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进程将如何发展

作者：蔡武朱达成俞邃张文武齐锡玉汪勤梅唐伯新洪栖涛曾昭耀

当代世界 1996年02期

　　编者按：世界在冷战结束后，继续向多极化发展。和平与发展的势头、各国经济的潮起潮落、错综复杂的矛盾斗争、各种力量的此消彼长，绘制出一幅幅斑斓多彩的图画。在新的一年里，这幅图画将是什么样子，世界的进程将如何发展？这是人们关心的问题。我们邀请了部分国际问题专家，就各地区的形势发展，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供参考。

　　当前国际形势的趋势和特点

　　自冷战结束以来，国际形势总的突出的趋势和特点，主要有四点：一是国际形势总体上不断趋向缓和。过去冷战时期东西方尖锐对峙的局面不复存在，国与国之间的接触、对话增多，相互制约增大；二是世界格局开始向多极化演变，虽然目前还是一超多强，但是正在形成若干大的力量中心并立的局面；三是经济因素在外交和国际政治中的作用日益突出，经济利益成为主要利益，发展经济成为各国的首选政策，综合国力竞争日趋激烈；四是社会主义仍然处在低潮，但西方想一举摧毁社会主义的企图没有实现。

　　在这个大背景下，1995年的国际形势出现了一些新情况、新特点。首先是困扰世界的几个大的热点冲突明显降温，例如波黑冲突几方终于达成和平协议，巴以签署了以巴第二阶段自治协议并付诸实施，朝鲜半岛核问题一波三折，但终于取得一些结果等。当然在这些问题取的进展的过程中矛盾和斗争还是十分尖锐的，但对趋缓的总态势影响不大。其次，在向多极化演化的过程中，几大力量中心之间的摩擦增多、矛盾比较突出。中美关系经历了曲折，美日贸易摩擦和冲绳事件也引起轩然大波，俄美之间围绕北约东扩问题经历了激烈的较量，美欧之间争夺主导权的斗争或明或暗、龌龊不断，欧中关系有所改善，等等，充分反映出多极格局的形成牵动各方战略利益，各种力量都会起作用，在不断调整中曲折发展，需要一个过程。再次，围绕二战结束和联合国成立两个50周年的契机，发展中国家联合自强的呼声明显高涨，对世界和平与发展的影响增大，逐步走出前一段被边缘化的困境。最后是在西方国家中社会问题突出、矛盾加剧；在独联体和东欧国家中，左翼力量上升，反映出老百姓对现状普遍失望，有一种怀旧情绪。在一些国家选举中出现对政党政治的厌恶，产生无党派名人当选的情况，这也是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老百姓对现状不满和对未来缺乏信心。

　　总的看，国际形势的这些趋势对我国来讲，既有严峻的挑战，更有许多机遇，机遇大于挑战。我国的影响明显上升，地位更加巩固，在国际舞台上的回旋余地大大增加。只要政策对头，策略得当，善加利用，巧于周旋，继续创造有利于我国发展的和平、稳定的国际环境，是完全可能的。

　　1996年亚太地区形势展望

　　1995年亚太地区形势总体上政治继续保持相对稳定，经济呈现持续发展势头，区域经济合作不断往前推进，同时一些国家的利害冲突与相互摩擦时有显露，地区格局的多极化趋势进一步发展。

　　1996年亚太地区政治形势将继续趋缓。1994年10月美、朝签署的关于解决朝鲜核问题的框架协议，如能在有关各方的努力推动之下，克服困难和波折，真正推向实施，这将对朝鲜半岛乃至整个东北亚地区的和平与稳定产生积极影响。已经降温的地区热点柬埔寨和阿富汗问题重新升温的可能不大，对亚太地区的稳定与安全的影响已大为减小。有人想要炒热的“中国威胁论”和南海问题，虽仍有一定市场，但确信不疑的支持者有限，不致根本影响亚太地区的总体缓和与稳定。

