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莱诗歌中的自然意象研究_张洪斌
第26卷 第5期黄 石 理 工 学 院 学 报Vol.26 No.5
2009年10月JOURNALOFHUANGSHIINSTITUTEOFTECHNOLOGYOct. 2009
雪莱诗歌中的自然意象研究
张洪斌
(宁波大学外国语学院,浙江宁波315211)
[摘 要]自然意象是雪莱诗歌中的重要元素。本文主要分析了雪莱诗歌中自然意象与现代科学、生态意识
的觉醒和审美之间的关系。雪莱在诗歌中将自然描写与科学知识有机融合起来,努力缝合科学与人文之间的裂痕。在自然意象的刻画中,他力图打破人与自然的二元对立,表现出了生态意识的觉醒。在自然审美方面,雪莱推崇想象力,追求“崇高美”。雪莱诗歌中的自然意象对当代社会有着重要的启示。
[关键词]雪莱诗歌;自然意象;科学;生态意识;觉醒;审美
[中图分类号]I1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7422(2009)05-0008-04
StudyontheNaturalImageinShelley'sPoetry
ZHANGHongbin
(SchoolofForeignLanguages,NingboUniversity,NingboZhejiang315211)
[Abstract]NaturalimageisanimportantelementinP.B.Shelley'spoetry.Thisthesismainlyconcernstherelation-shipbetweenthenaturalimagesandscience,thenaturalimagesandecologicalawareness,andalsothenaturalima-gesandaesthetics.ItfindsthatShelleytriestoemployhisscientificknowledgetothenaturalimagecreating,inanattempttobridgethegapbetweenscienceandarts.Shelleyalsobreaksthedualismbetweenhumanbeingsandnatureintheimagecreating,whichshowshisecologicalawareness.Meanwhile,Shelleyattachesgreatimportancetoimagi-nationandsublimityasfarasnatureaestheticsisconcerned.
[Keywords]naturalimages;science;ecologicalawareness;aesthetics 浪漫主义诗歌与大自然有着紧密的联系。著名的浪漫主义批评家M.H.艾布拉姆斯(M.H.Abrams)在《诺顿文集》“英国浪漫主义”一章的前言中就将浪漫主义诗歌看成是“自然诗歌”(naturepoet-ry)的同义语。“任何浪漫主义的诗歌集,只要一瞥目录,就会发现诗人们普遍地将自然景观作为创作的主题”[1]。批评家们意识到,自然这块天地,直到19世纪的浪漫主义时期,方才得到充分而又细致的发掘。作为英国浪漫主义时期的代表诗人,雪莱也将花鸟、山川、河流、大海带进自己的作品。浏览雪莱诗歌的代表作《西风颂》、《致云雀》、《云》、《勃朗峰》等,读者就会发现,自然意象已经成为雪莱诗歌创作中最重要的元素。前人的研究多从浪漫主义和雪莱的哲学思想方面对这些自然意象进行分析。本文则主要阐释雪莱诗歌中的自然意象与现代科学、生态意识的觉[收稿日期]2009-05-12[,,。
醒和审美之间的关系,并且结合现代批评理论,通过
细读雪莱诗歌中的自然意象,来发掘它们对当代社会的启示意义。
一、雪莱诗歌中的自然意象与现代科学
