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马致远的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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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马致远的生平

工作 , 元代文学部分的 “ 白朴和马致远 冶 一章由我执笔 , 我在叙说马致远 生平时参阅了王国维 《 宋元戏曲史 》 , 参考了孙楷第的 《 元曲家考略 》 和 冯沅君 《 古剧说汇 》 以及当时能够看到的其他考说元曲家的文章 。 当时有 一个共识是认为马氏 “ 至治初犹存 冶 , 系据 《 北词广正谱 》 所收马作 揖 中 吕 · 粉蝶儿 铱 套曲 , 其中有 “ 至治华夷 , 正堂堂大元朝世 冶 云云 , 是为庆 贺英宗至治改元之作 。 但不知何故 , 当时很少有人把这首套曲与透露马致 远死讯的周德清 《 中原音韵 》 自序联系起来考说 , 其实孙楷第先生的一篇 见 1954 年 3 月 15 日 《 光明日报 》 的 《 文学遗产 》 专刊第二期 , 1957 年 编入 《 元明清戏曲研究论文集 》 时改名为 《 关汉卿行年考 》 , 该集系人民 文学出版社编辑的多人论文集 , 唯题目 “ 行年考 冶 云云当为作者自改 。 后 又收入 《 沧州集 》 和 《 孙楷第集 》 。 今引录有关文字如下 : 周德清 《 中原音韵 》 自序云 : 乐府之盛之备之难 , 莫如今时 …… 其备则自关 、 郑 、 白 、 马 , 一 新制作 …… 诸公已矣 , 后学莫及 。 关 、 郑 、 白 、 马诸公已前卒矣 。 淤 周德清 《 中原音韵 》 序作于泰定元年 ( 1324 ) 。 据此知泰定元年 考说关汉卿的文章中曾提及周德清自序 , 此文最早名称是 《 关汉卿考略 》 , 20 世纪 60 年代初 , 我参与文学研究所三卷本 《 中国文学史 》 的编写

如此明白的叙述使我大受启发 , 我于是把 揖 中吕 · 粉蝶儿 铱 “ 至治华

淤

《 元明清戏曲论文集 》 ,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57 年版 , 第 56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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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 冶 套曲与周序联系起来 , 作了几乎是现成的推定 : 马致远 揖 中 吕 · 粉 蝶 儿 铱 “ 至 治 华 夷冶 套 为 英 宗 至 治 改 元

( 1321 ) 作 , 周德清 《 中原音韵自序 》 作于泰定元年 ( 1324 ) , 序中 说马致远已死 , 可推知马当卒于 1321 至 1324 年间 。 淤

的吊词 , 还举引马氏曲 作 来 述 考 马 氏 生 平 , 如 酬 和 卢 挚 的 揖 双 调 · 湘 妃 怨 铱 和马氏自 言 行 事 的 揖 双 调 · 拨 不 断 铱 等 , 此 外 , 还 举 引 张 可 久 的 揖 双调 · 庆东原 铱 《 次马致远先辈韵 》 等 。 其实 1947 年出版的冯沅君先生 《 古剧说汇 》 中已曾举马氏若干散曲来 “ 看出他的身世 冶 。 我在他们提供 的考说基础上 , 作了汇总并补充 , 我说 : “ 关于马致远的生平活动 , 系据 他的散曲及其他材料所作的推断 。 小令 揖 拨不断 铱 第一支曲 , 套曲 揖 大 小令 揖 清江引 铱 《 野关 》 第八支曲 。冶 于 当时我尤感高兴的是我补充了马致 远出任江

浙行省务官的时间上限 , 我说 : 石调青杏子 铱 《 十悟迷 》 , 小令 揖 蟾宫曲 铱 《 叹世 》 , 套曲 揖 般涉调哨遍 铱 ,

那时我见到的考说马致远文大抵要举引 《 录鬼簿 》 中的记载和贾仲明

关于马致远任江浙行省务官 , 见 《 录鬼簿 》 。 据 《 元史 》 的 《 百 官志 》 《 地理志 》 《 世祖本纪 》 , 至元二十二年才把江淮行省辖区调整 后改称江浙行省 , 以后还曾有过变动 。 据此考定马致远在至元二十二 年 ( 1285 ) 以后任江浙行省务官 , 当不致有误 。 盂

元二十一年 。 至于所谓 “ 务官 冶 , 是掌税收的官吏 , 即宋金时代的监当官 。 天一阁本增补 《 录鬼簿 》 谓马致远作 “ 江浙省务提举 冶 , 实也指务官 , 今 人不察 , 释为儒学提举 , 大谬 。 自蒙古时期耶律楚材奏请窝阔台 ( 太宗 )

