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词对_史记_典故的接受研究_余学娟

第28卷第4期2012年12月沧州师范学院学报

Journal of Cangzhou Normal University Vol. 28, No. 4Dec. 2012

辛弃疾词对5史记6典故的接受研究

余学娟

(重庆工商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 重庆400067)

摘 要:辛词用典之丰富及自然巧妙, 历代词人无出其右。通过对辛词用5史记6典的量化分析, 结合辛弃疾/三仕三已0的人生经历, 并对使用频次较高的5史记6篇目具体运用情况进行分析, 进而分析出辛弃疾对5史记6的接受情况及运用5史记6典故与其人生经历及心态历程的关系。关键词:辛弃疾词; 典故; 5史记6

中图分类号:I207. 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2910(2012) 04-0058-05

辛词的主要特征之一是大量用典。其用典之多, 陈廷焯5白雨斋词话6称之为:/如淮阴将兵, 不以数限, 可谓神勇。0其用典之妙, 刘熙载5艺概6称之

[2]

为:/任古书中理语、语, 一经运用, 便得风流。0其用典之广, 吴衡照5莲子居词话6称之为:/别开天地, 横绝古今, 5论6、5孟6、5诗小序6、5左氏春秋6、5南华6、5离骚6、5史6、5汉6、5世说6、选学、李杜诗, 拉杂运用, 弥见其笔力之峭。05稼轩词编年笺注6为依据,

[4]

[3]

[1]

多。许多词中甚至不只一次运用到5史记6典故, 且运用的篇目不同, 并呈阶段性变化。由此看出, 辛弃疾对5史记6的青睐。

二、辛词运用5史记6典故的阶段性变化

辛弃疾用到5史记6典故的105首词, 具体可以分为用事典和用人典。用事典如:5满江红#建康史帅致道席上赋6用女娲补天事, 5小重山#席上和人韵

送李子永提干6用和氏璧事, 5兰陵王#一丘壑。老子风流6和5汉宫春#答李兼善提举和章6用5史记6中谚语等等。用人的典故所占的比例更大。由于5史记6的纪传体以记人为中心, 其人物众多, 上至王侯将相下至鸡鸣狗盗之徒。而且人物形象典型, 人物所体现的内在精神很突出。辛词所涉及的5史记6典故的人物较多, 有专门写一个人的如:5八声甘州#夜读3李广传4, 不能寐, 因念晁楚老、杨民瞻约同居山间, 戏用李广事, 赋以寄之6专写李广将军。5虞美人#赋虞美人草6专写项羽。有一篇仅涉及5史记6一个人物的如:5太常引#寿韩南涧尚书6写张良, 5六幺令#用陆氏事, 送玉山令陆德隆侍亲东归吴中6写到陆贾, 5满江红#又6写到司马相如。也有一篇中涉及两三个人物的如:5破阵子#为范南伯寿。时南伯为张南轩辟宰泸溪, 南伯迟迟未行。因作此词以勉之6写范增和陈涉, 5鹧鸪天#又有感6引用了吕尚、伯夷和叔齐, 5念奴娇#三友同饮, 借赤壁韵6写了韩信、信陵君和周公。辛弃疾在不同时期从不同的角度借用

本文以邓广铭先生

探索辛词对5史记6典

故的运用情况。笔者对辛词中5史记6典故的考察基

于5汉语大词典6对典故的定义, 即:(1) 典制和成例; (2) 诗文等作品中引用的古代故事和有来历出处的词语。在本文中, 我们将出自于5史记6的语词句子, 都统称为5史记6典故。本文考察辛词对5史记6典故的接受, 主要通过对5史记6典故在辛词中的运用进行量化分析, 进而探索辛弃疾对5史记6的接受及运用5史记6典故与其人生经历及心态历程的关系。

