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卡拉莫拉]看高尔基小说新的艺术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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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４期　 ２０ ０ ６年 ８月 　

吉林师范大学学报 （ 人文社会科学版 ） 　 Ｊｕｎｌ ｆ ｉｎＮ ｒ ｌ ｉｅｓｙ（ ａ ｒ 　ｃ ｎｅＥ ｉｏ ） ｏｒａ　 　ｌ 　 ｏｍａ Ｕｎ ｒｔ Ｎ ｔ ａ Ｓｉ ｃ　 ｄｔ ｎ　 ｏ Ｊｉ 　 ｖ ｉ ｕｌ ｅ ｉ

№ ．　 ４ Ａ ｇ２ ０ 　 ｕ ．０６

从《 卡拉 莫拉 》 　 看 高 尔 基 小说 新 的 艺 术探 索 　 　

武艳玲 ， 胡静 华　

（ 吉林 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 吉林 四平 １６ ０ ） ３ ００　

【 摘 要】 高尔基在苏维政权 　 建立后曾因对革命后的现实不满而对革命产生过怀疑， 这一情绪在他的 创作中 也　

有体现。他通过 塑造人 物 ， 发掘 了人性 中复杂 的一 面 ， 述了一 些人 在革命 中 的表现 。本文 试通过 对高 尔基 ‘ ９ ２ 　 描 １２ — １２ 年短篇小说＞ ９４ 中的‘ 卡拉莫拉＞ 这一作品的分析 ， 高尔基在作品 中的新 的艺术探 索。 研究 　

【 关键词】 探索； 　 不合逻 ； 辑 无理性； 节； 变 复杂性 　 【 中图分类号 】 １０ ． 【 １６４ 文献标识码 】 Ａ 【 文章 编号 】０７ ５７ （０６０ — ０３ ０　 １０ — ６４２０ ）４ ０ ６ — ３

一

、

小说 写作 的背景　

论 的焦点 。很 多评 论家 指责高 尔基 的这些小说 形　

式和内容过于复杂 ， 争论尤其集 中在作家的世界　 观上 。事 实上 这些 小说 很难 被归类 到 人们早 已习　 殊时期 。作 家把 在俄 国革命 期 问看 到的一 切都 视　 惯 了的对 高尔 基 的认 知 上 。 因此 ， 当时 的 许多 评　 为疯狂的举动。他在报纸 上发表 了一 系列 的文　 论家 显然 不理 解 和不赞 成这些 小 说 。在 这些 小说　 章， 评论了当时的一些革命 事件。后来这些文章　 他不象 以前那样在　 以《 不合时宜的思想》 为书名出版了单行本 。在这　 中我们看到 了另类 的高尔基 ， 作 品中强 硬 地 表 达 自己 的立 场 。此 外 ， 如作 家　 正 些文章中高尔基言辞强烈而又无情 ， 他的描述　 在 在革命 和国内战争这五年 中， 他　 中， 列宁 以一 个暴君 的形象 出 现在 我们 面前 ， 革　 自己承认的那样 ， 而 个 字也 没 写 ” 【 在 这 个意 义 上 ， １２ —１２　 。２ 】 《 ９ ２ ９４ 命成 了残 酷 的试验 ， 一试 验 决定要 失 败 ， 这 而无 产　

二 十世 纪 二十 年代 是高 尔基 生 活和创作 的特　

“

一

是 者 被描 写成 了通过 暴力 和 恐怖 而获 得个 人利益 的　 年短篇小说》 高尔基创作中的重要 阶段的代表　 因为它 们 打破 了作 家多年 的沉 默 。 　 个阶级 。“ 高尔基对待革命的这种极端态度 ， 　 作 品 ， 日

作家 在这 些 年里 内心 发生 了哪些 变化 呢 ？首　 后成 了他和列 宁产 生 分歧 的重 要原 因 。…　 ”

