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与解读的冲突_重读_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_
第10卷第1期2008年1月
石家庄学院学报
JournalofShijiazhuangUniversity
Vol.10,No.1Jan.2008
创作与解读的冲突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重读
张占杰
(石家庄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河北石家庄
摘
050035)
要:《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是五四历史语境和理论语境下的散文创作,表现了鲁迅特定
时期复杂的精神状态和个性追求,风格自由、醇厚,解放以后,由于统一的国家抒情机制要求和散文净化追求的需要,此文作为中学语文教材,被严重误读。正确的解读方式应当是在文章产生的历史和理论语境中找到它应有的精神面貌和风格特点。
关键词:鲁迅;误读;散文中图分类号:I210.9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1972(2008)01-0009-04
俗,无不与作者的经验、素养、襟怀、识见诸因素密切
[2]5
相关”。鲁迅是现代散文理论的奠基者之一,也是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是鲁迅先生的名作,《
文学》教材,以后的中学语文1956年首次入选初中《
教材多作为保留作品,滋养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学生,多年来层出不穷的欣赏评论文章,又在一定程度上左右着中学语文教材对教学目的、教学重点、教学难点的设定,但统观大多数解读文章,或多或少地存在着误读或有意误读的现象,究其原因,与文本创作语境和解读语境之间的不同有关。本文试图将文本创作与解读语境还原,探讨这篇文章的真实意蕴,追寻后来的误读情况及其原因。
现代散文创作的开拓者,他的《朝花夕拾》是现代散文理论的集中体现,又是现代散文的代表作。因此,在解读《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这样的名作时,这一理论背景是不应被忽视的。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写作是在极其复杂的《
环境与心绪中进行的,这一时期他经历了人生的种种厄运。先是同二弟周作人的亲密关系因家事而中止,从他搬出八道湾的那一刻起直至去世,二人行同陌路,长庚启明两相分离,再也没有聚在一起,他失去的,不只是一个弟弟,还有一位情投意合的战友;再则是因在“三一八惨案”中声援学生,受到陈西滢等所谓绅士们的攻击,又遭北洋政府的种种刁难,加上其他原因而不得不南下厦门,另谋新差,即使在新地———厦门,他也并没有好过多少,生活不便,受另一阵营同事的排挤,使他每天除上课之外,便是蜗居在校图书馆上的卧室里读书、写作,夜晚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坟茔中的鬼火,孤独之情油然而生;但重重厄运之中也会有些许幸运降临,正是在这一时期,许广平闯进他的生活世界,给他寂寞的心灵增加了一些温暖,这也影响了他的写作,在《朝花夕拾》这类写给自己的文字中,我们会在某些篇什中隐约感到一丝温情。
一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是五四散文大背景下的《
创作。这一时期散文的精神是什么呢?郁达夫在总结五四以来散文成就时说:“五四运动的最大的成功,第一要算是‘个人的发见’,以这种觉醒的思想为中心,更以打破桎梏了之后的文字为体用,现代的散文就滋长起来了”每一个作家的每一篇散文里所表,“
[1]122
现的个性,比以前的任何散文都来得强”这就是。
说,现代散文的精神特质在于它的个人性,人们把散文视为不加雕饰,自然流露作者个人真性情的个人文体,因此,个性的内涵和品位内在地决定着其散文的特色与价值,“散文中境界的大小高低,体性的刚柔奇正,现代气息的浓淡强弱,艺术旨趣的新旧雅
收稿日期:2007-11-15
作者简介:张占杰(1964-),男,河北衡水人,教师,硕士,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10石家庄学院学报2008年1月
二