一、辛词中广泛运用5史记6典故

5稼轩词编年笺注6共辑词629首, 总共有105首词用到5史记6典故, 共有130条。用5史记6典故占所辑词的16. 69%。5史记6共130篇, 5稼轩词编年笺注6共用到44篇, 所占比例为33. 85%。涉及到5史记6的本纪、世家、列传、书, 其中本纪5篇(除5补三皇本纪6) 、世家11篇、列传27篇、书1篇。由此可见, 辛词所用5史记6典故广泛, 涉及到的篇目众

收稿日期:2012-09-10

基金项目:重庆工商大学研究生创新型科研项目/辛弃疾对5史记6的接受研究) ) ) 以辛词为中心0, 编号:No.yjscxx2012-037-09。作者简介:余学娟(1987-) , 女, 河南信阳人, 重庆工商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中国古代文学专业2010级硕士研究生。58

5史记6中的典故, 在词中或委婉或淋漓或灵活地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 抒发了他壮志难酬的压抑、苦闷, 借古人古事抒写凌云壮志和报国理想, 表明他的

人生态度。通过表1, 可以更清晰地看出辛弃疾运

用5史记6的轨迹。

表1 各阶段运用5史记6的情况列表

卷数卷一卷二卷三卷四卷五卷六(补遗) 总计

创作起止年月南归之初(1163) ) 淳熙八年(1181) 淳熙九年(1182) ) 绍熙三年(1192) 绍熙三年(1192) ) 绍熙五年(1194) 绍熙五年(1194) ) 嘉泰二年(1202) 嘉泰三年(1203) ) 开禧三年(1207)

作品数量

[**************]29

含5史记6典故的作品数量

[1**********]05

运用5史记6条目

[1**********]30

含5史记6作品所占比率(%)

17. 0514. 9122. 2216. 0041. 677. 1416. 69

创作地点或官职江、淮、两湖任职带湖家居七闽任职瓢泉家居两浙、铅山任职

从上表可以明显看出辛弃疾/世间喜愠更何其,

笑先生三仕三已0(5哨遍#一壑自专6) 的人生经历。辛词对5史记6典故的接受及运用可以按照辛弃疾的人生经历分为五个阶段:

第一阶段:江淮、两湖任职期间。这一阶段辛弃疾共有15首词用到5史记6典故。涉及3篇本纪, 5篇世家, 6篇列传。南归之初, 辛弃疾虽然官卑职小, 只是在州府任小官, 但他怀着抗战复国的决心, 希望在战场上博取功名, 尽展其雄才伟略, /了却君王天下事, 赢得生前身后名0(5破阵子#醉里挑灯看剑6) 。故其对5史记6的接受也表现为积极事功的一方面。如5破阵子#为范南伯寿 时南伯为张南轩辟宰泸溪, 南伯迟迟未行, 因作此词以勉之6:

掷地刘郎玉斗, 挂帆西子扁舟。千古风流今在此, 万里功名莫放休。君王三百州。

燕雀岂知鸿鹄, 貂蝉元出兜鍪。却笑泸溪如斗大, 肯把牛刀试手不? 寿君双玉瓯。

这首词作于宋淳熙五年(1178) 。作者借为范如山祝寿的机会, 鼓励他应该去泸溪, 施展自己的才干, 锻炼自己的能力, 准备为收复祖国失地建功立业。词的主题就是劝他以国事为重, /万里功名莫放休0, 时时挂念/君王三百州0, 努力做出力所能及的贡献。词的开篇作者用了/掷地刘郎玉斗0的典故, 来源于5史记#项羽本纪6鸿门宴上刘邦令张良献玉斗给亚父范增, 范增痛感项羽不听劝告放走刘邦, 贻下后患, 而将玉斗置于地, 拔剑撞而破之。作者用此

典是希望范如山成为范增那样的人物, 能竭诚尽智为自己的君国做出应有的贡献。下片, 针对范如山/迟迟未行0进行劝勉。称赞了范的大才宏志, 预言他定能有所成就, 运用/燕雀岂知鸿鹄0来表达这方面的意思。这一典故来源于5史记#陈涉世家6:/陈涉少时, 尝与人佣耕, 辍耕之垄上, 怅恨久之, 曰:-苟富贵, 无相忘。. 庸者笑而应曰:-若为庸耕, 何富贵也? . 陈涉太息曰:-嗟乎,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 0

