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妻子和我
(一)
自打结了婚,就陷进了一个三角怪圈。我家的情况又很特殊,因为我们三个都是很有个性的人。
我的母亲出生于一九一九年,在农村,也算是大家出身。母亲在她那一辈人中是老大姐,许多比她长一辈的老人和她年龄差不多,所以对她很尊重,所有的同辈人对她都非常尊敬。
她老人家自幼体弱多病,十九岁那年,连棺材都准备好了,却终于又活下来了。后来,来到青岛,直到三十一岁才出嫁,嫁给了我的父亲,算是填房。因患肺结核,人们都以为不会生育了。我的父亲为此很失望,每当有人提起孩子问题,就说:“再不用想有那么个好事了。”
也许,是老天要让母亲经受更多的磨难吧!三十四岁上,居然有了我,后来,又有了我的三个妹妹。小妹比我小五岁。
我两岁时,父亲即从青岛调往潍坊地区,是汽车修理工。从此,母亲就几乎是独自一人挑起了家庭的千斤重担。在我的记忆中父亲很少回家,有时几个月,有时甚至成年不回家。家里的一切,都是母亲操持。这种状况直到八十年代中期,父亲退休才结束。所以,在我们家,很多年都是母亲决定家里的一切事情。
这就形成了母亲的坚强性格,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必须自己拿主意。
我出生于一九五三年,是长房长孙。
我的记忆是从五岁开始的,五岁以前的事不记得了,但五岁以后的事,有许多至今记忆犹新,那是因为,那些经历是无法忘记的。
自五岁起,我就要同母亲去抬水,那时家里吃的水,是到离我家二百多米外马路对面的水龙去买的。家里没有男子汉,吃的水只有*母亲和我去抬,母亲是小脚,抬水时她用胳膊挎着一边,我用肩膀抬着另一边,她总是把水桶尽量的往自己那边*,现在回想起来,我不过起了一个支撑的作用,那一桶水的重量几乎全压在母亲胳膊上。到我八岁那年,我就能与大妹去抬水了,十岁我就能自己去挑水了。
从六岁开始,我就去捡煤渣、拾破烂、上山拾草。七岁上学后,课余时间也不能幸免,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我参加工作。
自打我上小学二年级,给父亲的信,就由我来写了,母亲说着,我写着,不会的字,就去查父亲给我买的那本《新华字典》。
记不清从何时起,家里的事情,母亲开始征求我的意见,到十五六岁时,家里的事,我说了就有作用了。到我十八岁参加工作后,家里的大事,就是由我与母亲商议着办了。再
后来,我决定的事,母亲一般都会同意。至今,我们家的大事,还是要我来下最后的决心。
我的妻子,是家中长女,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弟弟最小。岳父母是双职工,没时间管家务。我的妻子十三岁即总 理家务,岳母将每月的生活开支交给她打点,连教育弟妹的差事也兼管着。她心灵手巧,十三岁就学会了做衣服,家里所有人的衣服几乎都是她做的。人也胆大,居然将家里的缝纫机都拆开研究了一遍,要知道那是六十年代末,缝纫机可是了不起的家庭大件。有缝纫机的人家很少,会修理缝纫机的几乎就是专业人才了。可我这位贤妻,人小胆大,居然拆拆装装地学会了修理缝纫机。
由于理家有功,很自然地形成了在家里的权威。至今,其弟妹对大姐还是敬爱有加,岳父母遇事还是首先与她商议,在家里颇有一言九鼎的意思。
这么三个人,由于我的婚姻,联系在一起了,从此,就有了一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