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太后与邢台
大凡来邢台旅游观光的人,印象中似乎只有西山的风景名胜,而邢台则是平淡无奇的普通城市。因为太老了,邢台有过无数次的前生来世,以至于模糊了它昔日的容颜;因为太老了,人们整日步履匆匆,行走在灵魂漂浮的生活里,渐渐失去了对它的记忆;因为太老了,它已经沉封在岁月的淤泥里,无法完整地打捞出来。只有蹲在老街上晒暖儿的老者,对邢台的辉煌记忆犹新,才知道慈禧太后驾临邢台,并非是一个遥远的神话故事。老者蜷曲在冬日的暖阳里,感叹着城市的变迁,感叹着生命的短暂,在灯红酒绿的现代节奏中被遗忘,在无奈的叹息声中孤独地看着残阳慢慢西垂…… 沉在岁月淤泥里的老城 古代的邢台,西依太行,南据黄河,是北方游牧民族拥兵南下、入主中原的必经之地,因此邢台城屡建屡毁,毫无定制。后赵皇帝石勒虽然建都邢台,但那时的邢台城是什么样子,除了史书记载的寥寥几句,恐怕没有人能自圆其说。 元中统三年(1262年),忽必烈诏命邢台为顺德府,至元元年(1264年)又诏升顺德府为顺德路。明清时期,顺德府与大名府、广平府合称冀南三府。明朝天顺四年(1460年)郡守杨浩起城楼,东门曰朝阳,西门曰阜安,南门曰通远,北门曰拱辰。成化二十二年(1486年)郡守林恭起箭楼,筑城堞,四门改题为弘济、挹秀、来薰、承恩。万历十年(1582年)郡守王守诚大规模整修城池,土城改换砖石,石基高1丈,墙高3丈5尺,周长13里20丈,四门又改题为望齐、归安、率宾、国士。清朝后期至解放前夕四门题曰道喜、国安、来薰、太平。据记载,顺德府“楼橹俊丽,雉堞崇严,敌台警铺棋步鳞次”,“凭堞纵眺,太行诸峰争奇竞秀,翠流几席;四望则欹垒残镞,磷火暗暗;俯窥则陡类削铁,坚不容锥”。高大厚重的城墙走过了五百年的岁月,似乎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1946年,在隆隆的炮声中,为防止国民党军队大举北犯,邢台城墙与南关寨墙一起被拆除。 邢台老城以清风楼为中心,前有府前南街,后有知府衙门,左有府前东街、东门里,右有府前西街、西门里。东门里通东门,出门是东关,西门里通西门,出门是西关,府前南街通南门,出门是南关,长街偏府前东街,通北门,出门是北关。 清风楼源自唐宋,是邢台老城的标志,因战乱惨遭毁坏,现存建筑为明代风格。清风楼高7丈有余,上下分三层,底层为砖石结构的券洞,可并排行走两辆马车,券洞上方有“顺德府”三个楷体大字,三层顶檐下悬一巨匾,上有“清风楼”三字,原为明朝一宰相所书。清风楼是封建士大夫乘凉纳叙,舞文弄墨的地方。凭栏远眺,市肆栉比,邢台景致尽收眼底,故名“郡楼远眺”,为邢台八景之一。清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慈禧太后驾临邢台前对清风楼进行了刷新,第二年又整体修缮。 长街原名“肠街”,长达4华里,是老城的主要街道。北长街的东侧是著名的千年古刹开元寺,又称东大寺,兴于唐宋,五代时印度高僧空本曾在这里翻译佛经,金大定二十四年(1184年)铸大铁钟,在释迦牟尼殿东南建钟楼,自此“野寺钟声”成为邢台八景之一。