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勰虚静说溯源

第28卷第1期

2 0 0 7年2月

衡阳师范学院学报

Journal of Hengyang Normal University

No.1Vol.28

Feb . 2 0 0 7

刘勰虚静说溯源

龚　贤1,高　林2

(1.江西财经大学艺术与传播学院,江西南昌310013; 2.富源县二中,云南富源　655505)

摘　要:刘勰虚静说是指作家创作构思的一种理想状态,直接导源于佛教禅学静观的入静理论,因为前者与后

者的内涵基本上是一致的。刘勰生活在禅法风行的南朝,他修习且重视禅学,《文心雕龙》虚静说是刘勰吸取了

佛教禅学静观的入静理论之后的创造。禅学是中国化的佛学,它不仅继承了印度佛教静观修行解脱之法,且在

其发展过程中吸取了老庄道家的静观思想。老庄哲学的主静观念通过影响中国佛教禅学静观而影响刘勰的虚静

说。因此,《文心雕龙》虚静说直接的近源是佛教禅学静观的入静理论,间接的远源是老庄哲学的主静观念。

关键词:《文心雕龙》;虚静说;禅学静观;道家静观

中图分类号:B235·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0313(2007)01—0089—04

作者简介:龚贤(1971—),男,云南曲靖人,讲师,博士,从事中国古代文学、中国佛教与文学关系研究。

　　《神思》居于《文心雕龙》文术篇之首位,是下篇的

第一篇,是刘勰论文学创作各篇中最重要的一篇。刘勰在

《神思》中比较集中论述了文学创作中的一系列的基本理论

范畴,其中一个重点是虚静说的提出:“古人云:‘形在江

海之上,心存魏阙之下。’神思之谓也。文之思也,其神远

矣。故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吟咏

之间,吐纳珠玉之声;眉睫之前,卷舒风云之色;其思理

之致乎!故思理为妙,神与物游。神居胸臆,而志气统其

关键;物沿耳目,而辞令管其枢机。枢机方通,则物无隐

貌;关键将塞,则神有遁心。是以陶钧文思,贵在虚静,

疏瀹五藏,澡雪精神。积学以储宝,酌理以富才,研阅以

穷照,驯致以怿辞,然后使元解之宰,寻声律而定墨;独

照之匠,窥意象而运斤:此盖驭文之首术,谋篇之大端。

……是以秉心养术,无务苦虑;含章司契,不必劳情

也。”[1]神思可以超越时空达到神与物游,作者在一种神活

思通、神清气明的状态下,洗雪心神排除世俗杂念,从而

“思接千载”和“视通万里”,在临文创作过程中实现由生

活形态向审美形态的转换。所以,刘勰虚静说是由澡雪心

神、摆脱物累达到心神清明,由虚静而致神思,凝神结虑

而驰骋文思,创造出丰满生动的艺术形象与和谐优美的艺

术意境。所以,刘勰的虚静说应该包含以下内涵:第一,

虚静是作家追求的创作构思的理想状态。作家只有澡雪精

神摒除物累,在心与外物的和谐交融中才能进入的一种超

越世俗功利的审美状态。在这种审美

状态中,作家思通神

活,其神无遁心,达到“思接千载”和“视通万里”,及神

清气明、思维通畅无阻的创作构思状态。虚静是创作构思

的一种理想状态而不是目的。第二,进入虚静状态的神思

是一种不依赖逻辑推理的形象思维,是以表象的运动为基

础,对具体形象的把握贯穿思维过程的始终,所谓“眉睫

之前,卷舒风云之色”、“神与物游”、“窥意象而运斤”是

也。第三,虚静作为一种构思过程的审美状态,其获得需

要旺盛的精神,不能苦思冥虑,即“秉心养术,无务苦虑;

