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文学视域下的[聊斋志异]考察
摘要:《聊斋志异》产生于狎邪笔记与明末清初江南士人与青楼名妓风流轶事盛行的时代,“一代有一代之文学”,《聊斋志异》创作与青楼文学关系密切。从青楼文学视角解读《聊斋志异》对研究《聊斋志异》寓言化故事及其与同时代文学之联系是有帮助的。 关键词:青楼文学;聊斋志异;赠妓诗;影梅庵忆语 中图分类号:I207.419 文献标识码:A 青楼文学,陶慕宁先生在其《青楼文学与中国文化》一书中首倡其说,认为“凡以烟花女子为描写对象或反映男子与她们流连奉酬时的心理感受的文学作品都属青楼文学之列。” [1] (P4)《聊斋志异》一书多“花妖狐鬼精魅”之奇谈,然其着眼点仍在于人间。正如近藤春雄所云:“唐代爱情小说,即使男性和仙女或狐狸化为美女结交……大体上所描绘的是和妓女的交往。” [2] (P180)笔者认为这是中国古代小说“寓言”创作观的折射。另外,“当小说创作与其他文体一同构成了一种具有时代特点的文学现象时,无论从创作上还是接受上,都有了新的特点,即使一个小说家不具备对某种生活现象的审美判断,他也会在时代风气的裹挟下,从中找到自己创作的位置” [3] (P352),则是从时代风气与文学创作背景的外因上揭橥小说创作的。 考察一部小说的成因,大抵以此二端,即内因与外因。笔者于本文也试图从这两方面考察青楼文学与《聊斋志异》的关系。 从内因方面来看:《聊斋自志》是蒲松龄自道《聊斋志异》一书的创作初衷、创作取源、艺术处理等的重要文献。在《自志》中,开篇即云:“披萝带荔,三闾氏感而为骚;牛鬼蛇神,长爪郎吟而成癖。” [4] (P1)“披萝带荔”出自屈原《九歌·山鬼》:“若有人兮山之阿,披薜荔兮带女萝。”“牛鬼蛇神”典出杜牧《李长吉歌诗叙》:“鲸吸鳌掷,牛鬼蛇神,不足为其虚荒诞幻也。”蒲松龄开篇即道出屈原、李贺二人作为其创作取径,借鉴二人创作臆想天外的创作手法来标榜自己小说创作的虚幻荒诞固毋足论,后世论者也多从此方面探讨蒲松龄对屈原、李贺等“楚辞派”的取源。然而,我们还应注意到一点就是,屈原诗歌中大量的“香草美人”譬喻,《自志》典出的《山鬼》就是一篇“美人赋”;李贺有寄托尤深的《苏小小墓》,以李贺的创作风格,并不排除此诗中的自况或他况。以“美人”的自况和他况可以说是屈原以降,中国文学中以示寄托的惯用手法。而李贺就是屈原之后运用此种创作手法的大家。蒲松龄首倡二人,笔者认为只是标榜自己创作小说吸取二人臆想天外的创作思维未免浮露,其实更多的是蒲松龄对二人在创作手法和创作精神上的继承。而且这种以神仙、狐鬼精魅为际遇的方式,以宋玉《神女赋》、曹植《洛神赋》和唐初张文房《游仙窟》为著,而是张文房之《游仙窟》已把青楼妓馆幻化为“仙窟”,妓女美化成带有仙气的神女,这种仙化和神化妓女的创作观念深刻地影响着后世的小说创作。 从外因方面看:陈寅恪先生在《柳如是别传》中云:“清初淄川蒲留仙松龄《聊斋志异》所记诸狐女,大都妍质清言,风流放诞,盖留仙以齐鲁之文士,不满其社会环境之限制,遂发遐想,聊托灵怪以写其理想中之女性耳。