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观与心理健康

(一)价值和价值观

1.价值

(1)定义。价值是衡量客体对主体需求满足程度的尺度。

价值分为:物质性价值，包括劳动资料和劳动所创造的一切物质文化的价 值;精神性价值，包括科学的价值、伦理的价值、审美的价值(真善美)。

这个价值定义强调价值形成中主体的需求、动机、知识和经验的重要性， 也强调事物的本质属性，还充分考虑到了二者之间的互动关系。

在一切价值中，人的价值是主体的价值，是创造一切价值的价值，是一切 价值中的最高价值。人们把人生的价值，单独列人到人生观中。而在与人生观 相提并论的“人生观、价值观”的研究中，将价值观只作为主体创造性本质 的表现和人的本质力量在物上对象化结果的评判尺度。这样，我们就区分开了 人生观和价值观交叉不清的问题。

有许多心理学家持“价值无涉”、“价值中立”的立场，但人本主义心理 学明确将价值作为自己研究的对象。

(2)构成。阿尔波特和阜农(Allport&Vernon , 1960年)根据斯普兰格 ( Spranger, 1928年)的六分法，设计了《价值研究量表》( study scale of val- ue)，它由45个项目组成，要求被试选择自己的偏好程度(测出的是实际偏 好，而不是应该的偏好)。价值研究量表确定了6项基本性动机作为价值的成 分，即理论的:智慧，以发现真理为主要追求;经济的:务实，对有用的东西 才感兴趣;审美的:以对称、均衡的审美原则评价事物;社会的:追求社会声 望和影响;政治的:重视权力的使用和地位;宗教的:神的价值高于一切。

美国心理学家罗基奇(Rokeach, 1973年)认为对生活目标和行为方式重 要程度的认识，就是价值观。价值主要由两部分组成:一是生活目标，是一生 最终达到的存在状态，如和谐社会、舒适生活、成就感、社会认可、真诚友 谊、救世等，这是终极性价值观(terminal values );二是行为方式，是为了达 到目标而采取的行为方式和手段，如服从、欢快、助人、宽容、责任、自制 等，这是工具性价值(instrumental )。他的价值观调查表(values survey , VS , 1967年)包括两方面的内容:①对I8种生活目标按其重要性进行排列(如自 由、幸福等);②对18种行为方式按其重要性进行排列(如诚实的、独立的 等)。

美国心理学家斯科特福(1965年)的个人价值量表(personal value scale , PVS}，有12个分量表:唯智主义、仁慈、社交技能、忠诚、学业成就、身体 发育、地位、诚实、宗教信仰、自我控制、创新性、独立性。

施瓦茨( Schwartz, 1987年)认为，价值就是目标所表达的动机内容。他 的价值观量表(SVS}包括57项价值，分为10个价值动机类型，即权力动 机、成就动机、享乐动机(生理上满足与偷悦)、刺激动机(新奇和生活中的 挑战)、自我导向(独立思想和行为)、大同主义、仁慈、传统动机(尊崇传

(抑制)动机、安全动机等。

价值观就是价值取向，是理论化、系统化的评价意识。价值观是处理人与 自然和社会的关系的价值标准(工具性标准)，是人的一切社会活动的价值导 向(目标性标准)。价值导向的核心是价值目标。价值目标是主体对周围现实 在经济政治、思想、道德、伦理、审美与其他方面的志向和追求。

施瓦茨(.Schwartz, 1987年，1992年)提出’，价值观要满足s条标准:

(1)价值观是概念和信念;(z)价值观是人们追求的终极状态;(3)价值观

是超越具体情境的;(.4)价值观是对行为和事件的选择具有指导作用的;(5) 价值观是有层次的，并根据相对重要性进行排序①。

价值观的思想基础，基本是两个方向:一是个人主义作为指导思想的方 向，一是集体主义作为指导思想的方向。据此，价值观基本上可以分为个人主 义价值观和集体主义价值观。特里安迪斯(Triatedis , 1989年)认为，集体主 义和集体中心主义的核心是优先考虑小组的目标而非个人的目标，集体主义文 化强调服从于小组的价值观;个人主义和个人中心主义的核心是优先考虑个人 目标而非小组目标。

