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网络修真小说中女性书写的创作特点和写作惯性

　　摘要：近几年在网络上流行起来的由女性作者创作的女主修真小说，是当代女性书写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呈现出独特的创作范式和价值取向，反映了当代女性作者对于女性话语的艰苦探索。 　　关键词：网络小说；修真小说；女性书写；《一仙难求》 　　对于女性书写，目前学术界还没有形成统一的定论。本文所指的女性书写，主要是指女性作者创作的以女性为中心、展示女性的主体意识、书写女性的生命体验、人生命运和现实思考的文学。近年来，网络小说飞速发展，成为通俗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探讨网络小说中的女性书写，对于深化当代通俗文学研究有着重要的意义。本文之所以选择网络修真小说作为研究的切入点，是因为修真小说像传统武侠小说一样，男性话语占绝对统治地位，在这一题材下的女性书写，更能鲜明地显示出其创作特点和写作惯性来。 　　修真小说又被称为修仙小说、仙侠小说，属于玄幻小说中的一个分支，它是依照中国本土的道教发展起来的新型小说体裁。小说一般惯用通俗文学中常用的成长模式，讲述主角通过道教的飞升（如修炼、炼丹、制符等）到达更高的境界。遍览网络修真小说，其作者基本上都是现在“70 后”和“80 后”的年轻男性，书中主角多为男性，读者绝大多数为男性。但近几年，出现了一大批女性作者创作、主角为女性的修真小说，如《一仙难求》、《慢慢仙途》、《仙渡》、《重生女修仙传》、《小月修仙记》、《仙家有田》、《极品女仙》等等，都是网络上点击率颇高的作品，在众多风格强硬的男主修真小说中可谓又是另一番风景。 　　这其中，云芨的《一仙难求》被很多网友奉为女主修真第一文。《一仙难求》在“起点女生网”首发，目前已连载到了第675章，尚未结束。该书已出版了前九册，在众多的网络修真文中，能被出版发行，充分显示了该文的影响力。《一仙难求》讲述的是一个平凡女子的修炼之路。女主角陌天歌是一个出身俗世的普通村女，父亲失踪，母亲早逝。她寄养于祖父母的身边，无意中触发了祖先留下的禁制，走上了修仙之路。天歌摆脱了作为炉鼎的遭遇，进入云雾山成为正式弟子，开始修仙之途。她在各种奇遇中，个人修为不断提升，终于从卑微的炼气小修士，一步一步向化神大修士迈进。就小说内容和结构来看，《一仙难求》基本能够代表网络修真小说中女性书写的创作范式和价值取向。 　　当代网络修真小说中的女性书写有以下几个创作特点和写作惯性： 　　1.突破了凡女主必言情的小说思路。在网络修真文中，作者和主角一般为男性，这是受小说题材、中国道教格局以及传统武侠小说的影响。而女主修真文的出现则打破了男主修真一统天下的局面。“由于女性自我意识的苏醒，都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将女性自身作为写作关注的对象。女性写作成为不可忽视的文学现象。”①女性生活在社会中，她也可以像男性一样有自己的文化圈子，有自己的观点看法。女性可以书写女性，同样也可以书写男性；女性可以讲述爱情，同样也可以指点江山。《一仙难求》的作者云芨就是因为不满足于男性主角小说而开始动笔写女性主角的。这一变化丰富了修真小说题材，吸引了更多的女性读者。 　　同样是女性书写，近年来流行的穿越小说更多从感情出发，毫无例外地以“言情”作为重点。她们的创作表现的仍然主要是与传统女性文学一脉相承的追寻爱情的命题。不少人认为现时流行的穿越小说，其实就是言情小说的变种，只不过借用了穿越的“壳”。穿越小说不过是在形式上显得新奇而另类，骨子里与通俗言情小说一脉相承。女主修真小说也分为两类：一类与穿越小说情况类似，借修真之名，行言情之实，这类小说被网友称为“伪修真”。网友们在各个论坛推荐女主修真小说时，一般都把它们从修真小说中排除了出去，这恰好说明了网友对修真小说纯粹性的一种认定。另一类女主修真小说，作者希望展现的是女性在修真道路上成长的过程。当然，其中有一部分内容也涉及到爱情，但爱情不是修真小说的重点，其作用仅仅是为了表现女主在修炼道路上对人生认识的一个变化和阶段，这与传统武侠小说对爱情问题的处理是异曲同工的，与现时的穿越小说是不一样的。