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弯弓射大雕"
——浅谈都本基先生的书画艺术
沼 荷
《天下和谐·都本基书画艺术展》于二〇一二年暮春时节，在美国南加州尼克松图书馆举办。这在当时的美国西海岸引起不小的反响；时至今日，一些当地朋友还不时地谈起，对都先生的艺术大加赞赏，对他的“男子汉”气质流露出仰慕之情。不久前，洛杉矶1300电台还对其连线采访、跨洋对话……
中国书画家多如牛毛、数不胜数；其中那些作品每平方尺“定价十万元”的来洛杉矶办展的人也不少。但是，真正产生反响、引起美国主流社会共鸣的却不多见。我时常纳闷：究竟是什么使得都本基先生与众不同，又是什么使他备受美国主流社会的青睐？带着这些的疑问，我来到了都本基先生的画室。
进入画室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题为《天马行太空》六骏图。似曾相识，但又很陌生。是韩干之马，曹霸之马，还是悲鸿之马？似是而非。就马的健壮、肥硕和丰润而言，似有唐代之遗韵；就马的矫健雄姿、铮铮铁骨和鬃尾的飘逸而言，又有悲鸿之遗风；正当我品画入神之时，都夫人一凡大姐笑着说道：“这几匹马还真的遨游过太空呢，是乘坐‘神七’上天的。”
啊！这原来就是在中国书画界盛传的那幅乘坐我国神舟七号飞船遨游太空的都氏骏马图吗？定睛看时，画作旁边还有“证书”。看着一凡大姐那美滋滋的笑容，我也会心地笑了。
那天，我和都先生谈得很多，也谈得很晚……
同都先生的近距离接触，观赏其画室、画作，尤其是目睹其创作，我突然有了感悟，似乎找到了都先生深受到美国主流社会关注与青睐的真正原因了。
首先，都先生的书画作品具有阳刚之美。中国文论家常说文如其人。我对都先生及其作品的第一印象就是“书画如其人”。都先生是个典型的北方汉子，是属于那种手执铜板，高唱“大江东去……”的人。粗犷的外表、爽朗的笑声、率真的语言，使您有种一见如故、可亲可敬之感；其书法作品使人真正感受到何谓“力透纸背”“雄浑大气”“阳刚霸气”。其书法代表作“天下粮仓”“天下和谐”“天道酬勤”等，给人以心灵震撼和美学冲击。尤其是当我初次看到“天下粮仓”片名之时，它使我为之一振，甚至产生某种“撕肝裂肺”之感。我常想：张艺谋的奥运会艺术团队是懂得“大艺术”的人。这种人往往是不拘泥于艺术品的末梢细节，不太注重书法的点横撇捺弯钩的，而更注重艺术的“风骨神韵”和“精神气质”的。张艺谋选择都先生为奥运题词、书写标牌，是美的抉择，更是时代的选择；都先生的书法作品反映了当今世界的美学走向：雄浑、健劲、阳刚、大气。
其次，都先生独辟蹊径，突破传统书画艺术的藩篱。每个时代都有其代表性文艺形式。汉代长于“赋”，唐代盛于“诗”，宋代巧于“词”，“曲”兴盛于元代，“小说”则以明清为最。这些都与当时的社会环境、人文环境、历史环境，乃至自然环境分不开的。书法的巅峰时代已经过去，当下中国书法界突破传统藩篱的并不多见，大都模仿，模仿，再模仿。一篇《兰亭序》被模仿了十几代，乃至几十代人。本人并不反对初学者临池、摹帖，反对的是因循守旧、亦步亦趋、无所突破。吴冠中是艺术大家。他曾说：“我爱我国的传统，但不愿当一味保管传统的孝子；我爱西方现代的审美意识，但也不愿当盲目崇拜的浪子。”中国的书画界就是在模仿与被模仿，无休止的重复性劳作之中。结果是千人一面，相差无多。吴冠中跳出了机械的模仿，而成大家。我不想把都本基先生同吴冠中大师相比。但我想说，都先生绝非是那种循规蹈矩、亦步亦趋的人。这恐怕与其文化背景有关。都先生是蒙古族人，其祖先属于游牧文明。观看都先生创作，您会感到他的握笔方式都与众不同，酷似用钢笔写字，或是用画笔作画，其书法也多为“侧峰”。还有，他不光是用手写字，而是用脑、用心、用气写字。一篇书法作品下来，他往往是气喘吁吁、汗流满面。都夫人偷偷地告诉我说，“我不轻易让他给人写字，太伤身体。”看过都先生创作后，我才相信到这话的真实性。这，恐怕是当今书法界少有的现象。
第三，都先生是诗书画印“通吃”，四者相融相伴、相得益彰。都先生不仅是个书法家，还是位画家。中国书画同根同源。都先生的书画尤其如此，堪称“书中有画，画中有书。”他的画作亦浓笔重彩、浑厚雄健，既有白石老人浓艳明快的色彩、醇厚朴实的意境、雄浑滋润的笔墨，同时又有法国印象派的风韵。都先生的篆刻成就也不亚于其书画。他的“十二生肖章”古朴浑厚、妙趣天成，“书画常用章”匠心独具，有远古之风。都先生更是一位诗人，有《都本基诗文稿》行世。他的“嵌名对联”堪称“一绝”。名字给他后，一两分钟即出口成章。如“泽者东方亮，润之天地兴”“小却大略，平而不凡”“镕博学以铸大象，基厚德而成忠良”“近靠广民众，平安大中华”“杨神威于宇宙，立伟志在苍穹”“艺集大成，谋开新境”，等等，可谓“俯拾皆是”。我一向认为，书法练到一定程度时大家相互比拼的不是书法本身，而是学问、道德、文章。换句话说，“书法家”能否再上一层楼，成为“书法大家”，往往不在书法本身，而在于书者的知识学问、文化素养、做人品德。
“曾经跃马争天下，岂止弯弓射大雕？”都先生的对联，是否预示着我们当今美学的新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