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北海走进美丽的红树林

掠影 Ｓｋｅｔｃｈ走进北海 走进美丽的红树林北海市城建档案馆 李琼严涨潮后的山口红树林保护区中学时候，生物老师一说到红树林，总是滔滔不绝，她 描述中的红树林总是大片大片的 生长在同一个地方，在地底深处 根连着根，过着永不分离的日 子。我当时听得一知半解，今天 当我走进北海，走进真正的红树 林时，我才真正领悟了她的美 丽。 红树林俗称“海加定”，是 生长在热带、亚热带潮间带的海 洋木本植物群落，有“海上森 林”之称，由红树植物、半红树 植物、半生植物组成。红树林与 珊瑚礁、上升流、海滨沼泽湿地 并称世界四大最富潜在资源的海 洋自然生态系统。 全世界现有红树林种类２４ 科，３２属，２８种，分布的总面积 约１７００多万公顷，我国有红树植 物１２科，１８属，２７种（１变种）， 有 半 红 大 树 植 物 ９科 ， １ ０属 ， １１种，分布面积约４万公顷，是 世界红树林的总面积的千分之２００６年第５期一。我国红树林的分布北起浙江 瓯江口，南至海南岛。组成的红 树林植物有２０ 科 ２ ５ 属 ３７ 种 。 红树林的重要分布在海南、广 东、台湾、福建、广西、浙江等 省，全国已经建立了 １２个红树 林自然保护区。广西是红树林最 多 的 省 区 ， 达 ５６５４ 公 顷 ， 目 前 已经建立了北海山口、钦州湾、 北仑河等３个自然保护区，其中 北海山口红树林保护区列入了国 家级的自然保护区。 北海山口红树林自然保护 区，是北回归线以南热带红树林 生态系的代表，位于广西合浦县 东南部７８公里山口镇英罗村，沙 田半岛的东西两侧，由海域、陆 域及全部滩涂组成，总面积 ８０００公顷，岸线总长５０公里，东 部分区是英罗港西部海域，西部 是丹兜海湾，保护面积达８０平方 公里，其中有林面积８００公顷， 为１９９０年９月经国务院批准建立 的五个国家级海洋类型保护区之 一，１９９１年５月被国家海洋局和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政府定为 “国家级山口红树林生态自然保 护区”，２０００年加入了联合国教 科文组织人与生物圈保护区网 络，并于２００２年２月２日世界湿地 日，被列入《国际重要湿地名 录》。 走进山口红树林自然保护 区，海岸浅滩一片片郁郁葱葱的 林木，高高低低、密密麻麻、郁 郁葱葱，区内有红海榄、木榄、 桐花树、秋茄等１２种红树林植 物。 观赏红树林在退潮和涨潮时 呈现不同景象，因为是否有潮汐 是红树植物生长好坏的一个重要 条件，每日间隔的涨潮退潮变 化，会直接影响到红树植物的生 长。长期淹水，红树会很快死 亡；长期干旱，红树则生长不 良。我们到达时，刚好是退潮４８

Ｓｋｅｔｃｈ掠影护区的地位便显得尤为重要了。时，沿着潮沟上搭建的浮桥行 走，耳朵会听到“叮咚、叮咚” 的响声，像是谁在敲击钢琴的琴 键，寻声而去却不见踪影，询问 保护区的管理员，他笑着告诉我 们：“这叮咚声是在告诉我们， 一棵小红树降生了。”红树采取 胎生的繁殖方式，是胎生植物。 当种子成熟后，先在树上萌芽， 幼苗成熟后，由于重力作用使幼 苗离开母树下落，插入泥土中， 几个小时就可以扎下根去破土而 生。倘若被海水冲走，也能在海 水中漂流两三个月，一旦遇到条 件适宜的土壤就立即扎根生长。 这种“胎生”现象在植物界是很 少见的。除了胎萌以外，红树植 物还具有无性繁殖即萌芽能力， 在它们被砍伐后，很快在基茎上 又会萌发出新的植株。 耳朵听到了红树诞生的神 奇，眼睛看到的却是完全裸露在 阳光下的树干和气根。尤其是红 树林的气根最值得一提，它起着 举足轻重的呼吸作用。在沼泽化 环境中，土壤中空气极为缺乏， 红树植物为了适应这种缺氧环 境，呼吸根极为发达，呼吸根有 棒状也有膝曲状的，有的纤细， 其直径仅有０．５厘米，有的粗 壮，直径达１０－２０厘米。红树植 物板状根是由呼吸根发展而来， 板状根对红树植物的呼吸及支撑 都有利。