　　亚太各国尤其是东亚各国经济较强劲的增长势头1996年可望继续保持。以亚太经济合作组织（APEC）为龙头的亚太地区经济合作将继续向前推进，大阪会议《行动议程》的启动，标志着APEC成员的合作将进入实质阶段；这一独具特色的合作进程将难以逆转，尽管发展道路将是曲折、复杂的。

　　冷战结束以来，亚太地区在世界上的地位和作用进一步提高，影响日渐扩大；亚太各国特别是大国之间的关系日益成为他们对外关系的重点；他们相互间交往与合作增多的同时，矛盾和摩擦也在增加，既有经济利益的矛盾和冲突，也有政治、意识形态等因素的影响。这一状况将不会马上改变。亚太各国关系将既有合作与竞争，又有矛盾与摩擦，但合作与竞争将是主导方面。

　　亚太地区格局过去一年令人注目的变化是，越南加入东盟，扩大了的东盟作为一个地区集团，在地区政治、经济合作等方面的影响和作用进一步加强；地区格局明显呈现出多种力量并存、相互制衡的多极化态势。随着世界多极化趋势的推进，这一态势还将继续保持并发展下去。

　　俄罗斯与独联体在缓步取得进展

　　过去的一年，俄罗斯政局相对平静，经济形势出现转机征兆，对外关系中大国地位有所增强。围绕去年底和今年中的议会、总统选举，各派政治力量正展开新一轮较量。议会选举会给力量配置带来某些变化。中左政党地位上升并加强合作，将对国内政治生活产生重大影响，但不会改变现行政治体制框架。今年6月总统选举，无论谁上台， 暂时都不会触动宪法规定的总统特殊权力，因此立法与行政两大权力机关之间仍难以根本协调。俄经济还要在谷底徘徊一段时间，世纪之交将成为转折标志，此后十至十五年势必逐渐走向复兴。这一趋势取决于体制转轨、结构调整、市场培育、政局稳定、与独联体其他各国关系改善以及对外经贸发展等因素。俄外交的全方位性将更趋明朗，不可逆转。俄美关系时好时坏，难以重度蜜月。俄欧关系缓和，互有需要，北约东扩问题是症结。俄将尽量在解决地区冲突和中东和平进程中发挥作用。俄中关系会继续长足发展。俄跻身亚太经济进程要加快。俄仍把与独联体各国关系置于外交政策首位。独联体的意义首先在于它的存在，独联体诞生以来协作与矛盾始终并存，经济合作是主要方向，安全利益也有共同点。道路曲折，前景大致是欧洲联盟模式。俄罗斯和独联体的不确定因素依然较多，其动向和趋势理所当然地受到国际社会的特别关注。

　　东欧国家政治经济形势将趋向稳定

　　1995年东欧地区的形势发展相对稳定。在经济方面，大多数国家出现回升。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报告称，这个地区的国内生产总值将增长0.2%（1994年下降3.8%）。其中，波兰、斯洛伐克等国增长势头强劲，国内生产总值增长5─6%。在克服通货膨胀方面，捷克的效果最显著，1995年通货膨胀率将控制在10%左右，其次是波、匈、罗等国，通货膨胀率在20─30%之间。各国的失业率有所下降。预算状况也有所改善。在政治形势方面，政局相对稳定，“左翼”力量明显加强。在11月进行的波兰大选中，左翼民主联盟领导人克瓦希涅夫斯基击败了瓦文萨成为波兰当选总统。至此，除捷克和阿尔巴尼亚外，东欧各国基本上已由“左翼”或“中左联盟”执政。

