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亚洲.太平洋地区的经济联合

作者：刘昌黎

世界经济 1995年12期

　　一、亚太经济联合的发展与现状

　　自80年代后期世界经济出现集团化趋势以来，在欧洲统一市场和北美自由贸易区形成的过程中，亚洲、太平洋地区的经济联合也有了一定的进展。其重要标志，就是自1989年11月亚太经济合作组织第一次部长级会议在堪培拉召开以来，当时区域内的主要国家，包括美国、日本和中国，以及加拿大、墨西哥、澳大利亚、新西兰、韩国、菲律宾、台湾、香港、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泰国、文莱、巴布亚新几内亚等国家和地区都参加了这一区域性的组织。亚太经济合作组织每年一度定期地举行外交部长和财政部长会议，就区域内的经济发展、经济合作与自由贸易等问题进行磋商和讨论。除此之外，该组织下设的事务局、经济委员会、财政委员会、贸易投资委员会、贤人会议和专业工作小组等机构，还经常就亚太各国的经济形势、金融、财政等宏观经济政策，以及科技、环境保护、开发人力资源、基础设施建设、扶植中小企业等问题举行各种由各国政府有关部门负责人参加的会议。更为重要的是，在美国克林顿总统的倡导下，从1993年的西雅图会议起，亚太经济合作组织在召开部长会议的同时，还开始举行成员国非正式的首脑会议，从而使亚太地区各国的领导人首次聚集到一起，相互讨论共同关心的问题。亚太地区非正式首脑会议在冷战格局结束后召开，这本身就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它表明亚太地区冷战对抗的历史已告结束，对话和合作的时代正在到来。从目前情况看，尽管亚太经济合作组织还是一个松散的组织，在区域内联合方面还只限于讨论和磋商的阶段，各成员国的意图和行动也不尽一致，但它却是亚洲、太平洋地区唯一的政府间组织。与以往所成立的各种民间组织相比（包括1966年以民间企业为中心所成立的太平洋经济委员会，1968年以学者为中心所成立的太平洋贸易发展会议，1980年产、学、官三位一体的太平洋经济合作会议），亚太经济合作组织在推动亚太经济联合方面无疑将发挥更为重要的作用。

　　另外，在1989年1月澳大利亚总理霍克倡导“亚太经济圈”的前后，以日本为首的东亚各国还以民间学术研究为主的形式，提出和酝酿过各种各样的经济圈，诸如东亚经济圈、东北亚经济圈、东南亚经济圈、日本海经济圈、黄海经济圈等等。然而，除东南亚经济圈在东南亚国家联盟的基础上召开过部长级的经济会议外，其他经济圈还都未发展成有关国家政府间的共同行动。就连马来西亚总理马哈蒂尔积极倡导的东亚经济圈，也由于美国的阻拦和日本的非集团化对抗战略，而未能发展为原定区域内联合的组织。在东亚大多数国家都已参加亚太经济合作组织的形势下，由于东亚经济联合已被纳入亚太经济联合的轨道，上述局部经济圈发展为有关国家间政府联合行动的可能性已越来越小了。换言之，除东南亚经济圈外，东亚地区的其他局部经济圈，今后基本上都将按自然经济圈的方向向前发展，而不大会向制度性经济圈的方向发展。

　　众所周知，世界经济区域化、集团化的实质，是在世界尚不具备贸易自由化条件的情况下，首先实现区域内的贸易自由化和资本自由化。与北美和西欧相比，尽管亚太地区尚不具备贸易自由化的条件，但为适应世界经济区域化、集团化的趋势，也必须向这一方向和目标努力。特别是美国参加并主导了亚太经济联合以后，这个方向和目标就更是不可避免的了。

　　值得注意的是，自1992年11月在曼谷召开的第四次部长会议决定设立贤人会议以来，亚太经济合作组织成员国的代表学者们已对亚太经济联合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研究，提出了一些大胆的设想和建议。贤人会议由成员国各任命一位民间人士参加，其任务是不受政府的控制，以贸易和投资自由化为中心，独立地研究亚太经济联合的有关问题。贤人会议主席由美国代表、美国国际经济研究所所长弗莱德·巴格斯坦博士担任。贤人会议1993年向西雅图会议递交了第一份报告，题目是“通过自由、开放的贸易和投资，逐渐地发展亚洲—太平洋经济共同体”。1994年，在雅加达会议之前，贤人会议又提出了第二份报告，题目是“为在亚洲—太平洋地区实现自由、开放的贸易而努力”，副标题是“亚洲—太平洋经济合作组织2000年展望”。为推动亚太地区的经济联合，贤人会议第二份报告在第一份报告和西雅图会议的基础上，提出了如下一些基本原则：即自由的贸易和投资的原则、国际合作的原则、区域内联合的原则、互惠的原则、相互尊重和平等主义的原则、现实主义的原则、在意见一致的基础上决策并有弹性实施的原则、开放的地区主义的原则。以上述原则为前提，该报告建议雅加达会议应通过实现区域内自由化贸易的决议，并建议从2000年开始至2020年为止完成区域内贸易自由化的进程。该报告得到了美国和澳大利亚的积极支持，东道国总统苏哈托也表示了异乎寻常的积极态度，他甚至认为从2000年开始自由化的进程“为时过晚，应该从1995年就开始”这一进程①。

