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旷野·动物们
城市 旷野 动物们
城市躁动不安,我与城市之间的感觉是寂静的,于是我常常仰望天空,透过天空暗淡的云彩,偶尔也会看到几只孤鸟飞过头顶,我与它们是陌生的,它们代表着这个城市的骄傲。鸽哨再次绕过楼前时,它们都会回到那些熟悉的鸽子窝,“咕咕”一叫,也会博得主人愉悦的欢喜。鸽子是我来到这个城市见过的第一种鸟,后来看见了精致鸟笼里百灵婉转的鸣叫,那声音比起我家门家报喜的喜鹊来,声音简直好听极了,喜鹊的粗嗓门一叫唤,我们就知道思念的姑姑、姨舅带好吃的来看我们了。
喜鹊未知的预言家。从此,多了一个盼头,盼望喜鹊落在我家门前的梧桐树上来报喜。梧桐树长的比我还要快还要高,也是因为我家的梧桐树长的高吧!喜鹊也有报错喜的时候,分明我听见它再叫,却是邻居的叔叔从很远的城市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城市蕴藏的诱惑常常让我们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山障割断了山里的人和外面世界的沟通,好多传奇故事伴随着贫瘠文化生活的夏夜,年纪大一点的老人们说的最多的还是山里存在的那些动物。蛇是最具有传奇色彩的动物之一,蛇的神秘在于很多人都相信那深山里一定有成了精的蛇,一般山里的人是不敢捉蛇,见了蛇一定是要绕道行走的。那些年饥荒的时候,被饿慌了的老刘,在山里劳动的时候,捉住一米长的蛇,活剥了皮点燃一堆柴火烤了吃,对于当时一同劳作的社员来说,老刘胆大妄为,竟敢吃蛇。蛇在西北的山里本来也不多见,人们赋予它神秘的传说越多,蛇的地位也越高,蛇也算乖巧吧,很少跑出来骚扰人家。
对于蛇的恐惧是少年故事里就种下的,关于蛇的种种传说,常常让我心悸。壁虎是最常见的动物之一,比之蛇,对它的恐惧感少多了,壁虎很乖巧,让那些调皮男孩子弄断了尾巴,看它神奇的造尾,回忆实在遥远、竟然记不起它的尾巴是怎么长出来的,同样是爬行动物,它在心里的感觉竟然比之蛇完全是不同的。
大山连接着一个大山的夹缝里,山民们播种着稀薄的土地,讲叙着那些惊悸的故事。夜晚的风吹着,胆小的连夜厕都不敢入,山风吹过的旷野中有太多鬼怪的故事在传播,压迫着人本来就脆弱的神经,山和山风成了旷野中随时都会出现的鬼怪。
旷野中的动物在人的传说中之外进行着自然的搏击而生存着,人是听不见也看不见那些旷野中的动物是如何竞争和生存的。偶然的机会,那是我已经在城市,我才亲眼看见那些传说中的动物是怎么生存的,生物链依然是动物们在城市得以生存的唯一理由。
第一次看见一窝麻雀在一台机器的管道里孵出了它的宝贝们,那台机器转动的时候,大约有六七只麻雀围绕着它飞翔,麻雀飞翔带给我许多惊喜的喜悦,我觉得我又回到了回乡,那秋天密密麻麻地麻雀伺机窜进谷子地再也不肯出来。幸亏当时心理作用谁也没有捣毁那个麻雀窝,麻雀选择的地方实在太危险了,它有时候在高高的石棉瓦底下做窝,掉下来羽翼未干的小麻雀怎么养都会在第二天死去。
那一年麻雀在厂里格外多,麻雀多是因为厂里好多地方野草疯长,蝗虫也格外多,这就是麻雀为什么多的理由了吧!麻雀多了,鹰鹞也把家搬到车间人不宜上去的高处缝隙里,那些地方同时住着一对白鸽。那个夏天热闹极了,白天一只鹰鹞追着剩下的那只白鸽在厂区
上空围着烟囱飞来飞去,上班成了我们为那只白鸽精彩的逃避助威呐喊的观众。为了剩下的那一只白鸽不被鹰鹞抓去,我们人类装扮成权威的最高裁判者,试图爬上那高高的地方捣毁鹰鹞的窝,才发现鹰鹞的窝口还有一只等待的鹰鹞,里面有没有小鹰鹞看不真切,反正那鹰鹞聪明的不得了,窝刚好搭建在被我们人类够不到的地方。鹰鹞算是这片区域的王,麻雀,鸽子都要防范它的攻击。而鹰鹞却要防备人类的伤害,而我们再那一刻却无能为力,除了每天为剩下的那只白鸽担心,却别无法。
城市雾蒙蒙,夜晚眼睛睁的好大好大,不论夏还是冬,从白天到夜晚,路上好人多在走。有人表情忧愁,有人酒足饭饱,有人还在奔波,为了明天的太阳,就在这样的夜晚,猫头鹰突然的出现在车间里,应该是萧瑟的秋天吧!天气逐渐凉了,猫头鹰的尖叫,让人恐惧,我只好关起门,那声音不断,有人说:“听见猫头鹰叫,不吉祥。”我打开车间的大门,它扑腾着换了个地方,继续守候。冷风吹过,一只野猫“嗖”从我眼前跑过去,我吓的浑身发抖,我快速回到亮着灯的地方。一只老鼠探头探脑望,我望它,它是一只活的灰色的老鼠,小眼睛亮晶晶,皮毛光鲜,看样子它总能找到人类遗弃的剩菜剩饭。一夜的担心,我把门关的紧紧的,卷缩在不能入眠的世界里,外面猫头鹰、野猫、老鼠的生死搏斗我看不见也不愿意看见,那实在是生存状态下无声的搏斗。城市睡着了,这些迁徙来的动物们大部分会在白天来临时,悄悄离去。清晨马路上落过的雨水清爽,一条蛇被汽车碾做几截,我只看见了一部分已经不会蠕动的让我惊悸的蛇在城市里无出可藏的命运。
几年过去了,一台废弃已久的机器锈迹斑斑被淘汰,停放的地方,一丛草长势很好。源于近水楼台的是因为不远处就是新开辟出来的花园,花园里种满了月季、太阳花、以及各色好看的花卉,经常浇水的人忘了关闭那流水的阀门,或者他喜欢那野草的苍翠故意的让水溢出花园,悄悄地流到那片草地。秋天那片草地草子结的饱满却没人来收获,一群麻雀重新把窝搭在那里,一排排落在机器指向远方的大臂。黄昏落日的时候,我又看见壮大了麻雀群在天空自由自在飞翔,给寂寥的沉闷的天空凭添出许多意境和温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