淤 于 盂

这个说明有一点疏忽 , 没有指出 《 元史 》 的 《 地理志 》 中误记为至

《 中国文学史 》 ( 三卷本 ) ,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63 年版 , 第 756 页 。 同上书 , 第 757 页 。 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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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用儒者为课税使 , 后又举行 “ 戊戌选 冶 以来 , 儒者充当税务官几成传 统 , 正无须认定非做学官不可 。 马致远生于 1250 年前后 , 该书中的 《 古剧四考跋 》 的注文有云 : 关于马致远生年 , 我采用了冯沅君先生 《 古剧说汇 》 中的见解 , 推测

从马致远的散曲 , 我们颇可看出他的身世 。 揖 蟾宫曲 铱 道 : “ 东篱 半世蹉跎 。冶 揖 哨遍 铱 道 : “ 半世逢场作戏 , 险些儿误了终焉计 。 白发 劝东篱 , 西村最好幽栖 。冶 揖 黄钟尾 铱 道 : “ 且念鲰生自年幼 , 写诗曾 献上龙楼 。冶 揖 清江引 铱 道 : “ 东篱本是风月主 , 晚节园林趣 。冶 揖 青杏 子 铱 道 : “ 世事饱谙多 , 二十年漂泊生涯 。冶 ( 参看 《 元人散曲三种 》 的 《 元四家散曲 》 之三 。) 由此可推知马在少年确也是功名路上人 。 他为江浙 行 省 务 官 当 在 所 谓 “ 二 十 年 冶 。 照 常 理 论 , 他 这 “ 漂 泊 生 涯 冶 的开始当在二十岁左右 , 到晓得 “ 西村最好幽栖 冶 的时候 , 他已 在四十上下 , 所以一则曰 “ 半世 冶 , 再则曰 “ 白发 冶 。 世路上碰了壁 , 他便退而为 “ 风月主 冶 。 元贞时在书会中与花李郎诸人厮混 , 集体的 由此上推 , 他应生于 1250 年前后 。 淤 编剧 , 十之八九是后 “ 半世 冶 的事 。 元贞始于 1295 年 , 先后只二年 , 我当时对上述引文中的具体考说并不都敢认同 , 但我采 用 了 “ 生 于

1250 年前后 冶 的 看 法 。 实 际 上 , 自 那 时 而 来 , 对 这 个 看 法 认 同 者 颇 多 。 但冯先生的 1250 年前后说究属推论 , 20 世纪 80 年代末 , 我主编 《 元代文 学史 》 , 因集体

讨论中对冯著中的这个推论有不同看法 , 为慎重起见 , 书 中未曾采用冯著的这一看法 。 教授之命写作的 《 元杂剧史序 》 中首次说到这个问题 , 我在 《 岳阳楼版本 异同及其他 》 一文中也说到这个问题 , 我在上述序文中说 : 我比较重视马致远自言 “ 龙楼 冶 献诗事 , 1994 年 10 月 , 我承李修生

按马致远的生卒年虽难以确考 , 但从他自言 “ 写诗曾献上龙楼 冶

淤

《 古剧说汇 》 , 商务印书馆 1947 年版 , 第 101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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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云 , 可推测他在真金建学宫中时已有献诗举动 , “ 龙楼 冶 切太子 , 真金正是皇太子 ( 忽必烈之子 ) 。 真金与知识分子多有联系 , 刘因就 是经不忽 木 推 荐 , 由 他 召 至 京 城 的 , 时 为 至 元 十 九 年 。 马 致 远 自 言 “ 献诗 冶 时 “ 鲰生年幼 冶 , 或是不到 20 岁 , 当在至元十九年前 。 淤