雪莱对自然意象的刻画别具特色,其中重要的一点是将自然描写和科学知识有机地结合了起来。他“以英国诗歌史上无与伦比的准确性和精细性描绘了自然的作用机制”[2]。这一点是雪莱区别于华兹华斯、柯勒律治、拜伦和济慈等浪漫主义诗人的创作的重要特征。在雪莱的诗歌中,自然意象与科学知识的结合比较普遍。例如,《含羞草》一诗细致地描绘了花园里春夏秋冬四季流转的情景。单鲜花诗人就提到15种,这其中包括郁金香、百合、水仙、茉莉、蔷薇等。诗人将它们的形态、色泽、香味、生长环境等刻画
第5期 张洪斌:雪莱诗歌中的自然意象研究 9得十分准确生动,怕是植物学家和园艺师也要感叹诗人丰富的植物学知识。在《云》一诗中,诗人更是生动而活泼地再现了水汽循环的过程:海洋—水汽—云—雨—河流—海洋。诗句“我本是泥土和水的女儿”[3]准确反映了水蒸气需要凝结核以形成云朵的事实。在《西风颂》中诗人写道:
那海洋中的花草和泥污的树林
虽然枝叶扶疏,却没有精力;听到你的声音,它们已吓得发青:一边颤栗,一边自动萎缩。
诗句生动地再现了寒流将至时海底植物的一片肃杀之景。《天颂》一诗体现了雪莱的天文学知识。诗人把可见的天宇比喻为露水一珠,而宇宙则广袤无垠:
无数太阳和星辰
和广大的经纬,都被收留在它那朦胧的领域,亿万颗星在那里丛聚,颤动、闪烁、随即逝去。
诗句为读者呈现了一幅壮阔的宇宙图景,也蕴涵了诗人对空间、时间以及宇宙规律的思考。
能将科学知识游刃有余地运用到自然意象的刻画中,反映了雪莱较高的科学修养。在雪莱所处的时代,科学技术迅猛发展,工业革命取得的辉煌成就让人们对科学技术充满了无限的期待。年轻的雪莱也对科学抱有极大的热情。查良铮在《雪莱抒情诗选》的译者序中说:“雪莱在中学和大学时期,对物理、化学和电学都抱有极大的兴趣,并且在自己的住屋中堆满了仪器,进行了很多实验。”[4]一个将自己的宿舍堆满显微镜、蒸馏器、玻璃瓶、火药和盐酸的学生,其对科学的钟情可见一斑。
作为一名诗人,雪莱对科学的发展持积极肯定的态度。就其时代背景而言,这种态度体现了一种睿智和包容。从17世纪到19世纪,由于启蒙运动的深入和工业革命的推进,西方的价值观念也受到了剧烈的冲击。人们开始崇尚科学理性,更准确的说法是工具理性(instrumentalrationality)。“工具理性可以把思想转化为物质、效率,为现代社会青睐,助长重物质实效和实证的现代价值。然而,对工具理性的依赖不能提供生命的意义,甚至会排除美学思维,排斥人类生存所需要的更深远的智慧。”[5]工具理性所取得的巨大成就让以诗歌为代表的艺术黯然失色。诗歌的想象和情感由于不能转换成市场价值而受到忽视和冷落,甚至被视为虚伪、无用的东西。在这种历史背景下,许多诗人将科学看作诗的对立面,甚至是诗的敌人。理性和想象、理性与情感、科学与诗的矛盾被看成是不可调和的矛盾。艾布拉姆斯在《镜与灯———浪漫主义文论及批评传统》中有一篇《牛顿的彩虹与诗人的彩虹》的文章,其中就提到济慈在《莱米亚》(Lamia)一诗中对科学理性的非难:“牛顿把彩虹还原为各种棱,了关彩虹的”[6]慈
将科学理性与诗歌想象对立起来,认为科学理性的胜利也就意味着诗歌的倒退和式微。
雪莱并不承认科学的进步必然意味着诗的衰落,“他根本不认为他所说的科学及其姐妹诗有必要互不相容”
[6]
。他相信科学的观察和诗的观察可以和谐
共存、互不伤害,科学和诗歌携手发展会为人类带来福祗。在《为诗辩护》(ADefenseofPoetry)一文中,雪莱甚至认为最优秀的诗歌“包括了一切科学,一切科学也必须溯源到它”[3]。在很多人为诗歌的未来忧心忡忡时,雪莱体现出了高度的自信。