　　预计1996年东欧地区的经济将进一步好转。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测，东欧国家国内生产总值将增长4.3%。 各国经济情况好转的主要原因是经济转轨开始渡过最困难时期，货币和金融形势趋向稳定，亏损企业的减产和破产高潮已经过去。此外，各国政策在推进体制转轨的同时，也加强了宏观经济的调控。但另一方面，各国在经济转轨和经济发展方面依然面临着繁重的任务。通货膨胀仍然是许多国家的发展障碍，经济结构的改造任务仍十分艰巨。1996年这个地区的政治形势将继续保持相对稳定。尽管各派间存在着很大的政策分歧，权力角逐仍然激烈，但向多党议会制和市场经济的转轨将继续推行。“左翼”能否保持执政地位，主要将取决于它们的社会经济政策能否取得良好效果。

　　新的一年美国政局将波澜迭起

　　1996年美国政局将环绕总统选举而迭起波澜。1994年国会期中选举后，共和党在保守势力操纵下，政策主张过于露骨地向大资本倾斜和迎合基督教原教旨主义，得罪不少中间派选民。克林顿虽然相当不得人心，但“两害相权取其轻”，部分对共和党失望的选民可能转向克林顿，使他有可能再次以少数票当选。

　　选民对两大党都不满的情绪明显增长，不少政客企图加以利用，或筹建第三党，或以独立身份参加竞选。尽管他们获胜的可能性极小，但美国的两党政治看来仍将受到猛烈冲击。

　　经济估计仍将继续低速增长。克林顿的经济政策，特别是推动出口和扶植高科技产业的政策，起了一定的积极作用。这是他争取连任的主要政治资本，将继续加以坚持。但是，美国资本主义经济固有的根本矛盾没有也不可能得到解决。财政、外贸、国际收支三大赤字增长速度有所缓和，但数额仍然惊人。贫富两极分化，以及由之派生的有组织犯罪、吸毒、恐怖活动、家庭解体等一系列社会问题将有增无已。关于社会福利制度改革的争吵将更趋激烈。

　　美国国际地位将缓慢而不可逆转地继续下降。克林顿政府将想方设法维护美国的“领导”，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很少可能采取重大举措。保守势力将继续寻找机会煽动反华反共，克林顿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加以抵制，以免动摇中美关系的基础，但将以不损害他的得票率为限。中美关系今后走向，要到大选后才能看得清眉目。

　　1996年的非洲：有喜有忧

　　1996年非洲地区的形势走向可以概括为：非洲国家的政局将进一步走向和平与稳定，南部非洲更为明显，经济将继续好转；局部冲突和摩擦难以避免，经济短期内根本好转不易。

　　非洲国家经历了较长期动荡之后，近年来和解之风盛行，政局日益稳定。冷战时期遗留的最后一个热点已在安哥拉消失；新的热点正在降温之中，缓和势头强劲不可逆转。不久前，在开罗召开的中部非洲国家首脑会议，将为1996年非洲中部地区布隆迪、卢旺达的部族矛盾和扎伊尔与卢旺达两国之间矛盾的解决发挥重要推动作用。索马里等国对立派别之间的冲突，在非洲统一组织和国际社会的帮助下，如果权力分配比较得当，不排除重新和好共同组成临时过渡政府的可能。但是有的国家部族矛盾积怨太久太深，如卢旺达的胡图族与图西族之间的仇杀已经历了几代人，矛盾调和了，如果稍一不慎，很容易再次点燃复仇之火。在新的一年中，和平与稳定是非洲的主流，冲突和动荡将是局部的、小规模的，影响不了全局。

　　新的一年，非洲经济将持续有所好转，将有可能超过1995年3 %的经济增长率，达到3.5%的水平。1996 年世界经济和国际贸易将继续保持增长势头，有的初级产品供不应求，有的库存下降，有的产量因遭灾短缺，因而多数国际市场初级产品价格看好，这将有利于非洲国家创汇增收。同时，非洲国家坚持十数年的经济调整改革将获得进一步的成效。突尼斯、津巴布韦等国1996年的经济增长率将保持在4%以上。 毛里求斯、科特迪瓦等国可能达到5%─6%以上。然而，非洲地区的人口、外债、经济结构等问题需要经过长期努力才有可能获得较大的改善。因此，对1996年非洲经济只能持谨慎的乐观。