(1285) 发生了真金太子去世事件 , 马致远很可能于此时离京出任江浙行 省务官 。 马致远曾在散曲 揖 双调 · 拔不断 铱 中自言 “ 九重天 , 二十年 , 龙 楼凤阁都曾见 冶 。 可知他在京城大都生活过二十年左右 。 他又在 揖 黄钟女 冠子 铱 中写道 : “ 且念鲰生年幼 , 写诗曾献上龙楼 。冶 “ 鲰生 冶 原意指浅薄 张良问 刘 邦 : 是 谁 谋 划 这 相 拒 策 略 ? 刘 邦 说 : “ 鲰 冶 是 “ 小人貌 冶 , 或谓乃姓氏 。 但后世常取义为浅薄无知 。 马致远曲 中此语为自称谦词 。 “ 龙楼凤阁 冶 , 泛指帝王宫阙 , 也可引申为指京城 。 但 “ 龙楼 冶 早先的也就是原典意义是指太子所居之地 , 《 汉书 · 成帝本纪 》 记太子宫门有 “ 龙楼门 冶 , 以后 “ 龙楼 冶 就成为典故 , 喻太子 。 唐代王维 《 奉和圣制与太子诸王三月三日龙池春禊应制 》 句云 : “ 明君移凤辇 , 太 子出龙楼 。冶 马致远 “ 写诗曾献上龙楼 冶 句中的 “ 龙楼 冶 不能释为宫阙或 京城 。 因献诗必有对象 , 应是指太子 。 此处 “ 龙楼 冶 作代词用 , “ 献上龙 楼 冶 , 即向太子献诗 。 这时的太子是真金 , 忽必烈的第二子 , 他于至元十 年被立为皇太子 , 兼中书令 , 判枢密院事 。 他尊崇儒学 , 常与儒臣讲论经 典 , 当时 “ 东宫僚 友 冶 中 有 不 少 著 名 文 士 , 如 王 恂 、 李 谦 、 王 恽 和 许 衡 等 。 刘因也一度被他辟召至京 , 专领国子学 。 《 元史 · 裕宗传 》 中记真金 礼贤下士云 : “ 至元以来 , 天下臻于太平 , 人材辈出 , 太子优礼遇之 , 在 师友之列者 , 非朝廷名德 , 则布衣节行 之 士 , 德 意 未 尝 少 衰 。冶 于 据 《 元 “ 至汉成帝不绝驰道 , 唐肃宗改服绛纱为朱明服 冶 , 大喜 , 说 : “ 我若遇是

淤 于

我为什 么 要 推 断 在 至 元 十 九 年 ( 1282 ) 前

呢 ? 因 为 至 元 二 十 二 年

无知之人 , 见 《 史记 · 项羽本纪 》 , 刘邦破咸阳后 , 屯兵霸上 , 欲拒项羽 , “ 鲰 生 说 我 。冶 注 家 或 谓

史 · 王恽传 》 载 : 王恽曾向东宫进 《 承华事略 》 , 共二十篇 。 真金览阅 ,

《 元人杂剧史 》 卷首 , 江苏古籍出版社 1995 年版 , 第 7 页 。

《 元史 · 裕宗传 》 , 《 二十五史 》 本第 9 册 , 上海古籍出版社 、 上海书店 1986 年版 , 第 338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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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 , 亦当如是 。冶 淤 《 元史 · 裕宗传 》 中也有类似记载 。 所谓 “ 汉成帝不绝

驰道 冶 , 正是 “ 龙楼 冶 典故所出之处 , 《 汉书 · 成帝纪 》 云 : “ 元帝即位 , 帝为太子 , 壮好经书 , 宽博谨慎 , 初居桂宫 , 上尝急召 , 太子出龙楼门 , 不敢绝驰道 。冶 于 因此 , 把马致远 “ 献诗龙楼 冶 释为向真金献诗 , 非是只 据这 “ 龙楼 冶 典事而言 , 也有真金的历史事迹作依托 。 至于马致远献诗后是否成为东宫 “ 僚友 冶 或属官 , 因无材料记载 , 不