(i)集体主义学说的起源至少可以追溯到18世纪，但现代的集体主义是 科兰在《社会公约》中首先采用，直到1869年为第一国际所推广。应该说， 集体主义是在社会主义运动中出现的一种价值取向。它一方面强调个人利益应 服从作为一个集体的群体的利益，另一方面又强调集体利益应尊重个人的自 主、个性、自由和幸福。与个人主义(后面要谈到)相反，集体主义强调社 会利益至上。可以说，社会利益至上的价值取向就是集体主义的核心。

集体主义与个人主义有着根本不同，但它吸收了个人主义中的一些积极因 素;集体主义似乎与整体主义是一致的，但它克服了整体主义中的消极落后的 因素。但是，集体主义也在他的历史发展中被人曲解，以致空想社会主义的集 体主义，是指一切东西都由集体贡献、供应和分享，不存在集中领导;斯大林 时代的集体主义，是指根据民主集中制建立起来并负责实现可行的社会目标的 社会集团的体系和规范;在资本主义国家，集体主义的含义更为广泛，可以指 各种各样的社会主义、国家干预、慷慨的社会保障。

中国大陆当代的集体主义学说，主要是在两个学科范畴内研究的。

从心理学上说，集体主义是集体的认识体系，也就是集体意识。从伦理学 上说，集体主义是道德原则。心理学上的集体主义，是集体成员对集体的目 标、信念、价值与规范等的认识，表现为集体中各个成员总是按照集体的行为 标准要求自己，个人利益服从集体利益，对集体具有一种责任感和信赖感，成 员的潜能在集体中得到充分发挥。伦理学上的集体主义，是个人、集体、社会 之间相互关系的基本道德原则之一。其内涵包括两个方面:一是集体主义倾向 性，它以个人利益服从集体利益为前提，即人们在社会公益活动中自觉地为增 加和保护社会财富而出力，必要时自愿为集体利益而牺牲个人利益;二是人道 主义倾向性，即保证个性的全面、协调的发展，以集体主义方式体现个人利 益。一个人把自己的精力和时间贡献给集体事业的同时，也赢得了威信，产生 了满意感。

中国改革开放以来，学术界从整体的角度，对集体主义中的集体和个人的 关系作了新的探讨。有学者指出，以往在这一问题上的片面性，即只是强调个 体对集体的服从，而忽略了集体对个人所承担的义务和责任。集体主义中所谓 个人服从集体、小集体服从大集体、小局服从大局、局部服从整体，只是集体 主义维护集体利益而限制个人行为、约束个人需要的一个方面。集体主义原则 的另一方面的最起码的要求是关心爱护和帮助发展人民群众的个人利益。满足 个人需要、维护个人正当利益、帮助个人实现自我肯定和自我发展，是集体主 义的另一面。

至今人们在集体主义问题上还存在的重大分歧，首先是从对集体的概念的 不同理解开始的。在一定意义上说，对集体概念的不同理解，直接关系到集体

主义原则本身的性质，关系到集体主义原则在道德实践中的生命力。学者们现 在基本上认识到，不能把集体理解为一种狭义的集体，即将这个集体认为是小 团体、小圈子或经济所有制意义上的“大集体”，集体通常是被理解作某一政 治集团、阶级、国家。所以，主流的解释就是:在社会主义集体主义原则中， 一般说来，集体在根本上表现为无产阶级(工人阶级)为核心的利益集团。

无产阶级取得政权建立自己的国家以后，无产阶级的集体才扩大为整个国家、 整个社会的集体。其实在这个意义上，集体已经成了国家的代名词。因此，集 体主义是个人、集体、国家三者之间利益的说法，实际上就是个人与国家 (社会)的关系问题，而这种关系通常被界定为个人服从集体，其实就是国家 服从原则，或者说是服从国家利益的原则。