　　欧洲联盟：一个难圆的梦

　　1991年岁末，欧共体12国首脑在马斯特里赫特给“欧洲各国人民”编织了一个美梦：欧洲联盟。他们声称，欧洲联盟的建立是“欧洲一体化进程的新阶段”，表示“决心”分三阶段建立经货联盟，其中包括实行“单一的和稳定的货币”，并“决心”实行一项“共同的外交和安全政策，其中包括最终制订一条共同的防务政策，从而强化欧洲的特性和独立性，以促进欧洲和全世界的和平、安全与进步”。简言之，欧盟想通过“不断更加紧密的联盟”来构建自己在未来多极世界中的地位。然而，4年多的实践表明，“好梦”难圆，欧洲一体化建设必然步履维艰。

　　阻碍欧盟前进的最大因素来源于它自身的特性：由众多独立主权国家组成的集合体，各国的民族利益和国家利益高于共同体利益。欧洲人常说：“人人为自己，上帝为大家。”可惜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愿意作上帝，尤其是涉及削弱或转让自己的国家主权的时候。笔者窃以为，欧盟建设过程中各国间、各地域国家间层出不穷的错综复杂斗争（“东扩”“南下”之争；表决机制等）盖源于此。而且同其他已经成为或有可能成为的极相比，多国联合体这个特性将成为阻滞欧盟发展成为独立强大一极的不小羁绊。

　　阻碍欧盟发展的另一因素是，主要成员国政局不稳（意、英、西等）、民众对传统政党深为不满，这种现象短时间内难以消除，这大大影响了当政者提出重大倡仪和作出重大决策的能力。

　　欧盟首脑作“美梦”时并未预料到西方行将经历战后最严重的经济危机以及危机后的复甦缓慢（1995─1997 年经济年增幅估计均低于3%）， 这无疑会大大增加各国如期达到财经五项趋同标准的难度，真正实现经货联盟只有等到下个世纪初或更长的时间。

　　同政治家们描绘的“美梦”相反，广大民众切身感受到的是失业威胁，社会福利和社会保障制度日益受损，两极分化更加明显，受社会排挤的人数有增无减，这加重了他们对马约的怀疑和反对情绪。不少研究调查结果显示，如果今天就马约问题进行公决，则否决票会占上风。民意难违，这不能不影响政治家们对一体化建设深度、广度和速度问题的考虑。

　　此外，欧盟建设还受外部环境影响。苏联解体，华约不存，冷战结束，弱化了欧盟内部的凝聚力，使欧盟内部矛盾凸显，大国之间争权夺利斗争更形剧烈。

　　无疑，欧盟建设乃大势所趋，涉及欧盟各国战略利益，因此它将会继续在诸多领域经妥协而曲折前进。但路漫漫，梦难圆，即使欧盟美梦成真，对普通百姓而言，也很难说不是一场恶梦。

　　中东和平进程不可逆转

　　以色列总理拉宾遇刺后，世界各地都十分担心中东和平进程会受到阻挠。不可否认，这一进程不可避免地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干扰，但是从根本上看，中东和平进程是大势所趋，不可逆转。

　　首先，中东和平进程不是人们意志的产物，而是中东地区和世界形势发展变化的必然结果。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在美苏两霸冷战的格局下，以色列和阿拉伯国家进行了40余年的全面对抗， 从1948 年至1982年进行了5次大规模战争，双方长期处于不战不和的对峙状态。 至80年代末期，阿以当中任何一方，都不能用战争手段征服对方的态势已成定局。苏联解体和美国打赢海湾战争，使中东地区力量对比发生了有利于美以的根本性变化。以色列的生存权利，实际上已被巴解组织和阿拉伯国家所承认。客观上已经具备了通过政治谈判解决争端的条件。