能作无据 推 考 。 但 他 那 首 被 收 入 《 阳 春 白 雪 》 后 集 的 庆 祝 皇 帝 寿 诞 的 揖 中吕 · 粉蝶儿 铱 “ 寰海清夷 冶 套曲 , 从其内容看 , 最大的可能作于世祖 忽必烈称元灭宋后 , 是为这位皇帝庆寿之作 。 上文曾说到 , 据曹楝亭刊本 《 录鬼簿 》 记载 , 马致远曾任 “ 江浙行省务官 冶 ( 天一阁抄本作 “ 江浙省 务提举 冶 ) 。 据 《 元史 · 百官志 》 , 至元二十二年 , 江淮行省调整辖区后改 称江浙行省 , 马致远出任该省务官必在至元二十二年后 。 就在这至元二十 二年 , 发生了一件江南行台御史言事者请禅位于太子的上书事件 , 言事者 的理由是皇帝 “ 春秋高 冶 ( 当时已是七十高龄 ) , 虽然 “ 台臣 冶 压下了这 封奏书 , 但还是有人 “ 乘间发之 冶 , 于是忽必烈雷霆大怒 , 真金则恐惧致 死 , 才四十三岁 。 这时 , “ 东宫僚友 冶 当然也就风流云散了 。 大致是从窝 阔台时期开始 , 蒙古王朝在原金朝统治地区逐步建立适应中原封建制度的 开始重视儒学 , 还规定 “ 东宫 冶 和大臣的子弟要读儒家经书 , 蒙军占领金 都汴京后 , 还延请当时名儒梁涉 、 王万庆和赵著等人 , 将儒学经典加以注 释后 , 到东宫进讲 。 窝阔台去世后 , 脱列哥那后摄政 , 排挤主张实行汉法 的官员 , 有所反复 , 但到了忽必烈时代 , 又出现了更大的实行 “ 汉法 冶 的 转折 。 据 《 元史 · 世祖本纪 》 记载 , 他在被蒙哥 ( 宪宗 ) 任命掌管漠南 汉地军政大权后 , “ 延藩府旧臣及四方文学之士 , 问以治道 冶 。 在近十年 间 , 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儒士幕僚集团 , 他还欣然接受了元好问等尊奉的 “ 儒教大宗师 冶 称号

。 真金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下成长起来的尊儒崇经的东 宫太子 。 他曾对儒臣何玮和徐琰说 : “ 汝等学孔子之道 , 今始得行 , 宜尽

淤 于

统治秩序 , 即当时人所说的 “ 汉法 冶 , 与此相联系 , 改变对待儒士的政策 ,

《 元史 · 王恽传 》 , 《 二十五史 》 本第 9 册 , 上海古籍出版社 、 上海书店 1986 年版 , 第 457 页 。 《 汉书 · 成帝纪 》 , 《 二十五史 》 本第 1 册 , 上海古籍出版社 、 上海书店 1986 年版 , 第 393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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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所学 , 力行之 。冶 他还鼓励一位蒙古大臣之子 “ 学汉人文字 冶 。 那时 在东宫受学的不忽木还曾师事理学家许衡 。 这位先世是西域人的不忽木后 来被忽必烈视为 “ 朕之左手 冶 , 任平章政事 , 掌机务 , 贰丞相 , 凡军国大 事 , 无不由之 。 忽必烈临终 , 他又是受遗诏 、 立成宗的三大臣之一 。 如果 “ 汉法 冶 中的文化教育措施当更强化 , 尊儒崇经风气当更扩张 , 或许科举 制的恢复不会延迟到仁宗年间 。 谦 、 夹谷之奇和王恽等人照常当官 , 但也有过一点浪花 , 据 《 元史 · 张九 思传 》 载 : 至元二十二年 , 皇太子薨 , 朝议欲罢詹事院 。 詹事院是总管太 子东宫内外庶务的机构 , 至元十九年 ( 一说二十年 ) 初设 。 后经张九思 该院的钱粮选法工役 , 悉归太后位下 , 改由徽政院掌管 。 在这过程中 , 东 宫的属官当有不同程度的罢免去留 。 设置也多 , 所以后世史家谓元代官制多端 , 政令纷歧 , 奇特仅见 。 现在没 有直接的文献资料能证明马致远曾在东宫所属机构任职 , 但前文说到的那 首 揖 黄钟女冠子 铱 套曲 ( 残套 ) 透露了个中消息 , “ 且念鲰生年幼 , 写诗 着领布袍虽故旧 , 仍存两枚宽袖 。 且遮藏着钓鳌攀桂手 冶 。 “ 半纸功名 冶 至元二十二年后离京去江浙行省任职 , 或许同真金去世有关 。 云云 , 紧接献诗龙楼句 , 似说明马致远因东宫关系任过小官 。 那么 , 他在 再前也不能超过真金立为太子的至元十年 。 如果马致远生于蒙古定宗五年 即 1250 年 , 那么到至元十年 (1273) 时其为二十多岁 。 我说他 “ 不到 20 左右的马致远 , 二十岁左右到京城 , 或许正好是忽必烈至元八年 ( 1271 ) 岁 冶 时献诗也只是个大致推算 , 当然冯沅君先生说马致远生于 1250 年前 后也是大致推算 。 所以我现在还倾向于认同冯先生的见解 。 生于 1250 年 由大蒙古国改称元王朝之际 , 至元十年后献诗 , 至元二十二年后去南方任 职 , 在京的时间也就二十年左右 , 或许还不到二十年 , 举成数而言 , 谓之 我推论马致远献诗龙 楼 事 发 生 在 “ 至 元 十 九 年 前 冶 , 是 约 略 的 说 法 , 曾献上龙楼 。 都不迭半纸来大功名 ,