红树植物根系的特异功 能，使得它在涨潮被水淹没时也能生长。红树植物以如此复杂而 又严密的结构与其生长的环境相 适应，足以叫人惊叹不已。登上 约有二层楼高的高脚观景木台， 放眼望去，景象果真和老师当年 说的一样——各个树种都形成她 自己的群落，一簇簇，一丛丛， 千姿百态，枝繁叶茂…… 潮退后的红树林沼泽是一片 喧嚣而充满生机的世界。在这片 红树林滩涂中，生养着弹涂鱼、 青蟹、牡蛎等多种珍稀海产品， 而最惹眼的就是那满地横行的小 螃蟹了。广西海岸红树林区还是 各种海鸟的觅食栖息、生产发展 的场地，同时又是白鹭和一些珍 稀鸟类南来北往的“中转站”， 因此我以为随时可以将它收进我 的镜头里，可此时我们却怎么也 看不到白鹭的踪影，原来白鹭在 清晨已经飞出去觅食了。 在红 树林近海区活动着的还有国家一 级保护的珍稀海洋哺乳动物儒艮 （美人鱼）。儒艮，是种草食性的 海洋哺乳动物，名字是由马来语 直接音译而来，儒艮觅食海藻的 动作酷似牛，一面咀嚼，一面不 停地摆动着头部，故又名“海 牛”，本地人称为“美人鱼”， 其体色灰白，身胖膘肥，油可入 药，肉味鲜美，皮可制革。正因 为如此，所以屡遭人类杀戮，现 已濒临灭绝，全世界只有极少的 海域还能见到它的踪迹。 因此北海山口国家级儒艮保落日很快要被红树林淹没 了，等不到白鹭的归巢，也等不 到红树林的另一景——涨潮，我 们非常着急，懊恼之余收拾行 囊，忽见一行渔民匆匆而过， “涨潮了！”不知道是谁用土话 嚷了一句，待我们低头一看，果 然，海水不知何时已来到我们身 边，浮桥慢慢浮起来了，我们赶 快张罗乘船出海，尽性饱览这片 神奇的海上森林，船在红树林交 错纵横的巷道水街中缓缓行进， 两旁是郁郁葱葱的绿林，不时看 到三两渔民在撒网，对蜂拥而入 来觅食栖息的鱼、虾来个漂亮的 “瓮中捉鳖”。 荡舟在红树林的巷道水街， 我们和“先锋植物”白骨壤有了 更亲密的接触。白骨壤，俗称 “榄钱树”，易遭虫害，生长在 低潮线的红树林群落外围，屹立 在风浪的最前沿，因为她具有在 淤泥下平行横走的无数蛇状根和 伸出泥面的指状根作为庞大的固 着系统。其果实富含淀粉，是红 树植物中被作为食物利用最多的 一种植物，在广西已成为宴会上 的珍肴，在海岸农贸集市上也能 见到生果或经处理的熟果。白骨 壤的经济价值很高，是隐胎生植 物，外貌银灰色，树高１．５－２米， 无明显主干，是广西红树林中最 大的种类，面积占全国红树林总 面积的３５％，成活期在３０－５０年。 属于乔木的木榄、秋茄等红 树，它们并不 高大，但根部特别 发达，相互间纵横交错，盘根错 节；属于灌木的红海榄，树根和 树冠都像一把大伞，中间由相对 笔直的树干盘根连着，区里的红 海榄连片生长，有高达８米的， 高大挺拔，十分壮观，在我国极 为罕见。 潮水淹没了红树的气 根、枝干，只剩下一连片高昂的 绿色树冠，依着暮色渐渐归 巢……４９２００６年第５期

掠影 Ｓｋｅｔｃｈ北海三面环海，除了山口红 树林保护区生长有大规模的红树 林外，在冯家江、大冠沙、党江 和西场等河口潮间带和海岸均不 同程度生长有大量的红树林，北 海市辖区合浦县境内就有红树林 １４种，面积达３９９０公顷，占全国 红 树 林 面 积 的 ２ ０ ％， 为 全 国 第 三。 红树林如同绿色的长城， 是“天然海岸卫士”，在防风保 滩、防浪护堤等方面有着其他植 物和人为设施所不能替代的作 用。据记载，１９５８年，福建遭受 罕见的台风袭击，１２级台风在厦 门登陆，随之产生的风暴潮几乎 席卷了整个沿海地区，而厦门附 近覆盖着茂密红树林的龙海县尾 角乡却安然无恙。１９８６年，广西 沿海发生了一次百年未遇的特大 风暴，合浦县３９８公里长的海堤 大部分被冲毁，但周围生长着红 树林的海堤却 安然无恙 。 据统计，建国初期，我国仅 两广、福建、海南、台湾五省区 的红树林资源总量超过５万公顷 左右，目前仅存１．５万公顷左 右，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红树林 面积减少了７０％，仅占世界红树 林总面积的０．