一些评论者在谈到《朝花夕拾》的文体时,看到了这些不同时间中写作的文章在文体上的差异,也看到了鲁迅作为一个有深厚学养的学者和积极入世的思想家对他散文创作的影响,指出他的《朝花夕拾》是文明批评与社会批评的载体,他是以杂文家兼诗人的气质创造着只属于他自己的文体[3]。具体到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在这篇《
文章中,我们看到只属于鲁迅自己的那种复杂的情感,当中不只有对儿时有趣生活的沉醉,也有成年后眷顾过去的沧桑,身处漩涡,又使他情不自禁地斜出一笔,对所憎之人旁敲侧击。写作中,精神放松,游目骋怀,抒情、议论、讽刺,或隐或显,收放自如,构成了此文文体风格上的自由丰腴。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是由成人和儿童的双视《
角构成的。两种视角面对所叙述的事情时,专注的内容是不尽相同的。从总的方面而言,文章由成人视角引领,以成人的阅历、眼光咀嚼所叙之事,叙述具体内容时,又以儿童的眼光、视野体味,这便构成了成人与儿童心灵上的交响,既使读者沉醉于儿童生活的快乐与单纯,又使读者从成人视角中感受到作者叙述时的那种沧桑、激越、无奈与欣慰等种种复杂的心绪,文章在一种繁复的感受中完成了主题的表达。
文章一开头,就是以成人视角来回顾儿时的乐园,在诸如“现在是早已并屋子一起卖给了朱文公的
[4]
子孙了,连最末一次的相见也已经隔了七八年”的
种视角是从儿童当时的感受出发的。在“碧绿的菜
[4]
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椹”的
背后是儿童新奇的眼光;在美女蛇故事的叙述中,鲁迅运用引述,以儿童的语气出之,我们可以感受到儿童恐惧中的那份兴奋;在对三味书屋的叙述中,也可出门向东,不上半里,走以感受到儿童的那份好奇,“
过一道石桥,便是我先生的家。从一扇黑油油的竹
[4]门进去,第三间便是书房”。作者不厌其烦地叙述
路上的每一个细节,表现的是第一次上学的儿童既扁”和“鹿”的行礼,在叙兴奋又有些急切的心理,对“
述的语气上更多的是一种好玩。以前有些文章说鲁迅写三味书屋的生活是为了表现其枯燥,根据是鲁迅叙述的内容,诸如不许乱问问题,课业艰深乏味,学生没有兴趣而在课堂上做各种小动作,虽也能说明部分问题,但如果注意到作品的儿童视角之后恐怕会得出不同的结论。作者以儿童视角叙述时,内怪哉”这虫完全是出容上是以“有趣”为宗旨:他问“于好奇,以为一位老师可以像长妈妈一样由着他问问题,被拒绝之后才突然觉得不是这样,并得出一个儿童的既可笑又合理的结论:“所谓不知道者,乃是不愿意说,年纪比我大的人往往都如此,我遇见过好
[4]几回了。”自作聪明里又透着一种可爱的幼稚。在
沉闷的私塾生活里什么最有趣呢?自然是玩,各种各样的偷偷摸摸的玩,去后花园,折腊梅花,捉了苍蝇喂蚂蚁,指甲上做戏,画画,等等,不都是玩吗?私塾生活的基本内容———上课,作者只是用了几句话就一笔带过了。
有时候儿童视角和成人视角在文中是叠加在一我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人要将我送到起的。比如:“
书塾里去,而且是全城中称为最严厉的书塾。也许是因为拔何首乌毁了泥墙吧,也许是因为将砖头抛到间壁的梁家去了吧,也许是因为站在石井栏上跳了下来了吧……都无从知道。总而言之,我将不能常到百草园了。Ade,我的蟋蟀们!Ade,我的覆盆子
[4]
们和莲花们!”表面看来是以儿童视角书写的,就内容而言,它表示的是对大人行为的不解,但我们品味出一种无奈中的自我调侃,有着浓重的成年鲁迅的语气,可以说这是成年后的鲁迅在回忆童年生活时,对命运安排的自嘲。就像是说,该上学了就得上学,碰上严师也没有办法,这是自己左右不了的,一个中年人遇到了无数诸如此类的事情,渐渐的也不会像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时那样义愤填膺,而代之以幽默的自嘲。这里就远远不是一个儿童的心理所能概括的了的,就文章所表达的经验与人生态度来说,
语言中,扑面而来的气息是一种怅然若失的伤感,文章末尾,作者对三味书屋留恋之余,感慨道:“他的父亲是开锡箔店的,听说现在自己做了店主,而已快要
[4]
升到绅士的地位了。”即使不了解鲁迅写文章时的
个人背景,从前后语言的对比中,也会分明地感到其中的弦外之音,对于“朱文公”绅士”必定有着某种“难以言说的芥蒂,这种无奈而又略带嘲讽的语气与整篇文章的温馨情调不怎么协调,但正是这种不协调构成了此文所特有的浑厚色调,一个身处漩涡的透明。在鲁迅中年人,根本无法使自己的生活单纯、
其他以成人视角叙述议论的文字中,我们可以清楚地感到文字背后丰富的内涵。再如在叙述了美女蛇的故事之后,他接着说“这故事很是我觉得做人之
[4]险”。这不是一个儿童所能说出的话,是经历了人
生种种险恶之后的顿悟。可以说,鲁迅是用一个中年人的人生经历观照当时,总结自己的这几十年。
