏佛教的首领人
物,另一方面于1272年在西藏地方设立了称为吐蕃宣慰使司都元帅府的行政管
理机构,对西藏进行有效的管理(9)。
历史进入二十一世纪,关于这方面的研究取得了更大的成就,王辅仁、陈庆
英在《八思巴传略》中认为,元政府对西藏的政策是扶植和利用西藏佛教的领袖
人物,来统治西藏,忽必烈于1206年即位以后,封萨迦派八思巴为国师,“授
以玉印,任中原法主,统天下教门”(《佛祖历代通载》卷32 )(10)。胡绍华
在《羁縻郡县制度与土司制度的对比研究》中认为,元政府重视少数民族的上层
贵族,借鉴前代对南方民族羁縻统治的经验,采取招抚政策,即采用任命少数民
族的首领以各种官职,如宣慰使、安抚使、长官司等土司,让这些土司、土官去
管理原有民族地区的政策,由原有地方的民族首领直接统治的地方,而中央朝廷
对民族地区只实行间接的统治(11)。李干在《元代西藏(吐蕃)土司制度探析――
元朝中央政府管理西藏地方方略研究》中论述了元朝中央政府在西藏施行土司制
度、设置适合于西藏地方自治的管理机构、任用藏族及其他民族成分人员,并分
析其成功推行土司制度的原因(12)。
贾丛江在《元代畏兀儿迁居永昌事辑》中探讨了永昌之名的由来,东迁时间,
亦都护家族得以封镇于阔端后王封地的原因,以及亦都护和高昌王双王爵位并立
的原因等问题(13)。田卫疆在《试论元朝对畏兀儿地区的军政管理形式及变化》
中指出,元政府对归附后的畏兀儿地区的军政管理形式,经历了畏兀儿亦都护自
主国事和元政府直接管辖两个阶段。此外,蒙古统治者对西域诸地的二重管理体
制,同样对畏兀儿地区政局的变化产生了一定影响,在蒙古大汗与西北藩王之间
错综复杂的政治关系中,畏兀儿亦都护政权从自身利益出发,所采取的两面都应
付的态度,致使元统治者改变了以往的政策(14) 。姚兆余的《论唐宋元王朝对西
北地区少数民族的羁縻政策》一文, 则对三朝不同政治格局下的羁縻体制进行了
对比研究。认为三朝民族观念的不同和综合国力尤其军事力量的强弱不等, 是导
致三朝羁縻政策存在差异的内外原因(15)。
张永和的《元朝治藏政策得失考》认为,元朝对西藏采取“因其俗而柔其人”
政策不失为上策,但也导致了严重的社会危机(16) 。方铁的《从赛典赤对云南的
治策看蒙元的民族统治政策》指出赛典赤在云南的施政,既有对汉族的压迫和防
范,也有在信任边疆少数民族基础上建成的土官制度(17)。王文光在《中国民族
发展史》中指出,为了有效的治理边疆民族,元政府采用“因其俗而柔其人”的
手段,利用本地民族中的上层分子作为当地的代理人,如根据吐蕃特殊的政教合
一情况而制定了寓政教一体的统治方式,元世祖继承并发展了阔端利用宗教领袖
来统治当地的策略,封八思巴为“国师”,设宣政院管理吐蕃事务:对畏兀尔采
取封赏、联姻等方式与畏兀儿建立紧密的联系,使之成为元统治西北边陲的有力
支柱。在湖广、云贵等众多的民族地区,民族成分比较复杂,社会发展极不平衡,
流官统治难于通行,故元代在历代羁縻制度的基础上,形成了土官制度(18)。
其他的论述还有:邓前程的《元明政权交替与中原统治民族换位形势下的治
藏政策调塑空间》(《四川师大学报》2004第三期),万振兴、管龙陵的《元
朝政府统治西部地区的政策述略》(《兰州大学学报》2005第1期)。
二、联姻和纳质政策
古代中国中央王朝为与边疆少数民族保持和好,加强对其控制,遂以公主或
宗室之女嫁予少数民族首领,或娶少数民族首领之女,或以少数民族首领的子女
作为人质,推行具有政治目的之联姻或纳质政策。
杜荣坤在《试论斡亦剌13、14世纪政治经济的变动》谈到:由于斡亦剌部
的主动投降,成吉思汗赋予该部很大的自主权,同时与该部保持了世袭姻亲的关
系,驸马封王享邑,享有与元室皇亲同等的特殊待遇(19)。白翠琴在《斡亦剌贵
族与成吉思汗系联姻考述》一文中考察分析了成吉思汗系与斡亦剌贵族世代通婚
的史实,并指出联姻有利于成吉思汗的统一事业(20)。杨富学在《蒙古统治与元
代畏兀儿社会》中指出,在十三世纪初,畏兀儿亦都护以自动归附,得到了蒙古
统治者的优容,实际上畏兀儿变成了蒙古帝国的藩属国。为了加强对这一地区的
有效统治,成吉思汗以其最先归附而将也立合敦嫁与畏兀儿亦都护,并享受第五
子的待遇,实际上是一种联姻政策(21)。王辅仁 陈庆英在《八思巴传略》中指
出,忽必烈时,除了扶植和利用西藏佛教的领袖人物外,八思巴的同母弟恰那多
吉被忽必烈封为白兰王,娶阔端之女墨卡顿公主为妻,受命,总管藏族事务(22)。
罗贤佑在《试论元朝蒙古皇室的联姻关系》中指出,笼络边疆民族上层贵族,同