作为人生观的指导思想之一，或者说价值取向之一，或者说外部道德约束 的原则，集体主义是从人的主体性角度处理个体与集体的关系。在这里首先要 定义，集体就是群体发展的高级形式，是通过具有社会价值的个人意义的协同 活动为中介，把人们联合在一起的集合体。人之所以要建立或进人这个集合 体，不是去简单地履行“服从”义务，而是寻求这个集合体的帮助，实现个 人的全面发展。在这个“集体”定义下的集体主义，重视在个性的基础上求 得个体与集体的和谐、平衡发展，一切言行都要以尊重人、关心人、爱护人为 出发点和归宿。在这个集体主义中，个体也就是主体。当然在概念上，主体不 同于个体，他是意识到自己在集体中的地位和作用并能主动承担并履行集体的 责任的人。由此，处于集体主义中的人，既是集体的主体，是集体的构造者， 又是集体中的客体，是集体主义原则的约束者。这样，主体既对集体负有社会 义务，又享有集体中的个人权利。而且，个人对于集体的重要性不仅在于他是 集体得以存在的真实基础，而是个人善于主动地设计集体这个中介来实现和发 展自身。同时，即使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不完全一致，个体要受集体的约束， 但他也是通过自觉的、能动的活动，通过社会价值来加以调解。

(2)个人主义(individualism)指个人在态度上和行为上表现出独立性的

人格倾向品质，强调个人利益至上，我行我素，不重视别人意见，不尊从群体 规范。该概念既不同于强调个体差异的个体性t理论，又不同于强调个体价值的 自主性概念。个人主义鼓励在机会均等下的个人奋斗，对社会经济发展曾起到 了促进作用。20世纪80年代，一些心理学家对西方流行的个人主义概念作了 进一步的分析，指出这一概念在心理上有一系列消极倾向，从而导致既利于人 际合作，又不利于高层次的竞争或以合作为基础的竞争。

(3)对个人主义一集体主义分类的批评。施瓦茨( Schwartz,年)提

出，关于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对立的观点是假设的，事实上存在着既反映个人

1.价值观的物欲化

欲望可分为物质欲望和精神欲望两种。人是一种社会的动物，是在社会中

发展、成长的，所以从社会来说，希望每个社会成员都有一个健康的欲望观， 不希望人做物质欲望的奴隶，也不希望引导人们用精神欲望压倒一切。

价值观的物欲化，是指将一切向钱看作为个人的行为准则和价值目标 (取向)。无论对精神性价值还是物质性价值，都用商品交换的一般等价

物—钱去衡量，物质第一，物欲横流;金钱第一，·金钱至上，金钱万能;

“低头向钱看，抬头向前看，只有向钱看，才能向前看”;“理想理想，有钱就

想。前途前途，有钱就图”。

价值观的物欲化反映在人际关系上，人与人的关系变成了简单的金钱关 系，认为谁有钱，就该受尊重，就该说了算;反映在经济活动中，捞钱不择手 段、不计后果，规章、制度、纪律、国法、公德、良心，都抛在脑后;反映在 生活上，强调享受和占有，高消费，及时行乐，追求感官快感。这种心理状态 下的人，人格衰退、道德衰退、精神衰退、行为衰退。

2.价值观物欲北对健康的影响

(1)心理和行为上的躁动倾向。据研究(黄希庭，1991年)，个人成败

感实际上是个人的抱负水平与实际成就之间所产生的“负差”(即成就高于抱 负)与“正差”(成就低于抱负)时的主观体验。如果个人的抱负没有实现而 具有失败感，并在现实生活中长期遭受失败感的折磨，其结果不仅有损于自 尊，还可能出现躁动。躁动是人的一种急躁、浮躁的心态，高兴和抑郁交替出 现，振奋和气馁互相依存。这是致富意向压力下的心理反应，在心理学上属于 心理压力和压力应对的范畴。

美国学者阿克斯特认为，压力状态是导致人体基本功能不平稳的任何环境 力量，如不能实现的期望、目的和手段冲突、负担过重或过轻、受剥夺、无能 为力、创伤、能觉察到的威胁等。造成压力的原因，包括动机冲突、挫折情 境、人际关系失调以及预期的或回忆性的紧张状态。