惯于描写爱情题材的女性书写在新时期已拓展到表现理想、事业与追求的空间。 　　《一仙难求》的作者云芨在介绍自己对小说及女主的设置时说道：“我想让她经历平常的修仙生活，跟千千万万男男女女的修士一样，为了长生，在红尘之中挣扎修炼。这就是这个故事的主题，一个像所有的修士一样，挣扎着修炼，挣扎着迈向长生的主角，尽管她是女子，尽管她会走得比男修们艰难，但她的修仙之路，与男修相比，并不会有太多不同。其他所有的设定，都为此服务。感情戏有，但不会很多。男主有，但只有一个。没有其他的感情纠葛，因为我想写的是单纯的修仙故事，而不是一个如何在长生路上征服男人的故事。”②《红粉仙路》的作者小宋姐也说道：“我只是想写一个正统一点的女子修仙的故事。”③“单纯的修仙故事”、“正统一点的女子修仙的故事”反映了女作者们试图突破凡女主必言情的小说思路。女性书写的独立意识成为女主修真小说的亮点。现代社会倡导女性走向社会，追求自身的社会价值。特别是职业女性，考虑的不仅仅是一份工作，而是要在竞争激烈的年代干一番事业，展现自身能力，留下自己的人生轨迹，女性不失去事业才有价值。在女主修真小说作者看来，对于现代女性来说，爱情只应该是作为人的一个组成部分，而不是一个女人的全部和所有。而对于修真小说的女主来说，修真才是她们的事业，爱情仅仅是点缀或是成长所需的阶段因素。在《一仙难求》中，作者让陌天歌与秦羲相恋结成了双修伴侣之后，马上设置情节，让陌天歌远离秦羲，又开始独自修炼的历程，避免对秦羲的依赖。即使是秦陌二人由误会到相爱的过程，作者也是以简洁的文笔和淡然的笔调写出来，少了以往女主小说的缠绵悱恻，以至于部分看惯了言情小说的网友直呼：女主对爱情太淡漠了，而另外的网友则评价：这是纯修真小说的表现。从其他一些网络女主修真小说的网友评价来看，很多网友都赞同不要男主。我们看到，在女主修真小说中，作者努力淡化爱情情节，力图展示除了爱情以外的其他女性特质，比如成长、奋斗、追求等。女作者基于性别主体意识、性别视角更多地关注女性命运、女性情感、女性生命。正是作者的刻意为之，让读者更多地关注到了以往女主小说中被忽略的女性气质，这不得不说是女主修真小说为全面展示女性特质所作的一个贡献。这是虚拟时空的女性特质彰显。“女性文学的深入程度是无法比拟的，她们用自己独有的细腻视角来阐述世界上的男男女女，来谈家族、谈事业、谈爱情，她们自己给自己勾勒出一个独有的精神世界。这也就是女性书写所体现的重要时代意义。”④ 　　2.传达了现代女性的自我意识，强调独立自主的精神，折射出了女作者对女性生活状态以及现实生活的思考。“现代女性自我意识萌芽的一个重要标志，无疑就是对几千年的男性价值标准的自觉反叛和放弃。在她们的审美意识中，贤惠、温柔等社会的女性价值标准已不再是女性美的唯一衡量标准，‘贞节’这一关乎传统女性名节的大忌也丧失了其神圣性。”⑤在女主修真小说中，女作者有意忽略或减少对女主的容貌描写。如《一仙难求》对于女主角陌天歌的外貌描写：“一个扎着小辫面色蜡黄的小姑娘走出来。她约摸六七岁的年纪，身量十分瘦小，面有菜色，衣衫陈旧，不过，全身上下倒是十分整洁，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衣衫也十分干净。”（第一章《陌家村》）这是修仙之前的陌天歌，是一个平凡的穷人家的小孩子。修炼后的陌天歌“身段也不再弱不禁风，面容白皙了，五官越发明朗。她原是清秀的孩子，只是常年食无油水，才使得她面黄肌瘦，看起来灰头土脸。如今面色白皙皮肤光滑，尤其周身气度，似有神采，一眼望去，倒让人觉得不俗。”（第十章《琉璃珠的秘密》）作者没有把女主角描写成天仙一样的绝色美人，这与男性作者笔下的女性角色完全不同，体现出女性书写有意对男性价值标准的放弃。在小说中，我们不能用传统男性社会加之于女性的诸如美丽、温柔、善良、贤德、贞节等男性社会价值尺度的审美规范来衡量女主。作者有意表现她们的独立、自强和能力的强势。“现代女性最受困扰的问题恐怕就是女性的容貌问题。这个似乎微不足道的问题，却包含了别有意味的性别政治。女性的容貌被笼罩在男权主义的阴影之下。男性对女性魅力的判断标准，首要就是女性的容颜。在工作竞争日益激烈的现代社会，现代女性的压力可以说是有增无减。