元代是开元寺的鼎盛时期,忽必烈两度幸临,并敕封开元寺为皇家寺院。北长街西侧是元朝开国元勋刘秉忠出家的天宁寺,又称西大寺。以著名学者刘秉忠、张文谦、王恂、张易、郭守敬等紫金五杰所形成的邢州学派先后进入宫廷,深得忽必烈信赖,为元朝的政治完善和科技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因了这层关系,邢台倍受元王朝忽必烈宠爱,不但由府升路,还擢用刘秉忠的弟弟刘秉恕为嘉议大夫,掌彰德、怀孟、淄莱、顺天、太原五路总管。尤其是大科学家郭守敬,世界公认,时至今日,仍然在科学领域占有一席之地。 包裹着历史的老城没有了它的流金岁月,被老城包裹的文化再无遮拦,很快流水般四散,老城的故事像空中即将断线的风筝,很少再有人留意。老城里名称依旧,街巷却是面目全非,仅存的清风楼,在一片钢筋水泥丛中,守护着方寸之地,孤独地仰望着天空。暮色中,一群飞鸟翔集滑过,绕阁数圈,倏忽远去,抛下无限的哀怨和惆怅。 御道老街 从前长街是富人区,几乎集中了邢台所有的豪门士族。上岁数的老人称它为“御道”,原因是庚子年(1900年)洋毛子乱北京,慈禧太后路经邢台,打这条大街出的北门。慈禧太后夜宿府衙行宫,王公贵戚各宿南北长街的豪绅富家。长街翟姓、张姓和刘姓是有名的望族,杨姓是世代相传的皮毛商人,都有院院相套的大宅。据说杨家不但承接了朝廷贵客,还包揽了所有的御膳开销。 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八月二十四日,西逃的慈禧太后由西安启驾,一路经临潼、函谷、开封、郑州、彰德(今安阳)、磁州(今磁县)、邯郸、临关,于十一月十五驻跸邢台。 慈禧太后时刻关注京城的事态发展,沿途省府官员趁机讨好太后,或亲到,或派藩司、臬司伺候,何况新装的卤簿仪仗,名目繁多,给养供应源源不断,辎重过多,行进异常缓慢。 此时李鸿章在京城与洋人斡旋,因年老力竭病殁,袁世凯因为“剿匪”(镇压义和团)有功,接替了李鸿章的交差,由山东巡抚升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先期由保定赶到邢台,亲自负责安排接驾事宜。袁世凯阴险狡诈,在帝后之争中出卖了光绪,摧毁了萌芽状态的维新变法,一举成为朝廷新贵。太后回京,正是讨好老佛爷的绝佳良机,千载难逢,岂能错过!袁世凯喜在心头,自然卖力。邢台城内,黄土铺路,清水洒街,家家香花,户户灯彩。袁世凯临时把府衙辟为行宫,旧式隔扇换成玻璃门窗,油刷了清风楼和东门城楼,并把长街拓宽为3丈6尺。长街原有三座牌坊,南口的是贞节牌坊,其名称冲讳帝王,便被拆除了。大小官员吆东喝西,忙得团团转。一切妥当之后,善拍马屁的袁世凯纵马奔向黄粱梦,单枪匹马远迎圣驾去了。 城里的百姓事先得到邢台县衙的通知,三更天就在东门内外跪迎,直到次日午后,方望见由南而来渐行渐近的帝后銮队。首先是马队,接着是太监,然后是领侍卫内大臣开路,头一乘黄轿是皇帝,第二乘是慈禧太后,第三乘是皇后,第四乘是瑾妃,都卷起了轿帘,令臣民遥瞻。黄轿后是蓝轿,蒙着轿帘,蓝轿后是文武百官和各衙门的档案车辆,翎顶补褂,衣冠锦绣,浩浩荡荡。清兵分列两旁,持长枪警戒,以防不测。为显示体恤臣民,黄轿前的司礼官代表皇帝,将银钱抛向人群,银圆、铜子、制钱如雨点般洒落,群情激昂,双手合十,山呼“万岁”。