儿童叙事视角是这篇文章的主要叙事视角,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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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实实在在的成年鲁迅的视角。
以儿童的眼光看自己的生活,是充满乐趣的,以成人的眼光看自己儿童的生活,情感是复杂的,这就是《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两种视角带给我们的阅读感受,二者在文章中相辅相成,单纯与复杂交织,快乐与无奈相随,它有着儿童快乐的体验,也有着成人深沉的思索。就文章内容来说,鲁迅要在文章中写出此时此刻独特的自己。就文体而言,文章固然有诗意的文字,但也不乏讥讽与自嘲,它将诗与杂文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当中有中国传统抒情文章的笔法,也将Eassy的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鲁迅有着清醒的文体意识,既有中国传统的影子,又有西方自由精神的灌入,他在创造着一种新的散文文体,忽略了这些,就会对文章的文体产生误读。
周扬部长的指示来写,就是通过鲁迅先生作品的阐“
[6]3明,灌输爱国主义思想和社会主义思想”。雪步据
此作出了自己的解释:“通过百草园和三味书屋儿童时代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的描写,所表达的主题则是揭露和批判以孔孟之道为核心的封建教育制度,从而表现鲁迅对封建社会及其教育制度的彻底否
①定。”李何林在1974年出版的《北京市中学语文课
本中十五篇鲁迅作品的问题试答》中也有着近乎一致的理解。这些文章从发表的时间上看大多在20世纪60-70年代,是随着选入中学语文课本而作的具体阐述。同一时期,中学语文教材的教学目标设定及教参中对此文的解读也基本上是按照这样一种理解进行。如最早将《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选入教材的1956年版初中《文学》课本对此文的解读是以教学目标的方式设定:“学习此文要使学生认识到封
[7]113建教育是束缚和损害儿童身心发展的。”1961年
三
当《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进入中学语文课本时,无论是解读的社会环境,还是理论环境都与鲁迅创作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具体说,新中国成立后,散文的精神气质不再被自由精神主宰,而是处在统一的国家抒情体制的规范之中,五四散文的发展所形成的文体净化倾向也使得此时的散文概念与五四时期不尽相同。这势必影响到对《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从主题到文体的理解,当这种解读不是建立在对创作语境尊重的基础上,而是建立在现实语境并服务现实时,误读甚至是有意误读就在所难免。
新中国成立后,在新的社会形态形成的集中统一的体制下,知识分子尤其是作家,完成了从自由言说到自觉言说的整合,主动放弃个性追求,真诚地融入工农兵之中,热情赞美新的社会制度和工农兵群众,文学无条件地服从政治路线和政治需要,创作指导思想在制度上排斥文学观念上的多元状态,使文学拥有排他性的文学价值体系、情感方式与审美个性,由此形成一种国家抒情体制[5],散文创作由自由状态下对独特个性的书写变成了绞尽脑汁迎合主流思想的模式化写作。
这样一种抒情机制对散文解读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表现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上就是,评论者往往根据当时的政治需要去理解文本。首先是鲁迅的学生和鲁迅研究者对文章的解读采取这种方式。如许钦文在其所著《语文课中鲁迅作品的教学》一书中对此文逐段进行理解,指出其中有表现儿童兴趣的地方,也有表现封建教育不合理的地方,意在遵照
版的十年制学校初中课本(试用本)语文教学参考书在这种对比之下,明显(第二册)中,说得更为明确:“
地看出作者反对摧残儿童的封建教育思想”文章,“结尾提到那些画像,也就是表示对这段淘气生活的怀念。着力写出孩子们对兴趣的追求,正表现作者对这种束缚儿童智慧发展的教育制度的憎恶。因此,讲授这一课,目的在使学生认识封建教育是束缚和损害儿童身心发展的,因而感到自己生活在今天的新
[8]23-25社会里受到新教育是很幸福的,必须好好学习。”