一

他有了一个概念 ， 认为世界不合逻辑了。在这　 由于高尔基过火 的言辞 ， 这些文章被停止 出 先 ， 　 段时间里 ， 高尔基经常公开谈到世界 的不确定性　 版。从那时起直至 １２ 年高尔基离开苏联 ， ９１ 他一　 谈到很难用理智弄清生活的意义。 　 直在寻求 与已经原谅 了他 的“ 错误 ” 迷 失” 及“ …　 和不合逻辑性 ， 《９ ２ ９４年短篇小说》 的　 的列宁及其政府的和解方法。高尔基当时已不再　 能够对此说明的是 ，１２ —１２

它 从 事 出版活 动 ， 而是在 列 宁 的支持 下 ， 帮助那 些在　 主要 内容 写 的都 是生 活 的幻 想 ， 的 不合 逻 辑 和　 而 战时共产主义时期处于危险状况 中的知识分子和　 它 的无 理性 ， 这 些 是在 他 的 早 期创 作 中难 以找　

艺术家， 并参加了文化修复工作 ， 似乎停止了对革　 到的。评论家们把高尔基对世界的这种态度看成　 命事业的对抗。１２ 年 ｌ 月作家 出国， ９１ Ｏ 这次 出 是他政治上和创作上的软弱。在 当时的一些评论　 　 国当然不只是 为了治疗病体 ， 而是他和无产 阶级　 文章中都能感觉到对作家创作不满的气氛。文艺　 从前的高尔基” 而是“ ， 他应该成　 政权的代表人物尖锐 冲突的结果。这段时间里他　 界想看到的不是 “ 又重新回到艺术创作上来 ， 而这个创作 曾在 苏维　 为什么样的高尔基 ”［ 但不应忘记 的是 ， 。］ 　 高尔基　

埃政权建立初期 由于从事社会 活动中止过。 　 在早期作品中就 已关注人性的矛盾并致力于这一　 《 ９２ ９４年短篇小说》 出版就成 了争　 问题 的研究 了 。 １２ —１２ 一 　

［ 收稿 日期 ］０６ ０ — ０ ２０ — ６ ２　 ［ 作者简介 ］ 玲（９ｌ ， ， 武艳 １６ 一）女 吉林市人 ， 师范大学外 国语学 院副教授 ， 吉林 研究方 向： 国文学 。 俄 　

一

６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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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 ０ ６年 ８ 月　

吉林 师范大学学 报（ 人文社会科 学版 ） 　

第 ４期　

　 高尔基的矛盾不仅是 以一个 作家的身份 ， 正确只是在完全 自由地让它们 出现时才有可 能， 而　 假　 是 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体现出来 了。在公开地支　 而出现感觉 的自由使人变成野兽或者下流坯 ， 或者是心灵上的盲 者。 　 持斯大林 的制度 ， 赞美肃反工作者 的同时， 高尔基　 如他生来 不是圣者 的话 ， 失 ＂］ ３ 却在物质上帮助一些作家 ， 为出版 被审查 机关禁　 也许 ， 明就是神圣 了？ 【 主人公悲剧和痛苦的　 如