邢台毕竟远离京城,皇帝临幸是百年难遇的大事,一时间,鞭炮齐鸣,万人空巷,人们争相一睹圣颜,气氛欢庆而紧张。 邢台是直隶南的大站,皇帝在外漂泊一年,尤其是慈禧太后,惊魂未定,自从踏上京畿之地,总算找到了家的感觉,又因为在邢台接驾的人很多,为了笼络人心,不能不破工夫召见抚慰,故而传旨多留一天。 慈禧太后在府衙行宫首先召见了袁世凯。问到迎銮的情形,袁世凯说,他来邢台之前,右侍郎(外务部副部长)唐绍仪专程由北京到保定,谈到驻京各国公使,已经照会外务部,请外务部先期告知,以便各国公使在京准备迎接;至于两宫从正定府乘火车进京,随从王公大臣、文武官员座车,以及装运行李的车厢,共需二百辆之多,已抽调齐全,点交铁路局道员孙钟祥。洋毛子候驾,说明京城的事情已经摆平,慈禧太后终于放宽了心。这个左右大清帝国的女人只要一皱眉就会令王公大臣心惊胆战,一微笑就会给他们带来荣耀和财富,一生气就会使他们身败名裂,皇帝是她立的,自然也不例外。在旁的光绪皇帝眼看着袁世凯这个冤家对头再次升官,心里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因此更加郁闷难耐。光绪早逝,其促成因素来自四面八方,而袁世凯倒戈,葬送了光绪的雄心壮志,致使光绪抑郁成疾,则是主要因素。 皇帝驻跸邢台的消息传来,大小官员各负其责 ,各地的庖厨高手云集邢台,各县的名优特产也源源不断地输入顺德府。慈禧太后虽然备有御厨,但她喜欢地方菜。泽畔藕年年进贡皇宫,是采购的膳食材料,慈禧太后在邢台时的御膳材料,于今史料记载留下来的,就有隆尧县有名的泽畔藕。 隆尧泽畔藕产于隆尧县东良泽畔及附近一些村庄,清咸丰四年开始进贡皇宫。泽畔藕体型瘦长,洁白细腻,肉质脆嫩,水泡数日不变质。藕孔一大六小,如众星捧月,极为规则,拿一根在手轻轻掰开,如玉片坠地,清脆有声,晶莹剔透,藕断丝连。泽畔藕硬脆适中,甘甜清爽,清口开胃,味美宜人。据说慈禧太后品尝后赞不绝口,由是泽畔藕更加声名远播。 慈禧太后在邢台逗留一夜,次日上午出府衙行宫,穿过清风楼,沿长街出北门,跨北关桥、豫让桥,离开邢台。北关外通往京城的官道上,平日枯树昏鸦,孤车瘦马,旅人瑟缩,此时天高风清,艳阳高照,芦花飞扬,另是一番气象。跸道两旁,府县的文武官员,在官庄恭送,衣冠趋跄,十分热闹。护驾的士兵,夹道跪送,一望无际的红顶子,好像万树花朵映日盛开,别样红艳;帝后的銮队,前呼后拥,车水马龙,首尾相接,好不气派。慈禧太后揭开轿帘,放眼望去,一片锦绣江山,太平盛世的景象,不由得开心一笑,全然记不起一年前仓皇出逃、饥寒交迫惶惶如丧家之犬的狼狈相了。 据资料显示,慈禧太后于农历九月二十三日到达巩县,召见中原首富康鸿猷(捐银百万两)。高阳的《慈禧全传》描述慈禧太后于十一月十三日驻跸磁州,夜宿临关,次日启銮。銮舆一天只行得三四十里,十五到二十里的大镇上设尖站,歇一歇脚,略用茶点,名为茶尖。民国三十二年《邢台县志》记载:冬十一月十五日,清太后、清帝回銮,修府署为行宫,文武官由东门出迎圣驾,父老道旁跪接,有得银牌者。 赵家是东门里的望族,大门临街,据现年86岁的赵宗文老人回忆,他的父亲目睹了接驾经过,亲眼看见了帝后。