民族首领缔结姻娅关系,以婚姻为手段,显示朝廷的恩惠来增强边疆民族对中央
王朝的向心力。对“黄金家族”以外的蒙古族,与其上层贵族建立婚姻关系,特
别是与弘吉刺等别部建立世婚关系来维护黄金家族的利益。对西藏除在宗教和政
治上利用萨迦款氏外,也利用联姻增进与款氏的关系。对云南,处理好与大理国
旧主段氏家族的关系,对段氏采用怀柔政策,另一方面采取和亲政策(23)。王文
光在《中国民族发展史》中指出,对畏兀尔采取封赏、联姻等方式与畏兀儿建立
紧密的联系,使之成为元统治西北边陲的有力支柱(24)。李强在《蒙元质子政策
探论》中探讨了纳质对蒙元政治军事的巨大影响(25)。
其他的论著还有白翠琴《斡亦剌贵族与成吉思汗系联姻考述》(民族研究
1984年第1期),周清澍《汪古部与成吉思汗家族世代联姻关系》(中国蒙古
史学会成立大会纪念集刊, 1979年)。
三、民族压迫和分化政策
元代统治者为了维护蒙古贵族的特权地位,保持自己对众多的南人、汉人统
治,推行民族压迫和分化政策,这主要表现在实施四等人制,学术界对这一领域
的研究一直比较热。
清末,魏源在《元史新编》中对明朝人的民族主义偏见多处给予了批评,他
认为元初无蒙古、色目,汉人、南人之分。只是到了中叶以后,才开始有这种差
别。这就是说,只是到了元朝后期,蒙古统治者才明显地歧视汉人和南人,显然
是建立在对史实进行客观分析的基础上,具有较强的说服力。
1916年,日本学者箭内亘的《元代社会的三个阶级》论述元代的种族四等
制,作者将此称为“种族阶级”,在居官入士、科举入叙、刑罚服色、征发马匹、
收藏兵器等方面,蒙古人与色目人享有种种特权和优待。汉人则受歧视和压制,
南人地位则更低下,色目人则得以凌驾汉人之上,是因为归附较早和统治者牵制
汉人的需要,汉人受冷遇,则具有惩罚防范的含义。虽然所用“种族阶级”、“经
济阶级” 二名未必妥当,但这种观点的论述对我们很有启发力的(26)。蒙思明
先生从元代色目人及蒙古、汉人、南人的政治、经济、社会地位研究了四等人种
族政策, 在若干场合,又大致分为两级:蒙古、色目人为一级,汉人南人为一级,
指出,实行这一政策目的在于借种族相互牵制,百端防闲,削减被征服者之反抗
能力,以保持其即得的权利而已。他还指出这一政策引起种族仇视之复燃与蒙古
政权之崩溃(27)。
1943年,爱宕松男在《元朝的对汉人政策》中探讨了元政府对汉人的政策
(28)。萧启庆在《西域人与元初政治》中认为,忽必烈即位初推行汉法,用汉人
笼络汉人,但因李颤乱起,遂感汉地士大夫不可靠,才借重西域人来牵制压抑汉
人。这政策虽得到了西域人的支持,却引起汉人的反感,认为这是元代短命的一
个主要原因(29)。1981周良霄的《论忽必烈》认为,元世祖朝的政策大致可分为
采行汉法和民族压迫互为冲突的两个方面,这二者乃是忽必烈用来维护蒙古贵族
统治的并行的两根主要杠杆(30)。韩国的韩英根《关于耶律楚材的一考察以蒙古
帝国的对汉人政策为中心》一文, 以耶律楚材的活动为中心, 检讨了蒙古帝国初期
对汉人的政策(31)。萧启庆在《元代蒙古人的汉学》中认为元虽有族群等级制度,
但族群等级制度并不是箭内亘与蒙思明所谓种族等级制度(32)。1999萧启庆的
《内北国而外中国》认为元朝的族群政策之主旨不在于族群和谐与统合达政,而
是在政治、文化方面对被征服民族实行压制与分化,这一政策严重影响族群关系,
造成各族群在文化、政治、经济方面的关系发生了很大的落差,政治、经济 方
面,蒙古色目与汉族间的关系始终以压迫与剥削为主调,导致族群的对立与冲突,
而元的覆亡与族群关系之恶化具有密切关系。同时分析了元族群政策与历代汉政
权的民族政策的区别,汉政权的民族政策目的在于羁縻少数民族,安定边陲,而
元民族政策由羁縻变为对汉族的积极统治:一方面,确保征服民族的统治权,另
一方面则欲控制汉族并使后者无法反抗(33)。
杨志玖认为蒙古统治者的民族压迫与民族分化政策,体现在统治者对汉人不
不放心,重视和利用色目人(其在政治、法律、社会上的地位都高于汉人)的管
理才能和兵力统治和镇压汉人。这引起了民族之间的矛盾(34)。蔡志纯在《元朝
民族等级制度形成初探》中,就元朝等级制度的形成,探讨了这一制度产生的历
史根源和社会背景,以及此制度的各种表现(35)。
日本学者船田善之在《色目人与元代制度、社会——重新探讨蒙古、色目、
汉人、南人划分的位置》中指出:在户籍制度上没有划分蒙古、色目、汉人、南
人四个并列的分类方式;史料未能说明色目人的地位比汉人、南人更高;任用官