在价值观物欲化条件下的心理性压力，总是伴随着一系列的情绪体验，尤 其是常见的消极或负面的情绪状态，主要有焦虑、抑郁、怨恨、恐惧、悲伤、 绝望。在认知能力上，正常逻辑紊乱，出现认知功能障碍。对行为的影响，主 要是攻击性行为、抑制或逃避性行为、重复无效的病态固着行为，还有求神、 大量吸烟、嗜酒等行为。在别人成功的诱惑下，轻信、盲从、冒险，到底干什 么，有时连自己也不知道。

(2)心理和行为上的粗俗化。对物欲的失落感、挫折感、不公平感，外 化为玩世不恭，表现为粗俗化。在追求财富目标进程中，不能或不会使用正常 通道，因此只好走歪门邪道追求物欲、金钱欲，表现为权钱交易或巧取豪夺。 有的粗俗则表现为两面性，例如一面大声谴责不正之风，一面大搞腐败。

粗俗化的心理过程，是情感中的理智感、道德感和美感出了问题，只要能 得到钱，什么都不顾。作为意识形式的良心，丧失了自我道德责任感和自我评 价能力，在个人与他人、与社会的关系上的满足感、羞愧感、爱慕和憎恨、喜 好或嫌恶等情感都发生了错位。作为当事人自尊、自爱等自赏性的心理形式的 荣誉感、尊严感、自豪感，也与主流社会认同的不一致。

(3)心理和行为上的妒忌倾向。前面说过，妒忌是对才能_、名誉、地位、 境况比自己好的人所怀有的不满、烦恼的情绪，甚至极欲排除别人的优势地 位，或想破坏别人的优势状态，含有憎恨的非常激烈的情感。其特征是不能容 他事物之长而又被他事物所长所刺激而难受。

妒忌既是痛苦情感的分化，又是焦虑、忧恨、失望、怨恨情感的结果。妒 忌心理危害极大，造成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对立、分裂和攻击，轻者心胸狭 窄、郁郁寡欢，稍重造成人际关系对立，无法与领导和有能力的人共事，再重 则导致自己走上犯罪道路。

3‘价值观物欲化的积极调控

(1)节欲。在心理上对付这些物欲化倾向的直接办法，就是节欲。

节欲，就是对欲望的抑制，是理性、意志对欲望的把握。意志已经不是一

般的理性，不是一般的情感，而是一种融合了理性与情感的力量。它一方面不 是禁欲主义的，即承认人的欲望的正当性，并认为应该努力争取实现正当的欲 望，另一方面又不是享乐主义、极欲主义的，即对个体进行合理节制，认为不 进行合理节制，个人的财富欲望一定会流为一己私利，流为恶，并最终损害自 己和他人的利益。

节欲的力量，使人能够保持理性与欲望旷日持久的抗衡以①达到平衡，也 就是生物性欲望和社会性欲望、低级欲望和高级欲望之间的平衡，人的社会性 责任和义务的平衡;②达到朴实，就是欲望要符合自己身份;③达到理智，就 是指欲望要处于社会的规范、道德、纪律、法律约束之下;④达到知足，就是 要在横向的社会比较和纵向自我历史比较中，找到“基地”、“大本营”，不能 欲望无度。

}z}正确对待财富目标。正确认识自己实现创富目标的客观性、现实性， 调整期望与现实的紧张关系，对于抱负过高的，去掉急于求成的思想，分阶段 地设计目标，并在每一阶段都有最低、居中、最高三个等级，由近及远，逐步 实现;对于抱负水平过低的，则应适时提供其个人或其所属团体的成功经验， 加以激励，不断提高自我期望水平。

(3)取得价值的动机与手段的整合。人的行动的一切动力都必定要转变 为他的动机和愿望，也就是说，人的自觉行为是从具有一定社会意义的动机开 始的，动机体现着行为所追求的东西和动因。动机进一步稳定、专一和明确 化，就是行为的目的。动机的社会意义可分为高尚的、正确的动机和卑贱的、 不正确的动机，因此目标也就有了高尚、正当和卑贱、非法之分。手段是为实 现目的服务的，没有手段，目的就只能停留在意识中，而不能变为结果，实现 内在价值。