含章司契,不必劳情也”。因为“率志委和,则理融而情

畅;钻砺过分,则神疲而气衰。……清和其心,调畅其气,

烦而即舍,勿使壅滞,意得则舒怀以命笔,理伏则投笔以

卷怀,逍遥以针劳,谈笑以药倦”(《养气》)[1]。只有在精

神旺盛的情况下才能进入神彻气清的审美虚静状态。

对于《文心雕龙》虚静说之来源,黄侃、范文澜等先

收稿日期:2006—10—10

89生主张来源于老庄;王元化等先生则认为来自儒家;也有

论者认为源于合流的玄佛两家。本文认为刘勰的虚静说乃

受到了佛教禅学静观思想的直接影响而形成。下面考辨这

种形成的可能性和合理性。

禅(梵文Dhyāna),音译“禅那”之略,意为“静

虑”、“思维修”、“弃恶”、“功德丛林”等。从东汉安世高

翻译大小《十二门经》,《修行道地经》,大、小《安般守意

经》等,小乘禅法开始在中士弘传。之后支娄迦谶翻译大

乘禅经,如《般舟三昧经》、《首楞严经》,推动了大乘禅法

的流行。但从汉末三国时期的总体情况来看,人们仍将佛

教禅法看作神仙方术的一种,体现了中土佛教初传时期的

基本状况。东晋十六国,僧人如竺僧先、帛僧光、支昙兰

等皆习禅业。著名佛学者如道安、支遁、佛陀跋陀罗等都

传习禅法。尤其是鸠摩罗什、慧远对禅法的规范与流传,

对禅学的重整与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从而推动了大、小

乘禅法的融合及禅学与中土固有思想的融合。鸠摩罗什译

出《坐禅三昧经》与《禅法要解》等禅经,还译出《无量

寿经》、《首楞严经》、《金刚经》、《维摩诘经》等与禅学有

关的经典,对中国禅学的发展产生重要影响。慧远是东晋

后期的佛教领袖,是此前禅学的集大成者。他推扬大、小

乘禅法,尤其注重《阿毗昙心论》和《修行法变禅经》的

禅学思想,并归结为念佛三昧。他奉行以一切有部为基调,

融合般若、净土思想的禅修方法。慧远的禅修思想对东晋

南朝的禅学思想状况产生了重要影响。

南朝禅法流行于蜀郡、荆州、衡阳、建康等地。刘宋

初有智猛禅师,稍后慧览、僧隐、法绪、僧副、昙摩耶舍、

沮渠京声、法常、法京、智远、慧命、慧思、宝志、傅翕

诸禅师均先后到南方传修禅法。建康是南朝佛教禅修的重

镇,也是南方著名禅僧最集中之地,有的禅师在城内大寺

习禅、译经,有的禅师在城外钟山、摄山等地宴坐修禅,

形成大小不等的禅师群体。佛陀跋陀罗南下之后与其弟子

慧观、宝云住道场寺传修禅法。为刘宋后宫所尊的昙摩蜜

多在钟山定林寺传禅,北方达摩门下僧副禅师南游建康亦

住定林寺,摄山形成了规模颇大的禅僧集团,使定林寺成

为著名的禅寺。此外,浙江东北部的天台山、四明山一带

也是东晋后期及南朝禅师们的又一集中地,有释慧明、释

弘明、释慧实、智顗等传禅。据《梁书·刘勰传》记载:

刘勰一生三入定林寺,初依僧祐居定林寺十余年,后奉旨

入定林寺编集佛教经藏,晚年于定林寺出家。刘勰师事僧

祐,僧祐是齐梁著名的佛教律学大师。据《高僧传》记载,

僧祐师法达,法达以禅学知名,法达师事大禅师昙摩蜜多。

刘勰之师僧祐继承法达、昙摩蜜多之禅学,于律学知名之

外,对禅学参悟甚深。基于这样的环境与师承,刘勰对禅

学自有所修习。他的《灭惑论》云:“慧业始于观禅,禅练

真识,故精妙而泥洹可冀。”[2]可见他对禅学颇为重视。

刘勰所习禅法传自昙摩蜜多,而昙摩蜜多之禅源于佛

陀蜜多。据佛陀蜜多撰、昙摩蜜多译的《五门禅经要用

法》:“坐禅之要法有五门:一者安般,二不净,三慈心,

四观缘,五念佛。……五门者,随众生病,若乱心多者教

以安般,若贪爱多者教以不净,若嗔恚多者教以慈心,若

著我多者教以因缘,若心没者教以念佛。”[3]“乱心多者”、

“贪爱多者”、“嗔恚多者”、“著我多者”、“心没者”均不能

心注一境、正审思虑,不能进入静虑的状态,即不能进入

虚静状态下的思维。概言之,《五门禅经要用法》主要介绍

了三种禅法:一为念佛三昧,经中云:“未念佛三昧者,教

令一心观佛,若观佛时当至心观佛相好,了了分明谛了已。

然后闭目忆念在心。”[3]静坐入定,观想佛的种种美好形象

与崇高功德,及佛所居住的庄严国土,所谓观佛的“三十

二相”、“八十种好”,使了了分明,由一佛乃至千佛万佛。

所以,经中还云:“观佛三昧,佛为法王,能令人得种种善

法。是故坐禅之人先当念佛,佛者能令人无量罪微薄得诸

禅定。”[3]二为不净观,通过观白骨、脓血、死尸,以及观

地、水、风、火四大不调之相如在目前,包括自观身不净,

从而生厌离之心。三为慈心观,“慈心观,先教以慈心自观

己身,见已了了。便教观苦痛众生,若言我见四山之中有

大地狱,罪人满中受大苦痛。须臾之顷,忽然便有铁盖,

覆诸罪人令不得现”[3]。然后以慈心发大誓愿,救济无量苦

恼众生,令得解脱。

比较刘勰的虚静说与其所修习的禅学,可以发现:第

一,禅定不是枯守寂静,是通过虚静心神而使之游于天地

之间,从而观照世间之诸种实相,凡有“乱心”、“贪爱”、

“嗔恚”、“著我”、“心没”者均不能进入禅定,须先修习不

同的入禅之法。禅定是一种超越于日常生活的虚静状态,

入定是为了观照世间诸法实相的本真。东晋谢敷《安般守

意经序》云:“开士行禅,非为守寂,在游心于玄冥矣。肇

自发心,悲盟弘普;秉权积德,忘期安众;众虽济而莫脱,

将废知而去筌矣。”[4]行禅需要游心冥想,达到“忘期安

众”、“废知而去筌”的虚静境界。鸠摩罗什门下僧睿《关

中出禅经序》云:“明全在于忘照,照忘然后无明非明;无

明非明,尔乃几乎息矣;几乎息矣,慧之功也。故经云:

‘无禅不智,无智不禅。’然则禅非智不照,照非禅不

成。”[4]“禅”需要“慧”才能进入“无明非明”的禅定境

界,而通过禅定才能得到无所不照的般若之智。慧远《庐

山出修行方便禅经统序》云:“夫三业之兴,以禅智为宗。

……禅非智无以穷其寂,智非禅无以深其照。则禅智之要,

照寂之谓。其相济也,照不离寂,寂不离照,感则俱游,

应必同趣,功玄于在用,交养于万法。其妙物也,运群动

以至壹而不有,廓大象于未形而不无,无思无为而无不为。

是故洗心静乱者,以之研虑;悟微入微者,以之穷神

也。”[4]慧远通幽入微地辨析了禅的“寂”(虚静状态)与

“照”(穷察万象)二者之间相辅相成的关系,若虚心静虑

以入“寂”并与“照”相济,就能够游心于万物,就能够

观照世间诸法实相之本真形态。这与刘勰在虚静状态的神

思中观照万物,视虚静为创作构思的理想状态相通。第二,

90佛教禅的观想是以“色相”(此处为事物的表象)及其运动

为基础。不论是念佛三昧的观佛的“三十二相”、“八十种

好”,以及庄严佛土的美好形象,还是以地、水、风、火四

大不调之相等为对象的不净观,抑或观众生之痛苦乃至其

处地狱的种种苦难而发慈悲心的慈心观等,都是以具体的

形象及形象的运动为基础展开的。佛教禅观在于洞察世间

诸法实相本真及世间的苦、空、无常,始终都与具体形象

伴随。这与刘勰的虚静状态的神思是一种以表象的运动为

基础的形象思维,对具体形象的把握贯穿思维过程的始终

又有其相通之处。第三,入禅需要神清气爽。安世高译

《大安般守意经》卷上云:“譬喻说日无光明者有四因缘,

一者用有云故,二者用有尘故,三者用有大风故,四者用

有烟故。数息不得亦有四因缘,一者用念生死

校计故,二

者用饮食多故,三者用疲极故,四者用坐不得更罪地故,

此四事来皆有相。坐数息忽念他事失息意,是为念校计相。

骨节尽痛,不能久坐,是为食多相。身重意瞪瞢,但欲睡

眠,是为疲极相。四面坐不得一息,是为罪地相。”[3]过分

执著贪心、饮食过饱、过分疲惫、环境拥挤的情况下均妨

碍进入禅定之境。这与《文心雕龙·神思》中获得虚静审

美状态的前提:“秉心养术,无务苦虑;含章司契,不必劳

情也”,二者在本质上仍然是相通的。

此外,刘勰与慧远虽无师承,但因慧远的禅学思想在

东晋南朝的影响较大,《文心雕龙》的虚静说还可能受到慧

远禅学思想影响。《神思》中的“研阅以穷照”之“穷照”,

就是要完全透彻体悟文学作品的一切精神内涵。慧远《庐

山出修行方便禅经统序》云:“洗心静乱者,以之研虑。悟

微入微者,以之穷神也”。[4]又慧远《念佛三昧诗集序》云:

“夫称三昧者何?专思寂想之谓也。思专,则志一不分;想

寂,则气虚神朗。气虚,则智恬其照;神朗,则无幽不彻。

……是故靖恭闲守,而感物通灵。御心惟正,动必入

微。”[2]禅学的“念佛三昧”,就是思维活动能够达到心志专

一、气空明而神清朗,这样才能洞照万物,穷达万物之本

相。这与刘勰所言的在虚静状态下“研阅以穷照”相通。

由此可见,《文心雕龙》的虚静说乃是直承佛教禅观的

入静理论,是刘勰吸取了禅学静观的入静理论之后的创造。

但刘勰却用了老庄哲学中的“虚静”一词来表示他的这一

审美观念。这是因为,静观虽然是印度佛教修行解脱的方

法,也是道家追求精神自由的方法。禅学乃是中国化的佛

学,他不仅继承了印度佛教静观修行解脱之法,且在其发

展过程中吸取了老庄道家的静观思想。佛教的中国化经历

了一个从依附到折衷的过程。东汉时期以道家、黄老道术

为依附对象,牵和老庄思想以阐释佛教教义。魏晋之际以

导源于老庄的玄学为依附对象,借助玄学阐释佛教义理。

到东晋南北朝时期,佛教从依附玄学逐渐发展至用折衷的

方法处理包括玄学在内的中国固有诸种文化思想之间的关

系,并进一步吸收老庄哲学思想中于己有益的成分。《老

子》第十六章云:“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

复。夫物云云,各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

常,知常曰明。”[5]万物纷纭复杂、变化莫测,但都归其

“静”根,这是“复命”,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常道”。

“观”万物的“复命”,就是“观”这个“常道”。要“观”

“常道”就要“致虚”和“守静”,即排除一切私心,心中

虚空无物;泯除一切思念,心中静而无虑;达到心虚静如

镜的

状态。《老子》第二十六章云:“重为轻根,静为躁君。

……轻则失根,躁则失君。”[5]重是轻的根本,静是躁的基

础。老子是“主静”说的主要开创人。老子的“静观”,是

内省返视式的观照,重自我的内心体验。这种对个体内心

的体验,就是对本体“常道”的一种本体体验。老子的

“静观”是对自我个体与自然本体体验的统一。梁慧皎《高

僧传》卷九《习禅论》云:“禅也者,妙万物而为言。故能

无法不缘,无境不察。然缘法察境,唯寂乃明。其犹渊池

息浪,则彻见鱼石;心水既澄,则凝照无隐。《老子》云: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故轻必以重为本,躁必以静为