一旦休 。 便拟陆贾隋何 , 且须缄口 。 元代的皇后 、 太后和太子诸王都可以有领地并丁口 , 宫僚 ( 即宫官 ) “ 抗言 冶 , 此议才罢 。 但据 《 元史 · 百官志 》 , 这詹事院还是发生了变化 , 忽必烈对 “ 禅位 冶 事件虽然震怒 , 但未作深究 , “ 东宫僚友 冶 中的李 没有那个 “ 禅 位 于 太 子 冶 之 议 , 真 金 不 死 , 在 不 忽 木 等 人 扶 保 下 即 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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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重天 , 二十年 冶 。 然后又有所谓 “ 二十年漂泊生涯 冶 , 这时就进入武宗 至大年间 , 就过着 “ 晚节园林趣 冶 的生活了 。 当是 75 岁左右 。 若和白朴 相 较 , 小 了 二 十 多 岁 。 假 设 马 致 远 寿 逾 八 十 , 生年在太宗窝阔台末期的 1245 年 , 他和白朴也得相距二十岁 , 看来世传 “ 元曲四大家 冶 之间年龄差距较大 , 和元诗四家基本上是同时人的情况并 不相同 。 周德清 《 中原音韵 》 自序中把 “ 关 、 郑 、 白 、 马 冶 并 列 , 看 来 并不是以年代排列 , 因郑光祖的年龄不可能超过白朴 。 元末明初贾仲明为 《 录鬼簿 》 增补的吊马致远的 揖 凌波仙 铱 词云 : “ 万花丛里马神仙 , 百世 集中说致远 , 四方海内皆谈羡 。 战文场 , 曲状元 , 姓名香贯满梨园 …… 共 庾白关老齐肩 冶 , “ 庾 冶 指庾吉甫 , 从上下文看来 , 这 “ 齐肩 冶 说是言名 声成就 , 非谓年龄相若 。 张仁卿 , 莫逆交 。冶 孙楷第 《 元曲家考略 》 录王恽 《 秋涧著书图歌赠画工 张仁卿 》 七言古诗 , 诗有自注 : “ 时集录古今相业为 《 调元事鉴 》 。冶 王恽 《 秋涧集 》 中另有 《 新修调元事鉴序 》 , 末尾记有日期 : “ 至元二十年岁次 癸未夏六月十有七日序 冶 , 孙著疑诗和序作于同年 , 并云 : “ 然则仁卿伯成 俱至元间人矣 。冶 马致远既是王伯成忘年友 , 年龄当也高于张仁卿 。 按王 恽较白朴年幼一岁 , 生于金末正大四年 (1227) , 至元二十年时为五十七 1250 年算 , 至元二十年时当为三十五岁左右 , 若按 1245 年算 , 已届四十 岁上下 , 时王伯成 、 张仁卿为二十五六岁 , 那就属 “ 忘年交 冶 了 。 年元王朝宣告灭亡为止 , 计有一百三十四年 , 如果自元军占领临安 、 宋室 投降算起 , 只有九十二年 。 所以元代相处交好并同时扬名的文士 、 作家在 年龄上相差一辈 , 多有其例 , 如王恽和卢挚向被认为是世祖忽必烈称帝时 期的早期文苑人物 , 《 元 史 · 成 宗 本 纪 》 记 大 德 二 年 正 月 赐 钞 “ 耆 德 旧 1245 之间 , 他和王恽可能相差十五六岁 。 上文说及 , 刘因经不忽木推荐 , 由真金太子召至京城 , 时为至元十九年 , 其时 “ 东宫僚友 冶 中也有王恽 , 臣 冶 中就有王 恽 和 卢 挚 。 卢 挚 生

