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度空间2012年第2期
恒山在哪里 徐小样 基因 小时候分不清北岳恒山和南岳衡山，哪想到顶着“恒山”名号的大山居然也有两座。细究之下，才知道这里头的渊源还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 去年年中去了趟河北省曲阳县，意外在县城里发现一座规模宏大的北岳庙。庙中主殿德宁殿据说是现存最大的元代木建筑，重檐庑殿顶九开间带围廊，制堪比紫禁城中的乾清宫，殿中更有吴道子的壁画，可见其过往之辉煌。不由得让人疑惑，它和我们所熟知的那座远在山西的恒山是什么关系?又是什么时候被遗忘在这个冷清的角落? 按当地人的说法，曲阳县西北的大茂山才是古时的恒山。后来翻看唐晓峰《中国古代王朝正统性的地理认同》一文，方知古代王朝信奉“岳镇方位，当镇皇都”，认为国家首都应该位于岳域之内。明朝时因北京在恒山之北、岳域之外，便引发了“是否应将北岳改在更北之处祭祀”的争议。几番交锋下来，虽并未颁布移祀的正式诏令，但北岳恒山改在山西浑源祭祀成为既成事实，清朝顺治年间便进一步确立了其法定地位。这样一来，曲阳附近的这座恒山把汉代以来延绵两千年的“北岳”封号，甚至自己的名字都给丢了。 今年元旦，我冒着小雪登上了山西浑源的恒山。山上一处景点名为“飞石窟”，导游津津有味地讲述着它的传说：上古时期舜帝有一次巡视北岳恒山时，突然一块巨石破岩飞出，坠于帝前，舜帝命名为“安王石”。五年后，舜帝又巡至河北曲阳，被大雪所阻，便在曲阳遥祀北岳，而此石又飞到曲阳。曲阳的北岳庙里也的确曾有过一座飞石殿，由此看来，之前我所知道的故事只是个后传，加上这一段才构成了北岳历史的全篇。 再仔细查看资料得知，历史上所说的“恒山”，泛指河北西部连绵不绝的太行山。现在一般把河北唐县、涞源、阜平直到山西浑源一带的山脉称为“恒山山脉”。也就是说，存在争议的两座恒山其实是同一条山脉的两端。最早舜帝所封的恒山似乎确实是在山西浑源，后因为其所在的浑州地处偏僻难以到达，在很长的历史时期中又不在中原王朝的控制范围内，所以改在山脉男一端的曲阳祭祀。曲阳享受了千年香火，却又在一声诏令下不得不把“北岳”的名头还了回去，可谓风水轮流转。 现如今，鼎盛一时的曲阳北岳庙空旷冷清，巍峨的大殿中甚至有成群的蝙蝠盘旋。曲阳以雕刻立县，全国各地景区生造的假古董不知有多少来自此地，而当地的恒山和北岳庙这两个货真价实的真古董，却只能陷入沉寂，说起来真是一大讽刺。 果然好吃 Mei 基因 到巴塞罗那的第一晚，已近午夜，十多个小时的长途劳顿却莫名地激发了我的味蕾。放下行李后，我直奔不远处的一家Tapa店。作为西班牙特色小吃，Tapas早已享誉世界。而在西班牙，大大小小的餐厅里都能闻到Tapas的美味。 店外的街道上已经满座，推开门，透过层层叠叠的等位人群，几百只怒放着的百合令我眼前一亮。如果你像我一样是个吃主儿，站在这里，定会智力全无，站立不稳，只顾着流口水，像孩子一样。Tapas大多颜色搭配亮丽，摆盘装饰美轮美奂，很多就摆在透明橱柜里面。简单的佐料如腌橄榄、醋浸小鱼、生火腿、小墨鱼、老虎虾，等等，或颇具艺术气息地摆放在面包片上，或简单地用牙签串起来，却有不一般的味道。 已过午夜，食客们依然兴致不减，等座位的人群依旧层层叠叠。心满意足的我徜徉在巴塞罗那人声鼎沸的大街上，方才体会什么是“Tonight doesn't start until tomorrowmorning”。 西班牙有很多低调却又好吃得不得了的餐厅。Martin就是其中之一。西班牙厨艺界的台柱之一Martin Berasategui的店位于西班牙最美丽的城市san Sebastian以南十几公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子内。虽然位置不显眼，但Martin是当地人的骄傲，出租车司机是不会不知道它藏在哪里的。 加上我们，一共有五桌食客，十几个服务生不慌不忙，轻声细语地回答客人的提问，推介配菜的酒。烟熏鳗鱼、鹅肝、小春葱、绿苹果一层一层压在一起，上面铺甜脆焦糖。这繁复多重的味道，还真有挑战性。道道菜都堪称艺术珍品，令我不忍下手，也不知从何下手。三文鱼的暖橙色搭配海草的墨绿色，三文鱼籽颗颗晶莹剔透，俏皮地躺在鱼身上，浅绿色的青瓜汁浆冻儿垫底，几颗绝顶新鲜的紫红色迷你菜叶随意洒在浆冻上。这幅画，怎能从我的脑海中抹掉? 最神奇的还是那道墨鱼汁意大利饺，配在墨鱼汁汤中，回味无穷。墨鱼汁制成的面包片也是奇品，这墨鱼汁虽黑得可怕，但是味道温和适中，很舒心。主菜胭脂鱼和小牛里脊的火候恰到好处。甜点，果然也好吃，罗勒叶和酸橙制成的冰冻果子露，配生杏仁冰，爽口却不失浓郁芳香。自制黑巧克力和Acacia蜂蜜配爱尔兰苦咖啡，完美的结束。 Martin的店是舒适的，Martin的创意是颇具艺术气息的。唯一的遗憾，是我的味蕾还没有进化到能品尝那精心调制的99重味道。听说有米其林三星厨师被降了一星之后抑郁自杀，这就大可不必了，我相信客人中99％不会品尝出你的99重味道中少了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