基。”[6]这表明中国佛教禅学已吸收了老子的主静观念为其

重要的理论基础。《庄子·天道》云:“圣人之静也,非曰

静也善,故静也,万物无足以挠心者,故静也。水静则明

烛须眉,平中准,大匠取法焉。水静犹明,而况精神!圣

人之心静乎,天地之鉴也,万物之镜也。夫虚静恬淡,寂

漠无为者,天地之平而道德之至也。故帝王圣人休焉。休

则虚,虚则实,实则伦矣。虚则静,静则动,动则得矣。

静则无为,无为也,则任事者责矣。……夫虚静恬淡寂漠

无为者,万物之本也。”[7]庄子继承并发展了老子的主静观

念,对虚静做了明确的形象的解说。相关的佛教禅经亦有

与之近似的言说,如西晋竺法护译《度世品经》云:“戒定

慧解,度知见品四等四恩,三十七品,六度无极,十二部

经,空无想愿。……奉行此业,得至于道,解诸言教,本

皆无言,或有佛土,无有五阴、六衰、三毒、因缘之缚,

故无文说。无身无言,虚静寂寞,解无三界,不住有为,

不处无为,不处中间,是为名曰从无言致。”[8]另竺法护译

《大哀经》卷七云:“其虚印者,虚静空无无不可尽。”[9]又

竺法护译《佛说大方等顶王经》云:“明者作是达,行于无

上乘。……一切无所有,众行中最胜。设了悉虚静,彼行

无上道。斯行甚微妙,救护一切法。所济亦深远,消除众

望想。所行邈玄妙,二俱无处所。”[10]印度佛教禅学思想传

入中土,在其中国化即中国禅学思想发展过程中,吸收了

老庄哲学的虚静观念而成为其有机组成部分。可以说,老

庄哲学的主静观念通过影响中国佛教禅学静观而影响刘勰

的虚静说。

需要说明的是,《文心雕龙》中有的语句直接化用《庄

子》,如《神思》的“疏瀹五藏,澡雪精神”化用《庄子·

知北游》的“汝斋戒,疏瀹而心,澡雪而精神”;[7]“玄解

之宰”用《庄子·养生主》中庖丁解牛之典;“独照之匠”

引用《庄子·天道》中轮扁斫轮之典;“窥意象而运斤”是根

据《庄子·徐无鬼》中匠石运斤成风的传说等。文中这些

91语句

的化用,与其虚静说虽不为无关,但没有成为虚静说

的主要思想。

因此,《文心雕龙》虚静说直接的近源是佛教禅学静观

的入静理论,间接的远源是老庄哲学的主静观念。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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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日本)高楠顺次郎,渡边海旭等.大正新修大藏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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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日本)高楠顺次郎,渡边海旭等.大正新修大藏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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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朱谦之.老子校释[M].北京:中华书局, 1984: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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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日本)高楠顺次郎,渡边海旭等.大正新修大藏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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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 400 (中).

[7] (清)王先谦.庄子集解[M].北京:中华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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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日本)高楠顺次郎,渡边海旭等.大正新修大藏经:

卷10[M].台北:财团法人佛陀教育基金会出版部,

1990: 658 (下)-659 (上).

[9] (日本)高楠顺次郎,渡边海旭等.大正新修大藏经:

卷13[C].台北:财团法人佛陀教育基金会出版部,

1990: 443 (中).

[10] (日本)高楠顺次郎,渡边海旭等.大正新修大藏经:

卷14[M].台北:财团法人佛陀教育基金会出版部,

1990: 592 (下).

On the Origination of Aesthetical Whisht Theory inWenxindiaolong

GONG Xian, GAO Lin

(The Department of Art and Dissemination, Jiangxi Financial-Economic University, Nanchang Jiangxi 310013, China)

Abstract:Liu Xie's aesthetical whisht theory is a sort of ideal condition in a auther’s writing, the theory is rooted inDhyāna

whisht theory of Buddhism, because the connotation of the former is basically in accordance with the latter Liu Xie lived in

South Dynasty which theDhyānatheory was wide spread, he studiedDhyānatheory and thought much of it. The aesthetical

whisht theory inWenxindiaolongwas created by Liu Xie which drew water fromDhyānawhisht theory of Buddhism.Dhyāna

theory is a Chinese Buddhism, it came from whisht theory in Indian Buddhism and absorbed theTaoismwhisht theory of Lao

Zi and Zhuang Zi in the development, that is to say, Liu Xie’s aesthetical whisht theory was influenced by theDhyānawhisht

theory which had been influenced byTaoismwhisht theory in China before. For the reason, theDhyānawhisht theory in

Buddhism is a direct and close source for the aesthetical whisht theory inWenxindiaolong, and theTaoismwhisht theory of

Lao Zi and Zhuang Zi is an indirect and distant source for the aesthetical whisht theory.

Key words:Wenxindiaolong; aesthetical whisht theory;Dhyānawhisht theory;Taoismwhisht the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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