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饴弄孙苦亦乐

·随笔杂谈·

含饴弄孙苦亦乐

蒋文祥

孙子肯定是个急性子。要不然，怎么火急火燎大年三十来看春晚！本该羊年出生的他，居然属马——他抓住了马年的尾巴，提前四五十天来报到，没过几个小时便虚岁两岁了。

65岁当上爷爷，当然非常开心。然而，含饴弄孙需要付出代价，确实非常辛苦。

由于先天不足是早产，孙子生下来时只有2.6千克，最初一个多月是在南京市妇幼医院和江宁区“有喜之家”月子中心度过的。妇幼医院离家倒不远，坐三五站公交就到。而月子中心在江宁，每天早上6点钟起床，先坐公交，然后再转地铁，两头都要走一段路，才能在7点半左右到达，替下儿子去上班。这段时间主要是倒车奔波苦。

由于母乳不足靠喂养，从月子中心回来，每隔三个小时就得泡奶粉喂一次奶。白天还好说，晚上7点和10点也无所谓，但是半夜过后的1点和4点这两次喂奶，真是苦了儿子和儿媳。他们不让我们喂，我们又担心他们睡过了忘记喂，因此夜里总是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这是操心劳碌苦。

哭是宝宝表达情感和需要的唯一方式。饿了，他哭，表示要吃；困了，他哭，表示要睡。除了吃和睡，他的哭就是要你抱。抱一时半会儿还带得住，时间一长真是吃不消。站着腰酸背疼，坐着他又不依。这就是大家所说的抱伢儿轻巧苦。

“隔辈亲，享天伦。”——这是我们这些老年人的特质和专利。照看孙子可以说比当年照看儿子还上心——比如给孙子喂奶、喂辅食、换尿不湿，以前从来没干过，现在居然学会了。以前从来没跟儿子趴在地上玩过，现在跟孙子趴在地板上很有耐心地教他学爬行。以前很少做家务，现在为了孙子，烧水、煮饭、洗碗、抹灶、洗衣、拖地，除了烹饪炒菜还没学，其余几乎样样来。我们如皋人有话：“带伢儿真功夫，做杲昃腾功夫。”现在白天只有等他睡觉时，才有功夫抓紧做家务，其余时间都得花在他身上——喂他吃、陪他玩——你说苦不苦？然而，只要小不点冲你呵呵一笑，这些苦立马云散烟消。

民谚有云，“七坐八爬，九个月出牙。”孙子还是着急了点，六个月会坐、七个月会爬，八个月出了三颗牙，现在才满九个月，已经出了五颗牙。儿子和儿媳更着急，孙子刚刚牙牙学语，就买了点读机，什么《经典国学》、《经典古诗》、《英文童谣》、《情境单词》，开始了“学前总动员”——我理解，他们不想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可是，这才多大的孩子呀，还不会走呢，就想让他跑哇？我们应该明白，人生不是短跑，也不是中长跑，而是一场马拉松——马拉松之所以从来没人抢跑，因为绝不会“输在起跑线上”！操之过急则欲速不达。“对不起，我知道我来晚了！”但还是“不要着急，慢慢来。”春天开花，秋天结果，成熟需要时间，一切顺其自然！我想，我不需要他成为“小神童”或“小天才”，只希望他长大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这是我虽苦犹乐、乐在其中的心理定位和追求目标。否则，期望越高失望越大，那就真的由“辛苦”变成“心苦”再也乐不起来了！

（本文发表于《如皋日报》2015年12月5日第四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