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达梅林]节选

　　编者按 　　《嘎达梅林》是一部反映蒙古族人民现代斗争生活的长篇叙事诗。 　　嘎达梅林为保护牧民土地而英勇斗争的故事，在蒙古草原上广为传诵。有关嘎达梅林的民歌也在起义后逐渐形成，开始是抒情短歌，后来便逐渐形成这首概括了嘎达梅林起义全过程的叙事长诗。长诗注重嘎达梅林从一个王爷身边的普通官吏，到冒死为民请愿，再到率众起义的性格和形象变化，本期主要节选长诗的六、八、九章，为读者讲述嘎达梅林逃出魔爪后率众起义的故事。 　　 　　六 　　嘎达梅林和众弟兄，被押解离开了奉天城，当他们踏上达尔汗旗的土地，看到苦难的家乡，心中异常悲愤。 　　 　　无情的荒火烧上了坡哟， 　　军阀成了王爷的贵客， 　　鼻烟壶换上了大烟灯哟， 　　达尔汗旗王爷践踏了百姓。 　　 　　无情的洪水漫上了岸哟， 　　王爷成了军阀的亲眷， 　　黑蟒鞭①加上了盒子炮哟， 　　达尔汗旗王爷忘掉了祖先。 　　 　　受贿的台吉诺颜们哟， 　　一个个吃得顺嘴流油； 　　饥寒的牧民父老们哟， 　　一个个瘦得皮包骨头。 　　 　　贪婪的台吉诺颜们哟， 　　一个个养得膘肥肉满； 　　穷困的牧民弟兄们哟， 　　一个个累得腿折腰弯。 　　 　　金色的兴安岭啊， 　　被白茫茫的大雾弥漫住了； 　　金翅鸟小小暖巢啊， 　　被刁狠的老鹰霸占去了。 　　 　　浑身绸缎的达尔汗王啊， 　　原来是个吃人的魔王， 　　金银把他的心窍迷乱， 　　达尔汗旗被他当尽卖完。 　　 　　高高的兴安岭啊， 　　被黑沉沉的乌云笼罩住了； 　　花花翅膀的鹦哥啊， 　　被阴毒的夜猫子赶跑了。 　　 　　像佛一样的达尔汗王啊， 　　原来是一堆臭泥烂砖， 　　金银把他的两眼照花， 　　达尔汗旗就要坠入深渊。 　　…… 　　八 　　…… 　　嘎达梅林： 　　“想不到枯死的树木又扎了根， 　　想不到弟兄们死里又逃了生， 　　好心肠的巴萨拉达哥哥啊， 　　大家忘不了你的救命大恩！” 　　 　　“天上的太阳不怕云啊， 　　山上的松树不怕风啊， 　　共患难的众弟兄啊， 　　要活命只有跟王府拼！” 　　 　　“泥塑的佛像再不是神灵， 　　达尔汗王爷露出了狰狞， 　　金色的达尔汗旗成了地狱， 　　牧民百姓受尽饥饿和酷刑。” 　　 　　“木雕的菩萨再不是神明， 　　王府的诺颜都要吃人， 　　美丽的科尔沁草原上强盗横行， 　　黎民百姓弄得无处安身。” 　　 　　“达尔汗王爷是残暴的魔王， 　　军阀张作霖是凶恶的豺狼， 　　王府和官衙操生杀大权， 　　穷百姓要活命只有拿起钢枪！” 　　 　　“兴安岭啊，快要被他们啃光！ 　　西拉沐伦河啊，快要被他们吞干！ 　　要不把这群豺狼消灭， 　　达尔汗旗的灾难啊，永远没完！” 　　这时，牡丹走来向大家说： 　　“被困的鸟儿逃出了牢笼， 　　要在金色的天空自由飞翔； 　　被囚禁的弟兄们出了牢房， 　　快扛起武器去保护家乡！” 　　 　　“被困的鸟儿飞出了牢笼， 　　放在眼前的道路一西一东；” 　　要回家去的现在就走吧， 　　愿拿起刀枪的跟我人们一起行动！” 　　 　　众人听了嘎达梅林和牡丹的话，都愿意跟着嘎达同王爷、军阀拼命。 　　 　　