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宁群众观的内在逻辑分析_李雪梅

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

列宁群众观的内在逻辑分析*

李雪梅 王 洁

（大连理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 大连116024）

[摘 要] 列宁继承了马克思关于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的基本思想，并在俄国无产阶级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实践中将其进一步深化和发展，从而形成了系统的群众观。列宁的群众观具有内在的逻辑性：相信群众、依靠群众是其逻辑主线，尊重群众、维护群众利益是其逻辑起点，教育群众、引导群众是其逻辑支点，服务群众、发展群众是其逻辑归宿。这种逻辑性有助于其在实践中的推进,对我国当前加强治理能力建设、全面推进依法治国具有重要启示。 [关键词] 列宁；群众观；内在逻辑

[中图分类号]A8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009-2528（2015）02-0025-008

造历史的真正主体。因此必须相信群众，懂得依靠群众马克思将人民群众定义为对社会发展起促进作用的

的力量，借助群众的智慧，这也是列宁领导俄国无产阶阶级或阶层，是社会成员的多数。列宁继承了这一观点，

级取得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胜利的重要法宝。 将在布尔什维克党领导下的广大工人和农民统称为人民

群众。列宁的群众观是对马克思群众思想的继承和发展，十月革命以前，在同沙皇专制制度作斗争的过程中，是关于在俄国无产阶级革命和苏维埃社会主义建设中如列宁坚信人民群众是俄国革命胜利的唯一希望，而且工何对待人民群众、怎样发挥群众作用的总看法和根本观人阶级在对政权或对个别资产者的斗争中，也处处表现点。列宁群众观的核心内容包括四个部分：相信群众、依出了自己的智慧和才能。即使在二月革命中资产阶级取靠群众；尊重群众、维护群众利益；教育群众、引导群众；得了政权，工人运动出现低潮时，列宁也始终坚信人民服务群众、发展群众。这四个部分之间具有内在的逻辑关群众拥有的革命热情和强大力量，发出“无产阶级的百系，使得列宁的群众观成为一个有机的整体。 万大军才是万能的”、[1](P119)“劳动群众拥护我们，我们

的力量就在这里。全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不可战胜的根源

一、逻辑主线：相信群众、依靠群众

就在这里”[2](P53)的号召。基于这份坚持，列宁领导俄国人民取得了十月革命的胜利，又领导俄国人民打退了国所谓逻辑主线就是贯穿整个理论体系的主论点。相

内外反对势力对新生政权的威胁，最终掌握了国家政权，信群众、依靠群众是列宁群众观的最核心内容，也是列

也证明了他说的“只有相信人民的人，只有投入生气勃宁将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思想运用到俄国无产阶级

勃的人民创造力源泉中去的人才能获得胜利并保持政革命和苏维埃社会主义建设实践中的总的要求和具体体

权”。[3](P57) 现，贯穿了他领导的革命和建设实践的始终，成为其整

个群众观的中心线索。马克思揭示了生产力是推动社会十月革命胜利以后，无产阶级政党虽然掌握了国家发展的最终决定力量，而作为人民群众中最稳定的主体政权，但随着执政党地位的变化，新的历史任务摆在党的劳动者则是生产力中最活跃的要素，在人民群众中蕴的面前。针对这些新的问题和新的变化，列宁进一步强藏着无穷的智慧和力量。正因为如此，人民群众成为创调了在苏维埃国家建设中要相信群众和依靠群众，无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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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项目“生态文明与理性重建——马克思主义理性观的当代阐释”（项目批准号：

DUT132W415）的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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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客观地检查：是否同群众保持着联系，联系是否密切。这样，也只有这样，先进队伍才能教育和启发群众，代表他们的利益，教他们组织起来，使群众的全部活动沿着自觉的阶级政策的道路前进。”[8](P41-42)可见，只有真正符合人民群众利益要求的政策，才是代表社会发展方向的政策。