然而,雪莱也敏锐地看到了当时盛行的工具理性的弊端。工具理性注重分析的逻辑思维,拒斥美学思维,贬低想象和情感的价值。工具理性以驾御自然、获取物质利益为目标,是滋生功利主义和实用主义的温床。雪莱承认以功用为标准的合理性,他强烈批判的是科学的发展与人类诗的想象与道德想象的发展之间的严重失调,并为两者之间的巨大鸿沟而扼腕叹息。在《为诗辩护》中,雪莱预言:“人虽然已使用自然力做奴隶,但是人自身却依然是一个奴隶。”[3]他深刻地洞察到只重功用而忽视人的心灵,带来的是空虚的灵魂和人的异化。一味地推崇科学和理性,而忽视以诗歌为代表的艺术,就会形成科学的神话和理性的崇拜,陷入另一种更加顽固的“迷信”。
雪莱诗歌中自然意象与现代科学的融合,实际上就是诗与思的融合,是理性与想象的融合。这种融合是雪莱为缝合科学与艺术人文之间的裂痕而做出的积极尝试。如今,科学对人类的祸福仍是一个令人困惑的话题。核威慑的阴影、全球气候变暖的威胁、物质主义的盛行等等都开始动摇和瓦解科学的神话。人们开始反思科学同人文的关系,更加注重人文关怀。在崇尚科技、崇尚物质效益的今天,雪莱诗歌中一个个鲜明的自然意象仍会给我们以深刻的警示。
二、雪莱诗歌中的自然意象与生态意识的觉醒
世纪之交,文学批评界越来越注意到浪漫主义文学与生态批评一脉相承的联系。1991年英国著名生态批评家乔纳·贝特(JonathanBate)的专著《浪漫生态学》(RomanticEcology)问世,该书从文学与文化的意义上最早把“浪漫主义”与“生态学”联系起来。贝特强调,浪漫主义作家超越了机械论的自然观,进一步认识到人与自然关系的整体性;其创作渗透着自觉的生态学意识,目的是对占据主流地位的机械论自然观进行文学抵抗[7]。将“浪漫主义”与“生态”的概念连在一起之后,不少学者开始研究浪漫主义文学中反映的自然环境和生态理念。在“浪漫生态学”的启发下,笔者发现,雪莱诗歌中的自然意象也蕴涵着生态意识的觉醒。
雪莱的这种觉醒是同他所处的历史背景分不开18世纪末世纪初,正是英工革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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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进的时期。工业革命极大地推动了英国社会的进步,并为其海外殖民提供了强劲的物质基础。但是,这些成就的取得也是以牺牲自然为代价的。只是因为处于工业化和现代化的早期,人们被物质上取得的巨大成就所蒙蔽,只有敏感的诗人和艺术家才提前为自然唱起了挽歌。在《雪莱抒情诗选》的译者序中,查良铮提到雪莱在坎伯兰郡的一个村落游历时的情景。那个村落本是湖畔诗人华兹华斯歌颂自然美景的地方,但雪莱去的时候却是另一番景象。诗人无限感慨:“厂主们带着他们的污浊伸进这平静的山谷,以人的恶浊破坏了自然的美。”[4]毫无疑问,这种对环境污染的察觉是诗人生态意识觉醒的表现。
雪莱诗歌中所体现的自然观是与当时占统治地位的古典主义自然观截然对立的。古典主义自然观依据经验主义(empiricism)和经典机械论(classicalmechanics)的哲学传统,“把宇宙看作是一部遵循可预见的`客观'规律而运行的机器”[5]。古典主义自然观斩断了人类与自然水乳交融的天然纽带,把自然看作人类控制和征服的对象。自然因此降格为“毫无生气的、任人宰割的工业革命大工厂里的原料”[8]。而通过分析雪莱诗歌中的自然意象,笔者发现:雪莱把自然看作是一个有机的整体,自然是灵动的、不断演化的,自然中有人类未知的世界,是神秘的,值得敬畏的。这样的自然观是与当今的生态思想大体一致的。在自然意象的创作中,雪莱力图打破人与自然的二元对立(dualism)。而他选择的突破口是从自然中揭示人的局限性。经验论和机械论都认为:“人如机器一样可臻完善,人的完善可以通过受教育和理性功能的发展得以实现。”[5]作为浪漫主义诗人,雪莱对人的发展抱有乐观的期待。但是,在高扬人的理想的同时,他对人可尽善尽美的盲目乐观持怀疑的态度。雪莱从自然万象中看到了人本质上的匮乏。如在《天颂》一诗中,雪莱写道:
住口吧,尘芥!对你这猜测,
苍穹只报以轻蔑,淡漠天是谁?你又是谁?