[5](P332)

借此故事表明自己理解范的志向, 他的

不愿就任是想有更大的作为。

再如5满江红#建康史帅致道席上赋6:

鹏翼垂空, 笑人世苍然无物。又还向九重深处, 玉阶山立。袖里珍奇光五色, 他年要补天西北。且归来谈笑护长江, 波澄碧。

佳丽地, 文章伯。5金缕6唱, 红牙拍。看尊前飞下, 日边消息。料想宝香黄阁梦, 依然画舫青溪笛。待如今端的约钟山, 长相识。

这是一首赠词, 是写给屡向朝廷提出恢复建议的史致道的, 不仅表达了对史的钦敬之情, 也抒发了他的爱国思想。/袖里珍奇光五色, 他年要补天西北。0这句话来源于5史记#补三皇本纪6:/女娲氏末年, 诸侯有共工氏, 与祝融战, 不胜而怒, 乃头触不周山崩, 天柱折, 地维绝, 女娲乃炼五色石以补天。, , 于是地平天成, 不改旧物。0

[5](P18)

这两句是说史

致道有驱逐金人, 收得失地的本领。

第二阶段:带湖家居期间。这一时期辛词共有

34首用到5史记6典故。/综观这一时期, 词人大抵是在罢官闲居的投闲置散中度过的。词人这一时期所作词, 数量大大超过了前二十年, 在题材和风格上较前期也更加丰富多样。在这些作品中, 我们不仅读到他不甘沉沦, 希望东山再起的雄心, 也读到了淡泊致远、厌倦官场的避世思想, 二者交融, 揉杂难分。0

[6](P17)

/羽亦重瞳子0、/垓下被围0、/四面楚歌0等典故, 表

达了辛弃疾对项羽最终命运的叹息, 同时也感慨自己有才能得不到重用。而5史记#滑稽列传6多次用到淳于髡的典故, 如:5兰陵王#赋一丘一壑6、5水龙吟#爱李延年歌、淳于髡语, 合为词。庶几3高唐4、3神女4、3洛神赋4之意云6及5水调歌头#席上为叶仲洽赋6。淳于髡是5史记#滑稽列传6中的人物, 他虽地位低下却足智多谋并且不畏权势, 辛弃疾写他如:/仰天大笑冠簪落0, 淳于髡因齐王所求甚多而付出甚少, 故此仰天大笑, 冠缨尽断, 借此讽刺统治者的贪婪吝啬。这一时期的辛弃疾对南宋小朝廷的卑鄙无能与腐朽, 多了些讽刺。

第五阶段:为官两浙铅山时期。嘉泰三年(1203) , 辛弃疾六十四岁, 朝廷起用他为浙江东路安抚使。他东山再起却是步入/廉颇老矣0的暮年时期。这一时期他留词24首, 有10首用到5史记6的典, 这个比率是相当大的。他虽再次复出却早已看透南宋朝廷的碌碌无为, 内心也满是苍凉之情。词的格调也从早期的激扬转而为低沉。以5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6为代表。

千古江山, 英雄无觅, 孙仲谋处。舞榭歌台, 风流总被, 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 寻常巷陌, 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 气吞万里如虎。元嘉草草, 封狼居胥, 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 望中犹记, 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 佛狸祠下, 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 尚能饭否? 追叙千古英雄, 怀古伤今。全词虽悲却不失豪壮, 但却有/凭谁问廉颇老矣, 尚能饭否0如此苍凉的叹息。