员上史料中各处看到“参用” 其目的不是牵制汉人、南人,而是对广阔的版图
和不同民族的统治有利。总之,不能只由蒙古、色目、汉人、南人的划分了解元
代政治、社会元朝统治的特点(36)。方铁《从赛典赤对云南的治策看蒙元的民族
统治政策》指出赛典赤在云南的施政,有对汉族的压迫和防范(37)。
其他相关论著还有:萧功秦的《元史研究》论述了元代的民族等级制度,丁
国范《元代的四等人制》(文史知识 1985年第3期),冉守祖《从元朝四等级
制看民族压迫的阶级实质》(中南民院学报 1986年第1期 )。
四、民族政策的评价及涉及的专著
关于涉及元代民族政策的专著有:龚荫的《中国民族政策史》,作者把历代
王朝施行的各种民族政策条分缕析,按照政策性质分为开拓、怀柔、羁縻、因俗、
同化等专题,进行全面系统的研究,揭示其历史地位和作用,总结其经验教训。
做到以史为鉴,古为今用,力求为新时期我国制定民族政策以及进行民族工作提
供借鉴和参考(38)。马大正主编的《中国边疆经略史》作者按照漠北、辽东、西
北、吐蕃、云南、湖广六大地区论述了元代的边疆政策以及边疆的民族管理机构
(39)中州古籍出版社,2000年。 张云的《元朝中央政府治藏制度研究》论述了
元朝治藏体制与政策的演变(40)。马大正的《五代十国时期的边疆经略—元朝政
府对畏兀地区的统治及演变, 土司制度与边疆政策》(《中国边疆史地论集续编》
黑龙江教育出版社,2003年)。马大正、刘逖合著的《20世纪的中国边疆研究
—一门发展中的边缘学科的演进历程》对中国古代王朝民族统治政策的研究作了
述评(黑龙江教育出版社,1997年)。日本学者市村瓒次的《元清两朝统治中
国的政策》。马大正等的《中国古代边疆政策研究》(1990)和田继周等的《中
国历代民族政策研究》(青海人民出版社,1993年)。
评价性的有:二十世纪 四、五十年代,韩儒林在《元朝中央政府是怎样管
理西藏地方的》中,韩先生根据汉,藏文史料,全面研究了元朝廷管辖吐蕃地区
的各种制度,以及十三万户的名称和地理,充分证明元朝对西藏地区实行了直接
的统治。论证了成吉思汗完成统一大业所起的积极作用,同时指出,处在特定社
会发展阶段的蒙古贵族,以掠夺为荣对邻国进行大规模残酷的扩张战争,给他民
族带来严重灾难(41)。方铁《蒙元经营西南边疆的统治思想及治策》从蒙元的统
治思想及其治策着眼,认为蒙元统治者“华夷有别” 的偏见比较淡薄,对边疆
少数民族较少歧视。为获取边疆的赋税与矿产品,蒙元在西南边疆积极开拓与系
统经营,并取得明显成效。但蒙元对全面开发西南边疆以充分利用其资源还缺乏
认识 (42)。杜玉亭研究了元朝政府对云贵川地区的土官制度,既指出了这种制
度的阶级,民族压迫的一面,同时又指出了该制度的积极作用 (43)。
胡庆钧、何耀华认为元初在罗罗斯设立过土官宣慰司,同时忽必烈平定大理
后,设云南行省治理云南,奠定了祖国西南郡县的版图(44)。阿丽娅·安尼瓦尔
在《元明清时期中央政府民族政策对新疆各民族的影响》中指出,元明清三代在
新疆地区采取的一系列民族政策,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是顺应民情、推动社会
前进的比较有效的措施。由于元明清是我们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形成和发展的重要
时期,也是近现代新疆各民族的迁徙、融合以及最后形成的时期,民族政策始终
影响着新疆各族人民的生存与发展,也影响新疆民族的发展变化。从各民族生存
与发展来看,这些民族政策是顺应了历史潮流,符合人民的愿望,推动了社会的
进步,加强了新疆各民族在统一的多民族“大家庭”中的内向力和凝聚力,从而也
增强了中央政府对新疆各民族的影响。从历史角度来看,这些民族政策是比较符
合实际的政策,为新疆的发展奠定了基础(45)。方铁《从赛典赤对云南的治策看
蒙元的民族统治政策》指出赛典赤在云南的施政,既有对汉族的压迫和防范,也
有在信任边疆少数民族基础上建成的土官制度(46)。张永和《元朝治藏政策得失
考》认为,元朝对西藏采取“因其俗而柔其人”政策不失为上策,但不加选择地吸
收吐蕃文化中的全部内容并将其发挥到极致,无视西憎恶行和过度娇纵,也是社
会、政治、经济全面崩溃的原因之一(47)。杜玉亭《忽必烈与云南》对元朝设立
云南行省和实行土官制度作了高度评价。李安辉在《试析蒙元政策对元末明初新
生民族形成的促进作用》一文中指出,回族、撒拉族、东乡族、保安族、裕固族