以上是十七年乃至文革后很长一段时间学术界和中学语文教育界对《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典型解释。文革以后随着思想解放运动的深入,对《从百草从园到三味书屋》的主题有了许多新的解读,诸如“《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写作充满了情趣,是为许广平通过儿时的百草园和三味书屋美好写的恋人絮语”,“生活的回忆,表现了儿童热爱自然,只求自由,充满好奇,天真活泼的天性和对儿时充满童真童趣生活的无
[9]限留恋,对成年后所处的现实生活的不满”。观点纷
呈,但都集中于是否“表现反对封建教育”这一点上,忽视了文本主题在自由个性支撑下的独特性、深刻性、丰富性特点,终觉隔靴搔痒,不能切中肯綮。
四
对《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解读的另一障碍来自五四以后散文文体的净化倾向以及相应的散文模式与鲁迅写作时散文形态上的错位,或者说,对《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误读并不完全是统一的国家抒
鲁迅作品教学手册》第93页。①参见山东师范学院聊城分院中文系编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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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机制方面的原因,还有现代散文文学性追求中存在的弊端方面的原因。
朱自清先生在讨论五四散文时认为,在当时文学诸体中小品散文是最发达的,其发达的原因有二:一是中国文学的顺势,二是外国的影响。[1]12这种判断是很有见地的。中国古代散文,从来不是纯文学意义上的散文,它是包含着许多应用文体的一个文类,其文学性体现在文体规约下的抒情性。五四散文继承了这一传统,但所表现的思想是区别于古代的现代思想,也是在这一散文观念下,引进了外国许多新的散文文体,一时间,文体丰盈,思想纷繁,蔚为壮观。鲁迅先生对现代散文的特点与传统有着清醒的认识,他在《小品文的危机》一文中所言散文体裁“大可随便”的议论,既体现了他对散文本质的认识,又体现了他文体上的自觉,他认识到散文写作的难度在于其文体形态、风格与写作者的精神个性紧密相连,抽调个性,散文的外在形态是很难自立的。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看到这一点。在表示旧文学之自以为特长者,白话文学也并非做不到的竞赛心态之下,周作人提倡美文作为对文体的自觉追求被狭隘地引到净化一路上去了,它重视了散文抒情本质的体现,却忽视了文体形态与抒情内容之间相辅相成的关系。在净化追求之下,每一时期因时因意而形成抒的散文文体随着它的成熟而被抛离,最后只剩下“情散文”一种,承载着散文的全部本质,散文作为文学文体虽然建立起来了,但在丰富的文体规约中抒情的中国散文传统也就此被颠覆,而没有个性支撑的抒情将不可避免地要求统一趣味,五四以后的现代散文倾向是追求与传统审美趣味的认同,在当代国家抒情机制中,这种认同只留下一个“诗意追求”大我”之志的意境追寻填补,于是的外壳,其内容被“
在十七年形成了以杨朔、刘白羽、秦牧散文为代表的当代散文模式。一时间,它成为散文审美的重要标尺,评论家衡量一个作家散文风格成熟与否的根据。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被选进中学语文课本的《
时候,也正是以“寻求意境”为核心的散文大行其道的时候,它必然影响到对此文的解读。首先,就散文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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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而言,评论家及中学语文教育专家将注意力集中于这篇文章意境优美的文字,如对百草园环境的描写,在写法,内容表现上作重点阐释,教师也将其作为讲解和作业练习的重点,这里固然有这一部分适合中学语文教学的成分,但也是与当时散文对诗意的过分关注有关,或者说,阐释者在运用鲁迅的文章阐发当前的散文观念,为他们所认为的理想散文作注解。其次,所谓“对比结构”是解读者基于散文抒情模式的想像。很少有论者与语文教育专家将三味书屋的生活做诗意的理解,毕竟它描写的是旧式教育的枯燥生活,解读者注意的是私塾的授课内容以及课堂管理形式而没有顾及鲁迅对这种生活所作的选择性描写。私塾的授课内容或许是枯燥乏味的,课堂管理方式或许并不符合儿童的成长要求,但并不等于说这一阶段的生活就一无是处,不值得留恋,从前面的分析可以看出,解读者的错误在于将私塾课程等同于私塾生活,将自己对私塾课程的态度想像成鲁迅对这段生活的态度,而没有从整篇文章出发理解作者这部分内容所展现的真实的情感态度。但从另一个角度而言,百草园文字的内容与解读者所理解的这段文字中蕴含的思想意义正好构成一种对比,对比中所形成的主题与统一的国家抒情机制的要求相吻合,此文也就当然地成为当时散文诗化模式的典范。