十月革命以前的俄国人民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缺衣少食，更有甚者有的农民只能同牲畜住在一起。列宁在深入了解了造成农民如此贫困的社会根源——土地问题之后，写了一系列关于如何解决土地问题、维护农民利益的文章，如《工人政党和农民》、《给农村贫民》等。在这些文章中，他强调布尔什维克要在民主革命中维护小农的利益，组成坚固的工农联盟，为赢得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奠定基础。革命取得胜利之后，苏共立即颁布《土地法令》和《土地社会化基本法》，明确提出要废除地主土地所有制，将“地主的田庄以及一切皇室、寺院、教堂的土地，连同耕畜农具、庄园建筑和一切附属物，一律交给乡土地委员会和县农民苏维埃支配”，[3](P18)实行土地改革。土地改革将农民从地主阶级的压迫中解放出来，成为自耕自足的自由人，解决了农民阶级最关心的土地问题，维护了他们最基本的生存权益，团结了一大批忠于党的建设力量。

国内战争时期，迫于国内形势的需要，苏共采取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实行了余粮收集制，集中有限的人力物力，打退了国内外反动势力的进攻，保卫了新生政权，但这些措施在一定程度上损害了农民阶级的利益，甚至引发了1921年2月28日的喀琅施塔得兵变，暴动更是打出了“要苏维埃，不要布尔什维克”的口号。这一事件引起了列宁的高度重视，他对此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在多次接见农民代表、倾听工农基层群众的意见之后，列宁对当时的经济和政治形势作了全面分析，提出了有别于战时共产主义时期的“新经济政策”。新经济政策强调，苏维埃政权向广大农民群众保证，在继续革命的道路上，无产阶级政党将适时地改变政策，不惜一切代价改善农民群众当前不堪忍受的现状。因此，“新经济政策”在经济上作了重大调整，即把征粮税改成了实物税，以粮食税代替余粮收集制的措施，使农民拥有自由支配余粮和其他农产品的权利，农民的利益也从中得到了实现和保护，重新鼓舞了农民群众的生产积极性，加强了党与群众之间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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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级政党必须要做到最广泛、最有力地吸引全体群众参加到新政权的建设中来，因为“社会主义不是少数人，不是一个党所能实施的。只有千百万人学会亲自做这件事的时候，他们才能实施社会主义”。[4](P49)在无产阶级政党的领导下群众不但享有参与、管理国家的权利，还具有管理国家的才能，因为在普通工人中蕴藏着大量的管理和组织人才。

列宁认为：相信、依靠群众就要尊重群众的首创精神，因为“生气勃勃的创造性的社会主义是由人民群众自己创立的”，[3](P53)千百万劳动者的创造智慧往往能创造出比伟大的天才预见还要高明得多的东西。而且人民群众的那种生机勃勃的创造力是开创新生活的基本要素，要“让人民群众享有发挥创造精神的充分自由”，[3](P20-21)学会自己解决问题，自己安排未来生活。

列宁认识到在苏维埃政权刚刚建立之时，人民群众由于受教育水平和管理经验的缺乏还无法直接参与到国家事务管理中，因此为了更好地发挥群众的作用，在具体的操作层面，列宁倡导利用工会这一主要渠道将工人群众组织起来以间接实现对国家事务的参与和管理。因此，工会就成为党和国家机关联系群众的“传动装置”。

二、逻辑起点：尊重群众、维护群众利益

逻辑起点是理论的其他部分得以成立和逻辑主线得以展开的前提和基础。尊重群众的利益需求、维护好群众的根本利益是列宁群众观的又一核心内容，它是无产阶级政党发挥群众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实现依靠群众力量的基本前提，因此成为整个列宁群众观体系的逻辑起点。纵观人类历史上的物质生产实践活动，其背后都潜藏着一股驱动力，即劳动者的利益需求。马克思说过：“‘思想’一旦离开‘利益’，就一定会使自己出丑”。[5](P286)列宁同样认为党要想取得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真正地依靠人民群众的力量，就必须首先尊重群众的利益需求，主动给与群众一定的利益，至少也是一些必须的物质利益需求的满足，而违背人民利益则是一种背叛革命的行为。

列宁在领导革命和建设时期都非常重视将满足群众

[6]

关心的利益问题作为鼓励群众进行奋斗的原动力。他提

[7](P212)

