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世同堂3

论《四世同堂》人物形象

----- 感受写人艺术的精妙之处

葛晓雪

摘 要：人们都说乱世出英杰，在和平年代不同的人物、不同的性格俨然可以拼凑出绚丽多姿的世界。然而当和平年代远去，这种美好世界也会立刻被打碎，人们生活在真正的战乱中时每个人的性格特点都会被无限的放大。在小说《四世同堂》中，作者老舍先生勾画了一系列的人物，这些人物之间善良的、卑鄙的、懦弱的、无耻的，都会一一呈现，这也使得好人与坏人之间的界线更加清晰。在作者笔下他们一个个鲜活而生动，具有典型性格特征，亦或者说这些典型性格特征是现实社会的一种写照。我们都知道，无论是什么样的人物形象都是在环境与自身的双重影响下而产生的，本文也是如此。

关键词：祈瑞宣；祈老太爷；祈瑞丰；祈瑞全；祈天佑

正 文：作者老舍是我国现代长篇小说大家，而正是因为他的现代长篇小说成就了他在文坛的重要地位。《四世同堂》是其长篇小说的代表作之一，也堪称经典之作。《四世同堂》一共分为三部分，包括《惶惑》、《偷生》、《饥荒》。这部以古都北平广大市民的亡国之痛为题材而写成的被征服者的痛史、恨史、愤史，在反映全民抗战的现代文学作品中，堪称别开生面的力作，弥补了抗战文艺中反映市民生活的不足，在老舍的创作历程中更是一块高耸的界碑，它以新的超越标示着老舍现实主义创作艺术的巨大成就。[1]小说发生在“七七事变”爆发、北平沦陷

的时代背景下，以小羊圈胡同作为这一时代背景下的缩影，以祁家四世同堂的生活为主线，着重描写了小羊圈胡同里形形色色的人物形象，生存方式。真实而深刻的反映了北平人在侵略者的铁蹄下灵魂遭受鞭笞的痛史，也反映出一些北平人在灾难面前安于现状、苟且偷生的思想。

老舍是地道的老北京人，生于北平，长于北平。对于北平人的生活可以说是非常的熟悉。《四世同堂》中以小羊圈胡同作为“亡城”的缩影，而这条胡同也正是老舍出生的地方，所以在这篇小说所描写的一百多个人物中，多多少少的都带有作者自身的影子。而在这么多的人物塑造上也并非是面面俱到，作者主要以祁家的描写为主，其次也对冠家、钱家等加以描写。而通过对这些人物的描写，旨在反映出社会某一类人的真实写照，是非对错都能形成强烈对比。在人物艺术的手法上，老舍注意大量运用人物的对比法，不论兄弟、邻居、汉奸都是泾渭分明，使读者阅读至此自有衡量的标准，从而在心中形成正确的导向。

一、环境对人的影响至关重要

在阅读《四世同堂》时，我们不难发现诸多此类人物，他们为了得到更多的物质利益不惜出卖灵魂、出卖国家。在这一方面，作者老舍进行了无情的批判，他笔下的这一些丧失民族气节的汉奸都得到了罪有应得的下场。

祈瑞丰，这个祁家的二少爷，原本只是无知与浅薄，在他的世界里除了顺从还是顺从，在他的思想中，保全自己是极其重要的。在老舍先生的思想里，他更看重的是写实主义，而写实主义的好处就是可以直接地接触社会、描写社会，不用过多的幻想与修饰，对人物自然也是如此，从作者对祈瑞丰的塑造就可以看得出来。那么作者为什么要塑造祈瑞丰这样的形象呢？他体现了作者怎样的写人艺