　　由于苏哈托总统的积极倡导，再加上美、澳等国的大力支持，亚太经济合作组织第二届非正式首脑会议基本接受了贤人会议报告的建议，并在会议发表的《茂物宣言》中正式提出了亚太经济联合的长远目标，宣布在亚太地区实现贸易和投资的自由化。宣言指出：为实现这一目标，亚太经济合作组织成员“应进一步减少相互间的贸易和投资壁垒，促进货物、服务和资本的自由流通”，“不迟于2020年在亚太地区实现自由、开放的贸易和投资这一目标”。宣言并要求“发达成员和发展中成员分别不迟于2010年和2020年实现上述目标”②。由此，亚太经济联合的方向和目标已基本确立，从而向世界展示了亚太经济联合的性质和前景。

　　二、亚太经济联合的特点与自由化的道路

　　对于亚太经济联合的长远目标，从本质上讲，其联合的性质与世界经济区域化、集团化的实质是一样的。不过，与北美和西欧相比，在今后20多年的时间内，亚太经济联合将在非自由化贸易或不完全自由化贸易的基础上展开。由此决定，亚太地区现阶段的经济联合乃是一个松散的、开放的联合，这是亚太经济联合的基本特点。

　　亚太地区松散的、开放的经济联合在非自由化贸易或不完会自由化贸易的基础上展开，这既是由亚太地区的广域性和经济、社会、文化的多样性及差异性所决定的，也是由亚太各国经济的互补性、相互依赖性决定的。关于这一点，许多研究都已论述得十分清楚，本文不再赘述。本文所要强调的是，在非自由化贸易或不完全自由化贸易基础上实现松散的、开放的联合，这不仅符合亚太地区的实际，而且有利于亚太经济的继续发展，这在东亚地区表现得最为明显。众所周知，从五六十年代日本经济的高速发展，到70年代亚洲“四小龙”的崛起，八九十年代东南亚，特别是中国经济的起飞，东亚一直是世界上经济发展最活跃的地区，在世界经济史上创造了一次又一次的奇迹。东亚经济高速发展的原因固然是多方面的，但不能忽视的是东亚地区经济的高速发展乃是在没有任何区域内制度性联合的基础上实现的。长期以来，由于东亚各国在自然条件、经济发展阶段、经济制度、经济体制，以及社会、文化等方面都呈现多样性、差异性的特点，在战后冷战格局下又长期被分割为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相互对立的两大阵营，所以与北美和西欧相比，不是说制度性的经济圈，就连自然性经济圈的条件也不具备，区域内经济联合更无从谈起。到80年代初，除日本以外，各国的关税壁垒都是高筑依旧，戒备森严。日本的关税率虽属于世界最低的水平，但仍存在着一些看不见的贸易障碍。

　　尽管东亚地区一直没有区域内经济联合的基础，但由于各国充分发挥其经济多样性、差异性的特点，不仅形成了优势互补的区域内国际分工体系，而且还普遍发展了与区域外各国，特别是与美国和西欧相互依存的经济关系，这无疑是促进东亚经济高速增长的重要原因之一。冷战格局结束后，特别是随着中国改革开放出现的新高潮，经济也连年高速增长，区域内经济联合的障碍已开始消除。在此基础上，迅速酝酿和形成了一些局部经济圈。其中以香港、广州为中心的华南经济圈和以新加坡为中心的增长三角经济圈的进展最为引人注目。然而，这两个局部经济圈的基本特点，就是它们都不是根据区域内有关国家、地区和政府间协定所形成的制度性经济圈，而是在经济开放、经济发展和经济合作扩大基础上所形成的自然经济圈。由于这两个自然经济圈不仅在区域内的经济交流、合作迅速扩大，而且与区域外的经济交流、合作也未受到限制和障碍，从而有力地促进了区域内乃至整个东亚经济的迅速发展。从这个意义上说，在东亚乃至亚太地区尚不具备自由贸易条件的情况下，过早、过急地实行制度性的联合，这不仅不符合东亚和亚太地区的实际，而且还会有碍于东亚乃至亚太地区的经济发展。从目前情况看，只有在自然经济圈自然发展的同时，逐渐加强区域内松散的、开放的经济联合，才有助于继续保持东亚经济的高速发展。