年 难 以 确 考 , 但 可 推 断 他 生 于 1241 至 元代历时不长 , 自蒙古王朝灭金 , 从而统一北方起算 , 到至正二十八 岁 , 玩其赠张仁卿诗口气 , 张属后辈画工 , 殆无疑问 。 如果按马致远生于 贾仲明为王伯成所作吊词中也说到马致远 , 有云 : “ 马致远 , 忘年友 , 如果把马致远的生卒年推定为 1250 左右到 1321、 1324 之间 , 他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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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王恽实长刘因二十二岁 。 刘因生于 1249 年 , 如马致远生于 1250 前后 , 他们倒是 “ 同龄人 冶 。 前人谈论元代早期诗文作家 , 或把卢挚 、 刘因同论 , 他们相差五六岁 。 他们的年龄也大致与马致远接近 , 从马致远 揖 双调湘妃 怨 铱 《 和卢疏斋 》 曲题和曲文看 , 明显属平辈口气 。 证之以生于 1274 前后 的张可久称马致远为 “ 前辈 冶 , 马致远是为早期作家 , 更无疑问 。 周德清 《 中原音韵 》 中评马致远 《 秋思 》 套曲云 :

此词乃东篱马致远先生所作也 , 此方是乐府 , 不重韵 , 无衬字 , 险韵 , 语俊 。 谚云 “ 百中无一 冶 , 余 曰 “ 万 中 无 一 冶 。 …… 无 一 字 不 妥 , 后辈学去 。 淤 玩其语气 , 此处 “ 后辈 冶 云云 , 当也泛指他同时的和以后的曲作家 。

周德清对马致远的名 作 的 推 崇 几 乎 表 现 为 五 体 投 地 , 他 称 赞 马 致 远 所 撰 《 黄粱梦 》 第一折中的 揖 醉雁儿 铱 曲为 “ 伯牙琴 冶 , 还称赞马致远的小令 揖 天净沙 铱 《 秋思 》 为 “ 秋思之祖 冶 。 元代的 《 乐府新声 》 和盛世梓 《 庶 斋老 学 丛 谈 》 都 收 录 了 这 首 小 令 , 后 者 还 多 出 两 首 , 谓 之 “ 北 方 士 友 冶 所传的 “ 沙漠小词 冶 。

府新声 》 相校 , 今引录如下 :

《 元曲家考略 》 曾录盛氏所说 “ 沙漠小词 冶 三首 , 并把第一首与 《 乐

瘦藤 ( 《 乐府新声 》 作 “ 枯藤 冶 ) 老树昏鸦 。 远山 ( 《 乐府新声 》 作 “ 小桥 冶 ) 流水人家 。 古道西风瘦马 。 斜阳 ( 《 乐府新声 》 作 “ 夕 阳 冶 ) 西下 。 断肠人去天涯 ( 《 乐府新声 》 作 “ 在天涯 冶 ) 。 平沙细草斑斑 , 曲溪流水潺潺 。 塞上清秋早寒 。 一声新雁 。 黄云 红叶青山 。 西风塞上胡笳 。 月明马上琵琶 。 那 ( “ 那 冶 字疑误 ) 底昭君恨多

264 页 。

淤

《 中原音韵 》 , 《 中 国 古 典 戏 曲 论 著 集 成 》 第 1 册 , 中 国 戏 剧 出 版 社 1959 年 版 , 第 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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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多 冶 字疑误 ) 。 李陵台下 。 淡烟衰草黄沙 。 淤 孙著据曲中 “ 李陵台 冶 云云 , 认为这三 首 是 马 致 远 所 作 “ 上 都 纪 行

词 冶 , 我倾向于认同孙先生的看法 。 这三首小令在流传 、 演唱过程中经过 第三句 “ 昭 君 恨 多 冶 的 “ 多 冶 字

, 乖 韵 乖 声 , 当 是 误 字 。 或 疑 原 文 为 “ 大冶 字, 诗 韵 中 这 个 “ 大 冶 字 既 入 去 声 泰 部, 也 入 去 声 箇 部, 后 者 读 《 中原音韵 》 的家麻部列去声 “ 大 冶 字 , 歌戈部也有读作 “ 驮 冶 的 “ 大 冶 字 , 而吴伶唱曲难免歌戈与家麻相混 。

“ 淘汰 冶 , 以第一首最为流传 , 其他二首几乎湮没无闻 。 第三首用家麻韵 ,

“ 驮 冶 , 吴语区人总是把 “ 大 冶 读作 “ 驮 冶 , 由 “ 驮 冶 也就讹写成 “ 多 冶 。

本 , 与 《 中原音韵 》 所录无一字相异 。

从孙著中的校文可知 《 乐府新声 》 所录第一首当是经过锤炼后的定 诸多学人早已发现 , 元杂剧中袭用 、 化用马致远 《 秋思 》 小令的剧作

不止一见 , 如郑光祖 《 倩女离魂 》 第二折 揖 秃厮儿 铱 曲句 : “ 你觑远浦孤 鹜落霞 , 枯藤老树昏鸦 冶 , 即为一例 。 其中或以张国宾的 《 合汗衫 》 为最 早 , 该剧第二折采用越调 , 第三支曲为 揖 天净沙 铱 , 曲文如下 :