和土族等是元末明初形成的新生民族,蒙元时期推行的某些政策对这些民族的形
成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具体而言,蒙元推行的“恩威相济”的统治策略有利于元
代新生民族的形成,屯田等重农政策和驿站制度的建立加速了民族共同地域与共
同经济生活的形成,而推崇儒学和程朱理学的文教政策及兼收并蓄的宗教政策又
使新生民族的共同语言、共同心理素质的养成成为可能(48) 。
作为统一的多民族的封建国家,由于统治阶级的民族偏见和游牧民族自傲的
心里作怪,实施了民族压迫和歧视政策,如四等人制,不仅加剧了民族矛盾,也
是引起元末农民起义的重要因素之一,同时,统治者为了维护其统治权,有时也
制定一些符合当时历史条件和民族具体情况的政策。这些政策是比较符合历史发
展趋势的,是符合当时的民族关系的,它们对社会的发展和民族关系的调整起到
了一定的积极作用,对我国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巩固和发展无疑是有进步意义,
应客观、公正地进行评价。
五、今后需努力的方向
纵观近一百余年来元史学界对元代民族政策的研究状况,可以肯定地说在广
度和深度上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许多文章考证精细,论述缜密,且极具启发性,
为进一步的研究奠定了基础,开拓了思路。但存在亟需考虑的问题也很明显,展
望未来,设想诸多,择其要者,简述如下:
(一) 、研究领域需进一步开拓。从某种程度上说,对于回回、畏兀儿的政策
研究相对较为充分,而对其他色目民族的政策研究明显不足。希望学界在未来除
了继续关注元政府对色目政策这一重大课题外,拓展其他研究领域,加深其研究
力度,不断有新成果问世,蒙元民族政策的研究不久的将来有更明显的发展。
(二) 、地区的研究有待于平衡 。对于蒙、藏、色目等民族政策的研究比较
热,而对与东北、西南各民族的研究,特别是对汉人、南人的研究成果则比较少,
蒙古统治集团除了对这些民族下层实行分化压迫政策外,还对其上层采取融合拉
拢的政策,这点研究时有待于进一步加强。
(三) 、横向对比研究需进一步加强。元朝是我国北方草原游牧民族建立的,
其政策特点具有草原游牧民族的特点,虽然许多学者对于其统治汉地各民族的政
策有过论述,但大都致力与宏观的研究,微观方面做的不够,如比较元朝与与北
魏、辽、金、清等少数民族王朝的民族政策的异同,以及与唐、宋、明等汉族王
朝的民族政策的异同,综合对比研究有所欠缺,很难揭示和认识其政策的特殊性。
(四) 、忽必烈后的研究应重视 。迄今为止,国内的研究,大多集中于忽必
烈和忽必烈以前民族政策。而对元代中后期的研究,论述相对较少。是有元一朝
的民族政策始终没变化,还是我们的研究不够,今后的研究中应加注意弥补。特
别是国内外尚未出现一部元代民族政策研究的专著。
注释:
(1)《韩儒林文集》[M ],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 ,1988年版。
(2)《蒙古民族语文学和历史》,莫斯科,1958年。参见李佩娟译文,载于《民
族史译文集》[C ],1978年第4期,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所历史研究室资料组
编译。
(3)《蒙古初次征服西藏再释》[J ],载于《哈佛亚洲研究学报》31卷1,1977
年。
(4)《元代的西藏》载于《蒙古统治下的中国》, 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1981年。
(5)《内蒙古社会科学》,1982年第4期。
(6)《西藏研究》,1983第3期。
(7)《中南民族学院学报》,1983年第1期。
(8)《蒙古史研究》[C ]第一辑,呼和浩特:内蒙古出版社,1985年。
(9) 东嘎·罗桑赤列著, 陈庆英译《论西藏的政教合一制度》[M ],北京:民族出版社,1985年。
(10) 杨富学:《中国北方民族历史文化》[C ],兰州:甘肃人民出版社,2001年。
(11)《民族史研究》[C ]第二辑, 北京:民族出版社,2001年。
(12)《中南民族学院学报》,2002第1期。
(13)《西域研究》,2002第4期。
(14) 《民族研究》,2002第6期。
(15)《甘肃社会科学》,2002年