　　应该强调的是，亚太地区在2020年实现贸易、资本自由化以后，尽管区域内的经济联合会在现在的基础上大为加强，但其松散性、开放性联合的基本特点并不会根本改变。众所周知，在世界经济全球化、一体化的大趋势中，区域化、集团化只不过是一段历史的插曲。在亚太地区于2020年实现贸易自由化、资本自由化以后，世界经济将真正进入太平洋的时代、亚洲的时代。在以太平洋和亚洲为中心的世界经济格局下，全球范围内的贸易自由化、资本自由化必将更为普遍地展开。届时，以内向性、排他性为特征的区域性经济集团终将逐渐失去其存在的意义。

　　由于亚太经济联合是松散的联合、开放的联合，所以其贸易自由化必须符合亚太地区的实际，采取不同于北美和西欧的道路。在茂物会议前后，围绕亚太地区贸易自由化、资本自由化的进程，尽管美国、澳大利亚和东道国印度尼西亚都表示了非常积极的态度，但大多数成员国，特别是发展中成员国却都保持了比较谨慎的态度。它们在总体上虽基本支持贸易自由化、资本自由化的长期目标，但在具体问题上却有不同程度的保留意见。关于贸易自由化，多数成员国与美国的分歧主要表现在以下两点：第一，多数成员国强调要重视世界范围内的自由化的进程和各国自发的自由化，而美国则强调重视亚太地区内的自由化；第二，多数成员国主张亚太地区区域内自由化的成果应无差别地适用于区域外国家，而美国则主张不许搭乘车，应该在互惠的基础上适用于区域外国家③。与此同时，多数成员国认为；既然乌拉圭回合已经达成协议，世界贸易组织也将在1995年成立，就应该根据这种世界范围内贸易自由化的动向，一步一步地实现自由化④。相比之下，美国则认为：世界范围内的自由化尚难以实行，亚太地区要先行一步，在实行综合性贸易自由化基础上，再以亚太贸易自由化为杠杆来撬开欧洲统一大市场的大门⑤。由于多数成员国与美国在上述具体问题方面的分歧，所以尽管《茂物宣言》明确宣布了2020年实现贸易和资本自由化的目标，但仍有人认为“茂物宣言实际上什么也没有确定”⑥。可见，在今后20多年的时间内，亚太贸易自由化的道路将是很艰难的。

　　目前，亚太地区贸易自由化有两条可供选择的道路：一条是走自由贸易区的道路，另一条是走产业或部门自由化的道路。

　　所谓自由贸易区的道路，就是各成员国在所有的产业或部门都逐渐地降低关税，最终把关税降低到5%以下。在这个过程中，根据现在的关税水平和各成员国的具体情况，可以分别对先进国、中进国、后进国限定10、15、20年实现降低关税目标的期限。至于■关税壁垒，也可同样采取逐渐撤销的方式。

　　所谓产业或部门自由化的道路，就是在各成员国能够一致同意自由化的领域逐渐降低关税。在这个过程中，可对不同成员国规定不同的期限。这条道路意味着在一些已具备条件的产业和部门可以先实现自由化，而在另一些暂不具备条件的产业和部门则可以后实现自由化。

　　从亚太地区的实际情况看，走自由贸易区的道路比较困难，而走产业和部门自由化的道路则比较容易。因为亚太地区实现贸易自由化的主要困难，是落后的发展中国家在总体上尚不具备开展自由贸易的条件。所以，要在所有的产业和部门一律地降低关税，多数发展中成员国就未必能够接受。相比之下，若在发展中国家已具备国际竞争优势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和初级产品部门先降低关税，发展中成员国就可能易于接受。另外，对发展中国家来说也需要有实现自由化的领域，例如，乌拉圭回合已达成框架协议，世界贸易组织也将继续谈判，积极促进自由化的知识产权、投资措施、服务业等部门，也有可能经首脑会议协商，由各国率先实现自由化。

