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艺术赏析
对《暗恋桃花源》与《窝头会馆》的一点感想
011310623 沈埂禾
这学期的戏剧鉴赏选修课我们欣赏了多部话剧,其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暗恋桃花源》与《窝头会馆》两部戏。
《暗恋桃花源》这部戏,它给观众设下了一个剧中剧的空间,并以此讲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故事。在“暗恋”中江滨柳和云之凡因战乱分离40年后,都已垂垂老矣才得以相见;“桃花源”中的武陵人在妻子春花与袁老板私通后找到了梦想中的桃花源„„而《窝头会馆》则堪称“新版《茶馆》”,用几个片段讲述了1948年夏秋冬的世事变迁,窝头会馆就是一个时代的缩影。
但是,我以为《暗恋桃花源》比《窝头会馆》更有艺术感染力,原因是苑江淼这一人物是《窝头会馆》这出戏的一个败笔,苑江淼代表的是正义,是胜利,是光明战胜邪恶,这导致了苑江淼这个人物被脸谱化,所以他成了一个完全没有错误,没有弱点,没有一点瑕疵的人物,这使我感到虚假。而剧中的其他人物,如房东苑国钟,是一个“冤大头”式的善人,可以对房客的租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以收留前清落魄举人古月宗,可他买下窝头会馆的钱却是黑了“赤匪”的活动经费而来;又如西屋房客田翠兰, 同样是一个善良的人,可以为“童子痨”的苑江淼喂奶,但她却和苑国钟是“相好”;即使是伪保长肖启山流气十足的混蛋儿子,也追求着美好的爱情,希望带着周子萍逃出北平。可以说,《窝头会馆》里除了苑江淼,每一个人都是善与恶的混合,既没有大奸大恶,也没有不食人间烟火的善人。这正体现了人性的复杂,是底层人民在历史大潮中无奈的抗争。苑江淼是完美的,为了原则可以不收同学的捐款,与父亲反目;为了信仰可以在病中坚持看书,完全不顾自己的健康与邻里的担心;为了理想可以冒着生命危险在自家房里印刷传单„„这种政治上的完美可以完全泯灭人性中的真,尤其是在剧本没有铺垫的情况下突兀出现的这样的完美人物使得原本质朴、真实乃至市井气息浓重的氛围被打破,而苑江淼与肖保长儿子辩论的那一幕尤为做作。 反观《暗恋桃花源》,“桃花源”中的戏虽然荒诞,但观众明确地知道那是假的,是一个梦境中的美满;而“暗恋”中的江滨柳和云之凡的40年的分离则把观众拉回现实。这种一喜一悲的落差,将整部戏推向高潮。同时,这部戏创作于1986年,1986年是台湾的临界点,正是台湾戒严与解严交接的日子,此时的台湾正处于变化和不变的关键时刻。而赖声川在剧中表达的也包含了政治隐喻,并贯穿始终。但是,这种政治隐喻始终是藏在人性之下的,通过个体的离别与重逢展现,这就使得人性高于政治,人的情感得以真实地表现。而《窝头会馆》毫无理由地直接表现一个政治正确的完美形象,将政治觉悟凌驾于一个患病的大学生身上,显得相对“幼稚”。
对人性的真实展现,大概是艺术的真正魅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