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治疗师日记丨我要吐槽,我的同行都是社恐症患者
心理治疗师日记
我要吐槽,我的同行都是社恐症患者
有些事情大概是公认的。比如?心理咨询师其实也都挺有病的? 我们有特殊的社交技能——可能有人听说过社交障碍治疗师,但其实很多心理咨询师在社交场合也很容易犯尴尬癌啊。
最惨的是,社恐症患者也讨厌社恐症患者的。我的某个朋友,在谈话中提起另外一个咨询师朋友的时候,明确表示“她那个人让人觉得很不舒服”。说这话的时候还一边耸肩一边眼神游离。他肯定想起了与那个女心理咨询师聊天,我看到他痛苦的眼神就能身临其境地感受那次谈话是何等的卧槽。
他认真地盯着我,我顿时寒毛耸立,“你觉得她看人特别喜欢死盯着吧。”他缓缓点了点头:“嗯,而且你不管说什么她都特别喜欢点头。”
可不是嘛!社恐君们特别不会进行日常聊天。谈话的时候观察对方也就算啦,但我们还钟意对面部表情、声调、肢体语言、节奏、音调变化、遣词造句等等所有的细枝末节,都进行仔细地解读评估。
我们不为诊断,不为病理归因,不为评判。我们就喜欢这么干。我们就想了解对面的那个人,这人咋想咋感觉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深度理解对方的人生体验。
如果你在趴体上遇到我们这种人,刚开始的时候会还好,但千万不要开始诸如“你哪来的啊”“你咋认识趴体主人的啊”“你是做什么
事情的啊”的对话。否则画风陡变不要说我没有提醒过你。我们接下来会谈的是“你还喜欢自己的工作吗”,“什么才是你的人生真爱”,“你和你母亲关系如何”,“你的童年阴影面积几何?”。
而且聊完之后你还对对方一无所知。互诉?呵呵!你以为跟我们这种人聊天会和跟其他人聊天一样吗?你聊完你的情况,我再告诉你我的?你想太多了!我们会一直问问问,自己的情况一点不谈。
讲真,如果你知道我们脑子在想啥,你会发现,我们真的是多么的,那啥啊。比如有一次,我一个邻居问我的新奥尔良之旅怎么样。我平时根本不会跟人谈到自己要去旅游。我估摸着她大概是在我丈夫请她帮忙代收报纸的时候得知的。
但问我“你们新奥尔良之旅怎么样”真的好吗?在法语区我看到了好多无家可归的青少年。有个男孩举着个“想喝酒,求银子”的牌子讨钱。我看到这孩子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脏兮兮的,头发油成一缕一缕的,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人的眼神非常让人难受。这孩子怎么弄成这样的?以后会怎么样?他怎么想到做这种事情的?他看着我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当时在场的还有一对年过半百的夫妇,他们衣着考究得体,路过的时候也认真看了这孩子一眼——他们怎么做到对这孩子视而不见的,他们怎么想这孩子的,他们自己有孩子吗,如果他们的孩子这个样子他们心里会怎么想?
我也知道,那个邻居问起我的新奥尔良之旅,她是打算听我说说那边的乐队啊酒吧啊思密达。然后大家客套客套就完了,但是我旅行
的时候真的没有看这些啊!
嗯,我们心理咨询师啊,就是挺疯狂,并且也不擅长社交啊。一个教别人如何社交的人,自己不太擅长社交,怎么可能呢?讲道理,社交障碍的人不太懂得如何闲谈的。比如,当我真的想认识你的时候,我们会受到你的影响,并不断做反馈。但,如果你感到消沉,感到与他人的隔离感,又或者你渴望一段更真实的关系,你不是在寻求一段普通的社交关系——这个时刻,也正是你应该去见见一个心理咨询师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