兀良疏林落日昏鸦 , 兀的淡烟老树残霞 。 咱趁着古道西风瘦马 , 映着夕阳西下 , 子问叫那野桥流水人家 。 于 若除去衬字 , 后三句全用马作曲句 ( 只一字之差 ) 。 以上引文据元刊

本 , 《 元曲选 》 本中此曲已被删却 。 《 合汗衫 》 的作者张国宾的主要活动 时代约于世祖至元至成宗大德年间 , 那么马作当作于至元年间 , 马致远的 上都之行 , 当也发生在至元年间 。 马致远是元代的重要散曲作家 , 今存一百二十多首散曲 , 揆其全部创

作 , 当有不少流失 。 他的杂剧创作也颇多产 , 今知他著有杂剧十五种 , 今 存 《 汉宫秋 》 、 《 青衫泪 》 、 《 陈抟高卧 》 、 《 岳阳楼 》 、 《 任风子 》 、 《 荐福

淤 于

《 元曲家考略 》 ,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1 年版 , 第 133 页 。

引自 《 元刊杂剧三十种新校 》 , 宁希元校点 , 兰州大学出版社 1988 年版 , 第 213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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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 》 六种 , 以 及 和 李 时 中 、 红 字 李 二 、 花 李 郎 合 写 的 《 黄 粱 梦 》 一 种 ( 马撰第一折 ) 。 《 误入桃源 》 存有佚曲 。 存目而作 品 已 佚 的 有 : 《 酒 德 颂 》 、 《 三度马丹阳 》 、 《 戚夫人 》 、 《 斋后钟 》 、 《 岁寒亭 》 、 《 孟浩然 》 、 《 踏 雪寻梅 》 , 共七种 。 致远 , 三是广平马致远 。 集庆马致远非曲家马致远 , 早先王国维在 《 宋元 戏曲史 》 的附录中已说及 。 广平马致远在至大 、 至治年间仕宦江浙 , 至治 末改官江西 。 孙著中说 : 这位广平马致远当为至元 、 泰定间人 , 疑即曲家 马致远 。 此说目前无法坐实 , 从者罕见 。 广平在今河北境内 。 《 录鬼簿 》 指久寓大都的人 。 但马致远当为北方

文人 , 似非南方儒士 。 所记马致远是为大都 ( 今北京 ) 人 , 唯是书此类记载未必指原籍 , 也可能 多 。 如马致远的 《 汉宫秋 》 中就化用李白 《 王昭君 》 、 欧阳修 《 再和明妃 曲 》 和陈师道 《 妾 薄 命 》 的 诗 句 , 此 外 还 化 用 金 代 吴 激 《 春 从 天 上 来 》 词句和王元节的 《 明妃 》 诗句 。 对此类现象 , 学人早有发现并论说 , 我在 谈论 《 汉宫秋 》 的有关文章中也有涉及 。 或许我们还应注意马致远剧中还 有化用元好问诗句的现象 , 他的 《 青衫泪 》 第二折 揖 倘秀才 铱 曲中 “ 金 这是名句 , 清人王士祯 《 带经堂诗话 》 中还说及它 。 马致远的 《 陈抟高 揖 隔尾 铱 曲中 “ 高枕清风睡煞人 冶 , 实是化用元好问 《 初挈家还读书山杂 诗四首 》 之四的诗句 : “ 乞得田园自在身 , 不成还更入红尘 。 只愁六月河 但马氏似较熟悉 。 如果按照马致远生于 1250 年前后的推论 , 元好问去世那年 , 马致远 水河 边 好 墓 田 冶 句 , 即 为 元 好 问 《 俳 体 雪 香 亭 杂 咏 十 五 首 》 中 的 诗 句 , 卧 》 第二 折 揖 菩 萨 梁 州 铱 曲 中 “ 乞 的 田 园 自 在 身 , 我 怎 肯 再 入 红 尘 冶 , 堤上 , 高柳清风睡杀人 。冶 即使到目前为止 , 元好问这首诗也不 属 名 作 , 才八岁左右 。 《 元遗山全集 》 四十卷于中统三年 (1262) 问世 , 是为北方 文界大事 , 当时文坛大老李治 、 徐世隆 、 杜仁杰和王鹗等人纷作序引 , 徐 按照历史实际 , 元好问虽为金臣 , 但他主盟文坛在金亡之后 的 蒙 古 国 时 期 , 而他又不事蒙古国为臣 , 这在中国文化历史上是奇特事例 。 从蒙古王 序中说金亡后 , “ 得文派之正而主盟一时者 冶 , “ 北渡则遗山一人而已 冶 。 元杂剧剧本的曲文中 , 时见称引或化用前代诗文 , 其间以唐诗宋词较 《 元曲家考略 》 中考说了三个马致远 , 一是许州马致远 , 二是集庆马

