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黄永玉这老头儿
不客气地说,我觉得黄永玉这个老头儿实在可爱得很。我甚至感到,这老头子就仿佛是我爷爷。多么有意思的老头儿啊! 他的一张咧嘴傻笑的照片在《黄永玉散文》集子的第一页上端正地摆着。我拿着那本书看了无数遍,总觉得那张照片应该扭歪一点,因为当黄永玉突然变得严肃、端正,连发言都要写稿子的时候,他简直就不是黄永玉了。 我从来都不否认有“天才作家”这一说。我心中的天才作家,首先要无师自通,他的丰富知识和深刻思想都来源于他自己的阅读和思索;其次,他要有丰富的阅历,因为对人生的感悟会使他写出来的东西内涵丰富而不肤浅;第三就要看人品和悟性了;而以上三点,黄永玉刚好都具备,于是他的文章“酷”到家了。他从不用华丽的语句来装点“台面”,可是你仔细看他写的东西,每一句都透着真挚的感情,每个词都有着美丽的含义。读他的散文,常常让我狂笑不止,累得脸部肌肉抽搐;有时也从心里感到悲伤,被他的描述所深深地感动…… 年轻时代的黄永玉富有传奇色彩。他和他的表叔沈从文一样,十几岁就漂泊在外,当过学徒,进过剧团,甚至帮军队押送过壮丁,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在泉州时,居然因为一次爬上树摘花而结识了弘一法师李叔同!想想就让人“嫉妒”。有这样的经历,可谓是尝尽了人生的酸甜苦辣。也许是因为大风浪见惯了,反而能以一种客观平和的、旁观者的心态看待事物,这是一个作家最可贵之处。我从未见他用过诸如“真美呀!”“真怀念他呀!”之类的词语,但他在朴实的句子中流露的深厚感情总能把读者带到他的情感世界中去。那篇《太阳底下的风景》,我认为是他最好的作品。所谓“语到极致是自然”,或许就是这样吧。 他的木刻和绘画与他的文章一样充满着不一般的风情。还记得黄永玉那次在岳麓书院讲学的时候,曾回答一个听众的提问说:“都说狡兔三窟,我有五窟六窟。”这话真不假。故乡凤凰古城重檐叠角的夺翠楼,北京皇家园林一样的万荷堂,还有挂满长窗的香港别墅,在意大利与达.芬奇故居毗邻的宅子,每一处都是这位艺术家的家。我真是由衷地佩服他。 去年夏天,我终于去了那个已经被黄永玉夸得像是人间仙境的凤凰古城。那些干净整齐的石板路,被雨润湿后居然散发出泥土的清香;路旁是古意盎然的店铺,墙上满挂扎染和绘画,银饰在深蓝色天鹅绒上骄傲地闪着光。我买了一幅画着夺翠楼附近景色的画,站在虹桥上观望黄永玉写的长联,还真的乘着小船从沱江上滑过,欣赏江面上夺翠楼和万名塔的倒影。这一切都让我由衷地感叹,这么美的地方,出几个像黄永玉这样才气纵横的人不足为奇。 在我的家里,有一个长得像土匪一样的娃娃,那是黄永玉设计、万荷堂制造的。娃娃摆在床头,我每天睡觉前都要看一会儿。当我看到笑不可抑的时候,我知道我实在是太喜欢黄永玉这老头儿了。 (指导教师 陈鹤龄) (责任编辑 贾 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