你只是它的无垠的瞬息。
在诗中,雪莱对人类不可一世的狂妄进行了讽刺。在《西风颂》(OdetotheWestWind)一诗中,雪莱更是叹服西风摧枯拉朽、席卷天地的伟力,渴望自己的生命与西风融合:
举起我吧,当我是水波、树叶、浮云!
我跌在生活的荆棘上,我流血了!这被岁月的重轭所制伏的生命
原是和你一样的:骄傲、轻捷而不驯。
在诗篇中,西风的轻盈、自由和强健同“生活的荆棘”、“岁月的重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人的弱小和不自由,通过西风这个意象得以展现。
雪莱通过一个个鲜活的自然意象,深刻地揭示了人局本体论的ogic)。
“人是有限的,人在本质上是匮乏的,悬欠着的。”[9]
这些自然意象打破了启蒙以来人是宇宙主宰的神话,对人的“自我迷信”和“自我崇拜”[10]提出了质疑。从本质上看,它们也是对“人类中心主义”(anthropo-centrism)的消解。人只有消除乖戾之气,充分尊重自然,才能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解。
值得注意的是,大自然并非总是美好的,很多时候它有极强的破坏力。人类在自然灾难面前往往显得十分脆弱和无助,这一点在雪莱诗歌的自然意象中也有明显的体现。在《西风颂》中,诗人就将西风当作“破坏者兼保护者”(destroyerandpreserver)。在《勃朗峰》一诗中,诗人描绘了雪崩时的惨烈场景:雪峰蠕动着,像蛇一样从远山觊觎着它的猎物,它们藐视人的力量,顷刻间,山下的城市沦为废墟,人的一切努力都化为乌有。同样,《海的幻象》(AVisionoftheSea)中也描绘了海面上波涛汹涌、狂风肆虐、樯倾楫摧的骇人画面,让人联想到海啸、飓风这样的灾难。自然的破坏力让人们更深刻地思考人与自然的关系。尊重自然规律,敬畏自然才能避免将人类带到灾难的深渊。
雪莱在诗歌中积极地构建着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乌托邦。在《歌》(Song)这首抒情诗中,作者直抒胸臆地表达了对大自然的热爱:
我爱雪,和各种形状的闪亮的冰霜
我爱波浪、轻风、雷雨,只要没沾上
人世的苦难,我几乎爱自然间的一切。
只有爱惜自然才会在思想和行动上珍惜自然。在《尤根尼亚山中的抒情》(LinesWrittenAmongTheEuganeanHills)一诗的末尾,诗人更是创造了一个如田园般美好的山谷意象:
在绿草如茵的群山幽谷,
到处可以听到大海絮语,柔和的阳光,古老的森林芬芳的青草,艳丽的繁花
还有醉人的气息,灿烂的光华在那里,我们尝尽欢欣。
山谷的意象有着大自然原始的纯美,体现了诗人内心对融入自然母亲的强烈渴望。在生态环境日益恶化的今天,重读雪莱的诗歌,细细品位那些鲜活的自然意象,我们不禁服膺诗人的远见卓识。他的诗歌也为我们唤醒沉睡的生态意识提供了极好的素材。
三、雪莱诗歌中的自然意象与审美
从审美的角度关注雪莱诗歌中的自然意象,发现它们绝大部分取材于大自然中极平常的事物。西风、云朵、云雀、山川、河流等本是司空见惯的自然物,但是在雪莱的诗歌中,它们却给人以焕然一新的审美感从为诗辩》文中我们可雪莱对
第5期 张洪斌:雪莱诗歌中的自然意象研究 11术审美的“陌生化”(defamiliarization)体现出了高度的自觉。他指出:“诗歌就是让熟悉的事物变得似乎不熟悉”[3]。雪莱对“陌生化”这一理念的提出比俄国形式主义批评家什克洛夫斯基(Shklovsky)早了将近一个世纪。他在《为诗辩护》中写道:“诗使它所触及的一切都变形”,诗“撕去这世界的陈腐的面幕,而露出赤裸的、酣睡的美”[3]。雪莱实现“陌生化”的手段是他极力推崇的想象力。“想象力揭去遮蔽双眼的`习惯的迷障'(thefilmoffamiliarity),在人们面前呈现出一个全新的世界”。