不单要有‘人才’还得有‘人材’（貌美）。这样才能在竞争激烈的社会中较轻松地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这对现代女性来说是一种悲哀。对女貌推崇备至的思想和男权主义是相契合的，如此下去，独立的女性意识就难以健康地发展。”⑥显然，女作者们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有意不去迎合男权主义。她们追求更广阔的空间与更多的自我意识。这是女性在男权社会的长期压抑和束缚下所寻求的一种解放。 　　批评与阐释·当代文坛·2013.3当代网络修真小说中女性书写的创作特点和写作惯性现实生活中人们对于诸多现状存在着不满，但无法寻求到一种真正有效的解决途径，因此人们将对于现实的不满通过不同途径进行宣泄。小说创作者的表达途径则是将对于现实的诸多不满及解决方式的幻想通过自己的小说表现出来。在修真小说中，人物的成长和最终一举手一投足就能翻云覆雨的成就也表现了现实中的作者对于权势地位和能力的渴望，这是作者的欲望在虚拟世界的满足。女主修真小说尽管从形式上来说是夸张的、虚幻的，但确实也反映了当代女性对于女性生活现状的反思和诸多心理诉求。“在女性主义影响下的女性书写则以张扬自立自强的新的女性意识，反映女性在多元化的现代价值境遇中生命存在的复杂情状而展现出全新的现代品格。当书写主体变成女性时，由于历史经验、道德记忆和现实感受的深切，其叙事观点的核心还变成了有主体意识的人对女性自身生命的审视与关怀。”⑦ 　　请看《一仙难求》的内容简介： 　　作为女修士，长生路上要克服的困难太多。资质、功法、丹药、法宝，一样都不能少。感情、软弱、仁慈、贪心，一样都不能多。没有前者，修行太慢，多了后者，死得太快。更甚者，容貌要不过不及，智慧要不多不少，太美貌了注定要被高阶修士抢夺作妾，太丑了遭人嫌恶处处碰壁。太聪明了就会成为被打的那只出头鸟，太笨了被卖还在帮人数钱。⑧ 　　此简介提到了女修士的难处：需要克服比男修士更多的困难，特别关注到了女修士的容貌和才能问题。这与现实生活中男性、职业和社会对女性的要求如出一辙。文学源于生活，尽管题材虚幻，但是作者一针见血地在更深更广的层面上写出了女性对自身权利的伸张和女性生存的困境。现实中，人们始终对女性的容貌争论不休：太漂亮被认为是花瓶，常常被忽视自身能力，太丑连工作、爱人都难以找到。业务冒尖，容易被孤立，被嫉妒，而业务能力差，又会被领导和同事鄙视。女性要想获取一点进步和成绩，所付出的必然大于男性。女性在现实生活中的遭遇不断地证明了“做女人难，做名女人更难！”《一仙难求》的作者将现实中女性的生存状态反映到了小说中，对女性命运给予了深刻的审视。我们似乎可以把它看做是当代女性要求提高自身地位和待遇的一种呼唤。在女主修真小说中，诸多女作者借助成长小说的叙述模式描绘女性人物的成长过程，展现了女性对于自我意识、女性生命意识、审美意识的觉醒与追求。小说中的女主们刻苦修炼，独自奋斗，一步一步踏实地走在修炼道路上。她们知道，只有修炼级别提高了，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和生存下去。可以说，女主修真小说的盛行与《杜拉拉升职记》、《后宫甄嬛传》的热播内在原因都是一样的：它们都共同体现了当代女性对于女性生活现状的反思和心理诉求，它们引导了女性应该怎样更好地去生活、怎样更好地去工作。它们告诉受众：任何时候女性都要以一种不放弃不退缩的姿态应对生活。从这个意义上说，女主修真小说的激励意义是明显的。女性书写通过强烈的笔触表达出了女性的自我意识和思想，其中女性的独立性、自主性散发出新的光彩。 　　《极品女仙》作者金铃动也把小说创作放到了一个较高的认识高度上： 　　对于许紫烟被追杀，有的读者提出质疑。说为什么许紫烟会总是被追杀？对这一点，我其实很有些感慨。小说是现实生活的缩影，哪怕是仙侠小说，也有着现实生活的影子，一个人生得美一些，总是会引起许多人的关注，而其中就会有些讨厌的苍蝇，这在现实生活中比比皆是。 　　一个人的生活好了，有了一点儿好东西，总有些人会惦记。就如同我们祖国的南海，一提到这件事我就生气。那些卑鄙的国家已经抢到了我们祖国的家门口。还有当初的海湾战争，就如同修仙界的掠夺一样，都是为了资源。