实则自明末吴越胜流观之,此辈狐女,乃真实之人,且为篱壁间物,不待寓意游戏之文,于梦寐中求之也。若河东君者,工吟善噱,往来飘忽,尤与留仙所述之物语仿佛近似。” [5] (P75)盖以明末青楼女子映照《聊斋志异》中狐女,与近藤春雄之论唐传奇中的“仙女或狐狸化为美女”的观点不谋而合。 明末清初出现大量的狎邪笔记,著者如余怀《板桥杂记》、冒辟疆《影梅庵忆语》等。余怀于《板桥杂记序》中道其创作初衷云:“此即一代之兴衰、千秋之感慨所系,而非徒狭邪之是述、艳冶之是传也。” [6] (P3)大抵以写青楼女子命运之书以托旷怀,道人生运命际遇与国家盛衰之感慨。在狭邪笔记中,青楼女子多蕴含文人的自况意味,倪慧颖在《论清代文人对青楼名妓的文化书写及演变——以狭邪笔记为例》一文中说:“怀才不遇、寄人篱下、漂泊无依、心灵不得自主的处境在乾隆中晚期随着游幕的普及已然成为文人的普遍生存状态,与名妓的身世相通之感渐成为中下层士人的普遍心理,在文人的生活和创作中都有着空前强烈的表现。” [7]以笔者看来,局限于“乾隆中晚期随着游幕的普及”才出现“与名妓的身世相通之感渐成为中下层士人的普遍心理”状况,年代未免限制过死。《板桥杂记》是写明末淮扬青楼名妓轶事之书,已能读到浓重的文人通过名妓遭遇来寄托自己情怀的意味。青楼女子寻求“可托者”的故事情节,大可远祖唐传奇《李娃传》、《霍小玉传》近绍拟话本小说《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玉堂春落难逢夫》、《赵春儿重旺曹家庄》等。冒襄《影梅庵忆语》讲述秦淮名妓董小宛与冒襄情爱历程,董小宛发现冒襄“可托”之后,忍受种种磨难以求结合,这种充满波折的爱情故事在明末清初广泛流传;另外,如成为《桃花扇》取材的李香君和侯方域的爱情故事以及柳如是和钱谦益的故事,俱成为一时佳话。笔者认为,作为博览群书的蒲松龄没有理由不熟悉这些唐宋传奇与话本小说以及同时代的著名掌故,而这些故事情节被化用到《聊斋志异》多姿多彩的故事之中并不是什么难以臆想之事。 一、《聊斋志异》中的妓女群像及作者之态度 《聊斋志异》一书明确涉及青楼妓女的篇目,笔者据朱其铠先生主编《全本新注聊斋志异》统计,有《海公子》、《莲香》、《翩翩》、《鸦头》、《彭海秋》、《细侯》、《梅女》、《甄后》、《细柳》、《褚生》、《瑞云》、《晚霞》、《乐仲》、《香玉》、《韦公子》、《嘉平公子》十六篇。这十六篇又可分为三类:一类是托名“为娼”的鬼狐精魅,如《海公子》中的蛇精、《莲香》中的莲香、《香玉》中的香玉;一类是为娼而实是鬼狐精魅,如《鸦头》中的鸦头、《梅女》中的爱卿、《甄后》中的铜雀故妓、《嘉平公子》中的温姬;一类是写人间青楼妓女,如《翩翩》中的金陵娼、《彭海秋》中的娟娘、《细侯》中的细侯、《细柳》中的李姬、《褚生》中的李遏云、《瑞云》中的瑞云、《晚霞》中的晚霞、《乐仲》中的琼华、《韦公子》中韦公子所宿之妓。除此之外,笔者认为,如《凤阳士人》中来去飘渺之丽人、《聂小倩》中以财色诱人之小倩、《画壁》中之群女,大都带有青楼妓女的影子。 