关于马致远的生平 摇 81

朝统一北方后涌现出来的著名文士 , 大抵都受元好问的影响 。 因此 , 像马 致远那样热衷于在剧作中化用元好问诗句 , 正是表现了元初 ( 主要是中 统 、 至元时期 ) 北方作家的特点 。 成宗大德年间开始 , 直至仁宗延祐 年 间 , 随着大量南方文士北上大都 , 并在朝中为臣 , 元好问的 “ 盟主 冶 影响 才有了变化 , 南北文化风气 ( 包括文风 ) 也就由包容而逐渐趋向融合 。 “ 元曲四大家 冶 都是北 方 人 士 , 白 朴 和 郑 光 祖 先 后 迁 寓 并 终 老 江 南 ,

马致远很可能也是卒于南方 , 关于他与人合作撰写南戏事当也在寓居南方 期间 。 但此类记载出自明清人的书籍 , 先是明人吕天成 《 曲品 》 记马致远 作过 《 牧羊记 》 , 今按吴书荫校注

本 《 曲品校注 》 ( 以杨志鸿抄本为底本 ) 引录如下 : “ 元马致远有剧 。 此词亦古质可喜 , 令人想见子卿之节 。 吴优 演之 , 最可观 。冶 淤 晚近戏曲研究者对吕氏 “ 元马致远有剧 冶 云云有不同 理解 , 或以为指杂剧 , 或以为指南戏 , 未有定说 。 但清代张大复 《 寒山堂 新定九宫十三摄南曲谱 》 、 清代无名氏编著的 《 古人传奇总目 》 和同是佚 名者的 《 传奇汇考标目 》 也都有马致远作 《 牧羊记 》 的记录 。 如果说它 们的信息均来自 《 曲品 》 的 “ 马致远有剧 冶 说 , 未必有多大佐证力 。 那 么 《 寒山堂曲谱 》 中却有了新说 , 它还记马致远曾与史九敬先合作南戏 《 风流李勉三负心 》 , 和史敬德合著 《 萧淑贞祭坟重会姻缘记 》 , 虽不知根 据何在 , 却似乎言之凿凿 。 吕天成 《 曲品 》 著录 《 拜月 》 时云 : “ 云此记出施君美笔 , 亦无 的

据 。 元人词手 , 制为 南 词 , 天 然 本 色 之 句 , 往 往 见 宝 , 遂 开 临 川 玉 茗 之 派 。冶 于 作为个案考证 , 吕氏怀疑施君美作 《 拜月 》 说 , 但他说到了一种 具有普遍性的历史现象 , 即 “ 元人词手 , 制为南词 冶 , 而且说这种现象影 响到汤显祖 。 大凡研究汤显祖戏曲创作并戏曲言论的人都知道 , 汤显祖受 北曲杂剧的影响十分明显 。 所以吕氏此处 “ 元人词手 冶 云云当指或主要指 元代杂剧作者 。 这与钟嗣成 《 录鬼簿 》 中若干记载也能吻合 , 钟著曾记载 范居中和萧德祥等都有南戏之作 。 吕天成在 《 曲品 》 中所说的施君美 , 在 《 录鬼簿 》 和 《 寒山堂曲谱 》 中也都有著录 , 只是说法有所歧异 。

淤 于

《 曲品校注 》 , 中华书局 1990 年版 , 第 169 页 。 同上书 , 第 165 页 。

82摇 古典戏曲评论集

天成 《 曲品 》 中所言 “ 元人词手 冶 即杂剧作家撰写南曲的历史现象 , 不 妨认为 , 即使 《 寒山堂曲谱 》 若干记载得之于梨园传言 , 今人已难以确 考 , 却也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出上述历史现象 , 正是在这个历史现象的总背 景下 , 马致远作南戏之说虽不能视为定论 , 却又不宜遽然否定 , 不妨疑信 参半 。

晚近治曲者对 《 寒山堂曲谱 》 中的若干记载多有怀疑 , 但如果联系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