铃动心下以为，现实生活中的残忍，惨烈更甚于小说。⑨ 　　从这段话中，我们完全可以体会到女性作者对于现实生活的深层思考，它传达了女性眼中和笔下独有的经验与世界。 　　3.情感描写细腻，打斗场面描写或精美华丽或简洁轻松。在修真小说中，由于主角长期处于独自修炼的状态，因此作者运用了大量的心理描写。女主修真小说同样选择心理独白、个人倾诉的叙事策略，而且情感描写比起男主修真小说更为细腻感人。如《一仙难求》第九十一章《伤逝》，陌天歌的二叔去世时，作者这样写道： 　　陌天歌呆呆地跪坐着，眼泪不停地滴下来，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依稀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十三年前，娘去世的那一天……那种永远失去的哀痛欲绝，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娘死的时候，她曾经觉得天都要塌了，可后来上天给了她一个二叔。 　　二叔疼她，宠她，又会严厉地管教她，虽然她只是叫着二叔，心里面，却当他是爹一样敬重。有时候她也会想，要是爹还活着该有多好，可每回又会斥责自己贪心，二叔已经给了她所有能给的，甚至包括性命，她还能有什么要求？有了二叔就够了。 　　可是……二叔仍然走了，丢下她走了…… 　　仿佛，天，又一次塌了。 　　“叶师弟！”模糊中，有人喝道，“你想死吗？” 　　她迷茫地睁开眼，却看不清眼前，却感觉到有人握住她的肩，用力地摇晃：“喘气！” 　　一股力道打在后心，她忍不住咳了出去，哭声也随之泄了出来。 　　她伏在腿上，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一样，任由眼泪将自己淹没。虽然学了仙法，虽然不再柔弱，可她此刻却仍觉得，自己还是十三年前的那个小姑娘…… 　　二叔说，失去，是为了长大。可是，她宁愿不要长大！ 　　有人轻轻叹息一声，将她拉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却什么也没说。 　　这段描写将女主当时的悲伤、心理过程表现得淋漓尽致，可谓真实可信、具体生动。 　　在修真小说中，打斗场景是无法避免的，因而修真小说塑造的男主，大多有各种特殊的法宝和本事，一见面就互相叫阵，彼此斗法。杀人、夺舍的情节充斥全书，而且以一种理所当然的姿态出现。很多研究者都认为玄幻小说过于渲染暴力，充满了脏、乱、差的描写，对于还未树立起正确价值观的青少年来说，无疑是一种不健康的引导。而在女主修真小说中，基于性别视角的原因，打斗场面有的被写得精美华丽，注重场面中的环境、色彩描写，有的被写得简洁轻松，笔墨能省则省，都少了一丝过于直露的血腥味。 　　4.竭力模仿男主修真小说的曲折情节，篇幅长，但想象力略显不足。在文体构造上，玄幻小说常借用武侠小说的叙事技巧，以情节制胜。小说中的男主总是从地图A到B到C再到X，在不知不觉中，小说篇幅无限扩展，一部分小说连载已经超过2000章。将男主置于各种可能的地域和空间，确实是男主修真小说的特点之一，同时也暴露出网络作者思虑穷竭，试图以地域的变化掩饰想象力的贫乏。女主修真小说产生于男主修真小说之后，无可避免地受到了这一特点的影响。因而，女主修真小说从篇幅上来说，也逐渐向男主修真小说看齐。如《一仙难求》，作者云芨原计划写三四十万字，但是迄今为止该书完成字数超过了210万字；另外如《极品女仙》已经达到1074章，300多万字；《仙本纯良》已达725章，230多万字；《萌萌仙游记》已达930章，280多万字……随便一本女主修真小说，都是一部鸿篇巨制。但是从创作实际来看，作品模式化的问题突出，作者的想象空间仍囿于前人的背影，常常会有生拼硬凑之感。不可否认的是，由于想象力的穷竭，很多连载作品已经出现了久久难以更新的局面，如《仙渡》、《莫璃成仙记》等等。 　　5.片面追求网络文学的流行时尚元素，忽略了作品本身的内在需求，显得杂糅、无意义。如《新一品修真》的穿越、《重生女修仙传》的异界重生，《萌萌仙游记》、《极品女仙》的灵魂穿越等等。穿越情节的加入对于小说的情节安排来说，并不是必需的，因而显得不伦不类，画蛇添足，反而不如《一仙难求》直接以一个虚拟时空的环境开始那么纯粹。