０９％，广西是我国 现在红树林分布最多的省份，有 红树林８万５千亩，占全国的４０％， 北海市红树林面积又是广西最多 的，达４万余亩。因此，北海市 的红树林是我国红树林保护的重 中之重。但北海市红树林资源也 遭受过劫难，导致面积急剧减 少，究其原因有如下几点： 一、解放前，大量移民迁居 广西沿海，需要大量土地生产粮 食，红树林被一小块一小块地围 垦成农田。在上世纪五十年代至 七十年代，由于对红树林的作用 知之甚少，广西沿海以毁灭红树 林为代价，大规模围海造田及盲 目的修建海堤，毁掉红树林 １．０２万公顷。 二、九十年代初期，北海市 注重城市建设与经济建设的发展，许多开发商不注意保护红树 林，不按国家规定补偿营造红树 林。 因此，北海市红树林再受 破坏。九十年代中后期，围垦养 殖成为高利润的追逐点，在北海 的西村港、铁山港和英罗港，大 规模围垦红树林滩涂养殖的项目 申请和意向层出不穷。一些人不 顾国家和政府的法令，强行进入 红树林生长区进行围垦养殖。打 着开发滩涂、发展经济的旗号， 把连片生长着红树林的滩涂承包 出去，从而引发了一系列砍伐红 树林的事件。据统计，１９９９年 １月，合浦县山口毛蟹养殖场围 垦建场，山口镇莫屋村上千亩红 树林被毁。同年１１月，广东某商 人未经镇政府、村委会同意，擅 自与闸口镇红石塘村村民签订开 发合同，付给村民３０万元清理滩 涂，造成红石塘村３１９．５亩红树 林被毁事件。２０００年５月福禄村 为 建 虾 塘 ， ２ ０ ０多 亩 红 树 林 被 砍，令人触目惊心。 面对这种状况，相关部门加 大了执法力度，１９９９年１０月１８ 日，北海市人大通过《关于加强 红树林保护管理工作的决定》， ２０００年５月，广西壮族自治区政 府及时发出了《关于坚决制止违 法围垦滩涂、毁坏红树林植被的 紧急通知》，并责令北海市、合 浦县严肃查处毁林事件。 三、海洋生态平衡的环境的 恶化。２００４年５月，山口红树林保护区一周之内４０公顷白骨壤迅 速变黄枯萎并扩展至１０６公顷， 且很快波及到合浦县东部沿海沙 田、白沙、公馆、闸口等乡镇的 白骨壤，总受害面积达３０００多 亩。经过专家联合会诊，原因是 红树林遭到广州小班螟、双纹白 草螟和卷叶蛾等害虫的危害，是 ４０年来最严重的病虫害。有专家 认为，沿海养殖场内使用的各种 消毒剂及其他药物大量排入海 里，这些消毒剂和药物在杀死养 殖场海产品天敌的同时，也恶化 了海洋生态平衡的环境，这场红 树林虫灾敲响了保护近海环境的 警钟。 走进美丽的红树林，海边那 一棵棵幼小的红树苗在海风中来 回摇曳，那落地即生根的顽强秉 性给人许多别样的感慨。救救红 树林，已不仅仅是一句口号。港 口、城市建设与围垦养殖是造成 红树林减少的直接原因，而隐藏 在其背后的根本原因则在于某些 经济利益的驱动，加之有关部门 规划不当、监管乏力，红树林所 遭受的厄运也就不足为怪了。改 变这种情况需要当地政府和群众 切实转变观念，采取有效措施， 实实在在地加大自然生态保护力 度，推进红树林保护工作。 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的首 席科学家麦克尼利描述 海啸对海岸的影响时 说：“当海啸来２００６年第５期５０

Ｓｋｅｔｃｈ掠影到热带自然海岸时， 它 首 先 遇 到 的是抵挡它的珊瑚礁，随后的红 树林会进一步减缓海啸的速度， 这时即使海啸能够穿越珊瑚礁和 红树林， 但 它 的 能 量 也 大 大 减 弱 了。”他认为２００４年年末的南太 平洋海啸给予我们的警醒和教训 是人类占据了他们本不该占据的 地方，亚洲一些国家为了修建沿 海公路、海边度假村以及养殖场 而毁掉了大量海岸上有助于约束 海洋的天然屏障——珊瑚礁和红 树林。在国内也有这类情形，某 些城市将大片滩涂填海建立滨海 观光公园，修建滨海大道。