节欲不但要严肃认真地对待目的，而且也要严肃认真地选择手段、使用手 段，绝不能为目的而不择手段，搞非法行为。

(4)以集体主义作为价值观的指导思想。

在价值观的构建中，作为指导思想、价值取向、道德约束之一的集体主 义，需要认真思考和科学理解、认真贯彻:

第一，心中有国家、有集体、有他人;

第二，对个人需要，要在发展社会整体利益过程中，通过当时社会所允许 的途径和方式获得;

第三，个人需要不损害社会整体利益;

第四，在整体需要必须时，对个人需要进行节制甚至作出自我牺牲; 第五，监督、促进集体主义的实现水平，通过民主的、合法的途径和手 段，要求集体利益保持它的真实性，监督集体主义必须向个人负责，并以个人 需要实现多少的程度，衡量集体利益的实现水平。坚决同把集体主义演变成压 制个人需要、个人利益的专制主义作斗争。

(三)构建最大化幸福感的财富价值观

1甲财富价值观的理论基础—凯尼曼的“展望理论”(前景理论)

现代经济学正日益向经济现实回归。2002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中， 有一位是心理学教授凯尼曼( Kahneman }。他首次明确地将认知心理学与经济 学研究相结合，研究得出行为经济学的两条重要定律。这两条定律所揭示的事 实是:人们的经济行为并不像传统的西方经济学认为的，是由外在激励决定 的，而是受内在心理规律制约的。行为经济学理论进一步发现，人们的经济行

为受其感知、内在动机、态度和价值观等多重不确定心理因素的影响和制约。 这就将心理学和经济学奇妙地结合起来，并且用心理学对传统经济学进行修 正，为经济学的应用性和实证性开拓了一个全新的研究领域。

凯尼曼的两大理论之一的展望理论，主要研究风险回避和风险偏好以及参 照水平的灵敏度递减。灵敏度递减效应，即与参照水平距离近的边际变化大， 随着与参照水平距离愈远的增加，边际变化成正相关减小。当一个人收人增加 时，他就会渴望更高的收人，而这揭望带来更大的不满足感，因而就会越感到 不幸福。

传统经济学认为增加人们的财富是提高人们幸福水平的最有效手段;而行 为经济学关于人的决策并不是完全以获得利益最大化以及展望理论的研究说 明，财富只是带给人们幸福的一种手段。人们是否幸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很 多和财富数额无关的因素。因此得出结论:人们应当在追求财富中获得幸福的 感受，而不是更多的金钱。

从这个思路出发，探讨个人财富与主观幸福感之间的关系才能建立正确的 财富价值观，也就是说，这个正确的财富价值观的理论基础之一应该是前景理 论。

2.财富的终极价值目标应该是构建最大化的幸福感

古希腊七贤之一的梭伦将“有中等财富”视为幸福应具备的5个要素之 首。现代研究表明，高收人者体验到较多的正向情感，而低收人者体验到较多 的负向情感(Brudburn , 1969年)。迪涅( Diener, 1993年)等对法国、日

本、美国等发达国家国内居民收人与主观幸福感关系的跟踪研究表明，尽管在 最近50年来这些国家的居民收人有了迅猛增长，但是主观幸福感却相当稳定。 收人与幸福感的关系引起了许多研究者的关注。西方的幸福学，就财富和 幸福之间的关系进行深层次的研究，反映了人类文明的重大进展。

人们对行为经济学的研究表明，人们的幸福感和对生活的满意度是相对 的，与个人的感觉(即体验效应)和对未来的信心(即前景效应)有很大关

系。如果一个人的收入足以满足一定的生活水平、很强的社会安全感、良好的 人际关系时，其体验到的幸福感要比一个虽然很有钱但人际关系很恶劣、对未 来丧失信心的人高得多。

