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份吉祥如意
郭文斌的短篇小说《吉祥如意》见于《人民文学》2006年10期，和读者一见面，即引起强烈反响。小说借两个孩童的眼光观照成人的心理世界，借助端午节农村上供、磕头、吃供品、采艾以及绑花绳、插柳枝、戴香包等意象将一幅流动的自然图景做了审美化处理。 小说从端午节的早晨洋溢的节日氛围写起，着重描述了五月和六月姐弟俩上山采艾的过程，最终将采艾的过程落实到“采吉祥如意”的美学话题上来。五月、六月是两个心灵异常纯净、清澄的孩子，他们怀着善意和对自然土地的神圣感去面对世界，说的话做的事常常引人发笑又引人深思，借此来观照成人的内心世界，使读者在享受到阅读快感时亦在思考人间世相，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过程却起到了净化人间心灵的作用。最终，小说的落脚点又回归到“抱着一抱艾，就抱着整整一年的吉祥”的美好祁愿上来，营造出温暖、柔软、和美的诗意氛围。 显然，这种诗意来自于五月六月对世界怀揣的善意，也来自作家对真善美的追求。作家将自己对生活的独到领悟消解于自然事象中，把自己个性化的审美追求融入生活本身，极其现实客观的叙述及不露痕迹的真实使读者在不受文本干扰的情境下进入文本的意境以及对现实的体味和思索，这种情调围绕成的文字世界给读者传达的首先不是故事，而是一种精神享受。不停留在故事层面表达自己的美学追求最后又让读者难忘故事，对于小说创作来说，是一种很高的境界。 读《吉祥如意》，就像在看一卷笔墨匀称、色彩自然又不食人间烟火的农村生活的如实写生，作家用细腻精到的笔墨塑造的几个生动而鲜明的孩童形象独具意味又引人深思。五月的鬼机灵、六月的神气、地生的调皮、白云的腼腆，他们构成的画面本身就是一幅吉祥如意的图画。 作家在极力营造小说的审美意蕴时，讲求细节描写的朴质、具象，感觉表达的淋漓酣畅，语言运用的娴熟、隽永，由此铢积寸累地展开主人公对“吉祥如意”式生活的向往追求以及小说主人公自身孕育的情性和灵性。如六月问姐姐为什么要在太阳出来时采艾，姐姐说，太阳出来时采的艾既有太阳蛋蛋，也有露水蛋蛋，太阳蛋蛋是天的儿子，露水蛋蛋是地的女儿，他们两人全时，才叫吉祥如意。于是，六月想起爹说过采艾就是采吉祥如意，至于为什么把太阳和露水称为蛋蛋，六月并不清楚，在他的身上有股说不出的憨、乖、纯、美。 由此，小说的意象营造是作家艺术思想的结晶，它对于表达作品的意蕴，塑造人物的性格，都有着独特的作用和意义。《吉祥如意》中让人耳目一新的意象营造，使作品熠熠生辉，“采艾就是采吉祥如意”这个意象的构建奠定了小说的总调，“夺香包”和“蛇不咬善人”的意象入文展开叙事，“有些东西给了别人家才吉祥如意”用于升华主题，使小说平添些神秘的哲理内涵。 《吉祥如意》能够超越审美的愉悦为读者提供审美享受，并使读者的心灵深处产生阵阵悸动，既表明了作家较高的创作追求，也显示了作家的艺术功力，这本身就是《吉祥如意》的价值体现。 《吉祥如意》仍有许多值得咀嚼的地方，不可否认的是，《吉祥如意》也是作家送给人间的真善美，是送给善良人们的美好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