滨海 大道开通不久成为重要主干道， 汽车日流量达上万甚至十几万辆， 滨海大道旁的红树林保护区及滨 海观光公园游人如织，加上这片 红树林东侧的高层建筑拔地而 起，人为的干扰和不合理的规 划，使得红树林面积锐减，候鸟 日益减少。 在广东省深圳、珠海、惠 东、阳江等地的海域，每年都会 有大面积的赤潮暴发，造成直接 经济损失近亿元，广东省生态专 家一致认为，赤潮泛滥的主要原 因之一便是红树林的大面积减 少。 湛江成规模的红树林有多 处，如徐闻的五里乡、霞山的特 呈岛、雷州的调风镇、麻章的通 明村等，雷州半岛东西两岸都有 分布。过去曾有一段时间由于疏 于环保和缺乏科学指导，生态平 衡在一定程度上遭到破坏，红树 林面积缩小了，水稻 田减少了， 防风林木也减少了。近年来，各 地村民们在市政府的生态农村观 念的影响下，保护环境，保护生 态，适度开发利用自然资源的科 学观念逐渐形成。用红树林养 鸭，效益高了；红树林大了，鸟 也多了，旅游的人都来看，村庄 出名了；环境好了，田肥了，种 粮更有信心了…… 综观世界上一些国家、国内 其他城市和北海市自身的城市建 设和规划所引起的红树林生态环 境变化，那么北海市如何吸取经验教训，处理保护红树林与城市 开发的关系呢？ 山口红树林生态自然保护区 原区有红树林１２０００多亩，现已 发展到２６０００多亩，但仅占合浦 全县红树林面积的３５％，保护区 外尚有６５％以上的红树林未能得 到很好的保护。因此，在海边搞 开发应须先过“环保关”，必须 符合城市总体规划，还须在筹建 阶段严格按照建设项目环境管理 有关规定开展环境影响评价，对 海岸工程项目及可能影响海域的 项目实行严格的环境监管。 城市规划对自然保护的尊重 与认识是至关重要的，红树林对 形成和维持生态平衡具有不可替 代的作用，红树林同藻类不断制 造凋落物的有机物质，形成氧 气。细菌微生物分解植物碎屑及 其它生物有机体所形成的营养物 质，被藻类和浮游动物吸收，浮 游生物被鱼虾蟹吃掉，水鸟及大 型鱼类又以鱼虾蟹为食物。水鸟 捕食农业林业害虫、蚊蝇腐物和 老鼠，保证了红树林的正常生 长，更保证了生态系统中各部分 之间的生态平衡。平衡的过程有 赖于红树林带、外海滩涂海区， 堤岸基围鱼塘及陆地近陵台的乔 灌木林地。也可以说，红树林湿 地在漫长的岁月里形成了水、土 和生物之间完整的生态系统。所 以，规划和保护好这些地区，也 就为保持生态平衡创造了最基本 的条件。 在城市发展过程中，保护生 态 永 远是第一位的。保护与建设 若发生矛盾，建设必须让位于保 护，以保护为 中心，在保护 的前提下，合 理利用保护资 源，把保护区 逐步建设成为 保护海岸红树 林湿地生物资 源及其生态环 境为主，兼有 科研、教学、 枝繁叶茂红树林 环保与生态教育及观光的多功能基地。 北海市政府相当长时期以来 反复强调旅游业、海洋产业是北 海市两大支柱产业。从旅游业角 度看，红树林本身就是一种极具 观赏价值的植物群，而红树林保 护区则是北海市著名的旅游景点 之一和极具开发价值的旅游资 源；从海洋产业的角度看，红树 林是维持沿海居民从事海洋就业 十分宝贵的生态体系，它是海洋 生物链的一个重要起点。没有红 树林，珍珠养殖、近海捕捞都将 不复存在。 生物的进化就是物竞天择的 过程，红树林在进化过程中，适 应了海滩盐碱淤泥的生存条件， 能抵挡海边常有的台风袭击，但 红树林也十分脆弱，极易被人类 破坏，大自然已经容许它的存 在，我们人类还有什么理由去毁 灭她呢？走进北海，也许你感受到的 是湿润的海风、充足的阳光，冬 无严寒、夏无酷暑，绿树掩映、 空气清新；也许你知道的是滩 长、沙白、浪柔、无鲨的“天下 第一滩”——北海银滩…… 走进北海，我更希望人们想 起身处海角滩涂的红树林，领略 她的沧桑与美丽，了解它给予我 们人类的益处。 走进北海，走进美丽的红树 林，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看海边 那一片红树林在迎海微笑，在海 浪的伴奏中起舞，这是生命力和 城 自然力的舞蹈！ 档５１２００６年第５期