辛弃疾/三仕三已0的人生经历对5史记6的接受及运用就是这样一步一步慢慢变化的, 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在辛弃疾人生的第一阶段江淮、两湖期间, 出自5史记6的典故主要表现了积极事功的一面; 第二第三阶段带湖期间和七闽任职时期则有不甘沉沦, 又夹杂着厌倦避世的一面; 至第四、第五阶段, 从再次家居到再任职, 此时他已看清南宋小朝廷的无能与腐朽, 多了些讽刺。步入暮年的辛弃疾也多了些无可奈何的苍凉之感。

这在辛弃疾引用5史记6典故中可以看出,

如5太常引#寿韩南涧尚书6:

君王着意履声间, 便合押, 紫宸班。今代又尊韩, 道吏部文章泰山。

一杯千岁, 问公何事, 早伴赤松闲? 功业后来看, 似江左风流谢安。

这首词写于淳熙九年(公元1182年) , 是作者给韩南涧的词。颂扬韩南涧的才华, 让他不要早早地退居山林, 与赤松子作伴闲游, 并鼓励他要有谢安东山再起之志。/赤松0典出自5史记#留侯世家6:/今以三寸舌为帝者师, 封万户, 位列侯, 此布衣之极, 于良足矣。愿弃人间事, 欲从赤松子游耳。0

[5](P364)

辛

弃疾在这里是反用, 劝告韩南涧不要学张良早早归隐。这也反映出此时辛弃疾不甘沉沦, 希望将来自己仍有一番作为。可是被迫闲居的辛弃疾, 每每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的心情自然十分苦闷, 并表现出退隐的思想。如曾想学范蠡/一棹归来, 只做个五湖范蠡。0(5洞仙歌#开南溪初成赋6)

第三阶段:七闽任职时期。这一时间较短, 仅仅三年, /其中只1192年春赴福建提点刑狱任, 同年秋摄闽帅, 而冬即被召。次年, 迁太府卿, 秋又知福州, 兼福建安抚使。然1194年秋又被罢职, 主管建宁府武夷山冲佑观。0由此可见, 蛰伏十年后再次被朝廷召用的辛弃疾, 在为官期间过得并不愉快。这期间所作词也仅36首, 含5史记6典故的有8首。有直接引用5史记#留侯世家6中的戚夫人为汉高祖所歌, 感慨自己/何人为我楚舞, 听我楚狂声0(5水调歌头#壬子三山被召, 陈端仁给事饮饯席上作6) 的郁郁不得志; 有/李蔡为人在下中0(5鹧鸪天6) 却封侯的疑问; 也有/畴昔此山安在, 应为先生见晚0(5水调歌头#题张晋英提举玉峰楼6) 的感慨。

第四阶段:瓢泉家居时期。这是辛弃疾人生的第二次闲居。共有225首词, 其中36首词用到5史记6典故。这一时期辛弃疾较多引用5史记#项羽本纪6和5史记#滑稽列传6。前者如:5浪淘沙#赋虞美人草6和5虞美人#赋虞美人草6写项羽, 感慨项羽/当年得意如芳草0最终却是/怕是曲中犹带楚歌声。0这两首词用到项羽的/不肯过江东0、/虞兮奈若何0、

60[6](P17)

三、使用频次较高的5史记6篇目具体运

用情况分析

据统计5稼轩词编年笺注6共用到5史记644篇, 占总数130篇的33. 85%。涉及5史记6的5篇本纪(除5补三皇本纪6) 、11篇世家、27篇列传、1篇书。5史记6篇目在辛词中具体使用情况见表2。

表2 辛弃疾词中5史记6篇目运用情况篇目本纪世家列传书

篇数1230708

运用5史记6数目

511271

比率(%)41. 6736. 6738. 5712. 50

象, 辛弃疾对5史记6的接受及运用也可以从他对5史记6人物的引用上看出。

5稼轩词编年笺注6引用5史记6典故次数较多的前十名篇目为:5史记#司马相如列传610次、5史记#李将军列传69次、5史记#留侯世家69次、5史记#项羽本纪68次、5史记#封禅书67次、5史记#赵世家66次、5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65次、5史记#滑稽列传65次、5史记#范雎蔡泽列传65次、5史记#补三皇本纪6和5史记#郦生陆贾列传64次。