受苦受难的奴隶啊造反了， 　　王府衙门的军火库啊打开了， 　　一个个身上披起全副武装， 　　一个个心里都是怒火千丈。 　　 　　判处死刑的囚犯啊造反了， 　　王府衙门的马群啊赶来了， 　　一个个备好征战骏马， 　　一个个弟兄插上翅膀。 　　牡丹： 　　“快把挑选的好马骑上， 　　快把收来的钢枪背上， 　　快召集全旗的牧民弟兄， 　　报仇伸冤跟王府算账！” 　　 　　“河水无道漫出了堤岸， 　　牧民无路只有造反！ 　　不能任王爷出卖土地， 　　要保护我们可爱的达尔汗旗！” 　　 　　“快把王府的金银带上， 　　快把成群的牛羊赶上， 　　快召集全旗的牧民父老， 　　伸冤报仇跟军阀算账！” 　　 　　“江水无道冲破了堤岸， 　　百姓无路只有造反！ 　　不能让军阀到处横行， 　　要保卫我们金色的达尔汗旗！” 　　九 　　嘎达梅林率领众人，砸烂了王府监狱，解救了受难的奴隶，分了达尔汗王的财产，然后浩浩荡荡离开了王府。 　　路上，嘎达梅林向牡丹问起家中情形。 　　嘎达梅林： 　　“离家三个月了，牡丹， 　　老家二龙山是不是平安？ 　　牛羊牲畜谁来料照，牡丹， 　　孩子天吉良何人照看？” 　　 　　 “分别三个月了，牡丹， 　　老家九间房是不是平安？ 　　房舍庭院谁来看护，牡丹， 　　孩子天吉良谁来照管？” 　　牡丹： 　　 “为了营救你呀，我的嘎达， 　　牛羊牲畜都分给了乡亲； 　　为了劫狱呀，我的梅林， 　　二龙山老家已焚为灰烬。 　　 　　“为了救出你呀，我的嘎达， 　　金银财产全置了枪马； 　　为了造反呀，我的梅林， 　　杀死了孩子我才离开家。” 　　 　　听到家中不幸的消息， 　　嘎达禁不住一阵昏迷； 　　牡丹两手扶住丈夫， 　　伤心的泪水滴落大地。 　　 　　听到孩子不幸的消息， 　　嘎达猛然间一阵昏迷； 　　牡丹双手抱住丈夫， 　　悲痛的眼泪沾满征衣。 　　牡丹： 　　“儿是娘的心头肉啊，嘎达， 　　不杀死孩儿我难闯虎口； 　　砸牢劫狱是灭门罪啊，嘎达， 　　我怎忍心把孩儿丢给敌手！” 　　 　　“家是人的暖窠窠啊，嘎达， 　　人也没有了，家还有何用？ 　　宁可亲手把它烧毁啊，嘎达， 　　我怎能让官兵来抄家灭门？” 　　嘎达梅林： 　　“别难过了，牡丹啊， 　　无家可归的不只咱一家， 　　如今的世上有理难说啊， 　　和大伙一起奔走天涯吧！” 　　 　　“别伤心了，牡丹啊， 　　家破人亡的不只咱一家， 　　如今的天下有冤难伸啊， 　　无牵无挂跟敌人拼命吧！” 　　 　　嘎达梅林造反的消息，很快传遍达尔汗旗，众乡亲捐枪献马，纷纷前来参加。这时，柏赉老汉领着天龙、天钢、洪顺、靠山虎等弟兄都率部来到。 　　 　　带火药的土炮啊， 　　收拾齐了，老嘎达！ 　　集合来的朋友啊， 　　都是胳膊粗来力气大！ 　　 　　带子弹的洋枪啊， 　　收拾齐了，老嘎达！ 　　集合来的弟兄啊， 　　都是天不怕来地不怕！ 　　 　　全鞍的战马啊， 　　都备好了，老嘎达！ 　　一个个的弟兄啊， 　　都是善骑能战的老行家！ 　　 　　收来的武器啊， 　　都背好了，老嘎达！ 　　一个个的朋友啊， 　　都有百发百中的好枪法！ 　　 　　………… 　　 　　 责任编辑 安殿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