下午3点左右,武将骑马背弓,牛皮铠甲,前后铜质护心镜,列队前行;光绪皇帝头乘第一轿,8人抬,侍卫大臣4人扶轿杠,数人象征性拉纤。黄轿轿帘敞开,光绪头戴红风帽,瘦长脸盘,着黄袍,仅见上半身,面对跪迎百姓,拱手作揖,以示答谢。慈禧太后乘第二轿,戴花冠,白净面皮,向众人挥挥手,也算摆出母仪天下的样子。 赵宗文老人说,帝后由西安返京,百姓跪迎,邢台是首例。巩县康百万见驾时战战兢兢,只听慈禧声音,未敢抬头看,不清楚慈禧和光绪长什么摸样,因为这个老女人实在太厉害了,举动稍有不慎,不仅百万两白银打水漂,还会引来杀身之祸。在临关,光绪曾对慈禧要求:“这一路上都是官儿,皇儿想见见百姓。”慈禧答应了,于是邢台有了这精彩的一幕。 对于光绪皇帝入城,几个老人在人民公园曾有过一次激烈争论,有说东门的,有说西门的。这些老人是外地移民,对皇帝驾临邢台只是道听途说,无法确定。恰好赵宗文路过这里,大家便请他裁定,赵宗文说:“皇上是很讲究的。东门名道喜,迎旭吉祥,门旁有三官庙(天官、地官和人官),大吉大利。我父亲说过,皇上进的东门,一点不差。” 据邢台学院的历史学教授李志文回忆,其曾祖父的哥哥也看见过光绪和慈禧太后。当时内丘百姓接县衙通知,天不亮就在官道上跪迎銮驾,北方的隆冬,风寒夜冷,跪迎的百姓直打哆嗦。日头偏西,冻饿近一天的众人终于望见了帝后的大队人马。帝后抛撒银钱,李教授曾祖父的哥哥拣得几块铜子,进城买了几个烧饼,饱餐一顿。内丘距邢台五十华里,照此计算,帝后当在早膳后启驾,近午在官庄打尖,下午路过内丘,但未进城;夜宿何处,则不得而知。 御前侍卫 皇帝轿前的御前侍卫中,有一个高大英俊的青年,头戴红缨盔帽,手按佩刀,两目炯炯有神,在夹道跪迎的邢台百姓中走过,望见清风楼上的“顺德府”三个大字,心潮澎湃、激动万分。数月前,他离开顺德府,前往西安护驾,历经磨难,如今又随驾路经家乡,岂非天意!这个青年侍卫不是别人,正是邢台赫赫有名的武进士李永吉。 李永吉(1876-1908年),字林甫,广宗县后马井人,其父为武生,其胞兄为武举。李永吉天资聪慧,力大无比,自幼随父兄习拳练武,19岁武功冠盖全县诸生,21岁参加乡试,高中武举。 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戊戌开科,年仅27岁的李永吉进京参加殿试。这年维新变法失败,慈禧太后垂帘听政,亲临殿试选拔人才。校武场上,骑马、射箭、举重、舞刀,紧张而热闹。轮到李永吉,只见他操刀在手,上下翻飞,如金刚罩身,令人眼花缭乱。时间一长,出汗掌滑,大刀突然脱手,眼看就要落地,李永吉急中生智,抬腿用力,将大刀踢起,重新接在手中。舞毕,侍立一旁听点。慈禧太后看出破绽,故意发问道:“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招式?” 李永吉答道:“回禀太后,此招式为海底捞月。”说完先惊出一身冷汗。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回答是否妥当,荣辱悲欢,全在慈禧太后一念之间。慈禧太后微微一笑,说道:“海底捞月――好!李永吉大刀耍得妙,又会随机应变,日后定是有用人才。赏花翎,赐进士,授侍卫,当差乾清门。” 乾清门侍卫和御前侍卫是宫廷中级别最高的侍卫,同属大内高手。