蒲松龄笔下的妓女形象与性格颇为复杂,一方面有如鸦头、细侯、瑞云等痴于情的妓女,一方面又有《翩翩》中的金陵娼、《细柳》中的李姬等无情妓女;另外尚有如《凤阳士人》中俨然妓女的来去飘渺之丽人以及《嘉平公子》中的温姬和《乐仲》篇中的琼华等代表一种观念或意象的妓女形象。 才子与妓女的爱情故事素来为人所乐道,陶慕宁先生于其《青楼文学与中国文化》一书附录已有专文对“进士与妓女”母题进行探讨,毋庸笔者赘语。青楼女子“那绰约的风姿,隽爽的谈吐,过人的才艺尽管都是迎合社会趋尚的牟利手段,却与士人浪漫理想中的异性伴侣标准暗合。” [1] (P254)《聊斋志异》中为数众多的花妖狐鬼精魅脱形而成的女子与读书山寺的书生不正是才子与妓女故事的变体,相互之间不正是“浪漫理想中的异性伴侣”吗?《聊斋志异》中的书生形象多是蒲松龄思想的外化,而其中鬼狐花妖精魅变化而成的女子又色艺双绝,对于以才自负而无人赏识的蒲松龄来说,正是绝好的异性知己。 蒲松龄对妓女的态度是基于“情”,基于“真”的。对于真情的妓女予以同情、褒扬,如《鸦头》中的鸦头、《细侯》中的细侯等;对于无情的妓女则予以揭露、贬斥,如《翩翩》中的金陵娼、《褚生》中的李遏云。蒲松龄的这种态度是和《聊斋志异》诸多以“痴情”、“真情”为基调的故事相一致,也是与同时期或略早的才子佳人小说,记录文人与妓女爱情故事的笔记、小品审美风格、评价标准相一致。 二、从蒲松龄的“赠妓诗”考察《聊斋》故事与青楼文学之关系 《蒲松龄全集》收录蒲松龄赠妓诗十六首,迻录如下: 《树百宴歌妓善琵琶,戏赠(五首)》 丽人声价重红楼,日日弦歌近五侯。 莫抱金槽弹夜月,恐将春恨恼江州。 垂肩亸袖拥琵琶,冉冉香飘绣带斜。 万转千回羞不语,轻舒玉腕按红牙。 凤翘高簇鬓堆鸦,按瑟朱门帝子家。 疑自桃源溪畔至,弓鞋优带武陵花。 倚世佳人美且都,霓裳婀娜绾明珠。 樽前低唱伊凉曲,笑把金钗扣玉壶。 笙歌一派拥红妆,环佩珊珊紫袖长。 座下湘裙已罢舞,莲花犹散玉尘香。[8] (P1596) 《赠妓》 银烛烧残吟未休,红牙催拍唱《伊州》。 灯前色授魂相与,醉眼横波娇欲流。 湘鬟斜绾玉搔头,醉眼银屏不自由。 笑转秋波遥送语,暗将金凤蹑骦裘。 华筵把酒醉吴姬,一曲扬州低翠眉。 堂上主人多妒忌,暗中为语杜分司。 蛮腰一曲晚风愁,凤带仙仙香满楼。 舞罢水晶屏下立,娇波频像韦苏州。 锦堂灯火醉屠苏,长袖娇鬟捧玉壶。 传道相公教起舞,弓鞋含笑踏氍毹。[8] (P1651) 《又赠妓》 一枕香风散口脂,殷勤为劝玉郎知。 莫将侬臂金条脱,传与长安轻薄儿。 晓窗把手泪沾襟,为说桃源傍水滨。 只恐天台花满路,刘郎无处问迷津。 门外寒鸦唤晓风,佳人泪眼玉绡红。 黄莺啼处情如海,恐见金夫不有躬。 章台系马醉瑶筝,晓箭催来万恨生。 元自红楼无爱断,恼人何必是鸡声。 为寻芳迹到蓬莱,怪道佳人锦作胎。 柳线丛中闻笑语,杏花深处见门开。[8] (P1652~1653) 《赠妓》 秃衿小袖捧霞觞,款握金穗夜未央。 明日绿蝉重拂鬓,更无云雨梦襄王。[8] (P1964) 《蒲松龄全集》中所收十六首《赠妓诗》中之歌妓,有家妓,如《赠妓》(银烛烧残)五首,从“堂上主人”、“传道相公教起舞”可知;有官妓,如《树百宴歌妓善琵琶,戏赠》(五首)中“丽人声价重红楼,日日弦歌近五侯”、“按瑟朱门帝子家”可知;有私妓,如《又赠妓》(一枕香风)中“莫将侬臂金条脱,传与长安轻薄儿”与“章台系马”可知 ①。 