　　在贸易自由化的道路选择之后，还有一个如何实施的问题，其具体办法也有两种选择：一种办法是通过谈判达成协议，各国必须按规定实现自由化；另一种办法是在相互协商沟通的基础上，由各国根据其具体情况自发地实现自由化。由于亚太经济合作组织是一个松散的、开放的联合，是一个相互协商的组织而不是一个相互谈判的组织，所以谈判和强行遵守协议的办法，虽符合美国等少数国家的意图，但却不会受到大多数发展中成员国的欢迎。相比之下，只有在充分协商和沟通的基础上，各成员国都充分认识到了要扩大区域内的经济交流与经济合作就需要实现自由化，而且在其他国家已实现自由化的情况下，本国也不能不实现自由化，从而自发地实现自由化。这才是切实可行的办法。

　　 三、各国对亚太经济联合的态度及亚太经济合作组织的作用

　　由于亚太经济联合是一个松散的、开放的联合，在推动区域内贸易自由化方面不可能采取强有力的统一措施，所以不时受到各种非议和批评。例如：亚太经济合作组织成员国之间的差距过大，根本就不可能实现有效的地区性联合；亚太地区在没有制度性联合的情况下就已实现了高速经济增长，亚太经济合作组织没有起多大的作用⑦，等等。

　　上述非议和批评虽然涉及到了亚太经济联合的劣势、目前所面临的问题及亚太经济合作组织的局限性，但由于它实质上是以北美自由贸易区和欧洲统一大市场的标准来衡量亚太经济联合，所以既否定了亚太经济联合的意义，也否定了亚太经济合作组织的作用。然而，由于上述非议和批评既脱离了亚太地区的实际，又忽视了亚太经济联合的进展，因而是站不住脚的。从目前情况看，由于美国积极参加亚太经济联合并力争主导权，日本则积极在美国和亚洲之间架起相互沟通的桥梁，亚太大多数发展中国家虽有警戒心理但却采取了向前看的态度，所以亚太经济联合将会进一步发展，亚太经济合作组织也将起到应有的作用。

　　首先，美国对亚太经济联合采取了积极的态度。战后以来，由于美苏争霸世界，美国全球战略的重点一直是欧洲，对亚洲只是以军事安全保障为中心来开展其亚太战略。冷战格局结束后，经济领域成为世界竞争的主战场，再加上世界经济中心已经转移到太平洋和亚洲地区，因而亚太战略在美国全球战略中的地位愈益重要。美国为了确保其在亚洲的经济利益和在亚太地区的领导权，一方面竭力阻挠东亚经济联合的单独发展，一方面又积极参加亚太经济联合。目前，由于美国正以自己的领导权为中心来重新构筑世界新秩序，所以对美国来说，与亚太经济联合的发展相比较，在亚太经济联合中的领导权更为重要。正因为如此，克林顿总统不仅把亚太经济合作组织放在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同等重要的地位⑧，提出了以美国为轴心的“新太平洋共同体”构想，主张继乌拉圭回合之后，开始“亚洲、太平洋回合的多边贸易谈判”，并建议把亚太经济合作组织的部长级会议升格为首脑会议。由此，美国不仅积极参加亚太经济合作组织的活动，还把其贸易投资自由化的设想带到会议中来。由美国主持的西雅图会议，其中心议题就是贸易和投资的自由化。另外，贤人会议已提交的两份报告，也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美国的意图。这样，美国就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了亚太经济联合的主导权。

　　其次，日本积极开展重视美国和亚洲的外交。从60年代中期以来，日本就一直积极倡导环太平洋经济圈。当80年代后期世界经济出现区域化、集团化的趋势后，日本也把亚太经济联合放在比东亚经济联合优先的地位，其重要标志，就是日本当时没有积极支持马来西亚总理马哈蒂尔关于“东亚经济集团”的构想，而是积极支持了澳大利亚前总理霍克关于“亚太经济圈的构想”，并主张美国、加拿大也参加亚太经济合作组织。目前，日本已发现其在亚太经济联合中并不居于主导地位，再加上日本联合政权取代自民党政权后，国内政局动荡不稳，政治上不得不优先考虑国内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有人甚至认为亚太经济合作组织对日本无关紧要⑨。尽管如此，日本积极发展亚太经济联合的初衷并未改变。鉴于1995年11月将在大阪召开亚太经济合作组织第三次非正式首脑会议，于是就有人认为这是日本经济外交发挥领导作用的千载难逢的机遇，应借此机会确立“日本经济外交的新基轴”，“既重视美国，又重视亚洲”⑩。为此，日本将充分利用大阪会议东道国、主席国的地位，在对亚太经济联合表现积极姿态的同时，还将就茂物会议一些悬而未决的问题，尽量拿出多数成员国都能接受的方案，以通过作为连接美国和亚洲的桥梁的特殊地位，来发挥其经济大国的领导作用。