抒我之情,言我之志”当作散文第就这样,在把“
一要务和审美重要特质的五四散文精神指导下创作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在当代统一的国家抒情机制及散文文体净化追求的理论背景之下,其精神内涵中的温情、幽默、愤激与无奈等复杂的个人因素在不同时期抽减成几个不同性质的单一主题,艺术风格上的自由、醇厚也被净化的“诗意盎然”。如果说,五六十年代做此解读我们并不惊讶,可悲的是,这种解读方式一直持续了近四十年,思想、艺术理论的不断创新对中学语文界仿佛丝毫不起作用,教参编写者及许多中学语文教师依然抱着这样一种陈腐的思想艺术观念误读鲁迅,直到新课程标准颁布以后,中学语文课本对此文的阅读指导才变得较为开放起来,允许其他方式的解读,这不能不叫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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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周亚红)
・Women・HistoriesWritings
———AboutHistoricalConnotations&LiteraturePerformancesofWomenWriters’ClanNarrative
BIWen-jun
(SchoolofArts,GraduateSchool,theChineseAcademyofSocialSciences,Beijing100102,China)
Abstract:Clannarrativeisanimportantsubjectofcontemporaryliterature.Atthesametime,thewomenwrit-
ers’familynarrativeexistsasaspecialbeingbecauseofitshistoricalconnotationsandliteratureperformances.Throughtheseworks,women,histories,writingsandindividualconstructacompleteknowledgesystem.Theyaredisplayofwriters’subjectivityacrosstheblanksofhistories.
Keywords:clannarrative;woman-writer;historicalwriting;literatureperforman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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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周亚红)
AConflictBetweenCreationandInterpretation
ZHANGZhan-jie
(SchoolofArts&Communication,ShijiazhuangUniversity,Shijiazhuang,Hebei050035,China)
Abstract:“FromtheBaicaoGardentoSanweistudio”byLuXun,isaprosewritingintheMay4thMovementcontextandtheoreticalcontext.ItshowsLuXu’scomplexspiritualstateandthepursuitofpersinalityinhisspecificperiod.Anditisfreeandrichinstyle.Owingtotheunifiednationalmechanismoflyricismandtheneedsofprosepurificationpursuitafterliberation,thisarticlewasseriouslymisreadasteachingmaterialofmiddleschool.Thecor-rectapproachtoitistofinditspropermentaloutlookandstylisticcharacteristicsinthehistoricalandtheoreticalcontext.
Keywords:LuXun;misreading;pro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