蒲松龄笔下的妓女是美与情的化身,从“蛮腰”、“娇鬟”、“殷勤”、“泪眼”等用语中可窥一斑。由于《赠妓诗》的“赠”的功用,蒲松龄对妓女抱以赞美、爱怜之心,和前代的赠妓诗如出一辙,不过格调还算康健。如果只以此来观察《聊斋志异》故事与青楼文学的关系,实不能提出令人信服之证据。然而,笔者认为,诗歌与小说既然同出于蒲松龄之手,那么小说、诗歌中的同一典故之间应有关联,起到文本之间的互文效果 ②。 如果说《赠妓》诗中“灯前色授魂相与”令读者想到《聊斋志异》卷一中《娇娜》篇“异史氏曰”中有名的“得此良友,时一谈宴,则‘色授魂与’,尤胜于‘颠倒衣裳’矣”判语之间的互文性尚弱,那么《又赠妓》中的“晓窗把手泪沾襟,为说桃源傍水滨。只恐天台花满路,刘郎无处问迷津。”一首诗则令读者自然想到《翩翩》故事也是化用的同一典故;而且“为寻芳迹到蓬莱,怪道佳人锦作胎。柳线丛中闻笑语,杏花深处见门开。”一首诗中的“寻芳”、“佳人”、“笑语”、“杏花”等词语不由读者联想到《婴宁》篇中王子服独访婴宁、门外听笑声的故事。 笔者于此并不是说蒲松龄创作诗歌或者小说之时一定想到了另一种文体中的相同典故。蒲松龄在两种文体之中偶然用到同一典故,两者之间可能并无必然联系。然而“作者之用心未必然,读者之用心何必不然”,而且读者之用心未必然,作者之用心何必不然呢?互文性的解读,不是为文本之间寻求衍生与被衍生的必然关系,而是寻求一种文本之间的联系,以求更好地解读文本,为全面的挖掘文本意义提供一种方法与途径。从蒲松龄《赠妓诗》中读者可以联想到《聊斋志异》中的相似故事,反之亦然。这种解读,就把《聊斋》故事与青楼文学相联系,为解读《聊斋》鬼狐故事提供了新的视野。 三、从《聂小倩》与《影梅庵忆语》的共性看《聊斋》故事对青楼文学的模拟 关于《聂小倩》与唐传奇如《虬髯客传》、《敬元颖》等的比较研究有之,一方面是因为蒲松龄对唐传奇体例的借鉴与传承,另一方面也是由于研究者为寻求《聊斋》故事本事而比附情节、人物,扩而大之的结果。笔者不想在故事的本事上纠结,而是想从一个时代流行的书写方式中分析具有共性的故事,从而探究两者之间的关系,《聂小倩》与《影梅庵忆语》 ① 为笔者提供了绝佳的范例。 《影梅庵忆语》为明末四公子之一的冒襄记叙其与江南名妓董小宛的爱情故事,是清初的著名掌故。冒襄作为明末四公子,在人眼中不免有“奇秀”、“殊异”之誉,董小宛为乱世江南名妓,美而多才艺,然“在风尘虽有艳名,非其本色”,发现冒襄可托终身,“坚以身从”;董小宛陷入债务纠纷,钱谦益“闻之,亲自半塘,纳姬舟中。上至荐绅,下及市井,纤悉大小,三日为之区画立尽,索劵盈尺。楼船张宴,与姬饯于虎疁,旋买舟送至吴皋。”;董小宛至冒襄家中,“太恭人与荆人见而爱异之,加以殊眷”,“姬之侍左右,服劳承旨,较婢妇有加无已。”至死无怨。 而在《聂小倩》中宁采臣“性慷爽”、“素抗直”、“义气干云”与《影梅庵忆语》中之冒辟疆同具“可托”之品行。《聂小倩》中聂小倩“阅人多矣,未有刚肠如君者。