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历史遗迹留住城市记忆_四平战役历史遗迹纪念地的保护开发构想_乔培玉

博物馆研究 2015年第4期（总第132期） ・文化遗产・

保护历史遗迹 留住城市记忆

——四平战役历史遗迹纪念地的保护开发构想

乔培玉

摘 要：四平战役历史遗迹纪念地作为

四战四平历史的见证者，保留着特有的历史信息与痕迹，因此，它具有不可移动的文物属性。这些历史遗存承载着四战四平的历史记忆，是城市的历史年轮，它们的消失将使历史的传承失去鲜活的律动，这是一种无可挽回的遗憾，这种遗憾迫使我们反思，应该如何尽力保护好历史纪念地，保存好一座城市所独有的历史记忆。

关键词：四平战役 历史纪念地 保护 历史记忆

DOI ：10.13368/j.cnki.mure.2015.04.015

纪念地实际就是历史遗迹地，泛指生过

重大或典型历史事件，并因其历史意义的重要性、可纪念性而予以特别保护和管理的地域、地点及建筑。就其文化属性而言，应属于历史文化遗产之列。

纪念地作为某一段特定历史的见证者，保留着特有的历史信息与痕迹，因此，它具有不可移动的文物属性，尽管不是所有的纪念地都能够被列入文物保护单位的范畴，但作为历史遗存，都应该受到不同程度的保护。

一、四平战役历史遗迹纪念地基本情况 举世闻名的四平战役历时两年，在四平这方热土上留下数十个颇有纪念意义的历史纪念地。这些历史遗存承载着四平的历史文化记忆，是这座城市的历史年轮。但是如今，四战四平这段鲜活的历史正在在岁月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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迭中与我们渐行渐远。当我们试图搜寻历史记忆，挽留它的离去时，却发现那些留有历史印痕和体温的遗迹正在与我们告别。它们的渐渐消逝将使历史的记忆失去有力的支撑而变得支离破碎，将使文化的传承失去鲜活的律动而变得

晦涩无味。

近十几年来，随着城市化建设的迅猛发展，四平老城区那些具有一定历史文化纪念意义的老建筑在拆迁改造的大潮中几乎已经消失殆尽了，而处于城市外围及农村的城市的历史遗迹纪念地在风雨侵蚀及交通、水利等大型基础设置建设中也正在发生地貌

变化甚至消失。不论这些历史遗迹现在是否安在，在这里还是要把它们一一罗列出来，供大家巡阅，看看我们这座饱受战火创伤的百年小城，究竟丢失了多少历史遗存，还有多少历史文化遗存需要我们去加倍珍爱和保护。

气象台小楼（现在完整）：位于英雄广场西北侧，为四平市文物保护单位。建于1933年，曾为日本关东军气象台。一战四平东北民主联军保一旅临时指挥所。1946年3月17日，东北民主联军一战四平时，我攻城部队副总指挥、保1旅旅长马仁兴曾在此指挥战斗。

英雄铜像（现在完整）：吉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55年6月建成，是为纪念东北人民解放军战士在四战四平中的英雄壮举而塑。座落于英雄广场东侧。铜像高2.5

米，重1.5吨。塑造了两位英雄战士形象。一位英雄腋下夹着炸药包，作匍匐前进状；另一位英雄端着冲锋枪，作奔跑冲锋状。高大的身躯，威严的面孔，喷射着怒火的眼睛，生动表现了人民战士压倒一切敌人的英雄气慨。

四平市烈士纪念塔（现存完整）：吉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现归民政局管理）。1953年6月30日建成，是为纪念在四战四平中英勇殉国的将士而建。座落于四平火车站西600米英雄大街与新华大街交汇处的广场中央。在塔身东、西、南、北四面及塔前牌坊上，分别刻有林彪、陶铸、高岗、林枫、阎宝航的题词。1954年至1971年间，伴随历次政治运动，这些题词先后被涂掉。

国民党71军军部旧址（现已拆除）：位于火车站西500米处，伪满时期建筑。1947年6月四平攻坚战中，为国民党核心守备区并兼71军军部驻地。攻坚战斗中被东北民主联军6纵17师强攻占领，军长陈明仁被迫逃往路东，其胞弟71军特务团团长陈明信被俘。

中山堂（现为部队用房，现存部分完整）：伪满时期建筑。原为国民党孙中山纪念堂。1947年四平攻坚战为国民党军核心守备区坚固支撑点之一。民主联军6纵17师经激战后占领此处。

绿野电影院（现为铁路俱乐部，现存基本完整）：为伪满时期四平富商赵汉臣所建电影院。1947年四平攻坚战中为国民党军核心守备区重要支撑点之一。民主联军6纵17师经激战占领此处。