(16)《西南民族大学学报》,2004第7期。
(17) 《回族研究》,2004第2期。
(18) 《中国民族发展史》[M ],北京:民族出版社,2005年。
(19) 《民族研究》,1980第6期。
(20) 《民族研究》,1984第1期。
(21)(22) (23) 杨富学:《中国北方民族历史文化》[C ],兰州:甘肃人民出版社,2001年。
(24) 《中国民族发展史》[M ],北京:民族出版社 2005年。
(25) 《阿坝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5第1期。
(26) 《蒙元史研究》(汉译本称《元代蒙汉、色目待遇考》,陈捷、陈清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34年版)。
(27) 《元代社会阶级制度》[M ],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5年。
(28)《爱宕松男东洋史学论集》第四卷《元朝史》, 东京: 三一书房,1988。
(29) 台湾大学文学院版,1966年
(30) 《中国社会科学》,1981年第2期。
(31) 《东义史学》,1989 第5期。
(32) (33) 《元朝史新论》[M ], 允晨丛刊78 ,台北:允晨文化实业股份有限公司出版,1999年。
(34) 《元代回族史稿》[M ],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03年。
(35) 《蒙古史论丛》[C ](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民族历史研究室编),
第一册,北京:中华书局,1987年。
(36) 《蒙古学信息》,2003第2期或《元史论丛》 第九辑。
(37) 《回族研究》,2004年第2期。
(38) 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6年。
(39) 中州古籍出版社,2000年。
(40) 哈尔滨:黑龙江教育出版社,2003年
(41)《韩儒林文集》[M ],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88年。
(42)《中国边疆史地研究》,2002第1期。
(43)《元代云南的土官制度》载于《学术研究》,1963年。
(44)《元初未设过罗罗斯土官宣慰司吗-与杜玉亭同志商榷》载于《民族研究》,
1980第5期。
(45)《新疆师范大学学报》(哲社版),2003 第3期。
(46)《回族研究》,2004第2期。
(47)《西南民族大学学报》,2004第7期。
(48)《内蒙古社会科学》,2004年第5期。
Subject: Hundred Years’s Study and Summary on National Policy in the (Meng) Yuan Dynasty
Li chong
(College of Literature Northwest Normal University, Lanzhou 730070, China)
Abstract : This article makes a brief review on the research situation about the policy of the (Meng) Yuan’s nationality dating from late Qing Dynasty and especially from the opening and reforming period.We can claim that the research in this field has made great achievement.Meanwhile, there is much task for us to take if we want to achieve constant progress in the reaearch of this field.
Key words : Meng Yuan dynasty : National policy; Study and Summa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