对于自然的审美更需要想象力的参与,缺乏想象力就会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进而丧失对自然美应有的敏感。随着科学技术对自然的“祛魅”,人们习惯用理性、逻辑的方法去观察自然,而忽视想象力在自然审美中的作用。人们对自然有了整齐划一的认识,而将个性化的、有差异的审美拒之门外。于是,将雷声当作天庭的震怒是愚昧,把月亮上有嫦娥、玉兔当作无知和迷信。贬低想象力在自然审美中的作用,只注重科学的真实而忽视“想象的真实”,实际上就是把自然美驱逐到人的视线之外。雪莱诗歌中的自然意象也体现出了一种“崇高美”(sublimity)。“崇高美是一种表达无限的企图”[11]。在《为诗辩护》中,雪莱认为诗人的境界应该是“浑然忘我于永恒、无限、太一之中”[3]。雪莱将自己理想主义的追求寄寓在自然意象里:“西风”蕴涵了对无限自由的渴望;“云雀”代表了对至善至美的追求;“勃朗峰”体现了对雄浑、壮阔的思慕。康德认为,客体的崇高是主体把对因自己心灵的崇高而产生的敬意在不自觉的情况下“置换”到了客体的身上,从而使客体显得崇高[12]。依据康德的观点,自然意象实际上成了诗人寄寓崇高的载体,自然的崇高实际上是人心灵的崇高。但是,在分析“崇高美”的形成机制时,康德指出“崇高源于人对自身局限的顿悟”[12]。自然的无限和永恒把人从理想的希冀中拉到现实里来。人在意识到生命的脆弱和短暂之后才体会到自然的崇高。在《勃朗峰》、《致云雀》等作品里,自然意象往往沉浸在一种“无法接近和不可名状的力量”(theinaccessibleandunnamablepower)之中。这种力量即是诗人向往的“崇高”。但是由于人的局限,这种崇高不能实现,而只能被永远追寻。
雪莱诗歌中的自然,既是想象力驰骋的自由天地,也是人类追求理想、反思自我的平台。雪莱诗歌中的自然意象向我们展示了自然审美的重要价值。自然审美是文学审美中的重要一维。但是,正如有些学者忧虑的那样,“自然逐渐从文学中淡出了”。[13]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因为工业化与城市化的进程让人与自然的审美关系变成了一种消费关系。“人站在高高的观景台上,以主人的姿态俯视大地,把山脉、湖泊、河流、林地、山谷等看作审美消费品(aestheticcommod-ities)”
[7]
[3]
间场所已从原来的自然界(第一自然)转向了城市
(第二自然),城市成了文学的描写对象和基本主题。自然从文学中的淡出和消失是一种趋势,也是一种遗憾。这对于人审美情趣的培养是一个重大的损失,也是文学的重大损失。亲近自然,修复文学与自然的关系,或许是雪莱诗歌中的自然意象带给我们的又一启示。
四、结语
雪莱在自然意象的塑造中,努力缝合科学与诗歌之间的裂痕,力图打破人与自然的二元对立。这些反映了他对启蒙以来的理性、科学和主体的思辨。雪莱诗歌中的自然意象具有重要的自然审美的价值,让人反思当代文学中自然审美之维的缺失。雪莱是为未来歌唱的诗人。在当代语境下,重读雪莱的诗歌,细细品位其诗歌中的自然意象会给我们更多更深刻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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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尹春霞)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现代作家的笔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