原国民党市政府（现妇婴医院，现存部分完整）：伪满时期建筑，先后为日本满铁附属地满铁地方事务所、伪满四平街市公署、国民党四平市政府。1947年四平攻坚战中，这里是国民党核心守备区重要支撑点之一。民主联军6纵17师经激战占领此建筑。

国民党辽北省政府旧址（现四平市爱龄奇医院，现存完整）：位于铁西区北四马路北端。原为四洮铁路局。1945年底至1948年3月四平收复战前，中共辽北省、国民党辽北省政府曾驻于此处。1946年3月一战四平时，东北民主联军攻克此处，并俘获国民党辽北省政府主席刘翰东。

康德火磨（现四平第二面粉厂，现存完整）：位于建于1938年，原伪满三菱株式会社康德火磨厂。楼高六层，为当时四平市最高建筑，可居高临下俯瞰四平城区，曾是一战四平、三战四平和四战四平时国民党军队扼守的重要据点，发生过多次极其激烈的战斗。1947年三战四平时，国民党军队就是利用此制高点，阻止了试图越过铁路向市区东北部进攻的民主联军，而得以保住四平东北一隅。

油化工厂（现为皓华联合化工厂，现存

状态为部分完整）：位于四平铁东区北二马路北端。建于1934年，原为满洲人造石油会社四平工厂，1941年，改为日本关东军238部队油化工厂。现今四平市联合化工厂所在地。二战四平、三战四平、四战四平时均为国民党重要防守据点。1948年四平收复战中被人民解放军攻占，并从中缴获出大批武器弹药装备。

天主教堂（现存为原址重建）：位于四平铁东区南二马路。加拿大奎北克省方济格外方传教会于1930年建成。现遗有原主教公署办公楼一座及部分砖瓦平房。这里曾是一战四平、三战四平、四战四平时国共军队激烈守夺的重要据点。

晓东中学（原为客车厂办公楼，现已拆除）：位于道东北六马路。为加拿大“卫亚道男修士会”于1936年修建。1948年四平收复战中，国民党军残部退守此高大建筑内顽抗固守，我民主联军经激战拿下此坚固据点。现存一三层灰砖楼及部分砖瓦平房。

东北民主联军四平保卫战指挥部旧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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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存完整）：在四平西北30华里的梨树县第四小学北侧。为当地地主刘达奇的私宅。1946年4月初至5月18日四平保卫战结束期间，东北民主联军总司令林彪率前线指挥部工作人员在此处指挥四平保卫战。该建筑现已被列为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北站历史文化街区（现存部分完整）：老北站街区形成于1916年—1923年四洮（四平—洮南）铁路修建时期。是四平市保存较为完整的老城区，它见证并记载了四平街从20世纪形成之初至今90多年的历史变迁。在城市改造拆迁浪潮中，北站一带的老街区历史原貌受到很大破坏，现遗留的重要历史建筑主要有四洮铁路局、四洮铁路局局长公馆、四洮铁路局发电厂、警察署（抗美援朝大院）、车站、扶轮小学、邮政所、四洮铁路督办马龙潭公馆、卡子门等。

马仁兴师长牺牲地：位于四平西北平齐铁路线第三道口东300米处一铁路涵洞南侧土坡，1947年四平攻坚战中，辽吉纵队独立1师师长马仁兴在此处不幸中弹牺牲。

三道林子、北山高地战斗旧址：是由东至西护卫四平城区的一长臂形高地的一部分，是四平城北的一道屏障。1946、1947、1948年四平之战中，此地都曾发生过非常激烈的战斗。

平东小高地战斗旧址：位于四平市东南郊，为丘陵地貌。1946年四平保卫中，民主联军与国民党军队在此经激烈争夺。

塔子山战斗旧址：位于四平东南20华里处，海拨高约400米，为四平以东群山之首，可俯瞰四平城全貌。1946年四平保卫战中，民主联军与迂回攻击四平的国民党新6军在此曾发生极其激烈的争夺战。炮火几乎削平了山头。东北民主联军西满3师7旅19团（前身为著名的叶挺独立团、顽强阻敌，几乎伤亡殆尽，后因敌众我寡，该阵地失守，民主联军因此被迫撤离四平。

前桲林子战斗旧址：位于四平铁西区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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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环城公路北侧。1946年四平保卫战中，这里是保卫四平的前沿阵地，民主联军保1团3营在此抗击国民党新1军长达一个月。1947年四平攻坚战中，这里是民主联军第1纵队作战指挥部所在地和部队攻击集结地。