果人 的内心里没有“ 水晶体”　 ， 止的书而奔忙 ， 并且写 出 了（ ９２—１２ １２ ９４年短篇　 猜想原 因正在于 ：

小说＞　 。

二、 小说 的结 构 、 内容 和 高尔 基 的探 索　

那么什 么能保证善与美的真义呢？ 　

革命后在高尔基的创作 中加强了对世界 复杂　

化及分裂的人 的意识的描写， 这也是作家后期作　 品中的主要焦点。但是高尔基在生活中和创作中 　

（９ ２ ９４ １２ —１２ 年短篇小说＞ 由九篇故事组成 ： 　 ＜ 隐士＞ ＜ 、无回爱的故事＞ ＜ 、一个英雄 的故事＞＜ 、一　

的这个态度 ， 不是像很多人认为 的那样是作家 的　 个浪漫的故事＞ ＜ 、卡拉莫拉＞ ＜ 、趣事＞ ＜ 、采排＞＜ 、兰　 退化 ， 反 ， 相 是他 更深 入地 认识 生 活的一 种积 极态　 色的生活＞ 一个不平凡故事＞ 和＜ 。乍一看 ， 每个故　 度形成的表现 。在这个作 品中， 问题的实质 不是　 事都是独立的作 品， 因此可以认为它们 之间无任　 在“ 作家的双重性上”而是在促使这个作 品形成　 ， 何联系。但是 ， 高尔基坚决要求出版者按他亲 自 　 的“ 推动点” 上。如果 同意这样 的观点 ， 高尔基　 说“ 确定的顺序发表 。这个事实说明作者特别注重故　 的双重性是体现人的多元性的一种形式并有助于　 事之间的联系。因为故事发 生的先后 是有联系　 展示 作 家 所 坚 持 的 俄 罗 斯 性 格 的 多 样 化 的　 的， 不是孤立的。下面我们 就选＜ 卡拉莫拉＞ 来分　 话 ，［ 那么庸俗 的社会学 的观点 和高 尔基 的创　 ”］ 　

析研 究 。 　

作是不贴边 的， 正如对他的作 品一元论的阐释一　 故事的主人公卡拉莫拉是一个精力充沛的革　 样 。 　 在对作 品认真研读时 ， 我们注意到这样一个　

情 节 ， 展示 了主人 公 内心 的悲 剧 。这 就 是 卡 拉　 它

命者 。 当他 知 道 波 波 夫 不 是 他 的 同 志 而 是 奸 细　 时， 他逼后 者 自缢 。他 因 此 被 暗探 局 抓 捕 。后 来　 暗探 局局长 提 议 他 代 替 波 波夫 也 当奸 细 ， 内心　 他

一

莫拉逼迫波波夫 自缢的情节 ： 有人提醒我说 ： 你打　 点儿 也没受 谴责 地 接受 了并 成 了奸细 。革命后　 死 了一 个 人 。但 我 明 白这 是 上 面 的意 思 ， 不 会　 这

令 我不 安 。我 打 死 的 这个 人 是 叛 徒 ， 因此 我 并 不　

他再 次被 从前 的 同志 抓 捕 ， 关 在 监 狱 里 等 待死　 被 刑并 写 日记 。在波 波 夫 的形象 中变 节者 的无 耻哲　

觉 得我 犯 了罪 。可 是不 知不 觉地 从某 一深处 突 然　 学被展示得淋漓尽致 ， 他像卡拉莫拉一样也背叛　 出现 了一个 令 我 不 安

的 问题 ， 什 么正 是 我 出 乎　 为 了革命 ， 但他 不受 良心 的折磨 ， 心甘 情愿 地 享受 着　 意料 地逼 迫 波波夫 自缢 ， 且那 么急 切地逼 他 ， 而 好　

变节带来的成果 ： 大把大把地花钱。波波夫的人　 像 怕 什 么 似 的 ， 是他 内心 害怕 ， 不 而是 我 害怕 了？ 　 生哲学 当然是可恨 的， 但不复杂， 也未必能引起作　 好像 我 除掉 的不 是 一个 罪 犯 ， 是我 的可 怕 的 知　 而

家的关 注 。而发 生在 主人 公 身上 的事 就另 当别 论　情 者 。可 怕 的不 是 因 为 他 是叛 徒 ， 而是 从 别 的 方　 了。 他不怕 死 ， 也不需 要 暗探 局 的钱 ， 因此 他 的变　 面来说他很危险” ［使卡拉莫拉惊奇的是 ， ？】 　 他本　

