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木川]到叶广芩

偶然接触到叶广芩的书，好像遇上一片林深叶茂的森林。读完《采桑子》后，便把她许多作品搜罗了回来，一本一本翻看，直到看到《青木川》。

《青木川》写了解放前一个财主魏福堂一生的起伏境遇。叶广芩从旁观者的追忆中一点一滴道来，每个人对这个青木川当年响当当的人物都有各自的回忆，一点一滴的线索，最后串起一个丰满且极具争议性的人物。

在这本书中，还有一条主线，那就是对于一个神秘人物“程立雪”的追踪，这个人物忽远忽近，扑朔迷离，增添了故事的趣味性与悬念感，同时，这个人物无疑也增加了魏福堂的厚度。

书中有很多对于青木川景致的描写，令人有身临其境之感。比如，山道上，已年届七旬的干部冯明忽遇本以为在解放初被土匪杀害的未婚妻林岚，读来有玄幻之美，文字刺眼炫目。

魏福堂是被冯明处决的。在魏福堂投诚之后，因为一桩桩被民众揭发的血案，最终死在解放军的枪下。其中，不乏叶广芩留给读者的疑问。她的书，读完之后，总有渐渐体味出来的韵味，心酸，困惑，感叹。

读完《青木川》，在叶广芩的短篇小说集《对你大爷有意见》中读到《响马传》，发现《响马传》是《青木川》的雏形，《响马传》写得更随意一些。这使我想起在一次崔小东的油画个展中，看到过一幅《苏黎世河上的天鹅》，背景桥的厚重扎实，水波的粼粼晃动，天鹅的悠游自在。转过几个转角，又发现一幅小画，完全是前面这幅画的小稿，画面中的水色偏暗，更偏重于写生时的感觉，而前面那张大画中的水色被画家处理成黄绿色，使得画面变得响亮，充满着金色的光感。

艺术可以一重重地提炼，就好像从黄铜矿中提炼金子，非经过炉火的淬炼无以成为佳作。而艺术的启蒙还是从生活中来的，又如叶广芩的《老县城》，是一本《青木川》的采风笔记。最贴近生活的东西，最有生命力，可以从中淬炼出各种各样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