二、对四平战役历史纪念地的主要保护措施

纪念地的文物属性决定了纪念地的保护与开发利用只能归属文化部门来实施，但目前的状况是，在一个地区特有的诸多历史文化遗存纪念地中，只有极少部分的意义较重大的历史纪念地被确定文物保护单位，由于其文物属性得到法律确认，因而能得到较好的原貌保护，而其余大部分未能得到法律确认具有文物属性的纪念地，由于所有权、管理权、使用权各有所属，则无法得到有效的保护与修缮，只能任其自然或人为的损毁。无有例外，四平战役纪念地的保护工作也面临着以上同样问题。革命历史遗迹的消失是一种无可挽回的遗憾，这种遗憾迫使我们反思，应该如何尽力保护好历史纪念地，保存好我们的历史记忆。

2004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提出大力发展红色旅游，提出要重点打造100个左右的“红色旅游经典景区”，配套完善30条“红色旅游精品线”，以四平战役纪念馆为核心的四平战役红色旅游景区有幸被列入以上项目之中，四平做为一个旅游业欠发达地区，能够成为全国百个红色旅游经典景区和重点发展的热点旅游线路，这无疑为打造四平文化品牌，促进旅游业发展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发展契机，但同时更是为加强纪念地的保护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契机。

要大力建设好四平战役红色旅游景区，只靠纪念馆这一核心景区是远远不够的。我们必须从全局着眼，将整个四平地区的战斗遗址纪念地整合成为可有效利用的历史景观旅游资源，这样，如何保护好现存的战役纪念地问题很现实地摆在我们面前。经过十

几年的城市拆迁改造，四平除北站老城区还较完整外，其它具有能够见证城市历史的成片老街区基本上已荡然无存，只有一些孤立分散的历史建筑被侥幸留了下来，但也是岌岌可危，残破不堪。一旦这些历史遗存全部消失，四平城就会彻底失去对历史的有形记忆，这将是对四平历史文化的无可挽回的损失。建设四平战役红色旅游景区为保护修缮这些历史遗存提供了良好的机遇和资金条件，有利于四平市区的革命历史遗址建筑和遗迹得到更为妥善的保护。面对当前历史纪念地特别城区那些有纪念意义的老建筑迅速消失的困局，我们抓紧时间，采取各种措施进行抢救性保护。

1.在文物行政执法部门配合下，对那些已经被确定各级文物保护单位，加强法律监督，并向这些文保单位的管理者与使用者进行多种形式的普法宣传，提高其文物保护意识，明确自己的法律责任；同时进一步扩大四平战役历史纪念地的法律保护数量，将见证了四平城市发展史和四平战役的气象台小楼等更多的历史建筑景观纳入法律保护体系，列入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并将其管理权、部分使用权划归四平战役纪念馆所有，使之得到更有力的保护国；对那些未被列入文物保护单位的历史纪念地，则给予经常性的关注，与其所有者多联系、多沟通，随时关注纪念地的保护情况。如遇有拆迁等情况发生，及时与政府有关部门协调，尽最大力量争取政府干预，运用行政力量使纪念地以比较完整保护。

2.利用媒体加大宣传力度。历史文化遗产保护和开发的目的，在于对构成人类记忆的历史信息及其文化意义在城市中具体表象进行保存，加强宣传，宣传四平战役历史纪念地的历史文化遗产价值、内涵和地方特色文化宣传。提高民众对于历史文化遗产的保护意识，争取广大民众的对保护工作的支持，让保护历史文化遗产的意识走进千家万

户，深入人心。

比如四平老北站街区，它形成于1916年—1923年四洮（四平—洮南）铁路修建时期。是目前四平市保存较为完整的老城区，它见证过日俄战争的炮火、见证过伪满洲国的残暴、更见证过四战四平的烽火硝烟，它完整地记载了四平街从20世纪形成之初至今90多年的历史变迁，它是四平的历史年轮，是历史记忆。但大部四平人特别是年青一代的并不了解的它的历史价值，在城市拆迁热潮中，它随时面临着完全消失的危险。为了保护这片历史文化街区，我们借用媒体力量，专门制作了一期关于老北站街区的节目，讲述它的历史，阐释它的历史文化价值，播出后唤起了社会各界对老北站的强烈关注，社会舆论的力量反馈到政府，促使了行政力量的介入，最终市政府将老北站街区划定为受到一定范围保护的历史文化街区。