节不能解 释为小市 民的狭隘思想在 作崇。他从　 身对叛徒行径没有批判的态度 ， 他内心深处有的　 “ 高尚” 下流” 到“ 的转变被刻画得细腻而又复杂。 只是 道 德 上 的 冷 漠 。还 在 日记 的开 头 他 就 承 认　 　 主人 公 的 日记 不是变 节 的辩 白 ：我在 寻 找主　 了 ： 成 为革命 者 只 是 由于嫉 妒 他 的 “ 师 ” 奥　 “ 他 导 列 要的东西， 为什么在 我走 上叛 变之路时我 的心里　 鲍利德 ！“ 劳模认可 了在列奥鲍利德瘦小的体 内 　

没有 任何声 音来 阻止 我 ？ 为什么 我 自己不 能评 判　 生存并燃烧着真理 ， 他决心要让列奥鲍利德难堪 ， 　 自己”【 他 尝 试 着 在 自己身 上 找 到 一 种 能 阻 止　要在 同 志 们 面 前 贬低 他 。［ 与 此 相 关 主 人 公 还　 ？Ｊ 　 ”３ ］ 他 犯罪 的力 量 。 主人 公 这 种 对人 性 的潜 秘 的 “ 　 提到 了另一个在他心中起作用的因素 ：我理智地　 自 “ 杀性 的好奇 ” 生 于 一 个 苦 恼 的 思考 ： 说 ， 的　 把社会主义思想 当成 了真理 ， 产 据 人 但是产生这种思想　

眼中有一块“ 水晶体” 视力正确与否就取决于它。 的事实并没有扰乱我的感情 ， ， 　 而人们地位的不平　 也应该往人的心里放入一块这样的水晶体 ， 可是　 等 这 一 事 实 对 我 来 讲 是 很 客 观 的 ， 可 改 变 的　 不

却 没有 。没有 ， 就 是 问 题 的 实质 …… 正 直 生 活　 这

６ ４ — —　

… …

很 小 的 时候 我 就 习惯 了发 号 施令 ， 轻 易 地　 很

的习惯是 什么 ？这是 正 确感 觉 的习惯 。 而感觉 的　 就让别人服从我。总的说来 ， 我身上没有社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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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４ 期　

武艳玲， 胡静华： 卡拉莫拉》 从‘ 看高尔基小说新的 艺术探索　

生旦 　 旦

他 义者 所具 备 的品德 —— 爱 别人 ， 是别 的什 么 ， 还 我　 作者 痛 苦 的反应

， 很 想展 示 世 界 的 矛 盾性 。作　

发掘主人公最　 不知 道 。 简而 言 之 ： 会 主 义与 我 格 格 不 入 。我　 者呼唤读者探讨人 的性格的深处 ， 社

＝ 卡拉莫拉＞ 很显然是一部独立　 见到了太 多的社会 主义者 ， 对他们来说 ， 社会主义　 隐秘 的内心活动。《 是别人的事 。他们 就像计数器 ， 对他们来说不管　 的完成 了的作品 ， 它同（ ９２ １２ 年 短篇小　 但 １２－ ９ ４ 算出什么数 ， 结果都是可信的， 而他们没有心灵 ， 说＞ 　 的其他作品有实质性的联系， 克里木 ・ 和＜ 萨木　

只有一个赤裸裸 的算术……在 同志们中间有难得　 金 的一生＞ 也有联系。 　 的诗人 ， 他们宣传着爱别人 的思想。这是些非常　 三、 结论　 好的、 幼稚 的年轻人 ， 我欣赏他们 。但我明 白了 ， 　