　　其次，当今世界已由冷战对峙转变为综合国力的较量，和平与发展已经成为时代主旋律。然而，饱经战火沧桑的以色列和与之交战的阿拉伯各国，无一不面临着经济发展滞后，社会矛盾上升，人民生活水平低下的难题。因而，谋取和平环境，集中精力进行建设，增强综合国力，已经成为这些国家决策当局的必然选择。

　　第三，推进中东和平进程，是美国中东战略的重要环节。90年代以来，出现了美国一霸主宰中东事务的局面，美国半个世纪以来的梦想变成了现实。当前，美国把确保中东石油安全、保持中东局势稳定，作为它的首要目标。美国之所以花大力气推进中东和平进程、坚决遏制两伊和制裁利比亚，就是为了建立以它为主导的“中东新秩序”，维护它的战略利益。

　　毫无疑问，拉宾遇难，对美国推行其中东战略是个沉重打击。但是它必将力促以色列工党政府坚持和平政策，支持以佩雷斯为首的工党在今年大选中获胜，防止右翼的利库德党上台，以免中东和平进程搁浅。两年来，以色列已同巴解组织签定了自治协议，同约旦签定了和平协定，但是同叙利亚的谈判至今未出现实质性突破，中东和平进程仍很脆弱。当然，叙以和谈终久会有进展。但是，只要美国坚持按照它的价值观念，“领导”中东进入下一世纪，就不可避免地引起新的矛盾和问题。

　　拉丁美洲将在探索中前进

　　拉丁美洲是带着新自由主义经济模式的第一次危机（墨西哥金融危机）进入1995年的。危机所及，不但使墨西哥才刚刚起步的经济增长又突然中断，而且阿根廷、巴西等许多国家都深受影响，拉丁美洲的经济增长率急剧下降，由头一年的4.5%估计降至1.7%左右，资金流入减半，外债总额增至5450亿美元，由此而在美洲引起了一场关于发展模式问题的论战。美国政府反应敏捷，急救及时，软硬兼施，极力要捍卫拉美的新自由主义经济模式；拉丁美洲舆论则越来越对这个模式持批判态度，很多国家的政府也开始同这个模式拉开距离，表示要作出适当而坚决的调整。1995年将以拉美发展模式的开始调整为标志而载入史册。

　　经过这次危机，拉美很多国家，特别是几个大国深深认识到，在开放的市场竞争中，除了对国际资本的流动必须要有适当的宏观调控外，产业结构的调整是至关重要的：没有高新技术产业的进口替代，出口导向的发展战略是没有根基的。所以，很多国家都已经把发展战略定位在科教兴国这个根本大计上。调整产业结构，大力发展科技和高新技术产业将是拉美国家今后的长期奋斗目标。

　　在一定的条件下，坏事可以变成好事。经过这次金融危机，好些拉美国家已经付出了学费，如果能保持政治稳定， 资本来源有所增加， 1996年的拉美经济有可能恢复到3%以上的增长率。 如果发展模式调整得当，持久稳定的经济增长也将是有可能的。不过，由于拉美的国际环境中存在着经济霸权主义、文化霸权主义和“民主”干涉主义，拉美国家的自主能力是有限的，因此，拉美发展模式的调整将是一个艰难的进程。但不管怎样，拉美必定会在探索中不断前进。

作者介绍：蔡武 当代世界研究中心主任蔡武 朱达成 当代世界研究中心高级研究人员 俞邃 当代世界研究中心研究员 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兼职教授 张文武 中国社科院东欧中亚研究所所长 齐锡玉 中国人民大学教授 汪勤梅 中国社科院西亚非研究所特约研究员 唐伯新 中国国际交流协会研究人员 洪栖涛 中国中东学会理事 曾昭耀 中国社科院拉美研究所政研室主任、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