出：“工农政权办事首先考虑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为了为群众服务和代表他们正确地意识到的利益，先进队伍即组织必须在群众中开展自己的全部活动，毫无例外地吸收他们中间的一切优秀力量，并且要随时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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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讲解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科学理论，同时列宁还乐于向群众提出问题，倾听他们要说的话，真正地了解他们的生活与工作状况；十月革命胜利以后，列宁又通过出版专著和创办《无产阶级革命》、《社会主义学说通报》等党报、党刊，利用多样化的媒介加强宣传力度，向群众灌输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帮助群众树立和提高科学社会主义意识。

在无产阶级取得政权开始建立社会主义时期，列宁又认识到只靠先进的思想意识根本无法实现群众直接参与到国家的管理中来，群众必须学会一些基本的管理技能，共产主义的学校则是群众学习管理技能的首要选择。为鼓励、发展教育，列宁还作了提高教师工资，改善教育工作者的生活工作环境的批示。按照列宁的观点，教育引导群众的场所机构除了学校，还可以利用工会这些非党组织随时随地地对群众进行教育和引导。

三、逻辑支点：教育群众、引导群众

所谓逻辑支点是支撑逻辑主线的关键点。在列宁的群众观中，教育和引导群众就是这样一个关键点。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群众中蕴含了强大的力量和智慧，这是否意味着群众天然就具备了创造历史的一切条件呢？回答是否定的。马克思说：“工人们所具备的一个成功因素就是人数众多；但是只有当群众组织起来并为知识所指导

[9](P606-607)

时，人数众多才能起决定胜负的作用。”列宁也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他指出：“一个国家的力量在于群众的觉悟。只有当群众知道一切，能判断一切，并自觉地

[3](P16)

从事一切的时候，国家才有力量。”但他同时也看到：在当时农奴制的俄国，人民因残酷社会制度的压迫而变得疲惫不堪、麻木不仁，[10]先进的思想意识根本不可能在农民、工人之中自觉萌发，只有也必须通过外在的教育和引导，将必备的革命思想和意识灌输到他们的头脑中去，才能提高他们自身的觉悟，培养他们管理国家和社会的能力，使他们进入到管理阶层，成为社会主义国家真正的创造者。可见，接受教育和引导，这是群众能够切实发挥作用的前提和基础，教育群众、引导群众也因此成为整个列宁群众观体系的逻辑支点。

列宁进一步指出，群众需要而且可以通过教育提高觉悟，但只有执政党主动承担起教育、引导群众的责任时，训练、培养人民群众掌握推动社会主义事业发展所必须的基本素质和能力的愿望才能实现。因此，在实际工作中，列宁号召党员要用一切宣传手段、一切教育等说服的方法提高工人阶级和农民阶级的思想认识，而其中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则是“灌输”，即无产阶级政党“运用各种宣传、鼓动手段把马克思主义传播到无产阶级和人民群众当中去，武装他们的头脑，启发他们的觉悟，使他们充分认识到自身的历史地位和使命，从而在党的领导下组织起来，为革命和建设事业而奋斗。”[11]“灌输”的具体内容以十月革命为界分为两个时期。十月革命以前，列宁认为布尔什维克党主要思考的是怎样将社会主义意识灌输到群众中去，发动群众，夺取革命的胜利，掌握新生政权；十月革命胜利以后则主要思考如何巩固国家政权、建设国家以及塑造社会主义新人。

列宁十分重视将“灌输”思想运用于实践。早在俄国革命以前，列宁在领导革命小组开展工作时，就十分重视向工农阶级宣传革命理论思想，他经常深入到工人、农民群众之中去用群众容易接受和理解的语言及形式为

