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心理学小论文忠孝原型
“忠臣孝子”原型分析
09243248 张益波
在汉初儒家学者韩婴的《韩诗外传》卷二中记载了这么一则小故事:“楚昭王时期,士人石奢因其为人公正而被任命为理,掌管司法。在审理一件命案时,他查出杀人犯居然是他的父亲,这是他的内心陷入了矛盾,不知如何处理。于是,他放弃追捕他的父亲,回去向楚王请罪。但是楚王了解他的苦衷,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反而还希望他能继续任职。可是石奢仍然没能摆脱忠孝两难的道德困境,最终刎颈自杀。”可以想象石奢在做出情感抉择时是多么艰难,一面是父亲,给了他生命,存在着种的传承,有着血浓于水的现实情感;一面是国,是君,存在一种类似于“信仰”的情感,还有着知遇之恩,让他有一展抱负的机会。 君为臣纲,为臣之道要尽忠;父为子纲,为子之道须尽孝。这应该是一种价值冲动或意向,是“忠臣孝子”为了实现价值创造,达到价值典范的追求,就习惯的隐藏阴影而修饰装扮其人格面具。阴影是客观存在的,但是自己无法认同或接受或是不愿表露出来。而人在不同的场合使用不同的人格面具,而且无时无刻不戴着面具。表现出理想自我的特征,期望自己被社会认可。而“忠孝”作为现实的情感道德典范,普遍被社会认可。
“忠”,有忠君、忠于国家的内涵,它既是一种真诚不欺的个人品质,也是为政者应该持守的道德操守。屈原对楚怀王忠心耿耿,虽然多次被流放,但还是“虽九死其犹未悔”。 诸葛亮为尽“忠臣”之名,六出祁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岳飞精忠报国,皇帝一纸催命符,岳飞为了他的“忠”,视死如归。“孝”,有尊亲敬老之意,维系家庭伦理道德关系,调节社会伦理秩序的道德纲领。儒家讲:“百善孝为先。”古人著有《孝经》,还流传着二十四孝的故事。诸葛亮《出师表》和李密《陈情表》,恰恰是一忠一孝,堪称典范。后人常说:“读诸葛亮《出师表》而不流泪者,其人必不忠;读李密《陈情表》而不流泪者,其人必不孝。”虽然说得有些夸大,但古人之忠孝观念可见一斑。所以“忠臣孝子”作为现实的情感现象,已经成为一种情结,濡染着人们的心境与心态。并且作为一种深刻的情感,一种民族与道义上的存在,升华为人类情感的价值典范。
孝行固是美德,但往往存乎一心、因人而异,更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孝道本身就是一个由心而生的东西,从来就没有一个既定的标准。若是说父母对子女的慈爱是一种生物模式,是本能。“孝”就是对这种本能的反馈,是一种情欲与血缘的结合,更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生命联结。而“忠”不同于“孝”,君臣之间没有不可改变的血缘亲情。当一个人踏入成人的世界,不再游戏玩乐、不再沉湎与梦想之中。而是积极地响应社会的召唤,伴随着本能性质的生命冲动和诉求,踏足朝堂,位极人臣,成为政治集团的一分子,“忠”便成为了加入集团的一种原则。人在不同的场合使用不同的面具,而且无时无刻不戴着面具。“忠臣”、“孝子”这两种人格面具的形成是出于本心吗?可是人从出世开始,他们的性格﹑价值观和欲望会不断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去改变。倘若人格面具是违背自己的欲望而做的掩饰,那违背自己的欲望是不是一种虚伪的行为?但无论如何摘掉“假面具”后所暴露出来的“真面目”不也是一个面具吗?
“二十四孝”中有“郭巨埋儿”的故事,埋儿奉母,孝感动天,却又何等的愚不可及,还有屈原、岳飞等正统英雄,拯救世道,挽救民族苍生。这些人不仅着迷于自己扮演的“孝子”、“忠臣”、“大丈夫”角色,而且又要求身边的人也照此而行,来完备他忠孝节义的名声。他们自觉地扮演着为社会普泛道德所称颂的角色,在不同的社会关系里,还带着不止一副的人格面具:家庭生活中,他们是孝子严父;皇权下,他们是忠臣勇将;在自己领导的集团内部,他们又是仁德的领袖。
“忠臣”与“孝子”这两种伦理本质类同的人格面具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产生冲突的,可两者一为公义,一为私恩,如钱钟书《管锥编》所言:“皆言公义私恩,两端难执,顾此失彼,定夺取舍,性命节操系焉:怀归将父,方此又缓急不可同年而语矣。”故此又言,“忠孝之道,安得两全。”在原则与情欲面临两难之时,也就是说同时扮演的两种角色引起的角色冲突,或着交替扮演两种角色引起的角色混乱之时,我们究竟将以何种人格面具作为主导。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做到两者的整合,倘若无法做到整合。那就只能以自己的内心去判断了,因为“忠孝”往往存乎一心,本身就是一个由心而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