凯尼曼在诺贝尔颁奖仪式的演说中，特意谈到了一位华人学者的研究成 果，这位华人学者就是芝加哥大学商学院终身教授、中欧国际工商学院行为科 学中心主任奚恺元教授。奚恺元为他创建的新学科命名为“幸福学”( Hedo- nomics )。从英文看，是追求生命快乐的学说。奚恺元2003年年初在复旦大学 和中欧工商学院发表讲演，采用大量的实例阐述了前景理论与传统经济学的区 别，以及心理学对传统经济学的修正。他指出，传统经济学认为，增加人们的 财富是提高人们幸福水平的最有效的手段。现在幸福学认为，财富是仅仅能够 带来幸福的很小的因素之一，人们是否幸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很多其他因 素。例如，在过去几十年中，美国人均GDP翻了几番，但是许多研究发现， 人们的幸福程度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压力反而增强了。这就产生了一个非常有 趣的问题:人们耗费了那么多精力和资源，增加了整个社会的财富，但是人们 的幸福程度却没有增加，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原因在于，人们到底是不是感受 到幸福，取决于许多和绝对财富无关的因素。幸福的感觉首先是比较带来的。 有两类比较可以给人们带来幸福感:一种是时间性的比较，一种是社会性的比 较。比如一个人在市中心买了一套别墅，会觉得很开心。但这种开心很少来自

住别墅本身，而更多的还在于比较。从时间性比较来说，如果以前住在阁楼 里，那么现在住别墅会感到非常幸福;如果以前住的是花园洋房，那么现在就 不会感到特别开心。从社会性比较来说，如果和朋友同事比，当其他人都还住 着普通的公房，自淤当然会很开心;但如果周围的人现在已经都住在更好的地 方了，那么就算住在别墅里感觉舒服，也不会非常开心。幸福的另一个来源是 “脉冲式”变化所带来的。如果一个人一直过着优越的生活而没有什么变化， 他不会比一般人更幸福。也就是说，舒适并不是幸福的重要因素。但如果一个 人本身生活水平不是特别高，但是他时不时地会有一些起伏变化，这些快乐将 会使人感到更加幸福。他认为，更多的金钱并不一定带来更多的幸福。人们最 终追求的是幸福，而不是金钱。人们需要一个严格的理论来研究如何最大化人 们的幸福。这是经济学新发展的方向。而他希望的是，在不久的将来，每天晚 上人们从电视里看到的不仅仅是道·琼斯指数、恒生指数等，还包括跟人们生 活密切相关的幸福指数。我国每年在人代会上国家领导人在总结过去的成就

时，不仅仅是以GDP和投资的增加来衡量，而是更多地提到幸福指数的变化①。 这说明，幸福学将会有很快的进展，幸福学将改写传统财富观。传统经济 学认为，增加财富是提高人们幸福水平最有效的手段;但新观点认为，财富仅 仅是能够带来幸福的很小的因素之一。这就是说，收人与幸福度不一定成正 比。根据塞利格曼的观点，财富只是缺少时才对幸福有较大的影响，当财富增 加到一定水平时，财富与幸福的相关就小多了。这和经济学中的边际效应理论 一样，当人们饥饿时吃的第一个馒头边际效用最大，此时幸福度最大;而吃第 二个、第三个馒头时，边际效用则递减，这时幸福度就降低了，然后依次降低 至吃饱时的边际效用:零①。人们是否幸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很多和绝对财

富无关的因素。因此，财富的终极目标是让人人拥有快乐而最大化人们的幸福感。 创造个人财富是个体自觉不自觉地以自己独特的个性参与社会生活实践， 是指向性很强的活动。需要、动机、兴趣、理想、信念和世界观等个性倾向性 以及能力、气质和性格等个性心理特征都决定着创造个人财富的过程中，达不 到理想目标会不会浮躁?行为目标不明会不会苦闷?目标过多、过于分散会不 会仿徨?对自我实现不如意会不会焦虑?面对社会现实一时难以理解和接受会 不会消沉?这些决定着创造财富目标的成败以及其手段的社会性质。

确立财富的终极目标是让人人拥有快乐而最大化人们的幸福感，人们就能 够正确面对这样的现实:一方面，追求财富是人的本能，因此人人都希望自己 的钱包变得更鼓。但社会资源的总量是有限的，至少在现阶段，不可能人人都 成为富翁。富裕阶层与弱势群体之间的鸿沟也不可能完全消失;同时，人们可 以从另一个角度看待人生的幸福:绝对财富的鸿沟无法填平，而幸福感却可能 被每一个人占有。人们关注财富人生，希望财富增加的时候，幸福感也能与日 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