君诚圣贤,……被妖物威胁,历役贱务,腆颜向人,实非所乐。”这种自道之词岂非《忆语》中“非其本色”之语的翻版?“妾堕玄海,求岸不得。郎君义气干云,必能拔生救苦。”“君信义,十死不足以报。请从归,拜识姑嫜,媵御无悔。”与《忆语》中董小宛之“俊识”冒襄,誓死以从,有极大的相似性。《聂小倩》中聂小倩开始不见信于宁母,权且“以兄事之”,“入厨下,代母尸饔。入房穿榻,似熟居者。”及“朝旦朝母,捧匜沃盥,下堂操作,无不曲承母志。”而为宁母接纳,与《忆语》中董小宛“姬之侍左右,服劳承旨,较婢妇有加无已。”深得冒家上下人心,如出一辙。《忆语》中董小宛多才艺,“于古今绘事,别有殊好”令读者自然想到《聂小倩》中小倩“善画兰梅”之事。《忆语》中有钱谦益出援手,帮助冒董二人成其好事(我们还可以想到有名的《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中的柳遇春),《聂小倩》中有剑客燕赤霞,赠以破革囊以破夜叉之扰。总之,不管从人物设置还是故事情节上来看,两个故事都有极大的可比性。 生活在与《忆语》故事同时稍晚的蒲松龄不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个故事,而且蒲松龄随孙蕙到江苏宝应做幕僚,孙蕙雅好伎乐(从上文赠妓诗可见一斑),冒董二人雅话不可能不为宾主二人日常提及。所以,虽不能说《聂小倩》是从《忆语》托化而来,然而却也验证了刘勇强先生“当小说创作与其他文体一同构成了一种具有时代特点的文学现象时,无论从创作上还是接受上,都有了新的特点,即使一个小说家不具备对某种生活现象的审美判断,他也会在时代风气的裹挟下,从中找到自己创作的位置”的论断。《忆语》对《聂小倩》的创作是有影响的,或者说二者都是文人与青楼妓女离合故事背景下的产物。尽管《聂小倩》没有只字提及青楼,然而从人物、故事情节,而且从聂小倩以财、色诱人(令人想到黄金锁子骨菩萨化作美妓的故事)的方式上来看,多多少少都带有青楼文学故事模式的影子。 四、结语 《聊斋志异》多为花妖狐鬼精魅故事,《聊斋》故事的解读历来多局限于社会学解读、蒲松龄白日梦式的爱情构想、蒲松龄通过小说对传统观念的重估等方面。《聊斋志异》中的鬼狐故事以其寓言化而有丰富的内涵,值得各种批评角度的诠释与解读。笔者认为既然明末清初出现大量的关于文人与青楼妓女的离合悲欢故事,那么同时而稍晚的蒲松龄在创作《聊斋志异》时不可能不受其影响而在小说中有一定的体现。诚然“一代有一代之文学”,而这“一代之文学”不仅体现在文体上,还体现在创作技巧、题材、风格各个方面。笔者认为从青楼文学的视域中考察《聊斋志异》是合理的,而且是必要的,至少它能为我们解读《聊斋》故事提供给一个新的视角,对合理诠释《聊斋志异》是有裨益的。 参考文献: [1]陶慕宁.青楼文学与中国文化[M].北京:东方出版社,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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