另外，与男主修真小说相比，女主修真小说中的女主，其能力的提升更多地借助于某种神秘的物品，如随身的小空间、有着神奇能力的动物或是天赋异禀获得了某种特殊传承……《一仙难求》也未能逃脱这样的设置。 　　无论是穿越情节也好，还是神秘外物的加入也好，都反映了网络文学中流行元素的影响，也暴露出了作者们的创作心理。首先，作者们试图以最流行的因素吸引大众眼球。但是实际效果却是：读者在历经了一番网络文学穿越潮之后，逐渐对穿越情节有了免疫力，因而穿越情节的加入不仅未能起到让小说增加新颖度的作用，反而容易引起读者的审美疲劳。如果文学仅仅是不同时代流行元素的杂糅，那么最优秀的文学作品该是多么的庞杂！一部小说任何一个情节的设置必须起到反映小说角色性格的作用，而网络文学的作者文学水平参差不齐、对文学的理解程度不一致，片面追求点击率和经济效益等原因，导致了作品本身的内在发展要求退位于流行因素的冲击。其次，女主万能有了存在的“合理”基础，因而一切情节都是可能的。尽管在女主修真小说中，女性地位以及女性意识得到了重视，但是通过一些情节上的设置也能看出女性作者在小说创作中的一些问题来。女性作者尽管已经认识到女性在现实中的弱势，一方面试图从小说创作中反映出女性与男性一样，同样有着对于权势、能力的向往与追求，另一方面，对女性的实际能力又有着清醒的认识，性别意识、弱者心理根深蒂固，不得不为女主添加一些神秘物品和经历，以求得女主超越同类而存在。这种设置仿佛告诉我们：女性只有依赖不同时空带来的知识和能力或是神秘武器才能与男性一争高下。这样的女性书写与其说表现了一种反叛、奋争的立场，不如说同时表达了一种归顺与臣服，仍处处显现出男权文化的强势。在这些女性作家的潜意识深处，依然对男性的能力有着一种惯性般的认同。因而尽管女作者的创作是出于提高女性形象的现实目的，但在不知不觉中又加深了作品的虚幻性与不真实性，对读者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又起到了助长和引导作用。 　　云芨的《一仙难求》讲述的是一个虚拟时空女子修仙的玄幻故事，然而渗透其中的是21 世纪的现代女性对于理想、奋斗、成功、爱情、人生价值的理性思考。从《一仙难求》以及众多的其他女主修真小说中我们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当代网络女性书写的心理特点以及写作惯性。我们也可以充分感受到时代的行进，以及女性作者对于女性话语的艰难探索与实践过程。 　　注释： 　　①王琳：《走出女性心灵的樊篱新时期女性文学若干心理症结的梳理》，《社会科学研究》1997年第1期。 　　②云芨：《关于设定的闲话》http：//www.qdmm.com/BookReader/1607346，28684695.aspx，2010-8-2. 　　③小宋姐：《上架感言》http：//www.qdmm.com/BookReader/1825626，31545635.aspx， 2011-3-1. 　　④赵静：《女性书写的时代意义》，《安徽文学》2011年第8期。 　　⑤谢士欣：《当代都市女性小说的审美流变》，《太原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1期。 　　⑥郭名华、赵玲：《穿越时空编织现代女性白日梦穿越小说的女性心理症候分析》，《萍乡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8年第5期。 　　⑦程国君：《台港女性书写的现代进程与意义向度》，《陕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6期。 　　⑧云芨：《一仙难求》http：//www.qdmm.com/MMWeb/1607346.aspx，2012-7-1. 　　⑨金铃动：《〈极品女仙〉一周年述职报告》http：//www.qdmm.com/BookReader/1982186，39952818.aspx，2012-7-1. 　　责任编辑杨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