　　另外，多数发展中成员国都采取了向前看的姿态，他们在亚太经济联合中处于被动不利的地位，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因此，他们对美日两个经济大国的意图保持警戒的心理，对贸易自由化采取谨慎的态度，乃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当然，发展中成员国中也有像印度尼西亚那样对亚太经济联合持积极态度的国家。印度尼西亚开展自由贸易的条件并不优越于其他的东亚国家，然而苏哈托总统却对区域内贸易自由化采取了非常积极的态度。究其原因，一是作为东道国和主席国，想尽量使会议成功，以给各国留下良好的印象；二是想以此为契机，来推动国内自由化的发展。至于多数发展中成员国，他们之所以在总体上都支持2020年实现自由化的长期目标，除贸易自由化是大势所趋外，乃因为其经济发展大都非常迅速，对外贸易也迅速扩大，以此为背景，大都有信心在2020年前跟上区域内贸易和资本自由化的步伐。

　　综上所述，亚太经济合作组织成员国对亚太经济联合的目的和动机不同，态度上也有很大的差异。尽管如此，亚太地区的大多数国家既已走到了一起，特别是除美国和日本外，中国也参加了亚太经济合作组织，因此通过协商和对话，求同存异，必将使亚太经济联合逐步地发展下去。与此同时，亚太经济合作组织也将发挥其应有的作用。

　　从目前看，在亚太地区非自由贸易和不完全自由贸易的情况下，亚太经济合作组织的首要作用，是促进区域内贸易、投资与经济合作的顺利进行。为此，成员国之间首先应在扩大贸易、促进投资、加强经济技术合作方面采取积极的配合措施。这就需各成员国在贸易政策、投资协定、调节纠纷、产品标准化以及财政、金融政策等宏观经济政策等方面进行协调与合作。与此同时，还要在环境保护、电力、交通、通讯等社会基础设施建设，教育和人力资源开发，扶持中小企业方面扩大经济技术合作，在这一过程中，发达成员国对发展中成员国要增加资金援助，加快技术转移。只有这样，才能弥补区域内自由贸易不足的缺陷，推动贸易自由化向预定目标发展。

　　其次，从长远看，尽管世界贸易组织已经成立，但由于世界范围内的贸易自由化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所以，随着亚太贸易自由化的发展，亚太经济合作组织仍将在实现全球贸易自由化方面发挥重要的作用。这种作用在关贸总协定乌拉圭回合谈判中已经表现出来。在乌垃圭回合谈判期间，亚太经济合作组织成员国参加谈判的代表曾进行过多次协商，采取过一致行动。1994年10月，亚太经济合作组织贸易部长会议又批准了乌拉圭回合谈判的协议，并协商了确保世界贸易组织按预定计划成立和发挥作用的途径。由此可以预见，今后在推动世界贸易组织的活动中，亚太经济合作组织的作用必将得到更充分地发挥。

　　另外，21世纪是太平洋的世纪、亚洲的世纪，这本身就意味着亚太经济联合与亚太经济合作组织将在世界经济中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更为重要的是，由于亚太经济联合是松散的联合、开放的联合，所以必将对北美和西欧那种内向的、排他性的联合产生影响和冲击，这种影响和冲击在北美经济联合中已经表现出来，即在北美自由贸易区的3个成员国——美国、加拿大和墨西哥都已参加亚太经济合作组织的情况下，随着亚太地区贸易自由化长期目标的实现，北美经济集团的内向性和对东亚地区的排他性就将逐渐消失。届时，亚太经济合作组织在结束区域化、集团化的历史，推动世界经济全球化、一体化方面的作用，也将为世人所公认。

　　注释：

　　①〔日〕《世界经济评论》，1994年第11期，第23页。

　　②《人民日报》1994年11月16日。

　　③〔日〕《东洋经济》1994年11月12日，第92页。

　　④〔日〕《东洋经济》1994年11月12日，第92页。

　　⑤〔日〕《东洋经济》1994年11月12日，第92页。

　　⑥〔日〕《东洋经济》1994年11月12日，第92页。

　　⑦〔日〕《东洋经济》1995年1月14日，第92-94页。

　　⑧〔日〕《东洋经济》1994年11月12日，第96页。

　　⑨〔日〕《东洋经济》1994年11月12日，第96页。

　　⑩〔日〕《东洋经济》1995年2月11日，第52页。

作者介绍：刘昌黎 东北财经大学经济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