四、逻辑归宿：服务群众、发展群众

所谓逻辑归宿是理论的最终指向，是理论的其他组成部分的最终目标。作为列宁群众观的又一核心内容，服务群众、发展群众是整个理论体系的逻辑归宿。

马克思预测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是一个人人自由而全面发展的社会，人民群众作为历史的创造者，在无产阶级政党的领导下通过自身的发展，最终实现每个人自由而全面发展基础上的整个人类的发展，因此说“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也是人民群众的发展。列宁继承这一思想并进一步指出：所谓“全面发展的人”就是“消灭人与人之间的分工，教育、训练和培养出全面发展的、受到全面训练的人，即会做一切工作的人”。[12](P29)实现人的全面发展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而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在列宁看来，培养全面发展的共产主义社会的成员是当前实现人的全面发展的主要要求，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则是促进人全面发展的重要途径，因为“没有年轻一代的教育和生产劳动的结合，未来社会的理想是不能想象的；无论是脱离生产劳动的教学和教育，或是没有同时进行教学和教育的生产劳动，都不能达到现代技术水平和科学知识现状所要求的高度”。[13](P461)

无产阶级政党是为人民群众服务的政党，是带领人民实现全面发展的先进政治组织，但在当时的俄国却出现了影响党领导人民前进的障碍——官僚主义。列宁认为，“对于一个人数不多的共产党来说，……最严重最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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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作为使理论的其他部分得以成立和逻辑主线得以展开的前提和基础，既有逻辑支点作为支撑逻辑主线的关键点，又有明确而清晰的理论指向即理论的逻辑归宿。正是这种内在的逻辑关系回答了在列宁的观点中人民群众在历史活动中起到什么作用、如何实现这种作用及其最终指向是什么，使得列宁的群众观具有旺盛的生命力，能够在实践中得到切实推进，也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群众理论，深刻影响了中国共产党群众观点和群众路线的提出。

当前我国正处在全面深化改革的关键历史时期，党中央提出要加强治理能力建设、全面推进依法治国。在这一历史进程中如何维护好人民群众的利益、处理好党和人民群众的关系、如何切实发挥人民群众的作用、促进人民群众的全面发展，这是执政党必须考虑的基础性问题。深入理解列宁的群众观尤其是其内在逻辑会使我们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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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的危险之一，就是脱离群众”。[7](P372)而且“我们所有

经济结构的一切工作中的最大的毛病就是官僚主义。共产党员成了官僚主义者。如果说有什么东西会把我们毁掉的话，那就是这个”。[14](P300)为此，列宁提出了一系列防止官僚主义的措施。

防止官僚主义，最重要的就是要加强党的自身建设。首先应从严格入党条件入手，从源头上清除党内的破坏分子，提高党员自身文化素养和管理水平。其次要设立严格的纪律要求和工作制度，正如列宁所言：“当前的首要任务不是发指令，不是改组，而是挑选人才；建立各项工作的个人负责制；检查实际工作。否则便无法摆脱窒息着我们的官僚主义和拖拉作风。”[7](P394)为此，列宁还要求对国家公务人员中“犯有官僚主义、拖拉作风、玩忽职守、粗心大意等过错的人给以行政处分。情节严重者必须撤职，送交法庭，由司法人民委员部组织威慑性的公开审讯。”[15](P153)

防止官僚主义还需借助群众的监督力量，深入群众、了解民意是有效防止党脱离群众的手段之一，而且非党工农群众在揭露“混进党的”、“摆委员架子的”、“官僚化的”人的时候提出的意见与建议是十分宝贵的。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他们能区分出真正的共产党员。为此，列宁亲自领导开展了改组工农检察院的工作，他认为应“从蕴藏着大量管理和组织人才的普通工人、农民中间去选拔工作人员”，[16](P86)组成以工农为主体的监督机关，只有当全体居民都参加到管理工作中来时，反官僚主义的斗争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借助群众的监督力量防止官僚主义体现了列宁群众观众一以贯之的逻辑主线——相信群众、依靠群众。

上述这些措施对遏制党和国家机关内部官僚主义行为、提高工作人员的办事效率和改善服务态度、真正体现无产阶级政党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具有重要意义。

五、意义和启示

列宁领导俄国无产阶级革命和苏维埃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使他更加清醒、深刻地认识到人民群众在历史活动中的重要作用、如何实现这种作用及其最终指向是什么。这就使得列宁的群众观不是理论的简单堆砌，而是一个有机的整体，其各个组成部分之间具有内在的逻辑关系，既有一以贯之的主论点即逻辑主线，又有逻辑前

责任编辑：蒋旭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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