术呢？在小说前面对祈瑞丰的形象进行了归类，通过对整篇小说的阅读，我们不难看出，受环境影响的何止是祈瑞丰一个，但是为了把这一现象反映出来，老舍先生着重写了瑞丰的形象，而在他身上又折射出了某一类人的行为，而这一类人，显然是冠晓荷、大赤包等。这些人都属于典型的反面形象，在他们身上所透出的无耻意味要比祈瑞丰的更多。作者这样的精心安排，使读者阅读到此的时候便很容易对这一类人产生痛恨、厌恶的心里，觉得他们的行为是可耻的、不可借鉴的。但是作者在塑造的同时又体现了祈瑞丰与冠晓荷不同的地方，那就是他还存在一丝良知。当他的父亲祈天佑不幸逝世时，他的眼泪却是真实的。“一下子，趴伏在地，搂着尸首，他大哭起来。这回，他的泪是真的，是由心的深处冒出来的。”[2]然而这种悲伤很快就被凑热闹所代替。小说第三部，也是他最后的下场，惨死在日本人的手中。祈瑞丰的死亡其实是作者给冠晓荷等人的提醒，也是给那个时代的一个提醒，作者对于这一类人的鞭挞是毫不留情的。

瑞丰，自私自利，却又是个有感情的人，他的人生是被环境所改变的，正是在这样特定的环境下他的性格形象才愈发的引人注意。作者用写实的手法，通过他的语言对话、行为举止，巧妙地展现了社会的写照，而在他的家庭中，他的爷爷、父母以及大哥对他的不管不顾，都间接的导致了瑞丰的性格。小说通过作者细腻的手法，反映出铁蹄践踏下某一类人的生活写照，也旨在告诉人们不论身处什么样的环境，恶势力终将被打败。这也是作者自身在经历了战乱之后的心灵写照。

二、自身因素对人物形象的塑造有着重要作用

《四世同堂》中，作者对正面、反面人物的描写都是深刻的，他们身处于同

一个特定的历史环境之中，印在读者的脑海里，有血有肉。而与那些反面形象所形成强烈对比的便是一个个大义凛然的正面爱国形象。在这些形象中，除去环境的影响，他们自身信仰、知识文化水平、爱国观念都起到很大的作用。

书中的主人公，祁家的长子长孙——祈瑞宣，是新式学者的代表。在祁家，他是“四世同堂”中的第三代，可以说是整篇小说中最充满矛盾性的形象，作为长子长孙，他既具有老一代市民身上留下来的某些性格特征，又接受了大量新式的教育。作者对他的描写是真实的，通过他一次次的犹豫与愤恨，老舍一步步地表现出了他优柔寡断的性格。但是这种性格在作者笔下却又是可以被原谅的，在他思想和性格的发展过程中，存在着来自新与旧两方面的作用力。他善良、正直、具有爱国思想，却又软弱忍从，受着传统文化思想的束缚，只得在不能两全的境地中优柔寡断。但是在他的思想中爱国思想还是占主导面，存在于他周围的积极的力量促使着他、教育着他、鼓舞着他，他最终走上了反抗的革命道路。祈瑞宣是从苦闷走向反抗的，在他的身上体现了国民弱点渐渐清楚的迹象，也寄托了老舍先生对苦难民族在危难中奋起的希望。然而这种反抗对于瑞宣来说也是经历了漫长的内心挣扎，社会在变人在变，要想在战乱中既保全自己、保全家人，又能奋发崛起，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环境的影响很容易使人走上偏路。

老舍先生对瑞宣的描写贯穿始终，从一步步退让到一步步改变，瑞宣变得有血有肉，这一形象刻在读者心里，让人们知道在战乱的年代下，不论社会多么动荡，人心多么叵测，只要坚持自我，积极向上，克服诱惑，依然能成为乱世中的英雄。整篇小说中祁家最勇敢最积极的年轻人莫过于祈瑞全。他是新派思想的代表，也是一个充满斗志的战斗者形象，他与哥哥祈瑞宣一样都是具有新式思想的人，但是作者在刻画瑞全时就把他的新式思想完全爆发出来。小说第三部中，时

隔多年，瑞全终于再次回到北平，这时候的他已不是空有热血的青年了，他变得成熟稳重。在面对初恋情人沦为日本特务时，他充满了鄙视与愤怒，但他并没有因为个人情感而误事，反而在公园里亲手结束了招弟的生命，当时所表现出的果断与冷静让人感慨万千，当然这所违背的人性也让人觉得这个人物存在着一些不真实。[3]