下面主要就辛词中出现频次较高的5史记#司马相如列传6、5史记#李将军列传6进行具体分析, 见表3、表4。

用典句

宦游吾倦矣雍容

相如老, 汉殿旧知名相如檄为鼓一再行故倦游

谁解胸中吞云梦, 试呼

来草赋看司马。须更把, 上林写

相如庭户, 车骑雍容

写作时间及地点淳熙五年(1178) 淳熙五年(1178) 淳熙九年(1182) 淳熙十一年(1184) 淳熙十六年(1189) 绍熙元年(1190) 绍熙三年(1192) 时间莫考, 约闽中初归时庆元二年(1196) 夏庆元、嘉泰间

由上表可见5史记6中本纪和列传是辛弃疾用典来源比例较大的部分。这两部分人物众多, 且5史记6是以人物为中心的传记体史书, 司马迁以其饱含

感情的生花妙笔刻画了成百上千形象各异的历史人物, 这些人物在历代读者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

序号1234567

卷三

七闽之什宋光宗绍熙三年(1192) -绍熙五年(1194) 卷四

瓢泉之什宋光宗绍熙五年(1194) -宋宁宗嘉泰二年(1202)

卷二

带湖之什宋孝宗淳熙九年(1182) -宋光宗绍熙三年(1192)

卷数

卷一

江淮两湖之什南归之初(1163) -淳熙八年(1181)

霜天晓角#旅兴满江红#又

词牌名

表3 辛词中5史记#司马相如列传6运用情况

小重山#席上和人韵送李子永提干满江红#送李正之提刑入蜀醉翁操#顷余从廓之求观家谱

鹧鸪天#郑守厚卿席上谢余伯山, 用其韵贺新郎#和前韵

8910

沁园春#灵山齐庵赋, 时筑偃湖未成

水调歌头#将迁新居不成, 有感, 戏作。时以

家徒四壁

病止酒, 且遣去歌者, 末章及之念奴娇#又用韵答傅先之

癯山泽

辛弃疾有10首词用到5史记#司马相如列传6, 这是辛词引用5史记6次数最多的一篇。10次用典

仅/倦游0用了两次, 其它引用各不相同。

表4 辛词中5史记#李将军列传6运用情况

序号1234

卷数

卷一

江淮两湖之什南归之初(1163) -淳熙八年(1181)

词牌名

一剪梅#游蒋山, 呈叶丞相满江红

水调歌头#舟次扬州, 和杨济翁、周显先韵水调歌头#又提干李君索余赋野秀、绿绕诗

用典句

桃李无言, 下自成蹊飞将莫射南山虎射虎南山一骑

写作时间及地点淳熙元年(1174) 淳熙四年(1177) 淳熙五年(1178) 淳熙九年(1182)

567

卷二

带湖之什宋孝宗淳熙九年(1182) -宋光宗绍熙三年(1192)

卷三

七闽之什宋光宗绍熙三年(1192) -绍熙五年(1194)

八声甘州#夜读5李广传6, 不能寐, 因念晁楚老、杨民瞻约同居山间, 戏用李广事, 赋以寄5李广传6之

贺新郎#又和鹧鸪天

灞陵呵夜李蔡为人在下中

淳熙十三年、十四年间(1186-1187) 绍熙三年(1192) 绍熙四年(1193)

序号89

卷数

卷四

瓢泉之什宋光宗绍熙五年(1194) -宋宁宗嘉泰二年(1202)

词牌名用典句写作时间及地点庆元六年(1200)

雨中花慢#登新楼, 有怀赵昌甫、徐思远、韩

石卧山前认虎

仲止、吴子似、杨民瞻卜算子#又

千古李将军, 夺得胡儿

马。李蔡为人在下中, 却是封侯者

庆元六年(1200)

