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在"巨"变
龙宇 大年初二那天,一大早我就从同乐街沿着通往地堡村的山路前行。说实话,我总是认为:过年去登高也是挺有意思的。万万没想到,这次的爬山,让我深深体味到了自己的家乡有着惊人的“巨”变。真的,我拿着照相机一路走一路拍摄风景,是多么惬意啊!脚下,是一条弯曲蔓延的山路;头上,是一片一碧如洗的蓝天;看近处,油茶林在不知不觉间萌生了新绿;往远处看,那起伏不平的一道道山梁犹如随时准备腾飞的长龙……到了地堡村之后,热情好客的李刚木老师先请我到他家吃午饭,席间,我感受到了其乐融融的幸福的氛围。于是,我再次醒悟了——友谊既是一次次真诚的牵手,也是一次次面红耳赤的频频举杯。两大碗香喷喷的糯米饭进肚,力气有了,爬坡的劲儿更足了。此时此刻,李老师愿意当了我的向导,毕竟对于他们村的大大小小的山路他肯定就比我熟悉多了。一路上,李老师带的那条白狗跑前窜后的,多有趣。 到了高八屯的坡顶,也就算是爬到了方圆几十里内的一座最高的坡。站在坡顶上,我们可以远眺三江县城,可以俯瞰八江乡和良口乡的一些村落,还可以看到独峒乡以及我们同乐乡的许多村寨的轮廓。午后的阳光更温暖了,在坡顶拍摄了很长一阵子,我们又坐下来细聊了一段时间,看看太阳已经偏西,只好挥手作别。是啊,只有站在最高处,我们就能够真正明白“一览众山小”真实含义了。分手后,李老师回他们村,我却独自顺着高高的山脊继续往我们高旁村走。斜阳下,我们村清晰可见了。那一片片全村人都有份的黄瓜地长满了几尺高的野草,那里先前可是黄瓜成熟时村里人最热闹的地方呀!那一条条山路也布满了翠绿翠绿的青苔,显然已经很少有人在这里走过了。那一块块良田因为没人耕种而荒芜了,田野上长出了丈把高的杂树。那一朵朵绚丽的野花没人采摘了,她们寂寞地绽放在幽深的山谷里。还有那一座座小木桥也同样没人过了,他们裸露的肩膀呈现了逐渐腐朽的迹象。最让我感到失落的是:那一位位曾经无数次同路上山打柴的好友也渐渐不见影踪了,他们有的已经阴阳相隔,有的已经远走他乡,有的由于职位的变化而变得日渐疏远,还有的…… 变了,所有的我曾经那么熟悉的景物通通都变了,变得让我陌生,变得使我觳觫,变得给我情不自禁地只好选择用轻轻的步伐把家乡的春秋敲响。不是么?有一份乡愁总是被我牵挂。在这年初时节,我用脚上这双运动鞋丈量家乡与城市的距离。我渴望——两地之间没有阻碍人们步履的蒿草,没有隔绝人们视线的阴云,没有互相歧视甚至互相敌视的眼神。我相信,天神能够准许我的心声向远处直播,直到溪流都听见,直到河川都听见,直到世界都听见。试想:一个心胸坦荡荡的人,就算明神不护佑我,难道也不应该护佑我身边的民众么?猴年里,我应该尽心竭力寻觅到一支画笔,把家乡的山脊画得更美,把家乡的月轮画得更圆,把家乡的四季画得更加有魅力。不这样,我就有愧于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