０９２ １２ 年 短篇小说＞ ２－ ９４ 在高 尔基 的创作　 他们对人们 的爱 是异想天开， 而且是不好 的异想　 中占有独特的地位。它们是一座独特的桥梁 ， 把　 天开。很显然 ， 对那些居无定所的人来说 ， 爱别人　 高尔基早期作品同＜ 克里木 ・ 萨木金 的一生＞ 连接　 的说教实际上 是需 要的 ， 基督的天真的学说很好　 了起来 。在这些作品中表现了作家艺术创作方法　 地证 明 了这 一 点 。问 题的关 键 是—— 他们 关 心人　 的改变和深刻的思考 ， 高尔基 自己也承认＜ ９ ２ ｌ２ —　 不是 出于对人们 的爱 ， 而是需要让大家围着他转 ， 　 １２ 年短篇小说＞ ９４ 的意义。他在 １２ ９８年 ３月 ２　 ５ 是想借助大家的帮助和大家的力量来确立 自己的　 日给祖布林的信中写道 ：（ ９２ １２ 年短篇小　 “ １２－ ９ ４ 理想 和立 场 ， 且 满 足 自己 的 虚荣 心 。我 知道 一　 并 说　 这是对克里木 ・ 萨木金另一种形式 和另　 些知识分子 在年 轻时 的确 身先士卒 地走近 了人　 种调子 的一系列探索 ， 写作此小说非常艰难 ， 并　 民 ， 以为 这 就 是 对人 民 的爱 ， 这 不 是 爱 ， 是　 并 但 而 且责任重大。对我们来说 ， 这些探 索非常有意义　 个 向群众 的引力。在成年时 ， 这些诗人变成 了　 ’ ２　 ’ ］ ［ ’ 　 最吝啬的手艺人或司炉工 ……” 】 【　 ３

一 一

… …

难道在这些话 中显露的只是一个叛徒的不起　 眼的“ 犬儒” 哲学吗？我们在作者的语气里能否找　 到 对 主人公 的 讥 讽 呢 ？更 应 该 说 ， 人 公 非 常 清　 主 楚人性 中秘 而 不 宣 的一 面 ， 展 示 出革命 的 另一　 并

面。 　

【 参考文献】 　

【］ １ 普里莫奇金娜 ， 作家与政权［ ． Ｍ］ 莫斯科 ： 莫斯科 出版杜， 　

１８

　 ９ ８．

［］ ２伊万诺夫 ． 文学遗产［ ． Ｍ］莫斯科 ： 莫斯科 出版社 ，９３　 １６ ．

读完 小 说后 令 人 掩 卷 沉 思 ， 这 里 可 以看 到　 从

［］ ３高尔基 ． 三十卷文集 ［ ． Ｍ］莫斯科 ： 莫斯科 出版社 ，９２ １５ ． 　 ［］ ４格鲁布柯夫 ． 解体后［ ． Ｍ］莫斯科 ： 莫斯科 出版社 ，０１ ２０ ． 　

［ 责任编辑

王金茹 】 　

Ｍ ａ ｓｍ　 ｒ ｙ ＳＮｅ Ａｒ 　 ｐ ｏ ａ ｉ ｎ ｉ 　 ｌｍ ｏａ ｋ ｉ Ｃｏ ｋ ’　 ｗ　 ｔＥｘ ｌ ｒ ｔ 　ｎ Ｋａ ａ ｌ 　 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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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ｏ ｏｅ ｎＬ ｎ ｕｇｓ Ｊｌ 　 ｒ ａ　 ｎｖｒｉ Ｓｐｎ Ｊｌ 　 ３０ ０， ｈｎ 　 ｆＦ ｒｉ 　 ａｇ ａ ｅ ，ｉ ｎＮｏｍ ｌＵ ｉｅｓｙ， ｉｉｇ，ｉｎ １ ６ ０ Ｃ ｉ ｇ ｉ ｔ ｉ ａ）

ｌ ｂｔ ｃ］Ａ ｔ 　 ｅ ｏｎ ａｏ　ｆｈ　 ｒ ｅ　ｏｉ　 ｎ ｎｒ ｉｅ Ｍａ ｓ 　 ｏ ｖ １３ —１３ ） Ａ ｓ ａｔ： ｆ ｒ ｈ　 ｕ ｄｔ ｎｏ ｔｅ ｏｍ ｒ ｖ ｔ ｉ 　 ｇ ， ｋｉ Ｇ ｒ （８ ８ ９ ６　 ｒ ｅｔ ｆ ｉ 　 ｆ Ｓ ｅＵ ｏ ｅｍ ｅ ｒ 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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