任何一个人物性格的形成与发展都是受环境与自身双重因素的影响。那么作者在对祈瑞宣与祈瑞全的形象塑造上为什么着重于自身的影响呢？作者依然是用写实的手法，包括祈瑞宣作为长子长孙的现实描写，其实不难看出，在整篇小说中，瑞宣与瑞全始终是典型的正面形象，即使有瑞宣的优柔寡断，但爱国思想从未改变。对于祈瑞宣而言，他是经历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挣扎才走上了反抗革命的道路，而他的改变自然是离不开自身的因素。祈瑞全则是新式的爱国青年，在战乱纷飞的年代，他的爱国情感瞬间爆发，直接走出北平，走入革命。作者在对这两人的描写中，虽说性格不同，但结局相似，都是在清楚地告诉读者这些身处时代巨变中的人们是如何经受着内心的挣扎和转变的，选取这两个典型形象更便于读者在了解了这些人物之后树立正确的价值观，不论社会怎样、环境怎样，只要坚定信念，即使是再乱的年代也会有正直勇敢的英雄，邪不压正。这便是老舍先生通过写人艺术而抒发的内心情感。

三、受环境与自身因素双重影响的老派市民形象

在老舍的小说创作中，一般分为老派市民、新派市民等，而在“四世同堂”中祁家的长者，祈老太爷就属于典型的老派市民形象。他思想守旧，胆小怕事，顽固地想照陈旧的法规维持全家族的生活。虽然小说中祈老者奉行着“各扫门前雪，

休管他人瓦上霜”[4的处世哲学，但他不是安于现状的，在残酷的战争现实里，他那安度晚年的幻想被打碎，他的心中萌生了仇恨与反抗，但他是无力的。而小说中的另一位老派市民形象便是“四世同堂”中的第二代，祈天佑。他为人子而孝，为人父而慈，为商而不奸。靠着微薄的收入来添补家用，不招惹任何人，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无法全身而退。

小说中不乏这样的老派市民形象，而作者老舍先生所选取的祁家这两位便是老派市民的代表，这些市民有着共同的特点：保守、封闭、落后。抛开天佑不说，作者对祈老太爷的描写自始至终，老舍先生对人的描写可以说是深刻而细腻的，这些人物形象表面上是对国民性弱点的揭露和批判，但是老舍的这种批判不同于别人的激进与愤慨，他希望通过这种浅意识的批判来告诉人们，即使是无知落后的老派市民在面对敌人的残酷迫害时也依然能表现出不畏不屈的姿态。同样，作者笔下的这些人物血肉丰满，光彩照人，所要表达的是老一辈北平市民的觉醒，让读者不知不觉的感受到鲜明的时代特征。 ]

结 语 《四世同堂》这部痛史、恨史、愤史使作品并没有停留在肤浅的抗敌爱国、民族自尊的表层意义上，而在貌似滞缓蹒跚的生活里折射出时代之光。[5]全书一共描写了一百多个人物，正面的、反面的，其开阔的视野和宏大的气魄是别的作品难以与之匹敌的。通过这一系列人物形象的塑造，我们不难看出，在铁蹄践踏的社会环境中，每个人的信仰都是不同的。在战乱环境的影响下，有的人无法抵制诱惑，为了浅薄的物质利益不惜出卖灵魂，趋炎附势。

小说中，作者塑造的这一系列人物形象，无非是想借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物来突出战乱时代背景下的人们的真实写照，然而这些人物多数是以作者主观的思想来进行描述，或多或少都削弱了艺术描写的真实性。作者生活在真实的小羊圈胡

同里，亲眼目睹了战争下的一切，他所描写的这些人物都寄托了他的真实想法，把他自己的感情完全的融入其中。在这一系列人物的身上，是非善恶、因果报应使读者的情感得到了强烈的宣泄，通过对人物形象的塑造，使作品上升到艺术分析的层面，增加了小说的艺术魅力,领略了老舍先生精妙的写人艺术。

参考文献

[1]老舍著.四世同堂[M].世界文学出版社,2009.11：334-336

[2]范伯群、吴宏聪著.中国现代文学史[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1999.11:234-2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