辛词9次引用5史记#李将军列传6, 共8处用李广事, 有3处写李广/射虎南山0, 两次写到/李蔡为人在下中0。辛词多次写到李广将军, 一方面是钦佩李广武技高超有卓越的军事才能, 且辛、李两人都为少年英雄, 因而惺惺相惜。另一方面, /李广能征善战, 却终生不得重用, 受辱于灞陵尉后, 被削职闲居终南山; 辛弃疾则由于谏官王蔺的弹劾, 也受到削职的处分闲居于江西农村。两人都为功高不赏、怀才不遇的雄才。0

[7]

使辛弃疾对南宋小朝廷有了更加清醒的认识。/国家不幸诗家幸0, 辛弃疾的词作也因此达到了/自有苍生以来所无0的最高境界。

从思想上看, 辛弃疾在运用5史记6典故的同时, 间接接受了5史记6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 进步的人生观、世界观, 侠义精神, 悲壮的人生抉择等。从文学创作上, 辛弃疾对5史记6的继承与其人生经历与心态历程有着密切的关系。5史记6饱含血泪的激情, 司马迁的发愤著书所寄托的悲愤, 倾注于他笔下人物的血肉生命, 都与/以气节自负, 以功业自许0的辛弃疾所崇尚的阳刚、深沉、奇壮等崇高美具有共性, 所引之典也与他的人生际遇密切相关。参考文献:

[1] 陈廷焯. 白雨斋词话[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

社, 2006.

[2] 刘熙载. 艺概[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2.

[3] 唐圭璋. 词话丛编[M].北京:中华书局, 1986. [4] 邓广铭. 稼轩词编年笺注(定本) [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7.

[5] 司马迁. 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 2011. [6] 吴在庆, 杨莹. 辛弃疾生平三个时期及其词简

论[J].厦门教育学院学报, 2004, (4) :15-19. [7] 桂琳. 稼轩词用典探微[J]. 北方论丛, 2003, (1) :74-76.

命运相似, 同是失意不得志。同时

他又为李广抱不平, 战功硕硕却不被封侯, 辛弃疾才

有/李蔡为人在下中, 却是封侯者0的疑问。

辛词用典之精妙, 无人能及, 从对5史记6典故的运用上可见一斑。辛词对5史记6典故的运用涉及范围极广, 篇目较多。一方面可见辛弃疾学识的渊博、涉猎之广, 另一方面可见他对司马迁5史记6的青睐。司马迁悲愤著书的生命绝唱, 5史记6中数量众多、类型丰富、特征鲜明的人物形象及司马迁塑造的悲壮人物的命运, 这些都对奋发激昂、抗战爱国而又一生郁郁不得志的辛弃疾有着不可磨灭的影响。对典故的选择与运用是辛弃疾世界观、人生观倾向的自然流露。身处/南共北, 正分裂0的时代, 既为辛弃疾/试手补天0提供了难得的机会, 却又使辛弃疾在政治与精神上处处遭受排挤。他感叹项羽/不肯过江东, 玉帐匆匆。0他欣赏/人尽说君家飞将0的李广, 他向往/谩教得陶朱, 五湖西子, 一舸弄烟雨0的范蠡。他心系天下却没有施展抱负的机会, 被弹劾、降职、闲居, 最终复杂的社会矛盾和肮脏丑陋的政治现实

The Allusions from Records of the Grand Historian in Xin Qiji . s Poems

YU Xue -juan

(School of Literature and Journalism, C hongqing Technology and Business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067, china) Abstract :No poets in history have been able to e xceed Xin Qiji in the use of allusions. The present study is a quantitative research by analyzing the allusions from Records of the Grand Historian and by combining his o wn experienc -es of three -time being government officer and three -time being disposed. Some frequently used texts are analyzed to fi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Xi Qiji . s acceptance of allusions from Rec ords of the Grand Historian and his own life exper-i ence.

Key words :Xin Qiji . s Poems; allusions; Records of the Grand Historian

[责任编辑:张胜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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