其后几年,李永吉和其他宫廷武官一样,过着清闲、优裕的宫廷生活,没有太大的起伏变化。 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八月,八国联军攻陷北京,慈禧太后挟光绪皇帝仓皇出逃。此时李永吉因病在家休假,闻听京城有变,心急如焚,又闻皇帝移驾西安,即刻告别家人,驰往护驾。李永吉一路翻山越岭,风餐露宿,终于在十月底到达西安。一身褴褛的李永吉换上干净衣裳,顾不得旅途的疲惫,前往行宫觐见皇帝,看见光绪和慈禧,伏地大哭。光绪帝怒冲冲问道:“洋人侵扰,国家有难,你往哪里去了?” 李永吉跪答:“在家休假……”光绪帝怒喝一声:“推出去斩了!”“慢着!”心计老成的慈禧太后接了茬,“让吏部查一查,看他这一科取了多少名进士。”吏部尚书紧答道:“戊戌科武进士共取了二百四十名。”慈禧太后问左右:“有几个前来护驾呀?”尚书答道:“仅此一人。”慈禧太后说:“这就对了!现在正是社稷用人之际,李永吉是难得的忠良,不但不能杀,还要重赏。”光绪帝这才醒悟说:“谨遵圣教,就让李永吉留在我身边好了。” 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十月底,回到北京的李永吉受赐黄马褂一件,紫团龙袍一身,良马一匹,白金数锭,赏食双俸,特授御前侍卫、候补游击衔,两年后因病告请返里 ,患疔疮不治而亡,卒年33岁。 李永吉身后留有四子一女,家族繁衍,占了半个村子,据说现在后马井的村支书是他的嫡传曾孙。 现年68岁的李庆身,是李永吉的堂侄,其祖父和李永吉的父亲为同胞兄弟。李永吉一支居街南,以武传家,称“南房,”李庆身一支居街北,以文传家,称“北房。”李庆身小时候听老人讲,李永吉由广宗去西安护驾,骑的是驴而不是马。李永吉用朝廷赏赐的金银建造了御前侍卫府,可惜天不永其年,李永吉早亡,富贵如昙花一现,御前侍卫府很快成了一座空架子。李永吉的诰命夫人去世时,李庆身有十岁左右,清楚地记得“南房”几经战乱洗掠,家道中落,老太太没有陪葬品,形同普通村妇,但临街大门洞里依然悬挂着蓝底金字的“御前侍卫府”立匾。直到文化大革命,立匾被劈作了大车车帮,李永吉的两把大刀被生产队回炉制成铁耙和铡料刀。其敕封圣旨,早在抗战时期被皇协军抄走,解放后曾在常相村出现,县上有关部门派人照过相,之后再无下落。 初冬的午后,阳光暖融融的,我徜徉在马井村的大街上,努力搜寻着昔日的辉煌。这是冀南平原上最普通的村子,飞扬的尘土中,两尊巨大的青石矗立在街心巷口。巷子原是御前侍卫府的大甬道,两侧的房子若干年前就彻底翻新,侍卫府荡然无迹。村里人称巷口的巨石为“夹石墩”,巨石高2米,1米见方,上有约1米深的圆形竖筒,类似一口石井,是侍卫府的旗杆石。从竖筒大小看,旗杆下部当有一搂粗细。马井村距县城5公里,上年纪的老人说旗杆高7丈2尺,出县城即可望见。 古往今来,岁月无痕,笑看红尘,梦醒几分?一百年前的今天,是历史上演的活剧,一百年后的今天,又何尝不是!风吹云散,雪融惊春,慈禧太后也罢,御前侍卫也罢,曾经的尊贵和辉煌都随一缕轻烟飘逝;恩怨悲欢,万般情愫,都成为后人茶余饭后消遣的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