3.重要历史遗迹地进行圈地，以保护原有地貌，并立纪念碑等标识物。这些遗迹地主要分布于市郊。主要有马仁兴师长牺牲地、三道林子、北山战斗遗迹地、平东小高地战斗遗迹地、塔子山战斗遗迹地、前桲林子战斗遗迹地。这些重要战斗遗迹地现均为农林用地，有的遗址地貌正在被人为因素所逐渐改变，亟需对遗迹地进行部分转圈以保护原有历史地貌，并在圈地内建立纪念碑，将其开辟为红色旅游景点。

三、对四平战役历史纪念地的开发构想 1.围绕四平战役红色旅游景区建设工作，开发历史纪念地。红色旅游是政治工程、社会工程、精品工程和文物保护工程的综合体。是对传统爱国主义教育形式所进行的一种政治、文化、经济上的创新。四平战役红色旅游景区的建设不仅促进了历史纪念地的保护，也将通过开发使这些革命历史纪念地的宝贵价值得到彰显，并因此而唤醒市民珍爱城市历史的文化意识，进而自觉保护与自身利益相联系的历史遗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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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四战四平红色旅游景区可以将四平地区的历史纪念地文化资源优势转化为经济优势。使四平战役红色景区成为主题鲜明、交通便利、服务配套、吸引力强，在国内外有较大影响的旅游目的地，进而以历史文化的魅力潜移默化地带动四平其它旅游资源的连锁开发与利用，以更好地整合自然景观资源和人文历史资源，加强旅游基础设施建设，使四平的红色旅游与其他旅游项目密切结合，成为交通连接顺畅、选择性和适应性强，能够受到广大旅游者欢迎的旅游线。使四平战役红色旅游成为四平市旅游业的龙头，扩大就业，增加收入，推动四平地区经济社会的协调发展。

2、以打造文化品牌为目标开发历史纪念地，增强城市的文化影响力。经济是一座城市的实力，但文化是一座城市的灵魂，城市不论大小，文化品牌做得好，就能声名远播，吸引八方来客。四平地区的自然旅游资源相对较少，并且缺乏具有鲜明特色文化内涵的支撑和深层次的开发利用，因而一直没有形成产业化发展趋势。残酷的四平战役作为解放战争中的著名战役、关东大地的历史名篇，具有强烈的革命历史震撼力和革命英雄主义的精神感染力，早已蜚声全国，是为四平所独有的历史文化资源，它无以可比，无可替代，但多年来，我们一直未能站在旅游资源开发的高度来认识它的文化经济价值，此次红色旅游景区建设为打造、包装这一知名文化品牌提供了良好的契机，我们应该抓住机遇，打造四平战役文化品牌，通过对历史纪念地的全方位开发来深刻挖掘其革命历史文化内涵，对其进行科学合理、多层次、多角度的包装，将凝聚革命历史和革命资源的载体通过适合游客心理、要求和审美的形态表达出来，对参观者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和情感震撼。，以继续扩大四平战役的吸引力，扩大英雄城四平的知名度，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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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方观众来到四平，增加城市知名度和文化影响力。

总观四平战役历史纪念地的保护与开发现状，是不容乐观的。就保护现状而言，虽然采取了一些措施，但在当前经济大潮的强势冲击，法律、政府、舆论的干预终难抵挡经济利益的冲击，特别是城区那些地处黄金地段的历史建筑，几年来，还是在我们痛惜的目光中在无可挽回地渐渐消失。而对纪念地的开发目前也是以构想为主，并没有真正意义的实施。其主要原因一是资金的缺乏，二是四平市自然景观旅游资源的匮乏，难以形成对开发历史纪念地的有力促进和支撑，就是缺乏开发动力。

尽管四平战役历史纪念地的保护与开发并不尽如人意，但发展红色旅游战略的提出，毕竟为解决这一问题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契机，同时，近年社会与民众人文精神的回归也对保护历史文化遗迹提出了日渐强烈的需求，因此，我们也应该紧紧抓住时机，首先，着重抓好历史纪念地的保护工作，先保护下来，然后再想开发的问题。否则，没有了保护的对象，开发更是纸上谈兵。

当然，历史文化遗产的保护与开发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整体。一味的保护而不开发，会造成政府财政负担，但是，过度开发而不保护，我们仍将失去这一珍贵的财富，因此，如何将二者科学有机地结合起来，让历史文化遗产为当地的经济与社会发展贡献其应有的潜在价值，是我们当下要力图解决的问题。总之，只有将历史文化遗产的保护与开发有机地结合起来，才能使可持续发展理论得到真正的贯彻实施，才能有效结合当地的实际情况，走出一条适当的历史文化纪念地保护和开发之路。

（作者：四平战役纪念馆 研究馆员 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